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訕訕地轉身離開,回到劍士的隊伍裡,大家便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道:
“怎麼樣啊?”
“二席他同意嗎?”
“要不要我去振臂一呼……”
“去去去,呼什麼呼!”馬丁鬱悶道,“漢斯他已經完全狗腿子化了,現在就是對方的忠實走狗,讓大家都聽那位首席的話。”
衆人:………………
“這不可能啊?”大家都覺得莫名其妙,“這是給塞了什麼好處嗎?他可是指揮權被擼了啊,漢斯居然不生氣?”
“會不會是這個首席,背後有人啊?”
“背後有誰能大得過老師?老師可是物理系半神!”
“那也未必。”有人提出不同意見,“半神就不要吃喝拉撒?咱們全團三四十人,吃的喝的用的,錢從哪裡來?”
“靠貴族贊助啊!紐倫堡不是負責這塊的麼?”
“所以啊,這個首席肯定是帝國哪個大貴族的子女,出來鍍金休閒來的啊!要不然怎麼能讓老師親自安排入團,讓紐倫堡捏着鼻子承認首席身份,又讓漢斯當狗腿子呢?”
大家紛紛表示被嚇到了。貴族大家基本都見過,可是大貴族……國內大貴族也就那麼幾個神聖家族,薩克森、沃爾夫、魏斯巴赫、韋廷、霍亨斯陶芬,一隻手都數的出來,這個叫阿斯克的傢伙是從哪個家族冒出來的?
“就算是大貴族出身,那也不能瞎指揮啊!”有人表示咱們劍士不能趨炎附勢,“從小養尊處優的,能有多少戰鬥經驗?帶幾把漂亮武器,配兩個侍女超凡者,就出來指揮大家解決異變?異變肯認他的貴族身份嗎?”
“那你說怎麼辦?”馬丁不耐煩地說道,“漢斯已經放狠話了,要大家給這個首席面子,誰不給就弄死誰。”
於是大家只能唉聲嘆氣起來。漢斯的面子肯定得給,那還有什麼話說?
老實聽着唄。
這邊阿斯克大手一揮,下令衆人前進探索,隊伍便稀稀拉拉地動了起來。
進入第二個大廳,這裡擺放着很多立式培養槽,大多似乎仍然密封良好的樣子,裡面的液體也沒有腐敗渾濁,浸泡着如同八爪章魚般的,讓人毛骨悚然的超凡生物。
桌上的紙張文件已經都腐爛得差不多了,倒是某塊平放的小黑板上,用惰性筆寫出來的字跡還能清晰辨認。
下令讓劍士們警戒四周,阿斯克便帶着兩個姑娘圍上去看,只見那黑板上寫的是:
“……KETER-O22W73FH,封印物種‘奪心魔’。”
“外觀類似章魚,無法自由行動,只能寄生在其他生物身上。可直接操縱心智和靈體,從而控制宿主行動,有智能,思維模式與宿主趨同。可持續讀取周圍心智體的思維活動。”
“對宿主而言,被附體就意味着死亡。一旦奪心魔從宿主身上離去,會導致宿主生命信號立刻中止。因此,一切針對人類實驗體的處置條例,均不對本項目的奪心魔宿主生效。”
“現在進行的項目有:心智體寄生實驗、可控性洗腦實驗、記憶增刪改查實驗。”
“注意:多隻奪心魔聚集,會組成複雜化心智體思維網絡,高度危險。”
“所有奪心魔必須分開獨立封印。任何涉及到三隻以上奪心魔的科研實驗,必須經過Omega級管理人員的會籤批准。”
“奪心魔啊。”阿斯克沉吟起來。它屬於玩家們比較難以對付的超凡生物,也是心靈II魔藥的靈性材料來源。
這怪主要的問題是沒法獨立活動,只能寄生,因此寄生宿主的種類很影響戰鬥力。
如果寄生了一隻地精,那麼大家碰到了直接殺,不費吹灰之力;如果寄生了巨龍,那基本上可以直接逃跑,等半神大佬們過來處理了。
當然,考慮到本次異變裡的複製體混入事件,最開始就是引誘各個傭兵團隊前往某處探索,然後失蹤……阿斯克基本上已經猜到了它們的寄生對象。
就是那些失蹤的傭兵們吧。
阿斯克默默思索着,便看見旁邊諾菈正在飛快筆記,兩眼放光:
“團長,這些就是傳說中的古代科研資料嗎?”
“你記這些有什麼用?”阿斯克問。
“用來寫我的畢業論文。”諾菈說。
“難道你還沒畢業?”阿斯克吃驚道。
“我已經申請延期畢業了。”諾菈用筆桿戳着腮幫子,回答道,“我覺得系裡的畢業論文課題都沒什麼意思。”
哦,對了。以這姑娘的家世背景,估計是不用擔心什麼拿不到學位之類的問題的。只要她家裡說一句話,學校估計能直接將學位證書直接送過來。
阿斯克啞然失笑,便聽見漢斯匆匆跑過來說道:
“右側通道遇敵,傷了兩個。”
“走。”阿斯克便跟着漢斯過去,就看見四五個劍士正圍着一個人亂砍。
那個人看上去像是傭兵打扮,左盾右劍,身穿輕便的皮甲,腦門上戴着一隻“章魚頭盔”(奪心魔),此時正在飛快防禦周圍劍士們的攻擊。
“這傢伙預判有點厲害。”漢斯在旁邊看着說道,此時已經有五個劍士下場,其他人也擠不進去,只能看着那傭兵左支右絀,明明似乎下一秒就要中劍,每次卻能在千鈞一髮之際閃避、招架或是格擋住周圍的攻擊。
“不是預判,是讀心。”阿斯克這樣說道,便看見牆角邊上,諾菈正在給兩位受傷的劍士治療。一位是腿上中劍,一位則是腹部被割傷,好在似乎都沒有大礙。
“讀心?”漢斯微怔。
“從思想裡讀出你要如何攻擊,然後提前針對性防守。”阿斯克回答說道,推開了附近圍觀的人羣,“好了,你們退下來吧,這樣亂打是打不死人的。” ωwш ▪ттkan ▪c○
五個劍士彼此對視,立刻互相掩護退了下來——旁觀者可能不知道,他們親自上陣的才感覺出來,眼前這個敵人是真的難打,有種“針刺不進,水潑不進”的感覺,似乎無論你用什麼招式,都沒法攻破他的防禦。
頭頂章魚帽子的傭兵喉頭嗬嗬做響,瞳孔渙散,彷彿是盯着阿斯克在看,然後……突然丟下盾牌轉身就逃,結果阿斯克長劍一記直刺,便將對方釘穿在了牆上。
“不是吧?一擊制敵?”
“是因爲這傢伙本身耗盡了體力,試圖轉身逃跑,才露出了明顯的破綻。”
劍士們紛紛議論說道,言語間分明是在爲之前的五個劍士開脫。
然而臉色最難以置信的便是那五個劍士了,他們先前和對方纏鬥了那麼久,對方體力有沒有耗盡,他們難道感覺不出來?
絕不是體力的問題,倒像是……怕了眼前的這個男人,才轉身逃跑似的。
阿斯克的這一劍恰到好處,正好穿過對方的腹部,並沒有直接殺死他。周圍的兩個劍士想要上前收割人頭,卻被阿斯克制止了。
他走上前去,盯着那個傭兵看了片刻——確切地說,是盯着對方頭上那隻章魚看了片刻,然後便拔出了釘住他腹部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