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風子停下腳步,沒有轉身,冷冷的道:“老九既然入了我御風子的門牆,那我這個做師父的,無論如何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他被人暗施毒手成爲廢人而忍氣吞聲。你若要怪,就怪你沒有教導好門下弟子,觸發了這個黴頭。”說完,大踏步走向商陽峰悔過崖。
眼看御風子越去越遠,雲天真人急躁萬分,只是周身大穴被御風子所封,動彈不得。自古冤有頭債有主,四位長老同樣身受封印,有心無力,閉目嘆息,也無可奈何。商陽峰峰頭的綠樹莫名的晃動起來,平靜晴朗的天空突然風雲瞬變,雲氣沸騰,山風陣陣,越吹越烈。商陽峰上空形成了一道龐大的風眼,風眼遙遙對着商陽峰大殿,一股無形的壓力降臨在山頭,令商陽峰衆多弟子大驚,紛紛懷疑:難道今日真有外敵入侵?
山前聲勢極爲浩大,即便是御風子也駐足山前,神色凝重,眉宇閃過一絲疑惑和驚駭。他面色淡然,駐足觀望,風眼越來越大,翻江倒海之力攪的商陽峰瑟瑟發抖。一道純正的玄黃光芒從風眼中透出,緊接着一柄通體土黃色的三尺仙劍如同九天星辰落向凡塵。玄黃仙劍帶着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無匹氣勢直奔商陽峰大殿,劍未至,一股大力壓的山前樓閣咯吱作響,似乎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壓力。商陽峰一脈衆弟子不由自主的聚氣凝神,來對抗來自天際的巨力。壓力越來越大,山前道行稍淺的弟子血氣上涌,臉色漲紅,抵擋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奇怪的是,當他們坐倒在地時,那股壓在周身的大力頓時消失無影。及至玄黃仙劍臨近山頭,整個商陽峰尚且能夠穩住身形,屹立不倒的弟子不足三人,無一不是商陽峰一脈的傑出弟子。御風子似乎已經確定來人身份,心裡反倒變得十分火熱,右手指尖清光流轉,體內真氣蓄勢待發。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的雲天真人看清了仙劍的模樣,心底狂呼:“救星終於到了。”
商陽峰上的神秘高手伸出左手,遙遙一掌,劈向御風子。看似樸實無華的一掌,卻引動山頭一方靈氣,凝聚成一個大大的手掌,拍向御風子。御風子見此,臉色微沉,身子不退反進,閃電般迎向虛空降臨的手掌,右手青光大燦,一輪美輪美奐的太極圖案帶着純正的道家法力飛向手掌。二者臨空相撞,沒有造成龐大的破壞力,反而消無聲息。在場的弟子十分不解,只有雲天真人和四位長老臉色極爲驚駭,而作爲主角的御風子更是徹底沉下心來,凝神應對。巨大手掌與太極圖案在半空僵持片刻,太極圖案分崩瓦解,手掌帶着僅存的暗勁直奔御風子。御風子喝道:“天地偉力,道法自然,吾爲上清,攝!”聲落處,身前出現了一輪虛幻的八卦神印,彷彿走過生生世世,算過萬象生靈,將虛空掌印吞入八卦之中,山頭霎時風平浪靜。御風子正待舉步上前,突然身前八卦神印傳來陣陣晃動,散出的餘波將御風子逼退數尺,腳掌在青石地板上留下幾個深約兩寸的腳印。御風子止住身形,臉色潮紅,一閃即逝,體內隱隱有了輕微的暗傷,停在原處,暗自運氣調息。
玄黃仙劍倒插在商陽峰殿前石板上,掌門道臨單腳站在劍柄,白髮飄飄,一身墨綠道袍隨風起舞,慈眉善目,微笑道:“御風子師弟,多年未曾見你出手,今日一試,道行精進至道法境第九層,真是可喜可賀!”掌門道臨此語一出,衆弟子紛紛伏身跪拜,神情激盪,今日得見掌門真容,對商陽峰衆弟子來說,如同萬幸。
道臨一揮手,清風拂過,衆弟子情不自禁的站起身來,心裡對掌門真人更加敬畏。道臨憑藉道天境的絕世修爲,以奇術風遁強行降臨在商陽峰,適才那一掌名爲試探,實爲震懾。御風子心如明鏡,豈會不知,臉色微怒,但礙於道臨掌門真人的身份,不便當衆發作,神情淡漠的說道:“師弟這點兒微末道行,在掌門師兄的手下,也不過是敗軍之將,豈敢自傲!”
御風子話裡帶刺,掌門道臨閱人無數,心中明白,卻不慍怒,不溫不火的道:“御風子師弟,你和雲天師弟同爲本門首座,萬事皆好商量,何須動手?”
