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後,朱康景直接來到御書房。
今日朝堂之事未算了結,兩廣總督這次跌了個大坑,軍心必然大受影響,多少
人想要謀奪這份權利!可惜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破船還與三斤釘子,駱家又豈會任
人宰割?
有的時候,政治權利上的爭鬥,比任何戰爭都要血腥殘酷。
“邊荒慕容氏很不安分啊,竟然聯合邊境各國謀我大明江山一連駱奎也上了
船,嘿嘿!這慕容氏的野心不小嘛一還有江湖的天地盟,鐵血,武林大會一”
看着手上的這份密摺,朱康景不禁揉了揉眉心,身爲一國之君主,需要操心的
事情還真是多啊!
“啓察皇上一”
書房外面傳一個太監的聲音道:“皇上,多峰先生在外求見。”
“哦!多峰先生回來了?”
朱康景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欣喜之色:“快請先生進來,聯有要事與先生商
量。”
“尊旨。”
太監應聲退下,隨後一位身披黑袍的面具男子直徑而入,不是離開半月的多
峰。
“先生,你回來的正好,快快請坐。”
看到來人,朱康景放下了皇帝的架子起身相迎道:“薊州之事全如先生所料
真是多虧了先生之策!這次不費摧毀之力便將靴膽一族逼回永平,不但爲朝廷贏得
了議和的主動權,更是大大提升了朝廷的威望一相信過不了多久,天下的百姓便會對朝
廷大有改觀,進而民心重聚。”
“皇上言重了。”
多峰禮貌的拱了拱手,淡淡道:“多峰只是山野之人,並無什麼功勞。爲了這
次計劃挫敗靴膽大軍,皇上謀劃了許久,再加上太叔將軍帶兵有方,成功乃是必然
之事。只要民心所向,天下大統亦不遠矣!”
“先生過謙了。”
朱康景無奈的笑了笑,隨即嘆息道:“天下大統談何容易,即便貴爲一國之
君,也不是事事順心、事事如意啊!聖域和魔門,還有天下各隱宗,每一個勢力就
像一座大山,壓在我的頭頂、壓在天下人的心裡。其實,並非我要奴役天下,而是
我需要團結所有的力量,來抵抗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可是又有多少人能明白一
自古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越是擁有強大力量的人,越是無法管束,只有更強
大的力量才能將混亂壓制!”
“至少多峰明白,而且總有一天,天下人都會明白的。”
多峰緩緩道:“其實數千年來,天下的百姓早已習慣了皇權的統治,只有這樣
纔會令他們有安全感,有歸屬感覺。若是沒有皇權的約制,人心便會散漫,便會出
現以大欺小、以惡欺善的情況,到時候人人爲惡、人人怕惡,只會讓天下大亂。”
“先生所言甚是。”
朱康景微微額首,多峰繼續道:“天下百姓就是這樣,縱然朝廷有千般不是
但朝廷畢竟是正統之尊,擁有大義的名分。所以,只要朝廷能夠表現出一定的威信
力,能夠維護國土的完整和百姓的平安,便能穩定民心、平復天下,這是千古不變
的道理。薊州之役是一個開始,只要皇上能夠擊敗靴膽大軍,收復失地,捍!疆
土,天下將在無人能撼動皇上的地位一鐵血不行、慕容氏不行,靖國軍同樣不
行。”
“好好好!”
朱康景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顯然這話是說到他的心坎裡去了。
不過想起另外一件事,朱康景激動的心情又平復下來:“先生,駱家之事想必
先生都已經聽說了吧,不知先生對此有何看法?”
“駱家除了駱蓉,其餘的人都與我無關。
多峰微微擡頭,面具下,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朱康景點了點頭道:“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也請先生放心便是,我答應過先生
的事,一定會做到的。
“謝皇上!
多峰的聲音微微顫抖,而後平靜道:“皇上,「太衍升龍局」已經準備的差不
多了,需要的人現在已經找到了嗎?”
聽到此話,朱康景面色頗有些不自然,眉宇之間透着一絲沉重:“一百二十名
純陽血脈的童子都找齊了,全都與先生的要求完全相符。
見對方表情,多峰淡淡道:“皇上可是不忍心?”
“不忍心?當然不忍心!
朱康景苦澀一笑道:“我畢竟不是沒有理智的魔頭,一下讓這麼多孩童去死
叫我如何忍心?”
