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獻眸色一冷,聲若閻羅:“自有刀刀削他肉的時候。”
相九暮然一怔,刀刀削肉,片得像麪餅那樣薄,每天只割身體的一部分,從皮膚到內臟,整整刀削半月,受刑者往往痛不欲生,可偏偏死纔是最大的奢求。
梓萱帶着王府的一干侍女順利出宮,還沒來得及言謝,那個宮女已經走了,只留下一句:“王妃保重!”
因爲跑的很急,梓萱扶着轎輦,大口呼吸着空氣。
紅袖不敢逗留太久,稍作休息後,便扶着梓萱上轎,趕回王府。
梓萱劫後餘生的坐在馬車上,這是她又一次逼近死亡,如果說之前遇到的刺殺,是讓人驚心和恐懼。
那這一次,又徒增了讓人作嘔的噁心事!
太子竟然荒唐到如此地步,連自己的嫂嫂都......
“嘔!”梓萱胃內沸騰不止,掀開簾子吐了出去。
紅袖聞聲,立馬讓轎伕停下馬車,好在已經出了皇宮,也不怕太子再追來。
“王妃,您怎麼樣?”紅袖焦灼的問道。
梓萱撫了撫心口,道:“我沒事,快走吧。”
過了好一會才終於到了王府,梓萱從馬車上下來,臉色略顯蒼白。
青紗從裡面出來,看到她們臉色都不對,不禁問道:“怎麼了?王爺怎麼沒回來?”
“王爺?”紅袖問道:“王爺也進宮了嗎?”
“唉呀!王爺從早上出去上朝,就一直還未回來呢!”青紗很是擔憂的說道:“都這個時辰了,王爺理應早該回來了!”
梓萱眉頭微蹙,她記得,王子獻也會用箭,在李府的時候,就用一個小型弓弩射殺過刺客,難道......
方纔在宮中,是他救了自己!
梓萱心下一沉,幾乎已經確定,這京都,除了舅舅會幫她,另一個人,就是王爺了。
她猶自走到內堂坐下,從宮中離開的時候,太子一干人大喊有刺客,應該已經驚動了皇宮的禁軍,皇宮內外只怕都已戒嚴。
梓萱的心突然揪起,自己是全身而退了,可是王爺還在皇宮,萬一被禁軍抓到怎麼辦,在皇宮裡射殺宮人可是大罪。
她猛的站起來,吩咐道:“紅袖,幫我換上官服,把今日去了皇宮的侍女們一起帶上,我要面見皇上。”
紅袖不解,着急的說道:“王妃,可是我們才從皇宮逃出來......”
“沒有可是,王爺還在宮裡!”梓萱沉靜的說道:“放心,我自有打算。”
紅袖紅着眼應道:“是!”
梓萱換好衣服,不料剛出褚安院,就見王子獻和相九在她必經的涼亭裡!
“王爺!”梓萱又驚又喜,提着裙襬快步走去,欣喜的說道:“你,你回來了!”
王子獻嘴角從容的一勾,看她一身正裝,問道:“還要進宮嗎?”
梓萱點頭,又立馬搖頭,珠翠在她頭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紅袖紅着眼說道:“王爺可算回來了,您不知道,王妃打算去面見皇上,進宮找您。”
聞言,王子獻的呼吸,微不可察的停了一個節拍,“找我?”
梓萱臉上一燒,道:“今日在皇宮,可是你就了我們?”
王子獻眸光一閃,茫然的看着梓萱,“我一直在禮部處理公事,沒有去皇宮。”
梓萱頓了一下,看向紅袖,疑惑的說道:“那是誰救了我們?”
紅袖也搖了搖頭,“誰會安排的那麼好,攔路的內監一死,就有宮女來接我們。”
梓萱看向王子獻,只見他亦是一臉迷茫。
“你們在宮中遇險了嗎?怎麼回事?”王子獻問道。
紅袖一五一十的說了全過程。
梓萱本來很是忌諱,既然王子獻沒救自己,那他就不知道皇宮內發生的事,告訴他只是徒增憤怒而已。
畢竟太子位高權重,又有皇后撐腰,皇帝膝下又再無其他健碩的皇子,太子穩坐東宮,難以被取代。
但她轉念一想,紅袖本就是王子獻身邊的人,遲早會將實情說出來,所以也沒攔着她。
然而王子獻聽完,確並沒有想象中的憤怒之情,只是沉聲吩咐道:“無詔不要入皇宮,哪怕是皇后送來的名帖。”
聞言,梓萱有些莫名的失望,但這種情緒很快就被她驅趕了,在這個權勢大於天的國家裡,沒有自保能力,等同於廢人。
王子獻不想因爲她而與太子反目,也是情理之中。
可心裡還是隱隱有些難過,她福了福身,道:“王爺說的極是。”
“紅袖,吩咐下去,本妃從皇宮回來後,身受風寒,爲避免感染他人,康復之前不再見客。”梓萱道,防人之心不可無,皇后指不定哪天又尋個緣由讓她進宮去,索性閉門謝客!
紅袖不知所措了看向王爺。
王子獻道:“按王妃的話,吩咐下去。”
“等等!”梓萱突然想起一事,看着王子獻說道:“今天茶宴的時候,李欣然說道我和王爺分院別住,這樣隱秘的事,她竟然都知道,可見府裡有她們的內應。”
“若讓他們活躍下去,日後只怕引出禍事來,王府豈容他們伸手進來!”
她想趁這個機會,把府裡有異心的人找出來。
王子獻亦是眉頭一簇,道:“你怎麼想的,就怎麼做。”
梓萱點頭,說道:“相九,辛苦你這幾天留意着王府各個出去的口子,連狗洞也不要放過,不管誰出去,都要提前在你這裡報備,經過我和王爺的允許才能出去,且得有人跟着。”
相九慎重的點頭,“王妃放心!”
安排好這樁事,梓萱又對紅袖說道:“你是我的貼身侍婢,記着我感染了風寒,不管在誰面前,都要表現的像纔是!”
“還有,除了你,其他任何人,若無吩咐,不能進入我的房間。”
紅袖點頭:“王妃放心,奴婢一定記着!”
梓萱這才舒了口氣,對王子獻福了福身道:“妾身身體不適,先回房休息了。”
王子獻點頭,道:“我讓太醫過來一趟。”
梓萱疑惑的看向他,太醫一來,此事不就穿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