御風子冷哼一聲,道:“本門門規,蓄意重傷同門,理應廢去道行,逐出師門。掌門師兄,你說,我可說的對?”御風子目光灼人,直視掌門道臨。
雲天真人倒在一旁,心如熱鍋上的螞蟻,眼珠不斷的打轉,被道臨瞧見,忍不住輕輕咳嗽一聲,屈指連彈五道光束,解開雲天真人等人的周身大穴。封印的穴位一解,雲天真人感覺全身都舒坦許多,雖有內傷在身,但是毫不在意,連忙起身拜道:“見過掌門師兄。”商陽峰四位長老也隨之行禮。
掌門道臨受禮過後,方道:“御風子師弟,莫師侄重傷一事,我門下弟子摩陽早就細細通稟,師兄知之甚深。尹師侄年少氣盛,行事魯莽,有失輕重,雲天師弟對門下弟子也確有管教不嚴之過,但究其根源,還在於莫師侄體質太過罕見,大異常人,方有今日之禍。況且此事雲天師弟已經懲罰尹師侄面壁思過,還望師弟體諒!”
御風子冷笑道:“既然掌門師兄這麼說,那明日我便派門下弟子守在這商陽峰下,瞅見尹天琪那小子,也把他打成廢人,到時師弟一定嚴懲門下弟子,面壁思過。掌門師兄,你看如何?”御風子素來軟硬不吃,身爲一脈首座,說話行事倒有些潑皮無賴,令掌門道臨十分頭疼。
御風子不依不饒,倒是惹怒了站在一旁的雲天真人。雲天真人喝道:“御風子,在掌門師兄面前,你竟然這般爲老不尊,實在有失師門長輩的風範。”
御風子呵呵一笑,道:“師門長輩的風範?如果師門長輩的風範能讓老九的傷勢恢復,莫說什麼師門長輩的風範,即便讓你打上幾拳,那也何足道哉?”御風子說的慷慨激昂,大有你敢答應,我便讓你打的架勢。
可是說到莫天行的傷勢,要讓一個廢人修道,那好比老母豬上樹,難如登天,御風子的一席話差點兒噎死雲天真人,氣得他眼皮直往上翻。
掌門道臨深知御風子爲人,自是有備而來,輕撫銀鬢髮梢,大有深意的看了御風子一眼,道:“御風子師弟,當前確有那麼一線生機,或許能讓莫師侄重新踏上修真大道。”
道臨此話一出,猶如晴天霹靂,御風子和雲天真人愣在原地半晌,方纔回過神來。御風子更是亟不可待地問道:“掌門師兄此話當真?”
掌門道臨見此,微微搖頭一笑,道:“御風子師弟,我們數百年的交情,師兄的爲人,你難道信不過?”
御風子尷尬一笑,撓了撓耳背,道:“師弟不是信不過掌門師兄,而是此事太過匪夷所思,即便老道渴望甚久,其實心底也很清楚,此事近乎不可能。”
御風子少見的害羞,令掌門道臨哈哈大笑起來,道:“師弟有此震驚,也不足爲奇。其實,我也是今日方纔想到。不過此法是否可行,還尚未可知。”
御風子急忙道:“只要還有一線生機,老道都要爲我那苦命的徒兒討回去。師兄,你就別賣關子了,既有妙法,趕快說出來聽聽。”
掌門道臨左手一推,道:“此事非是本道一人可以決定,需要本門六位首座聚首商議,方可裁定。”
御風子心如貓爪,萬般按捺不住,但是爲了莫天行那一線生機,也只能默不作聲,等着掌門道臨的安排。雲天真人也是一肚子的狐疑,不知道掌門道臨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掌門道臨神秘一笑,道:“二位師弟如果想知道究竟,那就隨本道前往天泉峰,隨後匯聚其它三脈首座,那時本道自會告訴你們方法爲何。”這次御風子和雲天真人難得的有了一絲默契,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隨後二人怒目相對,背過身去。
雲天真人向四位蒼髮老者交代過事宜,便隨掌門道臨一同前往天泉峰,來到三才殿中等候。御風子坐在殿中靠背椅上,閉上雙眼,似乎睡着一般,心裡早就極爲不平靜,一時間也猜不到掌門道臨到底有什麼辦法,而且如此興師動衆。那雲天真人坐在御風子對面,一臉的不悅,心裡暗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盤,時而看看掌門道臨,時而用眼角的餘光掃視御風子。
三人等候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殿外閃過三道遁光,來人兩男一女,兩俗一道,正是太陰峰、少陽峰、少陰峰三脈首座。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似乎都有疑問,不知掌門道臨因何事急召三人。(希望喜歡本書的讀者朋友們可以花費半分鐘的時間,免費註冊一個17K小說網賬號,將本書加入書架,方便您下次的閱讀,如果您能打賞幾多免費的鮮花,那就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