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命運?談何容易!”一聲渾厚的男聲在蘇柏身後響起,登時嚇得他汗毛倒立。
他知道這並不是李四國的聲音,他剛要大聲呼救,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
蘇柏突然撿起身邊的石頭,朝着竹屋砸去,希望李四國能夠聽到。可石頭剛剛飛到半空,就被一道不知名的力量擊得放粉碎。而眼前的中年男子,從出現到現在連動都沒動過。
蘇柏緊鎖眉頭,他知道自己這次遇到了一個高手,估計李四國都不是他的對手。
可就在他思考如何應對時,那中年男人卻滿懷讚許地笑了起來:“不錯、不錯,不愧是我蘇青和念慈的兒子。就算實力差距這麼大,還能冷靜思考。光是這一點,就很不錯。”
說着就在蘇柏驚訝的目光中,坐在了玉念慈的墓旁。有些警示地對蘇柏提醒道:“不過下一次可千萬不要這樣做。宗師修爲的人,每個都是經歷過生死、擊倒無數強敵才能達到此境界。你心裡這點小九九他們可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你越做些小動作,他就越想殺掉你。”
說完目光緊盯着蘇柏說到:“我說的這些你記住了嗎?”
蘇柏目光從剛一開始就死死鎖住這個中年男人,但此時他卻鬆開了眉頭,臉上笑意浮現。隨即恭恭敬敬地跪下,向眼前的男子磕頭到:“孩兒蘇柏見過父親大人!”
蘇青面含微笑,有些調笑道:“第一次見面就喊父親大人,就不怕喊錯人了?”
豈料蘇柏卻應答如流道:“從剛開始,父親有成千上百次機會能把我殺掉。如果是刺客的話,那我覺得他也不會和我說後續的那些話了吧。再說了,我從出生就在這裡長大,若是想要從我口中套話…那我只能說,這個人腦子有問題。而且宗師這種等級都能隨口說出,那一定修爲等級也是八九不離十。我要是沒記錯的話,父親留給我的這些書中,有一卷專門記錄了鎮西王府所有的高階將領。可是達到宗師境界的似乎只有父親你了。”
蘇柏說完心中暗自腹誹:“還好我模模糊糊記得他的樣子。”
不過蘇青聽他這一頓鬼扯倒是很滿意。
“小聰明是挺多的,就是格局差了點。”
蘇青緩步走到躺椅前,坐下說道:“過於展露鋒芒,也會木秀於林。要學會藏拙,知道的東西不能全說,但又不能不說。掌握好進退,纔是爲人臣子的根本。”
蘇柏面不改色,依舊恭敬地一拜:“孩兒受教了,今後定當注意。”
心裡又是一通鄙夷:“這個老男人,事兒還不少。本來以爲裝孫子、說理論,就能獲得他的欣賞,但現在給我整這麼一出,反倒是顯得我不夠穩重了。淦!”
心裡對這個便宜老爹評價不是很高,可畢竟能有一個宗師級別的(前)兵馬大元帥加鎮西王當爹,也還蠻不錯的。
畢竟這個世界可比在地球上危險得多,一個不小心就容易陰溝裡翻船。有個大樹遮蔭,反倒是能給蘇柏更大的成長空間。
蘇柏眼珠一轉心想:“這個大忙人能來看我一次可不容易,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好好的舔他。萬一能教我一招半式,那可是受益無窮。”
蘇柏可不是一個小白。他在這個世界待了這麼久,積累的書面知識可要比平常人多得多。
而且他還發現自己有了過目不忘的本事,竹屋那整整一屋子的書全都塞進了腦子裡。
這也讓他對蘇青這類強者產生了一種追逐的感覺。並非是追星那種感覺,而是對力量的追逐。
可蘇柏還沒開始他的國服老塔姆操作時,蘇青的一句話就像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
“你那點小心思就不要想了,我到這裡可不是爲了偷偷教你什麼絕世武功。
那些東西是需要你自己修煉的,我如果強行教你,反倒是給你定性,以後很難往更高層次突破。你應該明白我的用心吧!”
