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我靜靜地看着躺倒在地、奄奄一息的馮嶽,輕輕嘆了口氣。由於我現在已經將全身都虛化了,所以傷勢癒合的速度也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到目前爲止儼然已經不會影響到行動了。這時,馮嶽製造的封閉空間緩緩消失,崩塌的電視塔也恢復了原狀,我們腳下所站着的,是公園內一處青蔥的草地;兵王這時也收起百兵姿態落到了我的旁邊,開始爲我檢查傷勢,我擺了擺手,示意並不要緊,同時奧丁也落到了對面的不遠處,開始虎視眈眈地盯着兵王看。至於我右手邊十米開外,那個正在掩口含淚極力壓抑自己情緒的女孩,想來應該就是馮嶽口中所說的王琳了吧?之前一直沒發現她,恐怕也正是應了馮嶽自己的那句話——好歹也是能共享蒼穹頂一半力量的人,藏起個凡人還不是輕而易舉麼?不過話說回來,這個王琳倒是生的煞爲可愛,與水靈那種帶着些許嫵媚的美不同,王琳的美是極爲清純的,令人不忍褻瀆的神聖的美!“呵,倒真是個天使呢......”我輕輕一笑,做出瞭如此判斷。隨後,我便再次將目光轉向馮嶽,猶豫良久,但終於還是咬了咬牙,擡起了手......

“不要!!!”一旁的王琳見我擡起了手,突然大叫一聲跑了過來。我見狀微微一愣,就在這一愣神的功夫,王琳便整個人都撲到了馮嶽身上,然後含着淚光,乞求似的看着我:“求求你,放過馮嶽吧!求求你了,爲了他我什麼都願意做......”兵王見此,一時間也看向了我,不過眼神中盡是猶豫。而我,則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這一幕,與曾經的我多麼相似!就像我那個時候,懷裡抱着垂死的水靈,被那份無助與絕望重重包圍着......“兵王,拉開她。”終於,我還是下達了命令。我...有我必須要做的事情,事到如今,已經無法回頭了。兵王聽罷,先是愣愣的看了我一眼,隨後神色一黯,點了點頭,便向王琳走去。王琳見狀,不由得哭喊了起來:“不!不要對馮嶽出手,他已經快死了,已經不值得你再出手了,你要殺,就殺了我吧!!!”我卻是充耳不聞,繼續盯着正在喘息的馮嶽,而兵王,則在猶豫再三之後,終於還是將王琳拉走了。王琳自然是極力抵抗的,可是憑她一介凡人,又如何能掙脫的了兵王的束縛?

終於,沒有了任何的阻礙,我擡起手,緩緩的瞄準了馮嶽,隨後長呼一口氣,輕喝道:“田氏禁術——重生!”一瞬間,奧丁愣住了、王琳愣住了,就連兵王都愣住了!眼看着一股股嫩綠色的能量在馮嶽的身上流轉,致命的傷勢在迅速痊癒,所有人卻說不出一句話......良久,馮嶽終於悠悠醒轉,而醒來的他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是:“田海,爲什麼不殺了我?”我聽罷淡淡一笑,隨即轉過身去:“蒼穹頂是一切悲劇的源頭,而我則是和它是對立的,是一切悲劇的終結。我還有必須要去做的事,那就是——不讓任何悲劇發生在我的眼前。就是這麼簡單......”“你啊,該怎麼說呢?重生居然連蒼穹頂的契約都斬斷了,你果然是一個奇蹟創造者。”馮嶽一邊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一邊感嘆道,“總之,我欠你一個大人情,田兄。”這時,王琳也終於一下子撲到了馮嶽的懷裡,喜極而泣,一時間連言語的能力都失去了,而我則慢慢地走到了兵王的身邊......“主人,爲什麼這樣做?”兵王忽然低聲問道。我微微一笑,反問道:“你不是也希望我這樣做嗎?”兵王於是也笑了,但仍然問道:“在您第一次擡起手時,您確實迸發出了殺意,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情改變了您的決定。”我於是嘆了口氣,笑答:“因爲王琳。在她抱着瀕死的馮嶽對我哭喊的時候,我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我發現我是如此的厭惡悲劇,厭惡淚水,我不想再看到這一切。所以,我確定了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情。”

