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祖弋
認識了穆懷陽那麼久,江十一首次發現,那傢伙與衆不同的地方並不止在那張臉,他的身體強度也根本不屬於人類的範疇。起初,江十一隻認爲那大概是加強版的戴矮子,一個身形高大的戴矮子,所以他對陳泌的碾壓是理所當然,可江十一萬萬沒想到,實際上對陳泌的碾壓僅需要用到穆懷陽不到一半的實力。
比起戴矮子,或許穆懷陽更像另一個人,狼赳,與生俱來的,無以倫比的,毫不講道理的強悍。
當祖阿寶從精英隊伍中精挑細選出一名百裡挑一的猛人,並信心滿滿地把他推到穆懷陽面前時,本以爲那壯漢足以把穆懷陽收拾得服服帖帖,再不濟也得是一場惡戰。
結果,就乾淨利落地捱了一拳,吐血昏迷,不省人事。
祖阿寶震驚之餘,覺得面子上掛不住,便把派人把昏死的人拖走,拉出下一個百裡挑一的猛人。他拍了拍那猛人的肩膀,像是在拍一匹戰馬的屁股,光看身形,那人確實比穆懷陽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摩拳擦掌地走到穆懷陽面前。
結果,就乾淨利落地捱了一拳,吐血昏迷,不省人事。
一模一樣的揮拳姿勢,一模一樣的應聲倒地,一模一樣的乾淨利落,沒有任何花裡胡哨,就是很單純的變態快,就是單純的變態強,像穆懷陽的性格一樣單純。果然,保持單純是強者的特權。
祖阿寶幾乎惱羞成怒,穆懷陽簡直強悍得令人噁心,可他也只能把那一口氣老老實實悶着,乾瞪眼。祖三寶雖然一早就沒低估穆懷陽的戰力,可那時的不低估到了此時依然還是低估,因爲穆懷陽的強悍已經完全超脫了他以往的認知,最後,他決定換個項目再找個人試試。
過於簡單的戰鬥對天賦異稟的人來說確實是如魚得水,赤手空拳的強悍穆懷陽已經表現得淋漓盡致,若是在他手上加個兵器,或許就能在技巧上給他增添點難度。爲了不見紅,兵器統一使用木製長棍,祖三寶在精英隊伍中徘徊了幾趟才決定出可堪應戰的人選。
那依然是個百裡挑一的壯漢,可相比之前兩個,這個則要精壯許多,一條長棍在他手裡耍得行雲流水,揮灑自如。穆懷陽捉着棍,手法並無什麼特別,倒像個下地的農民提着鋤頭,這使得對面那位愈發嘚瑟,彷彿勝券在握般冷笑着搖了搖頭。
“大哥,大哥,你聽我說一句!”祖三寶孜孜不倦地做着最後的努力,祖阿寶則頭也不回地驅馬奔馳上前,朝着穆懷陽大叫。
第四回合的交鋒,又一次被穆懷陽閃過。
而祖弋祖阿寶,卻仍不服氣,牽涉到面子的問題,他整張臉都變得鐵青,隨即他回頭去脫衣服,上身的肌肉赤條條地當衆展現。江十一曾一度懷疑他是氣得要去裸奔,然而他做出了一個幾乎跟裸奔一樣瘋狂的決定,他要親自上陣跟穆懷陽單挑。
這次,有個猛漢非常自信地自告奮勇,一上來就叫囂着要收拾穆懷陽,並保證自己肯定不會下死手。祖三寶也認可那人的能力,便安排兩匹馬,兩根棍,分別派給兩人。那個猛漢騎上馬,朝着隊伍揮手,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招搖過市,然後迫不及待地驅馬趕向穆懷陽。
在絕對力量和絕對速度面前,一切技巧都是那麼不堪一擊,穆懷陽成功地把一切戰鬥簡化爲極其無聊的一擊必殺,他甚至打了個哈欠。
全場鴉雀無聲,心服口服,本想難倒穆懷陽卻反而成全了他的表演,人們大多看着祖家兄弟倆,希望他們能再出個更難的項目去挑戰穆懷陽的極限,以飽衆人之口福。漸漸地,這成了穆懷陽的能耐與兄弟倆的腦洞之間的較量,祖家兄弟絞盡了腦汁也沒能再想出下一個項目,於是祖泰祖三寶很滿意地肯定了穆懷陽那天神下凡般的武力。
“好快的身手”祖弋不禁在嘴巴里犯嘀咕,剛剛那一下穆懷陽其實可以直接取他性命的,只是故意放水,這讓他更加惱羞成怒,急匆匆地調轉馬頭準備再戰。
他拿的是真能見血,真能取人性命的長矛,派給穆懷陽的也是一根相同規格的兵器,一開始就給這場戰鬥定了性:既定勝負,也決生死。穆懷陽接過兵器,臉色有些凝重,他知道這事兒非同小可,便說道:
“祖將軍,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麼多人在見證,真傷了性命也沒啥可講,就由我來當你的對手!”
