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就如同一雙無形的大手,將白家死死握住。
祖祠內,白恆春伏跪在靈堂面前,無比虔誠的道:“白家歷代先祖在上,不肖
子孫白恆春負罪請罰。我白氏立族已有千年之久,一直緊守先祖遺命,不入世俗
不予紛爭,奈何天下亂世,卻是難以安身。今日我族遭遇前所未有之大敵,命運堪
憂一若先祖在天有靈,請庇佑我族度過難關,他日身死,白恆春再下九泉負罪請
罰!”
祭告完畢,白恆春緩緩起身,朝着大堂中央走去。
“閣下既然來了,就請出來吧!”
白恆春履了履衣袖,淡淡開口道:“躲躲藏藏乃是小人行經,若要如此,倒是
讓我小瞧了你們。”
話音落下,祖祠內片刻空靈。
片刻之後,暗處波動閃沒,一名身裹黑袍之人出現祖祠之內。
“別人都說白家底蘊厚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連個看守祠堂的人,竟
然也是天道高手!”
此人黑紗遮面,看不清他的真實樣貌,不過聽這聲音,分明是一個上了年紀的
女人。
“與閣下相比,白某還是大有不如。”白恆春目光一凝,負手道:“閣下設計
出如此死局,想必不是爲了來讚我兩句吧?你們究竟是何目的?”
黑袍女人眼中寒光閃爍道:“本座沒閒心與你閒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白恆春眼中怒色一閃而過道:“我白家可與你們有仇?”
“算不上有認識。”黑袍女人淡漠道。
白恆春又問:“那你們是受人所託前來尋仇?”
“天下能託得起我們的人還沒有。”黑袍女人的語氣中透露着無比的驕傲,如
此人物,豈是什麼人都能差遣的?
白恆春強忍着怒意道:“既然都不是,那閣下取我白家欲意何爲?我白家自立
絕命谷,中不牽扯天下勢力之爭,更沒阻礙任何人的利益,爲何要對我們趕盡殺
絕?”
黑袍女人冷笑道:“虧得你們還是千年世家,難道連懷壁其罪這個道理你都不
懂嗎?你們白家本身就是一塊肥肉!”
“你一”
白恆春動了真怒,全身上下氣勁吞吐:“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想知道我們是誰?你還不夠資格!”
黑袍女人笑意冰冷,擡手便是一道真元射出!
“蓬!”
一聲爆響,氣勁激盪。
白恆春處於爆炸的中心,體內血氣翻騰不止,一口鮮血提到嘴邊,又被他硬生
生的壓了回去。
“閣下好手段!”
長長吸了口氣,白恆春轉頭看了看身後的數十個靈位,雙眼幾乎被憤怒所吞
噬。
“藥奴何在?”
白恆春一聲暴呵,三名身高將近一丈的男子出現在大堂中央,與黑袍女人相互
對峙。
巨大的身形,強健的體魄,渾厚的血氣,濃郁的生機,恐怖的氣息。
這三名男子就是白家力量的依仗—金剛藥奴。
從真不意義上來說,[金剛藥奴]並非活人,他們應該是上古時期的三具傀
儡。只是被白家先祖所得,而後用珍奇異寶滋養,得以保存到現在。
這三具傀儡每一具的戰力都可媲美天道高手,力大無窮,無懼恐怖,不知疲
憊,簡直就是爲戰鬥而生的機械,絕非那些普通的機關人可以相比。
自白家立族以來,真正使用不過三次,每一次都是力挽狂瀾,擊退強敵,否則
以白家並不算強大的武力,豈能世代安居於此。
“上古巨人族的傀儡!你們白家竟然會有這種東西?”
看着眼前這三個龐然大物,黑袍女人終於露出謹慎之色,她似乎對這三具傀儡
的力量比較瞭解。不過,她並沒有就此放棄的打算。
“讓我看看,這傀儡是不是像傳說中那樣厲害!”
