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徵一陣意外,看了範佩龍一眼,問道:“你家殿下當真如此慷慨?”
“絕無虛言!”範佩龍道:“不過……嘿嘿,我家殿下做出了這麼巨大的讓步,希望大人能夠釋然之前的誤會。”
宋徵雙眼微眯:“你是說東陽公主殿下以這一道礦脈作爲代價,讓本官將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
範佩龍嘿嘿笑道:“並非是這個意思,是我家公主以這道礦脈作爲賠禮,希望和大人平安共處。”
宋徵淡淡道:“東陽公主打的好算盤,之前對本官喊打喊殺,現在形勢不同了,用本來就是我禺州的東西給本官賠禮,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
宋徵心裡一陣無語:這老孃們以爲別人都是傻子嗎?來來回回的套路,幾句虛言就想把生死大仇泯滅掉?
範佩龍尷尬的笑了一下,強自道:“大人,話不是這麼說的,之前只是個誤會,大人也沒吃虧不是,以下官來看,何必一定要和我家殿下爲敵呢?”
宋徵看了他一眼,好像忽然想通了,展顏一笑道:“範大人說的也有道理,冤家宜解不宜結。”
範佩龍小雞啄米一般:“對的對的。”
“不過範大人請轉告東陽殿下,這件事情可以到此爲止,但請她以後莫要再針對宋某,否則宋某和龍儀衛也不是好脾氣的。”
“這個自然,我家殿下之前真的是被西雍王那老匹夫矇蔽了。”
協商順利,範佩龍完成了公主殿下的任務心情很好,又陪着宋徵聊了一會,然後邀請宋徵得閒去綿州遊玩,這才“依依不捨”和宋徵道別,帶着自己的人返回綿州去了。
對於宋徵的反應,大家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他雖然贏了西雍王,但這種權爭沒有十拿九穩一說。再對上東陽公主,他遠在嶺南,東陽公主卻是時刻刻陪在皇帝身邊,其實對宋徵十分不利。
東陽公主雖然小氣算計,且沒什麼誠意,但只要有這個表態就足夠了。兩人之後不會有什麼交情,但也不必互相喊打喊殺。
宋徵可以專心發展江南六州,東陽公主可以繼續在綿州賺元玉。
但李三眼卻覺得有些古怪的感覺:這不像是大人的性格啊……
宋徵送走了範佩龍,揮揮手道:“去礦裡看看。”
礦洞裡有濃郁的庚金之氣,但對於宋徵來說,進入此處卻是如魚得水。兩位老祖陪着,柳時遠修爲也足夠了可以跟下來,柳成菲有些吃力,卻不肯服輸,非要一起來。
在之前的礦洞底部,柳氏又朝着周圍橫向開掘了六條礦道,都只有一人來高,是勘探性的開採。而其中的一條礦洞,走不出二十丈,就看到洞壁上五彩斑斕,靈光閃爍,宛如置身於夢幻的世界。
那是嵌在洞壁上的一塊塊高階寶材。
宋徵一眼看去,對照着周天秘靈中的記載,已經全部辨認了出來。這讓他心中一動:這些寶材,大部分都是那種大鼎的材料。
他沉吟着,又往前走了幾十丈,一直到了這條礦洞的盡頭,確認了柳氏的判斷,這裡的確埋藏着一條佈滿了九階寶材的礦脈,而且其中大部分寶材,對宋徵而言意義重大。
注意到了宋大人凝重的神情,柳時遠一直陪着小心,從礦坑中出來,他試探着問道:“大人有什麼想法?”
宋徵道:“此地給我留着,一切寶材不得有半點剋扣!”
柳時遠一點頭,半點也不猶豫:“大人放心,老夫親自坐鎮此地,一塊礦石也不會漏掉。”
宋徵點了點頭:“我相信老先生能夠做好這件事情。”他看向柳成菲,道:“你處理一下手頭的公務,本官明日返回麗水城,你跟我回去。”
柳成菲一愣,心情一下子無比複雜。
還是逃不脫被強搶民女的命運嗎?
宋徵無視她,她覺得不服氣,小仙女耶,小色狗官真的不動心?
宋徵要搶她,她又不太情願,扭扭捏捏,半推半就。
但宋徵一瞧她這神情,氣就不打一處來,再次強調了一下:“本官曾經說過,不如你去照照鏡子?”
一旁柳成菲的老爹臉色很不好看,哪個當爹的願意被別人這樣說自己女兒?更何況,柳時遠是有野望的,女兒和宋大人真能成了好處極大。
但現在看……宋大人似乎真的沒什麼意願啊。
他頭疼,暗暗自責,都怪自己將女兒養的太刁蠻了。他絕不認爲宋大人是真的覺得女兒容貌普通——柳成菲的確國色天香,還是那句話,得看跟誰比。
柳成菲被宋徵一句話說的薄面有些掛不住了,這麼多人!