蘇青看着蘇柏悠哉悠哉的說道。
蘇柏被這倏然的一句話搞得猝不及防,口中連忙稱是。
心裡早就開始破口大罵了:“什麼東西啊!九年不來一次,好不容易來一次,啥啥也不教,就在那給我講什麼大道理,還什麼限制我以後的成長。我**都不知道我自己這輩子能不能到達宗師。你現在就給我扯這些,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再這麼下去還怎麼玩!”
蘇青可不知道蘇柏心中的想法。從他見到自己這個親生兒子之後,對他還算滿意。
不過他留下這麼多書,以爲蘇柏看過之後會有所進益,會變得內斂、含蓄。
但今日一見…卻是一個鋒芒畢露的輕浮少年,這不得不讓蘇青有些失望。他很懷疑這小子到底有沒有把這些書看進去。
蘇青接着說道:“來,我來考考你在這幾年裡讀書的進展。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我可告訴你,如果做的不好,我的懲罰可不會輕。”
他這一語卻正中蘇柏下懷,蘇柏心中暗喜,表面上依舊擺着那副一絲不苟的樣子說到:“父親大人想要考校孩兒課業,那孩兒自當遵從,只是…”
蘇柏故作停頓,待成功吸引蘇青的目光後,這才侃侃而談到:“賭局若無輸贏,豈不沒了意思?”
“哈哈!”蘇青笑罵道:“你這小子,還沒見過兩次面心裡就想着怎麼盤剝你老子了!”
蘇青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一個圓咕隆咚的鋼球。鋼球通體銀白,球上刻着雙龍戲珠的模樣。雖然蘇柏看不出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用,但是既然是宗師拿出來的東西,肯定不是什麼便宜貨色。
蘇青在蘇柏的注視下搖了搖手中的鋼球,玩味一笑道:“你可不要小看這東西,這可是你娘當年煉製的東西。護在她身邊長達三十年,當然沾染上的血跡也是數不勝數。”說到這裡蘇青露出了一絲追憶之色。
也僅僅是那麼一瞬,所有的心情便收到了心裡。繼續對蘇柏說着:“此物價值可不能與正常神兵相比,所以相對的也要增加你回答的難度。
這樣吧,只要你錯誤次數大於一次就算你輸。懲罰就是把所有的書抄寫一遍。你.....敢打這個賭嗎?”
蘇柏看着竹屋內堆積如山的書籍,暗自嚥了一口口水,但是依然抵擋不住這件寶物的誘惑。只是面露掙扎一陣子就決定下來。
擡起頭看着蘇青伸出手掌,果決地說到:“一言爲出,駟馬難追。”
蘇青有些好笑的站了起來,寬大的手掌與蘇柏稚嫩的小手拍在一起:“大丈夫,一言九鼎。開始吧!”
蘇青懶懶散散地重新坐了回去,修煉到這個境界的人都很少擺什麼架子。他們都是隨心隨性,追求地仙的大道纔是他們畢生的願望。當然除了蘇青這類朝廷的‘打工仔’。
正午的太陽直射在蘇柏的背上,沒多久蘇柏的衣服就已經有些溼潤。
只見一本書飄飄忽忽的從竹屋內,穩穩地落在了蘇青手中。整個過程蘇青都沒有任何動作。
這些在蘇青而言不過是平常小事,但蘇柏可是看直了眼。這種反物理學的知識可是他第一次見到。
他之前見過李四國練功,可那也不過是身體筋骨的打熬。可這次卻完全不同,平日裡書中說到的東西,現在完完全全地展現在自己眼前,三觀多多少少受到點衝擊。
蘇青似是隨意地翻了幾頁後便開始了他的提問:“先考點簡單的,關於南方江河湖海以及風土人情的認識。”
緊接着就是接二連三的問題,蘇柏均是對答如流,絲毫不見停頓。到後面蘇青都找那些書縫上的知識來提問,但是蘇柏回答速度依舊不減。
稍感尷尬的蘇青又換了本書,繼續開始考察。從天文到地理,從朝廷到江湖,再從刀槍劍戟到毒藥良方。
一個半時辰後
蘇柏頂着背後的炎炎烈日,嘴中一聲不支,就算身上完全被汗打溼也站得昂頭挺胸。他就靜靜的等着這個老賴皮,看他什麼時候肯將東西送到自己手中。
“我現在答得越多就越讓他下不來臺,不就是看我鋒芒太露,想要藉機教育我兩句嘛。也不看看自己行事的樣子,還想教育我!我倒是要看看堂堂鎮西王能有多不要臉。”
蘇青在這雙‘正義的目光’下也是有些心虛。這波啊,這波是老臉丟光。他心中暗自嘀咕:“這小子倒是個背書的好材料,這麼多書居然全都記得住。難不成還真要給他?罷了,這東西給他也是物歸原主,念慈估計也是這麼想的。”
於是站起身對蘇柏說到:“不錯,這東西是時候換個主人了。”轉手便將鋼球扔了出去。
“終於到手了…”還沒等蘇柏高興完,突然一陣眩暈感向着頭部襲來,直接暈厥過去。
蘇青隔空一吸,就將蘇柏連人帶球都抱在了懷裡。看着已經虛脫的蘇柏,頗有些好笑的調侃到:“這小子,書背得不錯,就是身體差了點。怎麼做我鎮西王的兒子。”
咯咯咯!