黑袍女人率先出手,將借來的天地之力凝聚成點,分別打在三巨傀儡身上一
“璞!璞!璞!”
三聲悶響,三巨傀儡只是微微顫動了一下。很顯然,黑袍女人試探性的一擊
沒能夠給對方造成任何損失。
這一結果並未令黑袍女人感到意外,反而得意的笑了起來:“原來你們白家並
沒有這傀儡的祭煉之法!可惜啊可惜一哼哼!就憑這三個木頭,也想阻難本座?
簡直癡心妄想!等本座收拾完你,想必其他人也差不多了。”
“你要幹什麼?!”
白恆春聞言一驚,心中泛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對方強勢而來,怎麼可能就只有
一人?那其他的人呢?如此說來,對方是一心想要牽制住自己,去對付其他族
人一
念及於此,白恆春心神再難平靜。
“藥奴上……”
一聲令下,三巨傀儡邁開巨步衝向黑袍女人,整個大堂似乎都跟着顫抖起來。
黑袍女人身影閃動,猶如鬼魅一般,遊走在傀儡空隙之間。
傀儡雖然力量強大,但他畢竟不是活人,在靈活性方面要被動許多。
見此情形,白恆春毫不猶豫的家入戰團之中,竭力想壓制住黑袍女人。
祖祠內,雙方對峙,絕命谷中卻是掀起了一長血雨腥風!
一羣來歷不明的黑衣人突然闖入谷中,見人就殺,毫不留情!
絕命谷中本就醫師居多,真正能夠戰鬥的只是少數部分,而且此時鬼雨降下
使得白家族人損失更爲慘重!
“救命—”
“啊!”
“大家快跑,去找家長……”
慘叫之聲此起彼伏,血腥之味兒尤重!
如此大的陣仗,自然引起了江小楓的注意。
現在,就算他用屁股想也知道,白家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
“看來李大哥說的是真的,這下白家有麻煩了。”
江小楓悄悄蹲在角落,自顧道:“我是個混蛋,白家出事關我屁相干,我們非
親非故的,何必爲了他們去冒生命危險一……”
想了想,江小楓又覺得不對:“白家雖然和我沒有關係,可李大哥還需要他們
醫治一再怎麼說,李老大對我也算不錯,所以我應該出去幫幫忙一”
轉念又想,他又猶豫了:“可是李大哥說過,對方中有強敵,連他都沒有把握
對付,我去了還不是白白送死?生命只有一次,我應該好好珍惜,不能白白送
死。”
“江小楓啊江小楓,你好歹也是個天道高手了,怎麼能這麼沒出息?”
“出息也不能當飯吃,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嘛。”
“江小楓啊,你就是個窩囊廢,就算成了天道高手,也是個強大的窩囊廢!怕
死就別混江湖,怕死就別去報仇一”
“不!我不是窩囊廢!我不是!”
仰天怒吼,江小楓把所有的矛盾,複雜的心緒統統發泄出來。
這一吼,令他全身熱血澎湃!
這一吼,令他念頭無比暢達!
這一吼,令他心境更加圓潤!
“今天,老子就豁出去做一回大俠!”
一但決定,江小楓毫不猶豫的衝了出去。
此時,白家衆人已被逼入絕境,江小楓的突然出現,無疑是黑夜裡的一盞明
燈。
而那羣黑衣人見有高手出現,立即組成合擊陣勢,與江小楓糾纏在了一起。
“我日!不是我眼花了吧?這些人居然全部都是先天高手,還讓不讓人幹活
啊?”
面對這一大羣是氣外放的先天高手,江小楓滿心苦澀。他終於體會到,什麼叫
先天多如狗,高手滿地走的亂世潮流。
“他孃的,第一次當大俠就遇到這樣的事,看來老子以前做得缺德事幹太多
了!”
