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散去,當天矇矇亮之時,空玄也是在那吊牀之上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然後舒暢的打了個哈哈。
吹了一會兒晨風,讓自己的精神清醒了一些之後,空玄便是將吊牀收起,然後繼續邁着步子,緩緩地向着山谷的出口處行去。
在忘憂谷中行走的這幾天之中,讓得空玄的心情頗爲的寧靜,若是閒來無事的話,他倒是不介意在這谷中多待一些日子。
再次行走了半天的時間,當烈陽高照之時,這山谷出口,終於是出現在了空玄的視野之中。
“到了,不知道披風馬還在不在…”
瞧到這出口,空玄的神色也是微喜,腳下提速,快速的向着出口之處行去。
“噠噠!”
而就在這時,一道輕快的馬蹄聲忽地自遠方而起,空玄微微一怔,目光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那裡,一條駿馬正朝着這邊飛馳而來。
“好傢伙真是懂事…”
瞧着這奔來的馬兒,空玄的面龐之上,笑意更加濃郁,這匹馬正是之前他租賃的那頭披風馬。
這頭披風馬在停下身軀之後,用腦袋拱了拱空玄的手掌,那副模樣頗爲的親呢。
“接下來我們要去的不是帝都,是帝都南部的古珈學院,雖然未必能夠進到學院中,但是能在學院的門口看看也是好的…”
昨天晚上在思考了再三之後,空玄還是決定不去見亦筱,而只是在古珈學院的門前處,見見這所學院真正的模樣,他便滿意了。
說完他便翻身上了披風馬,然後指揮着身下的馬兒,朝着古珈學院所在的方向奔馳而去。
古珈學院和忘憂谷的距離並不遠,以披風馬的腳程在奔行了半天之後,便是到達了這座學院的門前。
此時天色瀕臨傍晚,空玄的目光在這座古韻的學院之上停留了幾分鐘之後,便是緩緩地移開,然後輕吐了一口氣,便是再次指揮着身下的馬兒奔行而去。
待空玄到達帝都之時已是凌晨時分,在歸還了披風馬之後,空玄便是徒步行進了帝都,然後朝着客棧所在的方向走去。
回到客棧,空玄並沒有立刻的睡去,他坐在桌子前,結合着腦海之中藥經的知識,將配合死靈珠吞入的輔藥列出之後,方纔懶懶的打個哈哈,然後爬到牀上沉沉的睡去。
或許是因爲神情亢奮的關係,空玄早早的便是醒了過來,然後從牀榻之上離開,略微洗漱一番,便是直接奔着帝都之中的藥坊走去。
他的空間戒指之中,雖然有着丹銘的存貨,但是其中的藥材之中多數都以毒藥爲主,能夠成爲輔藥的只有少數幾種,不過這幾種再加上他空間戒指之中的靈藥,倒也是滿足了他大半的需求。
不過即使如此,他如今還缺三種輔藥,而缺的這三種輔藥,還有一株是頗爲稀有的,但是空玄相信,這帝都的藥坊之中應該會有此藥的存在…
……
“雖然貴了點,但是以我如今的錢財,倒也是負擔得起。”
從藥坊之中行出,空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就算不算他自己空間戒指中的金幣,那鬼童三人的收藏就足夠他揮霍好長一陣子了。
行在街上,空玄也不再浪費時間,直接朝着客棧的方向返回,當空玄再次回到客棧之時,時間也是臨近晌午。
將藥材準備完成之後,空玄朝着這客棧的小二要了一個足夠容納他身軀的木盆,在裡面注入了一些熱水之後,空玄便是將自己準備的輔藥一股腦的全部拿出。
做完後,空玄掏出杵臼,將這些輔藥全部搗成藥泥,然後倒入了這木盆之中。
藥泥落進了房中的這盆清水後,迅速蔓延,頓時,一盆清澈的冒着騰騰蒸氣的熱水,便是化成了五彩之色。
“暫時能準備的就這些了,接下來就看這死靈珠的功效如何了,希望它能讓我的肉身力量再次強大一段…”
滿意的瞧了眼已經變成五彩斑斕的熱水,空玄從空間戒指之中將死靈珠拿出,靜靜的望着。
縱使空元提到過這種方法可行,但是如今的空玄親自嘗試,心中還是有着一絲膽怯,他知道如今這裡只有他自己一人一旦失敗了,連一個能夠幫助他的人都不存在。
“猶豫不決可不是我的性格啊…”
半響後,空玄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臉龐之上,再次恢復了平日中那淡然的笑容,他迅速褪去衣物,將死靈珠吞入體內,隨後一頭扎進了這盆五彩斑斕的藥水之中…
隨着身體侵入那五彩斑斕的水面,空玄極爲舒暢的輕吟一聲,這水的溫度極爲舒適,猶如進入溫泉一般。
然而沒等空玄享受多久,他體內的死靈珠突然炸裂開來,一股極端冰冷的寒意,從其身體中迸發,讓他頓時冷冷的打了一個寒顫。