“捨得捨得,有舍纔有得,這是因果循環的至理一”
多峰語氣僵硬道:“皇上也知道,自己帝運有限,想要坐穩江山,就必須用此
逆天破命之法。那「紫彎真龍鑑」本是帝王神書,若是帝運不夠,也是無法修煉到
極至的。爲了大局着想,皇上一定刁二能有婦人之仁啊!一將功成萬骨枯,皇上若想
成爲一代帝君,就要有犧牲一切的決心。仁義之君只出現在和平的年代,亂世之中
只有殺伐決斷的鐵血帝君!”
殺伐決斷!鐵血帝君!
這樣的一番話,令朱康景熱血澎湃!
他眼中的猶豫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冷然與堅定。
北川山脈,橫跨山西與河南兩地,連綿數千裡。‘擬
此山脈常年被山霧籠罩着,行道艱難,少有人會從這裡經過。
晌午時分,山道上緩緩行來一隊車馬,遠遠看去,旗幟飄揚,只見上面印着“
大通商會”四個大字。
“好大的霧!”
商隊中間,舒嵐撥開簾子,眉頭輕輕皺起:“苗叔,前面的山霧太大,你讓大
傢伙兒小心着走,莫要跌倒。”
苗叔一邊趕着車,一邊笑着道:“沒事的,小姐放心吧!樑護!在商行跑了二
十多年,這點經驗還是有的。”
舒嵐面露歉意道:“這次要不是急着趕路,大家也用不着從這裡穿行了。”
“小姐這是哪裡的話一”苗叔肅容道:“商會的事就是我們大家的事哥是
商會的利益受損,我們還有什麼臉面待下去。”
舒嵐微笑:“總之謝謝大家了。”
苗叔嘿嘿笑道:“小姐客氣啥嘛一過了前面這座山口就是懷慶城,照這樣的
行程,天黑之前應該就能進城。然後再趕兩天的路程就能到洛陽了,絕對耽誤不了
大事。”
“恩,這樣就好。”
舒嵐顧了顧前後的夥計,柔聲道:“苗叔,現在已經是晌午了,讓大夥兒就在
原地歇一歇,把準備好的乾糧都分發下去吧。”
“好嘲!”
車隊停下,衆人就地而歇。
舒嵐望向身後的一輛貨車,擔心道:“苗叔,那人還是沒有進食嗎?”
“沒呢。”
苗叔搖頭苦笑道:“這都已經第三天了,每次天問送去的食物都沒動過。”
頓了頓,苗叔又道:“小姐,據我這三天的觀察來看,此人並不像我們想象的
那樣簡單,我們是不是一”
“苗叔不要說了一”舒嵐擺了擺手,打斷道:“不論他以前是誰,做過些什
麼,現在他只不過是一個傷心的人罷了。我只希望,他在我們商會,能有一個新的
開始。”
“希望吧!”
苗叔一臉感慨,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這時,丫縣小瑩和少年天問一人捧着一個食盒聲了過來:“小姐,苗叔,這是
小瑩特地爲你們準備的糕點,快點嚐嚐吧。
“是嗎?小瑩丫頭就是乖巧,沒想到我這張老臉都沾了點光呢。哈哈哈哈一
尹尹
苗叔開懷大笑,毫不客氣的伸出手去。
而舒嵐接過食盒,卻是朝着後方一輛貨車走去。
“這位大哥,你已經三天沒有進食了,還是吃點東西吧。
舒嵐將食盒打開,糕點的香味頓時瀰漫整個空間。
“……”
角落處,男子默默待着,半闔的雙眼沒有半點神光,彷彿空洞與寂寞。
舒嵐見狀也不氣餒,繼續道:“這位大哥,舒嵐自幼隨父經商,相纖歷過一些
事情。雖然世間有許多的苦難和無奈,但是舒嵐相信,只要勇敢堅持、真誠無懼
必然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
“……”
“吃的我放在這裡,大哥要是想通了,就自己用吧!
一聲嘆息,舒嵐轉身離開。
見舒嵐折回,苗叔不由問道:“小姐,那人還是沒有吃嗎?
舒嵐搖了搖頭,正要說話,前方山口突然傳來一聲震響!
衆人聞聲望去,只見一根巨木從上空落下,將車隊的去路給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