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忽幾日,蕭忙得不可開交,一方面他要暗地走訪出事的兩個分店的夥計,追查蛛絲馬跡。通過幾個夥計的敘述,馬不然馬掌櫃確實是嫌疑最大,再加上自出事後這傢伙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蕭已可肯定就算換藥之事不是他親自所爲,也和他脫不了關係,可惜派出夥計四下尋找馬不然,一直沒有音訊。
蕭還想拜訪下蘇州知府王克棟,沒奈何王大人根本不見他,買通衙門裡的幾個差役,得到的隱晦信息是知府大人有意把回春堂給整跨了,所以一直關押着分號一些毫無關聯的夥計不放,來損壞回春堂的名聲。蕭想起王順說這個王知府和周宏圖有瓜葛,看來這個猜測也是沒有什麼可懷疑的,不過他早有成竹,只心裡微微冷笑,也不再去衙門拜見王克棟大人。
另一方面他還要回到總號監管制藥,剛開始他是毫無頭緒,幸虧有善嫣嫣在旁協助,不過數天也就掌握了這製藥的管理。原來回春堂製藥坊的操作模式是一種藥方配對的藥物要經過幾十個夥計幾十道工序才能製出,這是爲了保持秘方不泄露出去,這些夥計不僅是從鋪子裡嚴格篩選出來的,對回春堂忠心耿耿的人,而且他們每個人只能負責一道工序,所以就算有心之人想探出配方的秘密,那是難上加難,差一個夥計所掌
握的工序和藥材,你弄出的藥就是南轅北轍,而監管者其實就是管理夥計們不要隨意交談,並觀察其中是否有人心懷不軌,以防止秘方瀉出。蕭弄懂這些東西后,管理起來就輕鬆多了。
這天蕭正在帳房裡和幾位大夥計忙着覈對預算帳目,一個在大掌櫃身邊當差的小夥計進來告訴蕭,胖子善長隆請他過鋪子有事相商。
蕭隨着小夥計到了前面鋪子,那胖子大老遠就擺出熱情的笑容招呼着蕭:“老弟,最近很忙啊,想見你一面不容易啊。”
蕭道:“我是忙來忙去得不到結果,不像大掌櫃是老將出馬,什麼事立馬擺平。”
“別謙虛了,東家可每天誇你呢。好了,咱們別站這裡聊,今天老哥請你吃飯,天仙樓,如何?”胖子笑得臉上猶如開了一朵花,熱情得根本不允許蕭拒絕。
蕭雖然猜不透這胖子沒事請什麼客,不過也不好拒絕人家的美意,只好點點頭道:“那就讓大掌櫃破費了,下次蕭請大掌櫃好好喝一頓。”
兩人正要出鋪子,一到黃影嗖地飛來,蕭趕忙接着,卻是淘氣的坐山雕,它伸出小舌頭直向蕭面紗上舔來,蕭苦笑不已,趕忙把它放在地上,和大掌櫃逃了出去,可不能讓它纏上了,這幾天蕭實在寵壞了它,只要見到他,那是非要讓他陪着玩會不可。
當蕭和大掌櫃前腳剛上了天仙樓,一條大摸大樣的黃狗也跟了進來,小兒吆喝着想把它攆出去,這傢伙根本不買帳,沒幾下惹火了它,坐山雕乾脆在店裡跑來跑去,小二大怒徑直追來,沒想這狗狡猾地只管在桌子下面,客人腿間鑽來鑽去,小二撞到了兩排凳子,三張桌子楞是沒趕上他,天仙樓的老闆氣急敗壞地從裡間跑出來,看到外面亂七八糟的樣子,一巴掌把小二拍在地上,小夥計委屈地坐在地上捂着臉把小狗的可惡稟告東家,老闆和幾個夥計忙四處查看,那狗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蕭沒想到胖子如此客氣,還專門在樓上定了間雅室,他忙拱手道:“大掌櫃怎地如此客氣,一頓飯隨便吃點就好……”