“純淨的死氣果然不同凡響,這要是意識孱弱之人,恐怕頃刻之間就會被其引向死亡,不過對於我…呵呵。”
感受着身體傳出的本能顫抖之感,空玄卻是淡淡一笑,這死氣縱然再過純淨,但終究只是無主之物,想要擊毀他的心聲,無非是癡人說夢,斷然不可能之事。
迸發的死氣,將空玄全身上下的毛孔全部打開,頓時間讓的這水盆之中冒起了一個個細小的水泡。
而在空玄毛孔張開之時,水盆中的五彩斑斕的藥液也是順着空玄張開的毛孔向着他的身體之中鑽去,令得空玄渾身有着麻癢的感覺,就如同有着螞蟻在身體上爬動一般。
而在這藥業鑽入的他體內之時,他身體中存在的死氣也是緩緩地平淡了下來,然後凝聚成一段段灰褐色的氣流朝着他的經脈骨髓流動而去。
這些氣流沾染着剛剛鑽入其身體中的藥液,流動的速度,竟是加快了幾分,最後不斷的朝着空玄全身的骨髓乃至經脈穿梭而去,讓得空玄的皮膚頃刻之間便是膨脹起來,那模樣,就像是一條條小蛇在空玄的皮膚底下亂竄,看上去十分的猙獰,甚至有着些許的恐怖。
身體中傳來的劇烈疼痛感與不適感,讓得空玄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牙關緊咬,不斷地倒吸着冷氣。
死氣洗刷全身的經脈和骨髓,其達到的效果其實和殭屍的屍氣倒是有着些許的相似,其本質上都是擴充經脈的韌勁,從而讓肉身的抵抗力與強度,再次提升一段。
但相比於殭屍的屍氣,死氣洗刷過的肉身,其對於死亡的恐懼之感幾乎是完全的免疫,也就是說,肉身並不會再害怕死亡的威脅。
本質上說便是身體無論在何種危機的情況下,都能發揮出超過百分之百的力量。
人的肉身存在着一種自保的本能,當它感覺到危機乃至死亡的威脅之時,會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然後肌肉緩緩地收緊,從而會導致身體中的能量運轉都是慢了半拍。
這對於危機關頭的人來說,無非是致命的。
整整十分鐘的時間,劇烈的疼痛感一直在空玄的身體之中持續着,然而對此他卻是毫無辦法,唯一的便是收斂心神,強迫着自己忍耐下來。
這種忍耐十分痛苦,但是空玄卻是能夠憑藉自己的毅力,生生的堅持下來,曾經在死亡的邊緣摸爬滾打的他,對於這些痛苦,又何嘗不能夠忍受?
但忍受歸忍受,身體上傳來的本能反應,卻依舊不受空玄的控制,他牙齒緊咬,那盤坐在木盆之中的身體不住細微地顫抖着,皮膚之上,也是涌現了一陣異樣的慘白之色,額頭處,冷汗密佈,最後猶如小雨一般,順着臉龐滑落而下,掉入木盆之內。
而在空玄這般異常的忍耐之中,這種疼痛感足足持續了半天的時間,方纔緩緩地消散,而空玄皮膚之上,那猶如小蛇般竄動的死氣,也是逐漸的乾癟了下來,最後順着毛孔流出體外。
身上的疼痛感消失,空玄的面龐之上也是漸漸地平緩了下來,他深深的呼了口氣,調整着自己的心神與呼吸,最後方纔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成功了?”
手掌握了握拳,空玄卻並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有所增大,當下頗爲疑惑。
出了木盆,空玄將衣服穿好,這時他回頭看一下盆中,方纔注意到,盆中那本是五彩斑斕的藥水,如今已是被一片殷紅所取代。
他透着屋外的夕陽,再次觀查自己的手臂,不由的嚇了一跳:
他的手臂通體透着慘白之色,看上去就像是被人抽乾了血液一般。
他連忙低頭看去,發現自己全身上下皆是如此。
“媽的,木盤中的不會是我的血吧?”
想到某種可能,空玄頭皮有些發麻,心中不禁有些發毛,
就在空玄念頭一起之時,他的心臟突然砰砰狂跳起來,而伴隨着心臟的狂跳,一股暖流也是自其心臟之處向着四肢百骸流淌而去,漸漸地,其身體之上的慘白漸漸地被一抹紅潤所取代。
“雖然還是白了點,不過比剛纔可是好多了…”
感受着身體漸漸恢復平常的樣子,空玄也是不禁抹了一把冷汗,若真的一直保持着剛剛的那副模樣,絕對會被人當成殭屍的。
“還是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什麼力量上的增強,難道我現在變得刀槍不入了?”
再次握了握拳,空玄較之原來。並未感覺到力量有多麼的澎湃,不禁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