宋徵也是氣惱,怎麼這女的總覺得自己別有所圖?我有這個心思,回小洞天世界看着趙姐好不好?
切!
他拂袖而去,柳時遠上前來,跟女兒小聲說道:“宋大人讓你去做禺州總礦監。”
柳成菲鬆了口氣,心裡又有點小失望,酸酸的。過了一會兒,她纔想起了這件事情的重點,驚呼道:“禺州總礦監?您女兒我?”
柳時遠遺憾一嘆,對比一下感覺似乎這個身份並不如大人的小妾啊。
……
柳成菲在柳縣其實沒有多少公務交接,宋徵第二天要走,她很快就把一切事務處理完畢,交給了新任的縣令——她的哥哥柳成樑。
宋徵要用柳氏,當然大力支持他們在柳縣一家獨霸。其餘的世家不滿,對於宋徵來說不值一提。
當晚,洛青維求見宋徵,與他道別。
洛青維難掩遺憾:“虛念真金得而復失,是我洛家無緣啊。”
宋徵也有些歉意:“承諾沒有做到,本官慚愧。”
“不怪大人。”洛青維道:“面對資深鎮國,誰也保不住的。”他頓了一下又道:“大人明日返回禺州,青維就不陪大人回去了,我直接動身,返回宗門。”
宋徵點頭:“也好。”他又提醒道:“不過你莫要忘了,一億元玉還未交上來。前次讓你從家中支取了一套符印,扣除掉之後,應當還有九千多萬,看在這段時間的情分上,本官給你一個整數,九千萬。”
洛青維苦笑:“大人還真是……親兄弟明算賬啊。”
宋徵也是無奈:“花錢的地方太多。不過……本官有個委託,若是你們玉虛宗可以做了,足以抵消這九千萬。”
洛青維眼睛一亮:“大人要做什麼?”
“本官要找一位四階靈寶級別的鍊師。”
洛青維吃了一驚:“這麼高的級別,大人想要煉製高階靈寶?”
宋徵搖頭:“不是靈寶,需要煉製……一些東西,玉虛宗中可有此等大師?”洛青維當即搖頭:“我們玉虛宗不以煉器擅長,宗門內於此道最強的長輩,也只是快要達到靈寶一階的水準。”
宋徵看了他一眼,這還是因爲不以煉器擅長……
不過洛青維隨後皺了皺眉,想起來一件事情:“不過我倒是知道一位靈寶四階的鍊師,但這個人……脾氣有些不討人喜歡,大人若是想要試一試,我可以爲你介紹。”
宋徵點頭:“那就有勞了。”
“小事一樁,不過得等我回去之後,請家中長輩出面,咳咳,我這小晚輩,沒那麼大面子,帶您去了恐怕連門都進不去。”
宋徵覺得有非常本事之人,自然有非常的脾氣,也不以爲意:“好,如果能夠成功,本官不介意三顧茅廬。”
洛青維當天夜裡就走了,趁着夜色放出玉虛宗的一件飛遁法器:雲霄鵬車,速度比不上飛劍,但勝在安逸舒適。
第二天大早,宋徵啓程離開,沒有驚動任何人,免得麻煩。
柳時遠昨夜將柳成菲兄妹和家中族老召集起來,把宋大人的意思說了,族老們目光短淺只看到好處,一個個興奮無比,不斷地勉勵柳成菲,就差明着告訴她:你要好生伺候宋大人,不可失寵了。
柳時遠看看四弟,兩人暗中搖頭,此等事情巨大的利益也伴隨着巨大的風險。
柳成樑年輕氣盛,對於“送妹妹”這種事情很難接受,但是自幼對父親很信服,不知道怎麼開口反對,整個晚上都一言不發的坐在角落裡。
除了這三人,整個柳氏一片歡騰,比過年還熱鬧。
……
皇臺堡中,漫天金光流淌,將完成了聖旨的人治癒。
王九的肚子上開了一個大窟窿,腸子斷了幾節,半個肝臟已經消失了。但他喘着氣回來了。只要沒有當場死亡,不管多重的傷勢,回到皇臺堡天火都可以輕鬆治癒。
若是此時的宋徵還在皇臺堡,當能猜到這種漫天金光的治癒術,應該是以特殊的大神通,撥動“生命”有關的天條達成的。
不過就算是猜測正確也沒什麼用處,除了再一次證明天火的強大和深不可測之外,對他們並沒有任何幫助——天火之下,鎮國也能滅殺,有些東西看到了不代表能夠阻止。
中午回來睡了一覺,起來就開始寫,晚飯的時候休息了半個小時,一直到現在才寫完……之前有兄弟說存稿的事情,現在是真沒有存稿了。發書的時候三十多萬存稿,何等的蔑視天下!現在慫成了狗。今天狀態也實在不好,爭取明後天調整一下,把昨天欠的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