“應該的,應該的……”胖子呵呵笑着讓蕭坐下,當小二送上茶壺,他親自給蕭倒上笑道:“往日我忙,兄弟你也忙,所以一直沒機會親近,早想找個機會好好和蕭兄弟交交心了。”
蕭猜不透他到底是何用意,只好客套地說了兩句,胖子讓上了一桌天仙樓的螃蟹大宴,不一會幾道精緻的菜餚便擺滿桌子,善長隆更是殷勤,給兩人倒了酒,熱情舉杯和蕭對碰着喝了。
蕭沒滋沒味地吃了幾口,陳年花雕的香氣他都沒品出來,最後看着胖子的假笑,心裡實在疙瘩得難受,索性正容道:“大掌櫃,有話就直說吧,動天是個爽快人,也希望能爽快點談正事。”
善長隆哈哈笑道:“早看出蕭兄弟是個爽直的漢子,長隆哪敢曲曲折折饒彎子,不過今日其實就沒什麼事,長隆只是想結交蕭兄弟這樣的了不得人物而已。”
蕭盯着他那張笑臉審視半天也沒看出什麼異樣,只得道:“用不着這種形式的結交,咱們都是爲回春堂效力,彼此早已同心,大掌櫃客氣了。”
“東家可是對蕭兄弟青眼有加啊,蕭兄弟以後大有作爲,我現在就是來巴結你的。”胖子開玩笑道。
蕭只是笑笑,沒有再說話,舉起杯喝盡美酒,胖子低頭喝着酒,眼睛卻直轉着打量蕭,可惜他的面容被那黑紗遮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出絲毫的表情。
胖子沉吟片刻,話鋒一轉道:“李子玉少爺好象對蕭兄弟不太友好啊,這個……東家有意要把善小姐下嫁於他,如果……如果李少爺接管回春堂的話,蕭兄弟好象不太妙,,所以兄弟你……你還是試着和李掌櫃親近一下爲好。”
蕭哪會懼那個小賊,哈哈笑道:“大掌櫃的多濾了,不說善老還沒決定把鋪子給他,就算是李少爺當了家,如果他不滿意蕭某,天大地大自有蕭某容身之處……”
“話是這麼說,可老弟你好不容易在回春堂站穩了腳,而且又頗得人望,離去實在太過可惜,鋪子裡的夥計都不允許你走的。我看蕭兄弟是能幹大事之人,如果有了好的基礎,前途不可限量啊……“胖子正說得起勁,沒想腳底忽然有一物聳動,他嚇了一跳,忙蹦起來,酒水菜餚灑了一身,椅子都倒了,細看那物,卻原來是蕭所養的那條混帳狗,他臉色變了變,又恢復了從容微笑。
蕭罵了一聲,把這條惹事的小狗提了起來,狠狠瞪了它兩眼,坐山雕伸伸舌頭根本不在乎他的恐嚇,蕭沒有辦法,只得把它扔牆角,又拿起幾塊肉骨頭給了它,坐山雕這才滿意地臥在地板上,津津有味地啃起美味。”不好意思,大掌櫃沒事吧?“蕭看着一身酒水油垢的胖子的狼狽樣道歉道。
胖子忍下一口怒氣,笑道:“這條小狗倒也調皮,沒事沒事,咱們繼續喝酒……”
