“長星隕落,茫茫天數究難逃;命以將盡,風騷才子怎逍遙?闖蕩紅塵,一聲俠義一口刀;人心若冬,亂世何日可見朝?藏鋒之刃陰冷笑,狂人浪子隱古道。待到英雄重出日,寒芒飛星劍出鞘!”一詩吟出,作此狂詩必是狂人,此人便是一腐朽草廬中引出一俠士——吳蒼鸞。
此人身長六尺(一尺大約33.3釐米,六尺爲199.8釐米),生的氣宇軒昂,玉樹臨風,眉如柳葉,面如凝脂,雙目如點點耀眼星辰。猿臂狼腰和那如勁鬆般的胸膛足見其一身正氣,盡顯一陣沖天鋒芒。吳蒼鸞本是繁華紅塵鬧市的大學生,可其卻深感俗世落寞,望遍人情世故,加上自己從小就有一個當大俠,去浪跡天涯的宏願,畢業後便還鄉,在一個竹林中建個草廬,每日與酒爲伴,把詩爲友,;或舞劍於月下,或奏笛於風中,浪遍天涯,甚是逍遙自在,悠然而心無雜念如止水,這是一件用多少風花雪月的辭藻都寫不出的故事。
可這樣的良辰佳期不長,一封信件的到來,像晴天霹靂劃破寧靜長空,若頑石驚動平平之水,這美好的故事要結束了。
“無趣的俗人,這不是沒事找事嘛!"吳蒼鸞看着用陳舊信封包着的羊皮紙上的字,抱怨道,“盡在瞎胡扯!什麼喪屍,一定是哪個唯利是圖的傳謠者,口出虛言,來捉弄人,真是愚蠢!想不到如今還有這樣像喪家之犬一樣胡言亂語的心恙(神精病)!怎麼就沒人管呢?“吳蒼鸞罵罵咧咧地把羊皮紙狠狠甩在地上,不再理會他,坐回那張破舊不堪的椅子,椅子不斷髮出像老人惆悵嘆息般的吱呀吱呀的聲音。
這封信上寫了啥?這時一位自稱爲警察的匿名信:
親愛的吳蒼鸞先生:
您好!
很抱歉,無故打擾您的生活,但目前的局勢十分嚴重,我們需要您立即搬出您所在居住點,進行避難。由於某種原因,全球爆發一種新型病毒,已經造成大面積感染,被感染病毒的人類將變異爲喪屍,這種生物及其危險,他們喪失了人類的理智,極具攻擊性,且如果被它們攻擊在身上留下傷痕,在24小時以內,受傷部位將發生變異,致使變成與之相同的喪屍,十分危險。如今,這羣喪屍如潮水般向我市襲來,它們第一個進攻地點便是你所在的村——鳳鸞村,請您隨警方和軍方組成的救援隊迅速撤離,前往新建的避難所。請您不要驚慌,保持鎮定,儘量避免與喪屍衝突,3月4日清晨五點,救援隊會迅速到達您所在村村口,請您收拾好必需品與行李,在村口找到救援隊,乘坐汽車前往避難所!謝謝您的配合,我們以您的生命安全爲主。
祝您生活愉快。
鳳鸞村公安交警大隊 3月3日
吳蒼鸞坐在板凳上,手中拿着平時最喜歡吹的笛子,輕輕擦拭着,望着窗外那份景色:淡雲正映飛彩霞,猶如空樹連桃花。又似鳳舞龍騰天,千紅萬紫錦緞掛。遙望青山疊翠間,黃鸝笑過村炊煙。風行葉歌無人問,悠哉自得望峰尖。一片林色,正如綠墨翻。新月遮面,佳人云霧淡。回首情仇正默然,留得玉笛泣潸潸。吳蒼鸞看着美景,提筆寫下一詩。他望着在雲裡間遮面的明月,凝望着它在黑幕般的空中沒有星星作伴,只有一人孤獨地對着吳蒼鸞莞爾一笑,空中忽然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像遊絲那樣細,這或許是月亮那兩行淚雨潸潸。不知爲何,吳蒼鸞心中突然像冬季般寒冷,悲從心生,他想着那片如連環彩畫的記憶長河中閃過舊日的疾苦,那雙燦若星辰的雙目頓時黯然無光了。吳蒼鸞吹起那支玉笛,悲悽的笛聲像在訴苦,又或是對往事哀鳴、哭泣,一派荒涼,漸漸撒入雲煙化作孤風飛天。
