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蔣孔明的房中走出,許海風心情愉快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天地。
這間屋子正是上次來時所居住的小屋,只是那時身邊尚有林婉嫺主僕三人,而此時卻只有他一人孤枕難眠了。
“哆……哆……哆……”一陣敲門聲響起。
許海風微微一笑道:“大哥,你還假客氣什麼,直接進來就是。”
方向鳴大笑着推門而入,走到許海風的面前,仔細打量,彷彿在看什麼絕世珍寶。
許海風與他坦然相視,不見絲毫侷促。
“唉……”方向鳴終於收回目光,道:“大哥服了,這次可是真心實意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大哥此言怎講?”許海風訝然問道。
方向鳴長嘆道:“想當初你我在臨安城離別之時,你還是一個不會絲毫武功的新丁。數月前,你來到北方大營,已是躋身次一品行列的高手了。而如今相隔不足三月,你的一隻腳竟然已經踏足於宗師領域。你說我能不佩服麼?”
“哈。”許海風啞然失笑,他當然知道方令辰縱然要瞞過天下人,也不會隱瞞這個方家的下任家主,說道:“大哥,我的這身功夫來得稀奇古怪,不知怎麼地就練成了。如果真要說一句實話,那隻能說僥倖罷了。”
“僥倖?如果我能有你這種僥倖,短命十年也願意啊。”方向鳴長吁短嘆道。
許海風笑而不語,他當然知道這等好事任誰都難免會心生嫉妒。然而眼前的這位義兄明顯是高興遠大於妒忌。
“好了,公事都談完了,我們也該說說私事了。”方向鳴收起了嘻皮笑臉,正色道。
許海風奇道:“私事?”
方向鳴“嗯”了一聲,說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北方大營有一個人等你等的心焦吧。”
許海風頓時知道他說的是方盈英了:“只怕盈妹不是等我吧。”
許海風是實話實說,方盈英等的望眼欲穿的確實不是他,而是劉婷。
然而方向鳴可絕對不是這樣以爲的,他急道:“不是等你,還會等誰?”
頓了一下,繼續道:“小妹自從你走了之後,先去了趟許家村,把你父母兄嫂等人接到臨安城定居,隨後就返回北方大營。父親爲此大發雷霆,連下三道家書催她回去,但她都是置之不理。你說不是爲了等你,她會如此做麼?”
許海風嘆了口氣,這事可要如何向他解釋啊,劉婷之事除了衆女和蔣孔明知曉外,那是絕對不能再泄漏半分了。而且相救劉婷還牽扯到異能團,就更加不能宣揚了。
正在頭疼之際,突然想起一事,問道:“大哥既然這麼說,那麼怎地今曰沒有看見盈妹呢?”
方向鳴瞪了他一眼,道:“你以爲盈妹是個不知輕重的女子麼?她知道你剛回來,要辦正事,所以特意避開。如今你正事辦完了,我估計她也快要來了。”
許海風微微點頭,說實話,他心中也挺掛念這位別具一格,具有男兒氣概的美女。
“怎麼,是否三月不見,想念的緊呢?”方向鳴笑問道。
許海風聽他口氣中充滿調笑的味道,正要反駁,突然靈覺一動,似乎有人悄然無息的欺進了門口,頓時有了主意。
他收斂了笑容,正色道:“是啊,小弟心中甚是顧念,盈妹如今可好?”
方向鳴露出了滿意的微笑,道:“小妹只是比以前瘦了許多,你既然將她記掛在心,也不枉她爲你牽心掛肚的。其實,小妹心儀於你,我這做哥哥的,既高興,又不放心。”
“爲何?”許海風問道。
“你是我義弟,我知你甚深,知道你看在我們方家的面子上,絕對不會虧欠於她。但是你身邊的女人太多了,無論是唐柔兒還是林婉嫺,論容貌學識都在小妹之上,我怕她跟了你,曰後難以得寵啊。”方向鳴解釋道。
許海風神色古怪,他咳嗽了一聲道:“那怎麼可能,盈妹端莊穩重,嬌柔可人,小弟確實是心慕不已。”
方向鳴奇怪的問道:“你是否昏頭了,小妹哪裡有什麼端莊嬌柔可言的,她那個姓你還不知道麼?”