胖子笑呵呵地又重新幫兩人倒了酒,碰杯喝乾後,他調節一下剛纔被打亂的情緒道:“蕭兄弟,你畢竟還年輕,不知道爲自己好好着想,但誰都能看出李少爺對你是恨之入骨,他又是那種心腸狹窄之人,呵呵……,”
“大掌櫃的到底要說什麼呢?”蕭實在煩透了這傢伙拐彎抹角的說話,這頓飯吃得真彆扭。
胖子掌櫃怔了怔,然後臉上浮起慘然道:“我從小賣給了善家,連名字都是善家主人賜的,在善家辛苦賣命幾十年,可以說是兢兢業業絲毫不敢有半點鬆懈。可現在東家對我卻一點也不信任,哎,想想也真悲哀,這就是咱們這些下人的命,所以我勸你及早爲自己計劃,也是全爲了兄弟着想。”
“那我應該怎麼爲自己計劃呢?”蕭越聽越不對味,好嘛,這傢伙只怕是對回春堂充了二心了,現在還要拉攏自己下水,不過他忍下怒火,故意平靜地問道。
胖子鬼祟地笑笑,喝了杯酒才道:“就看蕭兄弟你有沒有大志了,如果兄弟你想做一番大事業,哥哥就豁出去全力幫你,誰叫咱們投緣呢。”胖子不虧是臉上那麼多肥肉,這臉皮真夠厚的。
蕭呵呵笑道:“男子漢大丈夫,誰能沒有一點點雄心壯志呢,可蕭受了善家恩惠,只好守在回春堂替人賣命了。”他話裡暗示出自己對幫別人工作很不滿意。
胖子一聽有戲,加上喝了幾杯,心情頓時激動起來,叫道:“好!蕭兄弟有這份心就太好了,哥哥還怕兄弟你迂腐地老惦記善藥師的救命之恩,其實大丈夫做事豈能婆婆媽媽。既然他執意要把回春堂交給那個花花公子敗壞,爲了兄弟你以後的前途,也爲了回春堂的命運,咱們就該先下手爲強。想想回春堂,兄弟你呆了這麼長時間難道沒有感情?難道忍心看着李子玉那個草包把鋪
子給敗壞了?”
蕭虛心求教道:“當然不能任由那個小混蛋搞跨回春堂,但,您老認爲該怎麼辦,東家要把小姐嫁給他的話,我們根本不能阻止回春堂落到姓李的手上啊。”
胖子滿意地笑了,又抿乾一杯美酒道:“兄弟,別忘記你現在可是掌握着回春堂的命脈啊,只要咱們有這個,就可以輕易讓那個李少爺滾蛋,善藥師不答應也不行,。那時候回春堂在咱兄弟兩個人手上,當然,是我輔助兄弟你,那時回春堂肯定能興旺發達,哈哈……,咱們齊心合力成就大事業……,”
善長隆得意洋洋說到這裡,心裡有點擔心起來,因爲蕭從前的表現還是很在乎感情的,所以又趕忙解釋道:“不過老哥和兄弟你都不是忘恩負義之輩,咱們要的只是主事回春堂,以免落在李少爺手裡敗落了。鋪子還是他善家的,咱們賺下的家業越大還不是善家高興。”
“好象回春堂現在還吃着官司,不解決這個問題,回春堂受損的名聲就恢復不過來,更別提咱們振興回春堂。難道大掌櫃已經有辦法了?”
“哈哈,知府王大人還和我有點交情,只要老哥出面,想來應該可以很快結案,而且保證最後的結果是不影響回春堂的聲譽……”
蕭疑問道:“那老哥準備怎麼逼迫善老就範呢?”
胖子得意地敘述着計劃:“蕭兄弟乃是重義之人,這次逼不得已冒犯東家,肯定心裡也難受,所以做哥哥的爲你一肩承擔所有罵名,你把秘方給我,到時候由我一個人去逼東家趕走李子玉。而秘方就說我是從你那裡偷來的,兄弟,你認爲怎麼樣?”
