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城內,車水馬龍、繁華似錦。尤其是茶樓酒店之內,人山人海,坐無虛設。只是,這裡來往的江湖中人,臉上多少都有幾分凝重。如此怪異的氣氛,讓人不覺感到心上陰狸。
大街上雖然人很多,但一眼望去,卻很容易看見四名氣質不凡的年輕人。
這四名年輕人有說有笑,彷彿沒有半點擔心。就在街上胡亂的閒逛着,東瞅瞅西望望,就像從來沒有見過這些稀奇的物品一樣。
街邊的小地攤前,二名少年每拿起一樣東西都要把玩兩下……
“石頭,這是什麼東西?一轉一轉的好奇怪,我怎麼沒見過?”一個揹着大劍的少年,手中拿着一個會轉的木風輪疑惑不已。
“這都不知道?笨啊!”旁邊的錦衣少年一臉鄙夷道:“我告訴你吧,這東西叫‘風火輪’,只要有風就會自動旋轉,一般的江湖中人用它來測風向,而一些高手只要內勁催動,還能當武器使用、擋暗器。你看這‘風火輪’結構簡單,用料也好找,所以這地攤上也會有賣。”
“‘風火輪’!這麼厲害?”那少年一聲驚歎,喃喃道:“不知道魯大叔會不會做着東西。”
說話間,又走近一男一女。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個小和尚與一名少女。
小和尚見二名少年侃侃而談,上前問道:“石頭、小天你們聊什麼呢?”
大劍少年把手中之物的用途告訴了對方,小和尚聽的暗暗稱奇。
錦衣少年提議道:“不如我們買下一個吧?說不定以後有用。”
“不行!”大劍少年一口反對道:“一個怎麼夠?起碼一人一個防聲用。”
“是是。”衆人齊齊點頭。
“……”
這羣年輕人很是鄭重,卻不知地攤老闆面目呆滯,既汗顏又害怕:“他孃的!這幾個都是些什麼人啊,不會是沒開化的野人吧!大白天的……”
錦衣少年正待問價,這時卻見一名孩童拉着母親的手走來,口中嚷嚷道:“娘,我要一個風車!”
大劍少年見狀,不由對孩童道:“小弟弟,這東西很危險的,還是買別的好?”
“我要買!爲什麼不讓我買?”
“這東西危險,要是弄傷自己怎麼辦?”
“我就要買就要買!”
“小孩子就是不懂事。”
“嗚——”
……
那母親一臉茫然,隨即拉着哭鬧的孩子離開。走時還嘀咕道:“真是晦氣,出門就遇見瘋子。”
“他怎麼還罵人啊?那小孩子哭啥呢?”衆少年不解,可地攤老闆卻是氣得一臉通紅。
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大吼道:“你們幾個是不是煉武練瘋了!這本來就是小孩子玩的風車,還什麼勞子的測風、做武器、擋暗器?是不是有病啊!你們快讓開,別防礙我做生意!”
“什麼?!這是小孩子的玩具?”錦衣少年一陣錯愕,望了望同伴,盡是鄙視的目光。
“三個白癡!”一直不言的少女,不屑的道了一句,然後調頭就走。臉上分明寫着,我不認識他們。
這羣年輕人就是石乾、青天、米哲與泉清他們。
……
“天有命數,人有禍福,窺測天機,知足常樂。生死有命,知爲逆天,碌碌無爲,算盡無窮……”
一個清亮的聲音從頭街巷口傳來,仔細聽去,卻是一段既矛盾又玄妙的歇語。
石乾等人突聞有人吆喝,全都好奇的走上前去。
前方几步立有一張白帆桌,桌前一位老頭在那裡打着瞌睡,口中粘稠的液體滴在桌上,讓人惡寒。在他旁邊還有一名小道士拿着一面招牌在那裡晃悠。上面寫着:“天機解惑,樂知命數!”
“這個我知道,這個我知道。”這次又是石乾,只見他興奮的介紹道:“江湖上有種人,專門給你人算命賺錢,一般稱爲相士。不過,我聽說那些相士大都是羣騙子,真正有本事的高人一般都隱於世外……喂,我說的是真的,你們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好不?”