“田兄,我明白你救我是爲了什麼,你放心,我會好好和王琳過日子的。我馮嶽今生都欠你一份天大的恩情。”就在我和兵王閒談時,馮嶽忽然對我說道。我於是微微頷首,也說道:“記着就行了,這裡目前還很危險,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就趕快走吧。”說着,我還瞥了瞥對面的奧丁。他到現在也沒有出手,應該是沒有把握同時對戰我和兵王兩個人吧?畢竟一個兵王就已經和他平分秋色了,如果再加上恢復大半戰力的我,奧丁連跑都不一定跑得掉。馮嶽見狀也看了看奧丁,然後點了點頭,說:“那好,今日之恩,我只有他日再報了。祝你好運,田兄。”說罷,他便在王琳的攙扶下轉身離開。我默默的看着他們漸漸遠去的背影,迎着剛剛露頭的朝陽,彷彿是看到了另一個世界中,我和水靈白頭偕老的畫面,那該是多麼的美好......忽然,我自嘲的搖了搖頭,不論別的世界如何,但在這個世界裡,我還不能休息:“奧丁,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繼續戰鬥嗎?”奧丁於是也看了看馮嶽他們,隨後苦笑道:“田海啊......如果在一千年前,我的身邊能有你這樣的人,或許我就不會淪落至此了。”我聽罷,伸出了手:“現在也不晚,就看你如何抉擇了。”

“不,已經太晚了,我和蒼穹頂建立契約已超過三百年,它對我的影響已經根深蒂固,和馮嶽不同,我纔是真正的無法回頭......”

“那又如何?當年,我的父親不也是爲了母親,和尚在腹中的我,而自行斬斷了蒼穹頂的契約嗎?”

“那是要以自身生命爲代價的!可是我......我現在已經沒有能夠捨命去守護的牽掛了!”

“我的父親當年不是沒有死嗎?我的母親對父親發動了禁術重生,令我的父親以人類的身份活了下來!而我現在的力量已經遠遠超過了母親,她能做到的,我也可以!你要做的,只是相信我,僅此而已。”

“你休想騙我!你剛剛已經對馮嶽用過了重生,如果你再用一次,自己就會死掉!你憑什麼會捨命來拯救我?”

“我現在全身都已經虛化了,已經不再屬於人類,生命力的限制對我而言根本沒有作用!所以我才說,你只要相信我!”說着,我再次伸出了手,對奧丁表示迎接。

奧丁見狀,明顯猶豫了起來,但依然緩緩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於是我露出了欣喜的微笑——還差一點,再加把勁,我就成功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奧丁突然全身一僵,隨後雙眼失去了神采,嘴巴機械的上下活動着,對我發出了狂吼:“你這個混蛋!竟敢壞我大事!馮嶽是我的!奧丁是我的!水靈也是我的!你休想把他們奪走!!!”我和兵王神色一凜,雙雙退後兩步,戒備地說:“蒼穹頂...是你嗎?”話音剛落,被蒼穹頂控制的奧丁便又吼道:“螻蟻一般的凡人,不配稱呼吾之名諱!都給我死吧!”說罷,只見他突然舉起了雙手,雷神之錘和朗基姆斯之槍雙雙出現,兩柄神器的龐大力量在蒼穹頂的催動下發出了可怕的共鳴!我見狀頓覺大事不妙,立刻低吼道:“該死!兵王,拜託你先拖住他一段時間,我現在立刻去護送馮嶽他們到安全地點,然後就去找水靈,等辦完這一切之後,我就回來找你!”兵王聽罷,毅然的點了點頭,隨後再次發動百兵姿態,化爲一束白光直衝奧丁而去!奧丁卻只是獰笑一聲,也化爲了一束流光,與兵王纏鬥在了一起。而我,則是立刻轉身,向着馮嶽他們離開的方向狂奔而去!

我一邊跑着,一邊開始觀察着周圍的環境:現在這個時間,已經有零星的幾個老人來晨練了,但是他們無一例外都在仰望着天空,因爲——天空不知何時已經被濃重的烏雲遮蓋住了!明明幾分鐘前還能夠看到朝陽的。沒有人知道這是爲什麼,除了我,我明白那是蒼穹頂在通過奧丁這個媒介在施放自己的力量,儘管還是很有限,但足夠讓這個石門市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兵王啊,這下事情有些大條了,你可千萬不要逞強,我馬上就回去幫你......這樣想着,我一邊焦急的四處搜索——果然不出我所料,以馮嶽那副虛弱的身體,現在還沒有離開公園,此刻他和王琳正徘徊在公園門口的廣場上,和路人一樣焦急的望着天空。