一聲熟悉的雞鳴聲叫醒了熟睡中的蘇柏。
“唔嗯,怎麼都清晨了。我記得昨天下午背了整整三個小時,給老子人背傻了。壞了!”蘇柏陡然驚醒,發現自己平躺在竹屋內,書桌的擺設一成未變。
緊接着摸了摸身上,懊惱到:“他*的,這老東西肯定是說話不算話了,剛剛送給我的東西,趁我不注意就偷偷收回。下次再見到他,一定拔光光他的鬍子……欸?”
正在蘇柏邊找邊唾罵蘇青時,突然從牀下的鞋子中摸到了什麼不一樣的東西。他拿起一看赫然便是昨日二人的賭注。
“呃,我好像錯怪他了。算了算了,反正他上次背書折磨我這麼久。我就是偷偷罵兩句,也是討回點利息嘛!嘿嘿嘿。”
說完就迫不及待地開始探索這件秘寶。
兩柱香後
“我懷疑我**被騙了。”蘇柏恨恨地說到:“這老東西,分明就是不想讓我用這寶貝。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怎麼啓動,開關在哪。丫的,好歹給個說明書啊!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
“小東西!注意點你的講話。老子可沒走遠!”聲音還未到,蘇柏就感覺頭部被人敲了一個爆慄。
“哎呀!知道了!我敬愛的父親大人。”可蘇柏回過神後有些奇怪:“剛剛砸在我頭上的那種觸感,並不是手敲上去的。”
就在他有些疑惑的時候,一封書信掉在了他的身邊。
緊接着就是一段話在他耳邊響起:“昨天給你的那件武器名萬變鋼,也叫繞指柔,之你娘當年利用了千百家之所長,再配上她精深的奇門遁甲之術,這纔打造成功。可是你現在,卻並不能驅使這件寶貝。
原因也很簡單,就是你的實力不足。你若是想用此寶,必須修煉出念力方可。而且這東西消耗念力和內力的速度,可不是一個小數字,慎用。”
蘇柏打開信封,上面的內容赫然便是繞指柔的各種變化形態,以及運用的方法。
蘇柏看完一時間也有些犯難:“要是真這樣講的話,那我豈不是虧大了。這東西光能看不能用,總不能拿來砸人…果然自身實力纔是最大的依仗啊!”
甩了甩頭,好不容易纔放下這些破事。於是開始了新一天的鍛鍊計劃。
李四國雖然沒有教過蘇柏半點武功,但最起碼蘇柏也是穿越過來的人。懂得的鍛鍊方法有不少種,只不過自己之前只顧着做一個安安心心的上班族,沒想到會在這個情況下用到。
直到正午的太陽照在他的臉上,蘇柏才停了下來。
“這副身體可比地球上的普通孩童強得多。也或許是這個世界的特殊世界規則所導致的吧。
算了,我現在哪裡還管得了這麼多。現在多一分力氣,就是多一點未來的保障。既然那個死鬼老爹不教我,那我就要多想一些辦法了。”
看着刺目的烈日,蘇柏難得的笑了出來:“世界給我一個大棋盤,我現在正在想着怎麼和你過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