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顯少被李嵩罵的這樣狗血淋頭,房裡這麼多奴婢都聽着,老爺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留,要是傳到小院那幾個狐狸精耳裡,又好讓她們挖苦一番了。
頓時,強烈的羞辱感充斥在她心裡,指着房裡那些婢女,劈頭蓋臉的罵道:“你們站在這幹什麼,還不滾出去,誰要是敢把大院裡的事說出去,我扒了你們的皮。”
她的聲音又大又刺耳,李嵩聽不下去,黑着臉拂袖而去。
李欣然眼見父母吵架,她迅速喝完藥,對着李嵩的背影喊道:“父親,母親是着急了才口不擇言的,女兒也知錯了......”
然而,李嵩已經走了,這麼些年,除了核心利益能觸動到他,宅院內的事,只要沒鬧得天翻地覆,醜聞滿天飛,他從來都很少管。
王氏並不着急他上哪去,反正外面的他不敢惹,至於院裡的那幾個,永遠都不會有子嗣的狐狸精,就算她們再得寵,也只是以色侍君的玩意。
等她們老了,和府裡的下賤奴婢沒有兩樣,到時候這些賤人,還不是任由她王含翠處置。
她走到李欣然牀旁,坐下道:“好閨女,你只管好好養傷,不用擔心父母的事,母親自有分寸。”
“等我的閨女嫁給了太子,將來有享用不盡的榮華,你爹自然也不敢再有二話。”王氏滿眼欣慰的道。
李欣然含淚點頭,道:“母親,女兒一定會爭氣的。”
“嗯!”王氏給她蓋好被子,心裡是對未來充滿希望的遐想。
褚安院內,梓萱獨自靠在軟枕上,她回想着李欣然的事,沒想到王爺竟安排了衙門的人,在府外等着李欣然,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既高興,又有些莫名的壓抑,王爺這些年在皇后和太子的壓制下,委曲求全十數年,若非常年處在危險中,怎會有如此縝密的心思。
這樣想着想着,她都沒留意到,已經到了戌時。
那個主帥如約而至,他肅冷倨傲的站在窗旁,聲若閻羅道:“毫無警惕,殺你易如反掌。”
聽到聲音,梓萱心頭猛的一驚,從椅子上坐起來,“主帥!"
剎那間,她的嘴脣和下巴被捂住,只見那主帥躍身一縱,直接帶她去了訓練地。
梓萱飛在空中,卻有種莫名的安全感,有時看看星空,有時看看腳下層疊的大樹和山巒,在這天地間,人顯得如此渺小。
到了訓練場,那主帥先是讓她按着昨天教的,先練習幾次,找找感覺,然後再教她新的東西。
梓萱心無旁騖,練的認真,聽的也認真。
一晃兩個時辰過去,她累的滿身大汗,雙手痠痛的很,那主帥才叫停。
梓萱笑呵呵的跟他說話,然而他除了回答和射箭相關的問題,其他皆不予理睬。
她想,或許這樣更好,她幫他解決了軍中秋疫的大難題,又救了他一命,他以教習箭術作爲報答,就算是兩不相欠了。
他不是朝廷的人,卻私下養了那麼多士兵,與謀反無異,將來王爺功成之時,她和這個主帥就相當於是彼此的敵人,過多交情沒有益處。
想到這裡,梓萱也不再說任何多餘的話。
練習結束,休息片刻後,主帥送她回了王府。
身上被汗水浸的黏黏糊糊,梓萱實在睡不着,打開門,想去柴房燒桶熱水洗沐。
不料在院內碰到了紅袖,看着衣衫整齊的梓萱,她不由奇道:“王妃,您怎麼還未歇息?”
梓萱心裡有點慌,但神色卻淡定的說道:“房裡太熱了,我想燒桶水洗沐後再睡。”
紅袖攏了攏衣裳,身上感受到的,是陣陣深秋的寒意,她很是迷惑,不過,既然王妃要燒水洗沐,怎麼能讓她動手呢,便道:“王妃,房裡要是熱,您就在院裡歇息吧,奴婢和阿蘭去燒水,一會就給您打來。”
這麼晚了,還要勞動她們,梓萱過意不去,道:“不用,我一個人就可以,你回去睡覺吧,不用特意叫醒阿蘭了。”
這時,阿蘭從房裡出來,快步踱到梓萱跟前,道:“王妃,奴婢和紅袖去燒水就好啦,您回房歇着。”
說罷,她倆手拉手,就跑去了伙房。
梓萱本想叫她們,又擔心吵醒院裡其他人,只得作罷,回了房間。
次日,梓萱還是早起,和王子獻去宮裡給皇上請脈。
今天是第三日,皇上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還有些許咳嗽的症狀。
梓萱道:“皇上,這幾日切勿太過勞累,下朝後,可去空氣清新的園裡散散步,走到身體微微發汗,即可歇息下來。”
嘉帝點頭,道:“朕昨日聽說,呂太醫的家眷,在街上找你鬧事,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