下一刻,馮嶽看到了趕來的我,於是立刻開口問道:“田兄,儘管我能猜到一些什麼,但是......這不會是真的吧?”然而,我卻只能嚴肅地點點頭:“你猜的沒錯,事情鬧大了,兵王正在爲我爭取時間,所以,請你馬上跟我離開這裡,我需要爭分奪秒。”馮嶽聽罷,神色變了變,隨後堅決的說:“不,田兄,你還是趕緊去找水靈吧!我要在這裡設立一個超大型的結界!”我於是愣了愣,問道:“你知道這裡現在有多危險嗎?”馮嶽微微一笑,答:“當然知道。但是,你也不要小看我。雖然我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可是力量卻一絲都沒有減少,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我,最起碼的自保我還是能做到的。”我見馮嶽如此堅決,便只得點了點頭,囑咐道:“那就拜託你了,相信你也應該知道要佈置什麼樣的結界吧?”馮嶽也點了點頭:“啊,這點我比你清楚,放心吧。”“那我就走了,你們自己小心。”說罷,我便再次轉身狂奔起來。

至於最後的對話,我問馮嶽是否知道要佈置什麼樣的結界,這句話的含義其實是——不光要做到掩蓋結界內的情況,也要防止內部的人出去!儘管這樣會令公園內的人們死傷慘重,但是,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一個個送他們出去了,更何況還要消除他們的記憶,那根本就不現實!所以,只能做出一定的犧牲了,希望你們的在天之靈可以原諒我吧......

言歸正傳,反正已經確定了這些凡人活不下來幾個,所以我也就沒有顧忌了,開始正大光明的在他們面前使用能量——“赫爾墨斯的翼靴!”隨着這一聲輕喝,我直接化爲了一束流光,急速奔走在公園內,來回穿梭在花圃和草坪之間,希望可以找到水靈的蹤跡。老天也沒有讓我失望,我很快就發現了她的身影——穿着一身漆黑的修身風衣,幾縷鮮紅似血的紅線勾勒其上,顯得分外詭異,和其他路人的擡首望天不同,她只是靜靜的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愣愣地出神。

我見狀,動作慢了下來,最終停在了她身前的十米處。而水靈,也察覺到了我的到來,於是輕輕地擡起頭,對我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微笑。

“差不多...你也鬧夠了吧,那就請你把水靈還回來吧。”我神色淡漠的說道。

“嗯?人家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哦,我不就是水靈嗎?”黑化的水靈嫵媚地笑着。

“我說的,是真正的水靈,不是你這個冒牌貨。”

“是嗎?可是事實上,人家纔是貨真價實的水靈呢~!”說着,她便站了起來,向我款款走來,身體恰到好處的扭動着,無處不在彰顯着她的完美身材,就連風衣也無法將其掩蓋。

我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冷漠道:“對我來說,那個水靈纔是真正的,而你纔是冒牌貨。”

“是嗎?可是,你難道不覺得現在的我更好嗎?那個傲嬌的小丫頭,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黑化的水靈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依舊風情萬種地笑着。

我見狀嘆了口氣,說:“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真正的水靈還回來,我不想動手。”

然而黑化的水靈卻好像沒有聽見一般,反倒變本加厲的整個人都貼了上來,在我的懷裡扭捏着,做着各種誘人的動作,吐息如蘭道:“吶,你也稍微誠實一點吧,你難道不喜歡現在的我嗎?”

我於是淡淡一笑,右手握拳,一記寸勁打了出去!“看來,和平解決是不可能了。”

而黑化的水靈,則被我這一拳打出了數十米遠,隨後纔將將穩住身形,卻也沒受什麼傷,只不過吃痛是難免的了:“臭小子!老孃是看你還有些實力,纔想要拉攏你的!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我雙手一抖,光暈流轉,一對雙劍便已握在手中,隨即淡笑道:“既然如此,那還廢什麼話?來戰吧!”話音剛落,我便化爲一束流光,直直衝了過去......

一圈淡灰色的結界,將整個24公頃大的公園容括其中;結界內,“隆隆”聲不絕於耳猶如兩軍火炮相拼一般激烈,一陣陣刺目的白光映的這一方空間內恍如正午一般。爆炸的餘波、橫掃的氣流,早已將此處化爲了煉獄,偌大的公園內卻沒有一處安全之所。驚慌失措的人們死的死,傷的傷,倖存下來的人哭號着、哀求着,想要跑到公園外面逃難,只是這一圈結界,徹底斷絕了他們的生路......

