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母此言差矣!”梓萱道:“劉嬤嬤在我王府既沒有賣身契,又無戶籍文書,何時就成了我王府的人?”
“這......”王氏一頓,這死丫頭在府裡這麼些年,直到出嫁前,都是一副傻傻呆呆、逆來順受的樣子,她原以爲只消把那些奴婢都安排在王府,聽自己掌控就行。
哪裡會想到,梓萱成婚之後,接二連三的,變得這麼聰明!
這時,跪在地上的劉婆子突然喊道:“夫人,我是脫了奴籍的良民,這小賤人,居然敢對我下毒,您可千萬不能放過她啊!”
她剛說完,紅袖就給了她結結實實的一腳,怒道:“老賤人,嘴巴乾淨點!”
“下毒!”王氏頓時起了精神,眼裡透過幾分狠辣,看着王子獻和梓萱道:“王爺,這你們又如何解釋,還不叫那賤婢放開劉嬤嬤!”
紅袖敢怒不敢言。
梓萱道:“這可放不得,放了她,誰來賠償我的損失啊!”她看向滿地狼藉的碎瓷散土,以及焉了的幽蘭花,可惜的說道:“其它的倒也罷了,唯獨這幾株幽蘭,嘖嘖……”
王子獻緩緩道:“這是本王親手培育了數月的幽蘭,一株價值百金。”
梓萱數了數地上萎了花,“嘖嘖”的數道:“一共......五株,那就是五百兩黃金!繼母讓我放了劉婆子,是答應了要替她還這五百兩嗎!”
聞言,劉婆子着急的喊道:“五百兩黃金!什麼破花,值這麼多錢!”
王氏的眉頭皺成了川字紋,沉聲道:“劉嬤嬤,這些花,真是你砸的嗎?”
劉婆子心虛的看了眼梓萱,神色一橫,道:“我沒砸,誰看見我砸了!”
紅袖氣道:“明明就是你砸的,還想抵賴!”
“你是王府的人,肯定向着王府說話了!”劉婆子打算賴到底。
王氏見狀,道:“王爺,我看此事再清楚不過了,劉嬤嬤平白無故的,爲什麼要去砸那幾盆花,再說,她現在人都被你們扣着,誰是誰非,怕是說不清吧!”
胡氏在一旁添油加醋道:“王爺,這又是下毒,又是誣賴訛詐的,一貫是我這侄女的作風,您犯不着包庇這樣一個人。”
“我的女人,我自己清楚,用不着其他人操心。”王子獻喝了口茶,雲淡風輕的說道:“不過,現下她若是心情不好,覺得你們礙眼,即使想殺了爾等,本王也會毫不猶豫的給她遞刀子!”
“你!”胡氏被噎到,又氣又腦,可奈何王子獻眼下備受皇恩,輕易開罪不得,不得不忍了這口窩囊氣。
梓萱也想到王子獻會如此偏袒自己,心中倒是一怔。
劉婆子見情況不對,扯着嗓子哭鬧道:“蒼天啊,老婆子什麼也沒幹,就被人這麼冤枉啊,還被逼着吞下了毒藥,有沒有郎中和官府,來救救老婆子啊!”
王氏聞言,眼前一亮,道:“王爺新婚燕爾,一時情熱,也難免識人不明,這花是不是劉嬤嬤砸的,也無人能證明,不如暫且放下。”
“李嬤嬤說她被人逼着吞了毒藥,不妨請個郎中來,便可知道究竟!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膽,敢逼良民吞毒!”
胡氏也在一旁道:“就是就是,來人啊,快去請郎中!”
“慢!”梓萱喊道。
胡氏調轉身子,得意的看着梓萱道:“王妃這是做什麼!害怕了,還是心虛了?”
梓萱一笑,從椅子上緩緩站起來,道:“繼母方纔說,無人能證明這花是劉嬤嬤砸的,言之過早了些吧!”
王氏心下一沉,這賤蹄子莫非還有後招等着?
梓萱佯裝無力的扶着阿蘭的手,緩緩道:“這幽蘭花的瓶身有特殊的香味,而且一經接觸皮膚,數日不會散去!”
“你們既不相信我府中之人,親眼看到劉嬤嬤砸花,做不得數,那便只消聞聞她那雙手,和地上碎瓷片的味道是否一樣,便可證明!”
這下劉婆子徹底慌了,粗短的雙手不停在褲腿上摩擦。
紅袖哪容得了她,抓着她的右手,撿起地上幽蘭花盆的碎瓷片,左右聞了下,道:“王妃,她手上和幽蘭花盆的味道一樣!”
梓萱莞爾一笑,對王氏和胡氏說道:“繼母和二伯母不妨也去聞聞,看看是否屬實。”
王氏和胡氏暗暗的對了眼。
劉婆子道:“這些花是我摔的又如何,那也是你逼我吞下毒藥,才摔的,怪不得我!”
梓萱不禁失笑,道:“蠢才,還真信了月圓之夜纔會腹痛的謊話!我若真給你吃了毒藥,你能活到此時嗎?”
“二伯母方纔好像是要去請郎中吧?快些去請吧,劉嬤嬤這身肥肉,也是該請郎中看個究竟,開些輕身去油的藥劑喝着!”
“不過,對一個吃裡扒外的奴才,如此關照,這一點上,梓萱可確實不如二伯母。”
梓萱接着說道:“當年二伯父的侍妾死的死,病的病,不知是否也是二伯母這樣殷勤關照的功勞。”
聞言,胡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瞪了王氏一眼,道:“你喊我來,究竟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