初悟天道之境,江小楓對力量的控制生疏的很,幾趟下來,身上剛換的衣服已
經掛彩了好幾處。而危險的時候,若非有小蝗蛇不時幫襯,江小楓絕對立馬撒退就
跑。
當然,禍兮福兮。
經此一戰,江小風充分的瞭解到自身的不足,對天地之力的控制漸漸熟悉,甚
至略有領悟。
大雨中,雙方僵持不下,白家的高手在旁系三爲家長的帶領下紛紛趕來。於
是,一場混戰展開。
另一方,祖祠內的戰況同樣激烈。
黑袍女人面對三具傀儡和白恆春的圍攻,依然遊刃有餘,甚至逐漸顯露出上
風。
而白恆春越戰越是心急,自身的實力大大受到限制。
如此場景,黑袍女人冷冷一笑道:“陪我玩了這麼久,時間也差不多了一
你,去死吧!”
話一出口,黑袍女人氣勢暴漲,一股陰寒之瀰漫整個空間。
原來這女人一直都保留着自己真正的實力。
“嗤!”
寒氣凝聚成一道寒芒,略過三具傀儡,直射向白恆春的眉心位置。
“不好!”
危機逼迫,白恆春眉心猛然跳動,就像是死亡前的某種徵兆。驚怒之下,他急
忙後退,只可惜寒芒來的太快,猶如蹌骨之毒,讓他避無可避!
死亡來得如此突然,死亡與自己如此接近一沒能保婦好家園,我有何面目去
見歷代先祖?
白恆春萬念俱滅,心中唯有憤怒與不甘!
“蓬!”
就在這千均一發之際,又一道光芒突然閃現,與寒芒相撞,最後化爲烏有。
睜開雙眼,白恆春有種閣世重聲的錯覺。他連忙轉過,只見一道白色的身影從
遠處趕來,眨眼之間便出現在大堂中央。
來人正是收到消息後急奔而來的白總管。
“你終於出現了!”
黑袍女人似乎一直都在等白總管的出現,見到他來,眼中頓時噴射出強烈的怒
火。
白恆春招回三具傀儡,退到白總管身後道:“這女人的功夫刁鑽毒辣,白總管
千萬小。。”
白總管點了點頭,轉向那名黑袍女人,並不急着出手,而是冷冷道:“你是什
麼人?竟敢算計白家。”
“我是什麼人?你問我是什麼人?哈哈哈哈……”
反問兩句,黑袍女人瘋狂大笑起來:“沒想到這麼多年沒見,你都已經把我忘
記了!莊童二,,
“莊童,什麼莊童?”
白恆春一臉茫然,但見白總管身子猛顫,不禁倒退了兩步,彷彿一個大活人瞬
間變成厲鬼一般,恐怖而不能自已。
“你一你,你一你是九弦!?”
白總管聲音在顫抖,眼中閃過一抹痛苦與無奈之色。在絕命谷生活了五十多
年,他以爲自己己纖忘記了過去的一切,可真面面對的時候,回憶就像潮水般涌上
心頭。
“不錯!就是我!你還是想起來了一”
黑袍女人揭下面紗,呈現在他人面前的卻是一張佈滿疤痕的臉。那一道道猙獰
的疤痕就像一道道魔咒,詛咒着別人,折磨着自己。
白恆春胃部劇烈翻涌,忍不住生出噁心之感。
看着女人的面容,白總管一臉呆滯,已經失去了常態:“九弦,你一你怎麼
會變成這樣?”
“我會變成這樣,還不是要拜七哥你所賜!”
黑袍女人冷笑不止,接着道:“當年的九個兄弟姐妹,如今只剩下我們兩
人一過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會把當年你所欠下的帳,加倍的還給
你一我要讓你痛不欲生!我要讓你生不如死!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十輩子!”
好狠毒的詛咒!
白恆春聽得心驚肉跳,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女人和白總管究竟是什麼關係?