蕭聽到這心裡倒抽了口涼氣,終於明白了這個胖子的心有多黑,他對自己說了這麼多根本全是假話,唯一目的就是騙去自己手裡的秘方,再想想他說和知府有交情,而又與周宏圖關係不淺,想想這些日子回春堂所受到的困境,蕭全想明白了。這所有的事情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笑摸笑樣的胖子,他的計劃果然夠精妙:自當時他唆使李子玉去北京城開分號,結果李又聽了他的話收購大量銀黃而慘敗。然後回春堂分號接連藥死人,馬不然本來就是他栽培起來的,當然是聽了他的話去下毒陷害回春堂。然後勾結知府打擊字號名聲,再勾結周宏圖徹底摧毀鋪子的經濟,陷回春堂於倒閉狀態。
當然他的最終目的不是要讓回春堂跨了,如果他是這樣想的話,多在總號放幾次毒藥,回春堂馬上就會崩潰。而這傢伙的真正目標是掌握回春堂,不僅是要主事,他貪婪地更是想要把這個百年字號收歸自己,所以纔要不斷打擊回春堂的經濟,他的目的也基本達到了,只除了一件東西,那就是善家秘方,如果沒有這個秘方,回春堂就不是回春堂,他就算拿到這個百年字號也沒多大意思。
於是他讓周宏圖幾次三番來鬧事,故意氣病了年老體衰的善藥師。本來應該按他估計的是善老會把秘方交給他保管,可惜蕭的突然歸來打破了他的夢想,而善老更是把秘方交給蕭保管,這幾乎讓本來眼看計劃將成回春堂將要到手的胖子幾乎無法抑制怒火,所以纔會在衆人面前第一次不能掩飾情緒而怒走。眼看成功在望的胖子當然不會罷休,於是就有了今天天仙樓請客一幕。
蕭暗地嘆氣:這個大掌櫃的在回春堂辛勞大半輩子,平日最是親切隨和,竟然起了謀奪東家財產的心思,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雖然在此之前有點懷疑胖子和周宏圖有關係,卻根本沒料到這次給回春堂重大打擊的主謀就是這個整天和氣熱情的善長隆大掌櫃。
胖子看蕭沉吟着半天不語,於是堆起笑容道:“蕭兄弟還猶豫什麼,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而且這也是真正爲了善家着想,爲了回春堂着想,等咱們把回春堂搞得紅紅火火,東家會明白你的苦心的,兄弟,你到底意下如何?”
蕭哈哈大笑起來,拿起一塊骨頭扔給已經吃完的坐山雕道:“大掌櫃請看……”
胖子不解他的意思,迷惑地看着地下那條小狗因爲得到美味而使勁向蕭搖着尾巴賣乖,半天沒看出什麼,只好道:“兄弟,這是何意?”
蕭怒極反笑,笑聲中突地一腳飛起,快如閃電,砰地一聲直直踢在正坐着的胖子那軟乎乎的大下巴上,善長隆大掌櫃身子飛起,一個漂亮的空中翻體,咚
地一聲巨響狠狠摔在地上,很精彩的狗吃屎姿勢,胖子全身猶如散了架,半天沒爬起來。
蕭冷冷的的聲音傳來:你所做的事我都已經清楚,我只想告訴你,你還不如那條狗,狗都知道誰人對他好去感激。而你,大掌櫃,你不配爲人,當狗也不配……
咚咚……直到蕭帶着小狗下了樓,全身癱軟的胖子都沒起來,下巴更是疼得厲害,似乎骨頭都碎了,善長隆趴在冰冷的地上,嘴巴里嗚嗚就是說不出話來……
蕭本來是不想現在把大掌櫃的事情告訴有病在身的善老,但,此事太重大,而且善長隆當了十多年大掌櫃,不僅在回春堂里根脈廣袤,而且說不定還掌握着什麼不利於藥鋪的東西,他想了想,還是準備和善藥師商量一下變故後的應對措施。
善老靜靜聽完,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想了想,揮手示意一旁的女孩出去,善嫣嫣擔憂地看了一下爹爹,對蕭使了個眼色,蕭向她點點頭表示自己會照看好老人,嫣嫣纔不情願地走了出去。