“奧丁!趕緊給我清醒過來!!!”我的耳邊響起了兵王的怒吼,同時手下翻轉,兩柄短劍翻飛出一片炫目的光芒,封鎖了全方位的死角,直向着水靈斬去!我的父親,稱號是武神,是一個能夠融會貫通並集萬家功法於大乘的男人!同樣的,他的這份能力,也伴隨着那股力量,傳給了我......如我所料,水靈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我擒住,之間她冷酷的一笑,龐大的濁氣破體而出,直接衝散了我的劍芒!下一瞬,我們撞在了一起,就在這短暫接觸的零點幾秒內,水靈急速的出拳、揮掌、鞭腿、側踢,打出足足數十招!而我則目光如炬,兩柄短劍上挑、橫掃、斜劈、格擋、反擊,硬生生的將水靈的招數盡皆化解!下一瞬,我們擦身而過,交換了站位;水靈露出嗜血般興奮的笑容,而我也冷靜地扯了扯嘴角,隨後身影閃動,再次交鋒......

如此,我和水靈已經來往了數十回合,卻依然難分勝負。水靈能夠驅使的蒼穹頂之力,要遠比馮嶽多的多,可以說在這個世界裡無人能夠超越,無論是質量還是數量,她都是無可匹敵的;而我,擁有着從父親那裡繼承來的力量,並且隨着十多年的成長而成長,再加上將全身虛化後精純了數十倍,如今也是不可小覷的強大,儘管還是比不過水靈,但是在戰鬥的經驗和技巧上,我可以完全的將其壓制,從而彌補了力量上的缺陷。我們兩個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強大的人在互相爭鬥,僅僅是散發出的衝撞餘波就足以將整個城市毀滅!再加上奧丁和兵王的交鋒,其破壞力更是可怕!所幸的是,因爲馮嶽事先佈置了超強結界,所以這一切的破壞都被限制在了這一方公園之內。雖然導致了公園內晨練的人們無處可逃,從而死的無比悽慘,但也挽救了一個城市上百萬人的生命。但是......我不禁瞥了一眼北邊的結界,已經開始出現細微的裂隙了......果然,這種衝擊,對於現在的馮嶽來說,太勉強了嗎?看來,我必須要尋找突破口,速戰速決了。

這樣想着,我和水靈再次交鋒後分開,隨後進入了一段時間的對峙。我看着對面虎視眈眈的水靈,臉上依然勾勒着那一抹嗜血的微笑,可是我分明看到了——在那副皮囊之下,另一個靈魂正在無助的哭泣!我到底該怎麼做?如今的水靈實力堪稱恐怖,即便是我也沒有把握能贏過她,就更不要說尋找破綻速戰速決了;可是,如果再不快點的話,馮嶽的結界就要撐不住了,整個市上百萬人就會死於非命......不知不覺間,我的額頭滑落一滴冷汗。如果,對手沒有破綻,那麼......讓他露出破綻就好了!我唯一能夠勝過水靈的,只有技巧和戰鬥經驗——就從這一點下手吧!

思慮已定,於是我突然握緊了雙劍,再次電射而出!水靈見狀不屑地一笑,也衝了過來,我們的距離在迅速拉近——就是這個時候!

我突然一揚手,右手的短劍迅速被我擲了出去!水靈明顯一愣,沒想到我會這樣做——在這樣的苦戰中還會扔出武器,一旦沒有建功,失去武器的我豈不就註定要敗亡了嗎?然而,驚愕歸驚愕,水靈的身手還是不慢的,立刻猛力一拳擊出,打散了這柄劍......然而——映入眼簾的居然又是一柄劍!是的,我又把左手的短劍扔了出去!水靈這一下有點慌張了,急忙打出另一拳,擋下了這一次攻擊!下一刻——我卻是已經衝到了她的身前!水靈看着撞進懷裡的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瞳孔急劇擴散,神色間盡是驚恐!可是,打出去的兩拳已來不及收回了,高速踏步行進的途中也不允許她立刻出腳,可以說這一瞬間,水靈是完全沒有抵抗能力的!

我目光一凜,兩手微曲,一記重重的內勁便打入了水靈的體內!雖然外表不會造成多麼大的傷害,但是能夠令她體內的能量失控一段時間!果然,中了這一擊的水靈立刻向後急速退去,暫時用不出任何力量了。我卻是不依不饒,腳下快走兩步即刻跟上——機會只有這麼一次,同樣的招數不會再生效第二次,所以我必須要把握住!思慮如電閃過,我揚起右手,能量流轉,下一瞬,一把通體晶瑩、流轉着翠綠光芒的玉如意便被我擎在手中——老子的法寶:三寶玉如意!打人天靈蓋,便可將其法力打散!於是我毫不猶豫的便將其打了下去。水靈顯然也認出了這件法寶,知道被打中會有什麼後果,可是暫時失去力量的她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就這樣驚恐的被我一擊打中天靈蓋......