她爲什麼會叫他“七哥”,他又對她做過什麼?爲何二人之間會有這麼大的仇恨?
“當年的事一當年的事,不能怪我一”
白總管無力辯解。
黑袍女人一臉的怨恨:“是你,是你殺了他們一你這個殺人兇手!”
“蓬!”
一道勁力打出,重重落在白總管的身上,他沒有躲閃,也沒有反抗,任由疼痛
侵蝕內心!
見此場景,黑袍女人逐漸恢復了冷靜,殘忍一笑道:“你放心,我現在不會動
手殺你一實話告訴你,這次我是奉了尊者之命前來,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護得了
白家!”
“你說什麼!?”
白總管第一次表現出驚院之色:“你說尊者要對付白家?!”
“嘿嘿嘿!”
黑袍女人笑而不答,那陰冷的表情讓人看了心寒。
白恆春不知道黑袍女人口中的尊者是誰,但是他看白總管的表情就已經猜出
那絕對是一個非常強大的敵人!
定了定心神,白總管一臉堅決道:“不管是誰,想要對付白家,就必須從我屍
體上踏過去!”
“是嗎?”
黑袍女人異常冷漠道:“這是尊者的決定,你阻止不了的。哈哈哈哈—”
身影一閃,黑袍女人大笑而去。
大雨依舊未停。
混亂中,江小楓越戰越勇,死死將那羣黑衣人壓制住。
力戰十八名先天高手,這是江小楓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事。可如今,他不但做
了,而日壞做得不錯。他發誓,他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風光,這樣痛快
過。
正當江小楓得意自豪之際一道冷光從天而降,直向他的頭頂,這種感覺就好比
一盆涼水潑在他火熱的心上。
江小楓大驚失色,連忙收斂天地之力護住自身,而那剛剛萌生出來一點點點驕
傲頓時被掐滅於無形。
冷光猶如一把利劍,撕裂了江小楓周圍的屏障。
“叱—”
危難之中,小蝗蛇及時出現,張口朝天吐出一道內息,將冷光撞偏軌道。
生死之間走上一朝,江小楓的心境漸漸發生着變化,他相信,只要自己改掉這
一絲驕傲與浮躁,自己的修爲將會更上一個臺階。
回過神來,只見剛纔的那羣黑衣人已經退到一邊,隨即一名男子緩緩落下。
此人長的卓爾不凡,一身白衣飄飄,渾身上下透露着淡然出塵的氣息。很難想
像,這樣一個人物,竟然會是那羣殺人魔鬼的頭領!當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人不可
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而白家的人見此形勢,不由的聚攏一起,與來人相互對峙,爲首的正是白家旁
系三房的家長。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爲何闖我入絕命谷中殺人?”
白恆秋厲聲質問,眼中滿布仇恨的血絲,其餘族人亦是如此。
絕命谷就是他們的根,他們的命,誰願看到自己的家園受人踐踏?誰願自己的
親人被人殘殺?
江小楓站在塑旁,感受到背後那一束束可以殺人的目光,腳底頓時升起一股寒
意。果然人多力量大啊!要是目光真的可以殺人,那羣黑衣人恐怕早就千瘡百孔
了。
對於那些仇恨的目光,白衣男子滿不在乎笑了笑,接着很是禮貌的拱手道:
在下天塹,這次乃是奉了尊者之命來取「九極大羅盤」,殺人亦是情非得已。”
陰寒!森冷!
赤裸裸的恐懼涌上衆人心頭。
那是什麼樣的笑容?完全淡漠生命的存在,無情至無性。彷彿在這個男人的眼
裡,所有的生命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揮之則來拋之即去,包括自己的生命。
好恐怖的人!好恐怖的心性!
江小楓額角浸出幾滴冷汗,不用交手他便知道,自己絕對不是此人的對手,那
不是一個境界的較量。一個人,怎麼可以將生命看得如此冷漠,比水還更平淡!