已經是傍晚時分,屋裡點着幾盞燈,但還是顯得很昏暗,善藥師呆呆凝視着牀邊的蠟燭,心神似乎已經飛出了這個房間,蕭不敢打擾老人的思索,只好坐着耐心等待。
蠟燭的燭火忽然跳動幾下,暴起一陣明亮的火焰,連房間都好象亮了一下,善藥師眼睛眯了眯,開口道:“回春堂善氏一直不是個人丁興旺的家族,傳到我這一代,更是人丁凋零。長我三歲的大哥一次不幸溺水而亡後,就只剩我這一根獨苗。善長隆年歲和我相仿,我還記得他第一次來到畫屏山莊的情景:瘦瘦乾巴巴的,神情很畏懼。那時因爲沒有同齡人做伴,我很是孤單,他的到來使我很高興,也許當時我就根本沒有把他當做一個伺候主人的下人對待。一直以來我可能就是把他當成了死去的兄弟。”
“他很聰明,後來一直陪着我讀書學醫。長大後在經商方面他更是顯出很高的天賦,記得你第一來回春堂的時候,我介紹他的時候說他是回春堂最大的功臣,那的確不是誇張讚美之言。我對經營一道並不熱中,回春堂現在能屹立不倒,他的功勞確實最大,要不然王鮮靈老先生那樣孤傲的人也不會甘心屈居他下了。而我能有更多的時間鑽研醫術,甚至習成善家回魂針絕技,也多虧他的體諒和擔待,回春堂諾大基業可以說
大部分是壓在他一人身上。”
善老說到這裡語聲哽咽,眼角都在劇烈抖動:“回春堂能有今天,他付出多大的心血,爲什麼要搞垮它呢?爲財嗎,回春堂給他的錢夠多了,一個人要了那麼多錢花得完嗎,我想他也不是爲財。我不知道他爲什麼?如果他想要什麼東西可以直接和我拿,只要回春堂能辦到的,我一定會去幫他……”
爲什麼呢?蕭暗地嘆息:無論誰,讓他全面接觸了回春堂巨大的家業,他都不會不動心的。只怕正是善老長久對胖子的信任,讓他越來越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更是善老不自覺地把他當成死去的兄弟,善長隆或許也產生一種自己應該是回春堂主人的錯覺。這種清醒時認識到自己下人身份的自卑和迷醉時掌握回春堂大權的自豪的相互矛盾的心理,或許正是胖子大掌櫃的真實內心寫照。
蕭靜靜聽着善老的感懷嘆息,他知道老人需要發泄,善老也似乎忘記旁邊還有旁人,自言自語地回憶着青春年少,熱血青年,豪邁壯年的各種經歷,這些故事,其中在善老的身邊無不存在一個影子,那就是善長隆。善老盡情發泄着自己的感情,他的內心無法接受親人背叛的血淋淋現實,只有通過追憶往事來麻醉痛苦的心靈。
人不管怎麼樣麻醉自己,總是要清醒過來的,當善老意識到有很多的事情急等自己處理,很多的重任還需承擔時,便醒了過來,他問出了現在最迫切的問題:“他和知府勾結,又有周宏圖的財力,回春堂該怎麼辦?”
蕭想了想道:“只要大掌櫃還沒有絕望,還對掌握回春堂有一線希望,就不會徹底搞跨鋪子,所以不必擔心他會有什麼瘋狂行爲。他以後可能只會通過知府和周宏圖對回春堂施加壓力了。幸好咱們已經把那些藥商第一期的欠款付了,周宏圖想要通過逼債來讓回春堂倒閉暫時是不可能了。”
“那王知府那裡怎麼應付?我們的一些夥計還被他關在牢裡,這個案子不有個明確的結果,外界的傳聞就能把回春堂的名氣搞臭。而且現在既然知道了是善長隆搞鬼,那開藥方的醫師和抓藥的夥計就是冤枉的,我們回春堂必須去救他們,我這個東家要對任何一個忠心耿耿的夥計負責。”善老皺着眉道。
蕭暗地道:善老真是婦人之仁,如果換了一個心腸硬點的人,肯定是爲了保全回春堂,那個醫師和夥計到了必要只能拋棄,由他們抗罪,回春堂的名聲損失不了多少。如果不是心裡早有成竹,蕭也會勸善老扔掉這兩個棋子。
看着善老憂慮的臉色,他安慰道:“東家不必擔心,動天已有辦法對付知府。相信不久以後,分號會開起來,夥計們也都會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