“我沒瘋!”祖阿寶不管不顧地脫衣解帶,拿着根長矛就飛身上了馬,攔都攔不住。
祖家兩兄弟如臨大敵般面面相覷,穆懷陽這個戰力怪胎讓兄弟倆很罕見地團結起來,埋着頭搭着肩商量着對策。好一番商量之後,祖三寶拿出了技巧性最高的一項:箭術,而大哥祖阿寶索性再把難度上升了一個等級:騎射。
看來只要給他足夠的箭,他能把那棵樹幹射得密密麻麻,上一次江十一親眼見識這種水平的箭術,還是在啞巴身上,並且啞巴那時可沒有騎着一匹奔馳的馬兒。
“當真?”
結果,就乾淨利落地捱了一棍,吐血昏迷,不省人事。
兩人再度衝向彼此,祖弋睜大着眼睛觀察穆懷陽的動作,終於讓他找到了個破綻,便旋矛揮舞直揪着穆懷陽的破綻刺去。不料穆懷陽的反應像閃電一樣敏捷,明明眼見着已經刺中,卻突然又變成一團殘影,再看時,兩人兩馬早已插肩而過。
第六回合的交鋒,叒一次被穆懷陽閃過。
“小子,我來當你的對手!”
在祖泰看來,身爲一軍之將,親自下場跟手底下的兵單挑是很不理智的,贏了是理所當然,但要是輸了那可就徹底顏面掃地,更何況,他將面對的是穆懷陽這種可能不屬於人類範疇的怪物。
“大哥你瘋啦??”祖三寶差點沒喊出聲來,他用盡全力去壓低了聲音,以免公諸於衆讓祖阿寶騎虎難下。
祖弋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得有些奮不顧身,他狠狠地甩了一下馬鞭,戰馬嘶鳴,飛奔而出,徑直衝向穆懷陽。穆懷陽也驅馬上前,迎着祖弋飛馳而去,兩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近彼此,直到能看見對方眼中的烈焰。
兩道鐵影相交,星火飛濺,隨着戰馬的一聲長鳴,兩人迅速朝着相反的方向分開。
“少廢話!”
“當真!你該不會是怕了吧?”
騎射是檢驗一個人武力水平最關鍵的一項,它是集力量,技巧,協調性爲一體的最高階能力,即使是很多名將都難免在此項中吃癟,甚至很多南方的名將完全不會這項技能。給了馬,給了弓,又給了一個目標——百步之外的一棵樹,要求穆懷陽要在戰馬行進間射中那棵樹的樹幹。
祖弋的手不住地發抖,他這才切身體會到了穆懷陽那恐怖的筋肉力量,剛剛那一下雖然看上去沒什麼大礙,可實際上他的手已經被強烈的震盪震麻了,手心裡不斷地冒出汗。他旋馬回身,準備再戰,口中吐着氣,心想着不能跟那小子硬碰硬了。
祖三寶幾乎驚掉了下巴,但他很快又搗鼓出了下一個項目:馬戰。畢竟馬這種東西在中原一貫是稀罕物,能有機會騎馬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更何況是熟練掌握馬上技藝的人,沒練個十年八年根本不可能精通馬戰。
明眼人早已經看出來,就算不是明眼人現在也能看出來了,穆懷陽在放水,且是在大量放水,實際上早就勝負已定,只是他不願意去決生死罷了。
在場觀看的士兵都忍不住歡呼起來,祖阿寶回頭一瞪,衆人便都住了嘴,頓時一片安靜。穆懷陽繼續驅馳戰馬,往更遠的地方跑去,繞了個回頭,再次張弓搭箭,“咻!”,第二根箭飛了出去,再次正中那棵樹幹。
“換成棍吧,這東西真會傷人性命的。”
結果,就乾淨利落地捱了一棍,吐血昏迷,不省人事。
“行。”
祖弋快瘋了,同時,內心深處的怯敵讓他很緊張,緊張得手心不斷冒汗,使得他不得不在褲子上抹去手上的溼潤。
“來!”
“錚!”
穆懷陽很利索地驅馬馳聘,跑了幾步就張弓搭箭,弓滿似月圓,一那麼一瞬間江十一覺得那傢伙會被那張弓直接撕裂,在即將要撕裂的前夕,“咻!”箭朝着天空射了出去,以一道過分完美的弧線直接命中那根樹幹。
第三回合,祖弋哇呀呀大叫着朝穆懷陽猛劈過去,再次被閃身而過。
第五回合的交鋒,又又一次被穆懷陽閃過。
隨後他又繞了一圈,回頭又是一箭,再次穩穩命中。
第十二回合的交鋒,穆懷陽沒有再閃身,而是很直接了當地把手中的長矛重重揮打在祖弋手中的長矛上,恐怖的力量造成了恐怖的碰撞,恐怖的碰撞造成了恐怖的震盪,恐怖的震盪造成了祖弋手上的劇烈疼痛。
“啊!”
祖弋的長矛飛了出去,自己也差點摔下了馬。
勝負已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