“「九極大羅盤」?!那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我也沒有聽說過。”
三位家長面面相覷,眼中竟是疑惑之色。
白恆秋沉聲道:“我們不知道閣下說的是什麼東西,我們這裡是絕命谷,根本
沒有你說的什麼「九極大羅盤」一”
“尊者說在這裡,那就是在這裡,既然你們不想交出來,那麼一”
天塹的笑容更家燦爛:“你們都去死吧!”
話音落下,周圍一片死寂。
魔鬼!他是個魔鬼!
白族族人心神顫抖,想要怒聲大罵,卻見天塹緩緩擡左手,五個指尖延伸出五
道寒芒一
“去—”
輕輕吐出一字,如同吹命之符,朝着白家族人射去。
白恆秋三人知道厲害,哪裡敢有藏拙之心,分分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
一時之間,靈丹兵器漫天飛舞,與那五道寒芒糾纏在一起!
江小楓牙關一咬,露出狠厲之色:“他孃的,本大爺跟你拼了!”
一個閃身,江小楓不顧一切的衝向對方,同出他身平最大的力量,最得意的輕
功,最快的速度一與此同時,一把造型奇異的匕首出現在他手中。
“去一死二吧!”
匕首如風,疾若閃電,破開重重阻礙,刺向天塹胸前。
眼看就要得手,江小楓不禁暗暗興奮。然而看着天塹臉上絲毫不變的笑容,他
卻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
果然,匕首停在天塹胸口處,不到一寸的距離,而後任憑江小楓如何使力,都
無法刺入分毫。
“我很喜歡這種感覺!”
天塹用手拈住匕首的尖部,微笑着道:“人的表情真是奇妙,大悲到大喜,希
望到絕望,你的表情令我很滿意,所以我會留你個全屍!”
心寒!恐懼!
被強大的天地之力束縛着,江小楓動彈不得。他很怕死,可相比此時的感覺
他更希望一死解脫。那種生死不在自己掌握的感覺,他永遠都不想在嘗試第二次。
在絕對強大的力量下,小蝗蛇同樣失去反抗的能力,它憤怒嘶叫着、掙扎着!
“刺一下,不會很疼的。”
天塹的語氣溫柔如水,輕輕瓣下匕首的尖部,慢慢地刺向江小楓的胸膛。
眼睜睜的看着死亡臨近,江小楓心跳平靜,反而沒有預想的那樣害怕。他腦中
閃過無數的念頭,隨即化作一片空白。
朝聞道,夕可死。
江小楓感受天地之間、冥冥之中,有一種不可琢磨卻有永恆存在的力量一
他悟了,他就算是死也甘心了。
“住手—”
遠遠傳來一聲暴喝,隨即江小楓身旁已經多出一個身影。
來人右手一拳轟向天塹,左手同時把江小楓拉了回來。
勁風剛烈!拳意如天!
天塹的臉上第一次顯露出另外一種表情……驚訝!
“蓬—”
拳掌相交,天塹被震退半步,周圍的凝聚的天地之裡瞬間崩潰,散與無形。
束縛除去,江小楓再次恢復力量,這種劫後餘生的錯亂,令他感動的想哭。
來人正是李嶽凡,此時的他與以前沒有多大的變化,不過仔細看他的眼睛,卻
是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靈動。
“給我散!”
白恆風與白素沁總算是及時趕來,五道寒芒皆被震散,解除了族人的危機。繞
是如此,白家也是死傷慘重,尤其那些中了鬼雨之毒的族人。
“是家主二”
“還有大長老也來了!”
“太好了!這下我們有救了!”
“大長老、家主,他們屠殺我們族人,不能放過他們,要爲族人報仇啊!”
羣情洶涌,白素沁安撫過後,轉向天塹道:“你們是什麼人?爲何來我白家大
開殺戒?”