“轟隆隆——!”“吼吼吼!!!”兩聲巨響簡直震耳欲聾。

第一聲巨響,是水靈體內的蒼穹頂之力被強行打出體外,巨大的力量將周遭的一切盡數摧毀所發出的聲音。而第二聲巨響,則是蒼穹頂失去了對水靈的控制權,所發出的不甘的怒吼!我處在這股能量暴走的中心,自然也不會好受,但是,這正是我的目的之一!“水靈!!!你的一切罪惡,都由我來揹負吧——!!!”隨着這一聲狂吼,我徹底打開了身體,使得自身的能量與周圍空間之內的能量產生連接!下一瞬,充斥了整片空間無處可去的巨大能量,彷彿一下子找到了歸處,於是一股腦的都涌進了我的身體!不過出乎我預料的是:這個過程並沒有造成我身體上的負擔,反倒是精神上的壓迫更爲劇烈——蒼穹頂是世間所有惡念的集合體,它的力量自然也包含了所有的負面情感,而我現在,正在全力的固守本心,以防止自己被這無窮無盡的黑暗所吞噬!周圍的能量以我爲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一邊旋轉着,一邊涌入我的體內,單單是這股旋轉所造成的破壞力,就硬是將掃過的地皮削去了數米,就連爭鬥中的奧丁和兵王都不得不暫時停手,轉而全力穩住身形,以防止被這漩渦一併捲走......

許久,我終於脫力地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全身都痠痛難忍,但是......我成功了!這時,我身旁不遠處的水靈掙扎着坐了起來,開始愣愣地看着我出神......看樣子,是恢復到了我所熟知的那個水靈。

“水...水靈...你沒事吧?”我喘息着說。水靈聽罷先是失神了兩秒,隨後一下子撲進我的懷裡,開始放聲大哭,嘴上不停地說着:“笨蛋...笨蛋...笨蛋......”我見狀,終於長呼一口氣——水靈回來了,這就好......

然而,變故總是來得這麼突然——“主人小心!!!”兵王的一聲怒吼傳來,令我一下子警惕了起來,可是已經晚了——水靈突然被人一下子擄走,我定睛一看,竟是奧丁!接着,就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奧丁猛地一張手,一把炫目的金色長槍便向我襲來!“糟糕,來不及躲了!”一瞬間,我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然而下一瞬,一道金光橫掃而過,硬生生的把這柄長槍擊散了!待到我再次恢復視線,卻已找不到奧丁和水靈的身影了。“主人,您沒事吧?”兵王這時急忙落在了我的旁邊,關切的問道,我搖了搖頭,示意不要緊,再看她的全身,盔甲破損了三分之一還要多,大傷小傷不計其數,恐怕她與奧丁鬥得也很勉強。我於是吃力的站了起來,並狠狠地跺了一腳,恨恨道:“該死!”

“田海,吾之降臨已然開始,重慶西側歌樂山,有膽量的話,就來找我吧!”

蒼穹頂通過奧丁,最後留下了這句話。我於是狠狠地攥緊了拳頭,立刻轉身道:“兵王!趕快,我們去歌樂山!”兵王點了點頭,起身欲走。忽然,馮嶽叫住了我們:“田兄!等一等!帶上我吧,我也可以幫忙的!”我急忙停住身形,扭頭嚴肅地說道:“馮兄,恕我不能同意。”馮嶽聽罷一愣,問道:“爲什麼?與蒼穹頂對戰,多一分戰力就會多一分把握,不是嗎?”我卻是搖了搖頭,解釋道:“首先,你一旦暴露在八大氏族的視線當中,你和王琳,將永無安寧之日;相反的,如果你從此改名換姓,消失在茫茫人海當中的話,我可以和所有人說你已經被我殺死了,以後你和王琳就可以安心的過日子了。其次......現在水靈的力量也歸我所有了,區區一個蒼穹頂而已,我還不會輸。”沒錯,現在的我,是不會輸的!馮嶽聽罷,躑躅良久,最終微微一笑,說道:“還真拿你沒辦法啊,那就拜託你了......可別輸了,把水靈救出來。”我於是也微微一笑:“放心吧。你也趕快離開吧,王琳已經在等你了。”

“哼...還輪不到你來操心吶。”

“呵,說的也是......那麼,後會有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