面對同伴懷疑的眼神,石乾拼命的想要辯解,可一個小道士卻上前氣沖沖的道:“騙子?我看你纔是騙子!喲~~看不出來你這人模狗樣的小子,居然還能突出象牙來!”
石乾經過剛纔之事,本就懊惱不已,現在又聽他人數落,頓時氣上心頭。
可是不等石乾發作,小道士又一臉可鞠的接着道:“黴頭黴樣,一副醜樣!自以爲命好,其實一副短命相。看你穿的光鮮,想必爲人藏奸,看你人高馬壯,說不定是吃草長大!難怪一副草包樣,罪過,罪過……”
“你,你……我……”石乾氣得發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身後的青天、米哲卻是笑得不行,就連泉清也忍俊不已。
“嘿嘿,想不到啊!石頭也有被人數落的一天。還好五子師兄辦事去了,否則非丟死人不可。哈哈——”
“阿彌陀佛!想必這就是石頭的因果來了!”
“呵呵!”
……
一場鬧劇過後,米哲上前道:“小道士,既然你們說的這麼懸乎,那你幫我算算,我們是幹什麼的?你要算的對,這個就是你的。”說着摸出一錠銀子在手中把玩着。
小道士眼睛一亮,立刻轉身叫醒師傅道:“快起來師傅,生意來了!有十兩銀子呢。”
“什麼!銀,銀子!在哪兒?”老道士立刻起身,擦了擦嘴角邊的口水,四下張望……過往不息的街道上,四個年輕人正一臉鄙夷的望着自己。
“咦!居然是他們!嘿嘿,真有意思。”老道士心下暗奇,乾咳了一聲,立刻做出一副文雅的樣子道:“老夫不戒,乃一介布衣神相是也,這位乃我徒兒方含。”
頓了頓,看對方面無表情,接着道:“想必四位乃是剛出江湖的少年英雄吧?”
“嘎!”衆人一愕,米哲驚訝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嘿嘿!”不戒乾笑兩聲搖頭輕嘆,而旁邊的方含踏前一步,大大咧咧的道:“我師傅不戒大師,在相術界稱第二可沒人敢稱第一。你們居然沒聽過他的名字,那還不是初出茅廬是什麼?”
“不是吧?”衆人瞪着眼睛再次打量了對方一翻,可這糟哄哄的老道,怎麼看也不像傳說中的高人啊!
“咳咳!”不戒又幹咳了兩聲,正色道:“命數之事,窺測天機!信者其心,疑者皆幻。四位小兄弟是想預料前途,還是想知其禍福呢?”
石乾不忿道:“說的比唱的好聽,你知道我們是幹什麼的嗎?就知道吹牛。”
不戒笑眯着眼睛道:“這太簡單了,不用算貧道也知道。如今‘武藏之爭’天下風雨,幾位小兄弟想必也是爲它而來吧?而且,我還知道,是你們的長輩派你們出來的吧。”
“呃!這你都知道?”這下衆人的興趣來了,青天和泉清還很鎮定,可石乾與米哲連忙聚攏白帆桌前一番詢問……
……
大街巷口,幾個年輕人正圍着一個算命先生問這問那。路過之人瞟了一下便離開,眼中滿是不屑。唯有不遠處的酒樓欄臺之上,有一名白袍男子正默默注視着。
“大哥,我就不明白,那騙子老頭有什麼值得你重視的?虧得你還在這兒一坐就是半天的時間!值得嗎?還不如回去計劃一下“武藏之爭”的事。”身旁的素衣少年有些忿忿不平的道。
“‘武藏之爭’已經商定,明日就出發,暫時不會有什麼變數……”男子飲下口酒,微笑道:“童翔,你知道嗎?有些人,故作清高卻只入俗流。有些人,碌碌無爲卻是藏而不露。而那算命的老先生,正是我所說的後者。有些事你以後就會明白。”
“什麼?!就他?”叫童翔的男子很是吃驚,雖然他很信任男子的話,但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他此時的心情,想必也和剛開始的石乾等人相同吧!
“呵呵,你還不信?不要讓眼睛欺騙自己,這一點你應該記住。”
“是,大哥。”童翔鄭重的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