涼風徐徐,似乎是月亮孤獨一人的愁嘆。可風像一個調皮的孩子,輕輕捲起那張躺在地上,漸漸沉睡的羊皮紙拿起,扔在吳蒼鸞的腿上,又撩起他的一頭未被歲月染白的青絲,讓那根跟頭髮在空中飄過,隨即便翻出窗子,在那片翠色慾流的松林中肆意地奔跑,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那張羊皮紙卻像一隻蛺蝶在空中翩躚起舞,最後輕輕的、溫柔的降落在吳蒼鸞的腿上。吳蒼鸞不再吹奏那笛子,悽苦、悠揚的笛聲也隨着風兒去了,可終究是聲音去了,那份藏在吳蒼鸞心中的悲傷仍在他心中徘徊,像迷失了方向的人。吳蒼鸞輕輕拿起那張羊皮紙,再一次大略的看了一下,他沒有再憤憤咒罵,而是輕輕它放在桌上,任它被風擺弄。吳蒼鸞起身,從牆上取下那把他爺爺傳給他的劍,掣出劍刃,雖然幾日未磨此劍,可它仍舊散發着如秋霜般的劍氣,鋒芒如狼牙虎爪,刃利斷鐵如泥。吳蒼鸞拿塊絹布細細擦拭,然後插入刀鞘,便跨出家門。
走在鄉村小徑上,吳蒼鸞心中卻仍舊對着那封匿名信的內容十分不解,他想着:喪屍真的存在嗎?難道信中的是真的?這麼多月的俠士生活,讓我與世隔絕了,一點外界消息我都不知道,我怎麼判斷那封信的真假?我瞞着父母回到家鄉,他們如今還好嗎?我或許該回去找他們了。
”呃……呃……救……命……救……”吳蒼鸞耳畔忽然迴盪一陣哀嚎呼救聲,吳蒼鸞不禁心想:如果那封信是真的,喪屍就真的存在,那呼救聲肯定和喪屍有關。吳蒼鸞健步如飛,隨着聲源去一探究竟,可他走的越快就越心驚肉跳,他的心繃得緊緊的,像一根拉滿的弓弦,手中的劍柄攥得愈發緊了,手心的汗像流水一樣涌出,他鎖着眉,神色是那麼嚴峻、謹慎。聲音越來越近,一陣如獅子般的嘶吼聲傳來,接着就是幾聲鬼哭狼嚎般的尖叫和急促的腳步聲,吳蒼鸞立刻掣出劍,厲聲大喝:“來者何人,且留下頭顱來!”隨即一個箭步如虎跳山澗,真瞧見一個胸口有個血痕的男人向他狂奔而來,胸口有一個撕開的大口子,鮮血中夾雜着綠色粘稠的液體流出。背後卻閃出一個恐怖的面容:它的臉慘白的像嚴寒霜雪,臉上的刀疤遍佈,像無數條線條,,七竅中噴濺着紫色的液體,像是血液,眼睛空洞得沒有神色,瞳孔白得像紙一般,他醜陋的嘴臉流露出野獸的獸性,面目猙獰,牙齒鋒利的如匕首,嘴角像瀑布一樣掛着綠色的唾液,臭氣熏天,身上的腐臭味令人作嘔,它衣衫襤褸像個瘋子,張牙舞爪地狂奔着,厲聲嘶吼恐嚇着那個男人,男人越尖叫,他越變本加厲,之臉時不時發出殘忍又陰險的笑容,似乎男人的無助,正是它尋歡作樂的途徑,這對於這隻怪物來說,這只不過是它對這男人的戲耍與嘲諷,像是在玩一場殺戮的遊戲,它像一隻惡狼死死盯住那個男人,恨不得撲上去,把他的的屍體啃個精光。
吳蒼鸞站在原地怔住了,他看着那噁心又殘忍的怪物,喪心病狂地追殺那個傷痕累累的男人,他既憤怒又震驚,他從未見過這般貪婪醜陋的嘴臉,怎會有如此畜生,吳蒼鸞大喝:“畜生!哪裡逃!”只見劍如飛鷹,鋒芒直逼那畜生頸處,吳蒼鸞箭步躍去,寒芒飛星間,刃橫掃處,紫色的液體似噴泉迸發出來,那畜生的頭顱噹啷落地,即使慘死刃下,那畜生醜陋又噁心的嘴臉還是那麼猙獰與殘忍,一堆腐爛的肉裡,可以清晰可見一羣蛆蟲像飢餓的流浪漢,狼吞虎嚥着臭不可聞的屍體。這怪物死了,可那個男人卻因爲腳滑,跌落泥潭之中,被淤泥深深吞噬,一命嗚呼……
那封信竟是真的!喪屍是真的存在!
悽慘的月光下,只有一個怔在原地的男人和一具被蠶食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