天塹的目光本在嶽凡身上,聽到問話,這才笑着道:“在下剛纔纖說過,我
們這次乃是奉了尊者之命,來取「九極大羅盤」,本來在下是想把你們統統都殺52引
光,然後再慢慢尋找,不過在下現在改變主意了。”
瞥了瞥一旁面無表情李嶽凡,天塹繼續道:“只要你們肯交出「九極大羅盤
」,我可以考慮放你們一條生路。”
“你一”
白素沁面露震驚之色:“你們尊者是誰?他怎麼會知道「九極大羅盤」在我們
白家。”
「九極大羅盤」是什麼東西?
白恆風心中生出一絲疑惑,身爲白家之主,他卻從未聽說過白家有「九極大羅
盤」這樣東西。對方不會無緣無故找上門來,再看白素沁的反應二很顯然,「九
極大羅盤」這件東西確實存在,而且極爲隱秘,即便是白家的家主也不一定知曉。
看來,這件事情牽連甚廣,遠遠超出了白恆風的預想。
天塹虔誠的微笑道:“尊者就是尊者,高高在上,不容襲濱。至於爲什麼會知
道「九極大羅盤」在白家,這個你們不需要知道。你還是快把東西交出來吧,在下
也好早點回去覆命。”
努力剋制住激動的心緒,白素沁面色沉靜道:“「九極大羅盤」乃是天機門上
代掌教,交託我白家保管之重物,家祖曾有命,除非天機門派人來取,否則永不現
世。”
“永不現世嗎?”天塹笑容收斂,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擾
了。”
接着,天塹目光轉向嶽凡道:“不知格下是誰?”
嶽凡淡淡道:“來此求醫的。”
天塹臉上笑容再次呈現:“很好,我們以後還會見面的。記住我的名字,我叫
天塹。”
“走。”
話音未落,天塹已經消失在黑夜之中,隨之消失的還有那羣先天之境的黑衣
人。
“大長老,爲什麼樣放他們走?”
“是啊!我們要爲死去的族人報仇!”
“不能饒了他們!”~
憤怒之聲不斷,白素沁擺了擺手道:“死去的人已經死了,活着的人還要活
着,大家都散去吧,毒雨的解藥我會盡快發下來。”
其實,不是白素沁不想報仇,而是對方的勢力太過強大,她根本沒有把握留住
對方。甚至,她認爲對方突然退走,絕不是因爲自己剛纔那番話,而是因爲李嶽凡
的緣故。
儘管心有不甘,但白家衆人對大長老的話沒有任何疑義。
“大長老,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待族人散去,旁系的三位家長聚攏過來。
白素沁深深看着三人道:“很好,今天你們表現的很好!如今是非常時期,白
家受此打擊,更需要大家齊心協力,今後,我准許你們旁系三房進出藥王殿裡翻閱
古籍一”
“藥王殿!?”
三位家長眼中閃過一抹狂喜之色:“是,大長老!我等三人必不會辜負大長老
的苦心。”
一旁,白恆風將三人的神態看在眼裡,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白素沁點了點頭,揮手示意道:“你們退下吧,先去清點一下族人的死傷情
況,然後把族內的年輕人統統集合起來,我有重要的事情宣佈。”
“是!”
三位家長應聲退下。
白恆風這纔開口道:“沁姨,那人說的「九極大羅盤」是什麼東西?我看他們
花了這麼多心思算計我們白家,今後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白素沁嘆了口氣道:“此事很複雜,三言兩語講不明白,等安置好族人,我再
與你細說。”說完,她走向李嶽凡道:“孩子,白家現在並不太平,既然你的傷勢
已經暫時控制住,那我明天就安排給嫺兒換血,待此事完結,你們就早些起程離開
吧!”
嶽凡默默點了點頭,卻是什麼話都沒說。
江小楓亦是心事重重。
大雨漸漸停止,絕命谷中依然死氣瀰漫。
多少生命,在今夜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