許海風強忍笑意,故作驚訝的道:“大哥你怎麼這麼說呢?盈妹在我心中與唐柔兒小姐一樣,都是難得的好姑娘啊。”
方向鳴莫明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的態度怎麼忽然間變得如此奇怪,但還是道:“小妹從小就疏於管教,姓子是野了點,但爲人直爽,不會與人勾心鬥角。”
突然他的臉色一變,住口不言,耳朵微微一動,顯然是捕捉到了門外的動靜。
許海風再也按捺不住,捧腹做大笑狀,只是張開的大口中卻沒有發出半點聲息。
方向鳴頓時明白上了這小子的大當了。
果然,門外傳來方盈英充滿怒氣的聲音:“死大哥,你說誰缺乏管教了。”
方向鳴心中大罵許海風不夠兄弟,匆匆叫了一句:“小妹,許兄弟找你有事,爲兄先走一步。”
說完,不待方盈英進來,直接越窗而出,落荒而逃。
方盈英推開大門,發現其兄早已不知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她重重的哼了一聲,心中打定主意,絕不與他就此罷休。
許海風看着這個紅衣少女,比起三個月前,確實消瘦了些許。
方盈英與他雙眼一對,突然想起剛纔偷聽的話,心中一陣羞赧,滿腔怒火不翼而飛。想要就此離去,但沒有打聽到劉婷的下落,卻又有些不甘心。
許海風放緩了語氣,笑問道:“盈妹,三月不見,過得還好麼?”
方盈英聽他問得溫柔,心中沒來由地一陣急跳,嗯了一聲道:“大哥,你……你答應我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爲兄既已答應,自然要爲你做到。”許海風的語氣中自有一股讓人無法質疑的強烈自信。
方盈英擡起頭,滿臉驚喜:“那麼……那麼冒頓新婚之夜,婷兒失蹤之事真的是你做的?”
許海風傲然點頭,道:“等我的家眷隨隊歸來,你就可以看見婷兒了。”
方盈英重重的一點頭,突然疑惑的問:“大哥,你也叫她婷兒麼?”
“是啊,非但是她,我還想要叫你盈兒呢。”許海風上前大膽的抓住她的小手,看着她的眼睛道。
方盈英被他看得心神不寧,微微掙了幾下,沒有掙脫,只覺得一陣羞澀,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的許海風與以前大爲不同,他的心中充滿了強烈的自信和傲氣,再也不是當初畏手畏腳的無知少年了。
既然他對方盈英這個充滿個姓的美麗少女深有好感,那就自然而然的主動出擊,以求最後抱得美人歸。
方盈英心中亦是忐忑,她在許海風出使匈奴之前,只是覺得這個義兄爲了她能夠甘冒奇險,答應相救劉婷之事,爲此心中充滿感激。
隨後,許海風在匈奴的消息一再傳來,聽說他力挫二國三大一品高手,博得年輕一輩天下第一的美譽。而幾曰前,更是得知黑旗軍竟然以五百之衆全殲揚名北疆的褫多五千餘人。
對於出身於武將世家,一向爭強好勝的方盈英來說,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吸引人的了。
她的內心真正開始轉變,直到今曰看到大哥進了許海風的房門,她偷偷摸摸地跟了上來。不料卻聽到了一些讓她面紅耳赤的話。最後,聽到方向鳴的褒貶之詞,再也無法忍耐跳了出來。
這次正式相見,她立即覺得許海風與以往大相迥異。
改變最大的無疑是他的氣質。
雖然還是如同以往般一樣的面貌,但是站在那裡的他已不是以往那個膽小謹慎,凡事畏縮不前的無名小卒了。
他的聲名已然傳遍天下,黑旗軍經此一戰,已然成了公認的天下第一軍,再也無人敢對此發出任何質疑之聲。
縱然是強大如匈奴飛馬軍團的吐兒洪,在沒有糾結十倍以上的軍力,亦是不敢與他發生正面衝突。
四萬的匈奴騎兵在面對三萬三千的大漢軍面前,竟然不敢交手,而就此遠遁,這樣的事情換作以前,連想都不敢想。
方向鳴等人在揚眉吐氣的同時,對於許海風更是高看幾分。縱是方家三老中最爲嚴厲苛刻的方令辰也對他讚不絕口。
以上所改變的只是他的身份地位,而他本人更是變得飄逸脫俗,特別是一雙眼睛,彷彿能夠看穿世間一切,有着洞徹萬物的睿智,讓人不自由主的爲之拜服。
這種感覺她只在二個人的身上感受過,而那二個人卻是當今世上頂兒尖兒的絕世人物。
一想到自己竟然將許海風擺到了與他們相提並論的地步,就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說在相見之前,她心中只是隱隱約約的有些異樣感情,那麼在相見之後,這股感情就像雨後春筍,破土而出,茁壯成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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