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出來的是館主尚昊的大弟子舒慶義,今年二十八歲,體力和經驗都不缺,是尚昊專門培養用來應付眼前這種局面的人選。
在舒慶義之前,尚昊有四五個大弟子,都在這樣的場面中受傷,不能幫他撐起門面的大弟子,也就不是大弟子了。
尚昊不在武館裡,做直播的那個徒弟給他打電話,說有洋鬼子來踢館,尚昊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宣傳自身的大好機會!
可是這件事情要做好有兩點很重要:第一需要有人試探出這個洋鬼子的虛實,這事情當然是舒慶義去做的,不然養着他幹什麼?
第二件事情,需要有一個“保險”,如果對手實力太強,自己沒有把握拿下來,那就需要這位“保險”出手了。
而事情就巧了,他身邊正好有一位心意拳的師兄,人家可是正兒八經二十年的功夫,不像他這個半吊子。
可是路上他又接到了徒弟的電話,原來是個中國人收了個外國徒弟,害得大家白白激動了一場。
可是已經到了半路了,尚昊總不能把師兄再拉回去,索性回去看看。
……
舒慶義本身的本是如何且不說,眼力還是有的,從阿卡爾身上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傢伙最多就是個愛好者,根本不是職業的。
而左鵬他卻有些看不明白,左鵬沒有真正的練習過任何武技,而且他的體質是靠着命泉,以及他自身的海量提升起來的。所以舒慶義看不透,但是從徒弟看師傅:收這麼一個浮誇的老外當徒弟,看來也就是個沽名釣譽之輩。
“請!”
舒慶義站在擂臺上一抱拳。
這裡面有個說道,即便是很多傳統的武館,現在也都是用的拳臺,可是尚昊武館卻偏偏用的還是“擂臺”。
儘管這個擂臺,其實是尚昊用拳臺改的,這還是外表看上去是“擂臺”的樣子——尚昊還專門找人給自己的這個“擂臺”做過宣傳,網上流傳着一段他接受採訪時候的視頻,他痛斥傳統的缺失,覺得自身肩負着“弘揚傳統文化”的重任。
把一個現代化的拳臺用幾面貼紙改成了擂臺,就是弘揚傳統文化了?
現在傳統文化裡有很多大師,都是這個套路,掛羊頭賣狗肉。
傳統文化不過是他們騙錢的幌子罷了。
左鵬朝擂臺走過去,他的獨門大弟子的武俠中二夢又犯了,腦海中浮現出那些“大俠”飛身上擂臺的畫面,在後面一聲大叫:“師父,給他們亮一個旱地拔蔥!”
宋徵笑眯眯的在左鵬心中說道:“孺子可教也!”
不知道爲什麼,這外國小子,總讓他聯想到王九——可能是因爲,都那麼不靠譜?
左鵬其實已經有點後悔收這個徒弟了,當初“年少輕狂”覺得有個外國弟子很拉風,現在就只覺得丟人現眼了。
不過他自從喝了命泉之後,還沒有真正出手過,一路上他只覺得狀態很好,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倒也想嘗試一下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實力。
他沒有從臺階上去,在“擂臺”下面站定了。
周圍的弟子們抱着胳膊露出了冷笑,直播的哪一個更是高高舉着手機:“呵呵呵,還真有人把小說裡寫的東西當真啊,不過大家也不能苛責他,畢竟是個外國人。欸欸欸……這是什麼情況,洋鬼子那假師父真想跳上去?”
“哈哈哈,難度堪比倒立洗頭啊。”
標準拳臺高一米,加上邊繩高度大約一米五,也就是說要想一個旱地拔蔥直接跳進拳臺,需要跳過兩米五的高度。
而尚昊覺得一米不夠高,不能體現傳統文化中“擂臺”的威風,所以加高到了兩米。
但是咱們的傳統裡是沒有邊繩的,所以他把邊繩取消了——至於沒有了邊繩的保護,如果比武被人從臺上打下來,兩米高會不會摔傷……反正他是沒打算上臺的,無所謂了,嗯,原汁原味的傳統文化最重要。
哪怕是兩米高,一般人也是絕對跳不上去的。
左鵬雙腿一發力,噌一道影子拔地而起,然後衆人聽到“咣噹”一聲,頭頂上的吊燈一陣亂晃,武館內光影閃爍。
就連左鵬的唯一大弟子阿卡爾都傻眼了。
武館用的是商業樓,爲了佈置擂臺,這一片的層高超過了五米,天花板下面用的是鋁合金的柵格網,噴成了黑色,柵格網離地面大概四米五左右,線路和吊燈裝在柵格網上。
左鵬一頭撞在上面,把那一片柵格網都給撞彎了。然後他輕飄飄的落在了擂臺上,腦袋撞了一下,不過沒什麼大礙。
命泉加持,果然硬邦邦。
現場安靜了一下,直播間裡先炸了。
“什麼玩意兒?這貨不是人,快給神秘局打電話,抓他去切片!”
“我只感覺雙膝一軟,媽媽問我,爲什麼跪下了?”
“直播也能加特效了?”
加沒加特效,現場的人最清楚。舒慶義下意識的後退幾步,一下子信心全無,這還怎麼打,人家輕功了得啊。
阿卡爾一躍而起,用力的揮舞着拳頭:“這纔是我師父,看見沒有,我不是針對誰,我師父的意思是,在座的都是垃圾!”
左鵬心情舒暢,對舒慶義一抱拳:“請!”
舒慶義往臺下看了一眼,所有的弟子剛纔還凶神惡煞的抱着胳膊,現在卻全都把手放下去,乖乖在下面站成了一排,並且自動遠離擂臺三米……
舒慶義知道自己沒人可以依靠了,他硬着頭皮大吼一聲一拳打了過去。
左鵬感受到了電影中的那種特效:忽然之間周圍的一切變得非常緩慢,舒慶義的這一拳,他可以輕易看出來各種後手。
沒意思。
這是左鵬現在的感覺,他一伸手按在了舒慶義的腰上輕輕一推。
是真的輕輕一推,剛纔那一跳他已經試出來自己現在超越人體的極限,還真不敢太用力。
可是就是這麼一推,舒慶義一米八五的身軀,呼的一聲就從擂臺上橫着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武館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