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0 心中莫名坍塌(二更到)
蘇翹是被七寸七野特地從機密地方送回來,沒有路過正門,因此偌大的齊家別墅,幾乎沒有一個傭人知曉她上樓。
她的腳步很輕,手心在碰觸到門把的時候都出了汗。
從剛纔觀察的情況來看,齊家的傭人各司其職,好像並沒有什麼異動,那麼他們應該就是沒有發現她失蹤了一段時間吧。
唯一擔心的就是,在被擄走之前還昏迷在房間裡的落,也不知道醒了沒?
蘇翹想着,輕輕的扭動門把,朝裡面走了進去。
房屋的視線很暗,顯然還沒開燈,對於蘇翹現在的心理卻也正好吻合。她深吸一口氣,就加緊步子在地上梭巡起來。
“回來了?”卻不想,剛一蹲下身子,頭頂便猛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嗓音。
齊子皓!
他竟然在這裡?!
那是不是就表明,他已經發現了自己被擄走?——
月光透過窗簾,射到地上斑駁的剪影。蘇翹看着那些映在地上的鏤空孔,心裡不自禁也跟着毛亂起來。
慢慢順着聲音回頭,蘇翹方纔看清,大理石長桌子的一側,正端坐着一個男人,拿着高腳杯,隱在暗色下獨自飲酒。
“嗯,”蘇翹站起身,點點頭,表示對他的應和。
“去哪兒了?”男人坐在移動式的椅子上,一個轉身,便陡然與她四目相對。蘇翹孤零零的穿着長裙,站在那裡,紅腫的雙腳因爲走了一段路程稍稍酸脹。
他應該早已知曉她的事兒了吧?蘇翹不解他的話意。卻絕對不會認爲落昏迷醒來後會平靜無波的走出去。那麼,他這麼只是對她的關心嗎?
見到他沒挑明,蘇翹也索性不打算挑明魅沂凜出來,眼光掃視到外面,才悠悠啓口,“屋裡太悶,出去散步了。”
這種藉口,出來連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只是,男人聽後卻是沒有任何質疑,視線緊緊的掃視在她腳上一圈,就出一句,“你的腳還沒好,出去散步那麼久,不累嗎?”
“不累,還好。”
蘇翹剛答過一句,就站起身子,朝他走近過來。蘇翹慢慢閉上眼,以爲他恐怕又要對她進行所謂的‘懲罰’,哪知身子卻是凌空被他抱起,就繞到牀邊將她放下,“齊子皓你——”
她一聲驚呼,男人卻是將她右腳的鞋子給脫了下來,寬大的手掌托住她的右足,別樣的溫暖。
“散步了那麼久,怎麼腳心還是這麼冰?”男人蹲下身,視線相對於蘇翹坐着正好相平。話時,他男性的氣息夾雜着檳榔的味道迎面就朝她撲來,帶來一陣迷亂的酒香。
“額,可能是風大吹的吧。”蘇翹又是隨便的一個解釋,心裡卻突兀爲男人有些憂心。
目光一瞥,正好瞧見那方桌子下方影影綽綽滿是密集的酒瓶,跟上次見到的不一樣,似乎又多了不少。
才這麼幾天,他就又喝了那麼多嗎?
蘇翹來這裡少也有三個月了,卻從未有一次見過他像剛纔那樣孤獨的飲酒,思想莫名就翻飛到上次見到唐露露時對她過的那句話,‘地位越高的人越容易孤獨’。
難道真的是這樣嗎?感受到男人將她另外一隻鞋子也給褪下腳,兩隻大手同時將她的雙足包裹着按摩揉搓,蘇翹一時間心裡涌現出無限的熱流。不知怎的,她在這種晦澀的視野裡看着男人不同於以往冰冷的側臉,心裡突然有一角轟然坍塌。
“還痛嗎?”過了一會兒,男人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擡起眼睛問她。
他的口氣有一種難以言語的溫柔,低啞中透漏着性感,溫柔中又不失霸氣。
這恐怕還是來到這裡的一次,男人如此對他親切的話。
彷彿,他又和七年前少年的他重疊在一起,刺激的她眼睛都莫名有些酸澀。趁着他轉頭看向別的地方時,她深吸一口氣,才急忙開口道,“不痛了。”
“那就好。”男人將她的雙足放開,扶着她的腰身,就將她移動到牀上的枕頭邊,拿來一方抱枕放在她的背後。
這,還是齊子皓嗎?
蘇翹看到他一系列動作完成的甚是細緻又呵護,眼睛不由就隨着他的背影睜大起來。
實話,被魅沂凜和爸爸那麼要求讓她離開時,她確實心動了,也確實不想剩下腹中的這個孩子,一走了之。
可是,在車子發動的瞬間她又猶豫了,也不知是什麼力量,就讓她出要回齊家的話來。
蘇翹走在回來的路上時,看着離得自己越來越近的齊家別墅,一股前所未有的充實感漸漸就堵滿她的心房。
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爲何回來,便認爲可能是因爲和那個男人並沒有解除契約和對他的承諾,纔會這般於心不安吧?何況還有沈家的事情沒有解決,這麼離開的話恐怕會對以愷造成波及。
這時,一杯水和一顆晶瑩的棕色藥丸驀地擺到她的眼前,“快點趁熱將藥喝了。”
“這是——”什麼藥?
“體寒藥。”男人淡淡的開口。
“啊——”體寒藥!?蘇翹明白過來,急忙就朝着她裙子的腰身旁邊摸過去,果然瞧見那裡不知何時漏掉了那瓶張嫂給她隨身攜帶的藥罐。
可是,看他剛纔去房子中央找尋那麼半天,竟然就是要用給自己拿藥來喝嗎?
喝下體寒藥之後,蘇翹直起身子,就想下牀將杯子送到桌子上,哪知男人一伸手就理所當然的接了過去。
“這——”她怎麼好意思?畢竟他這種總裁的身份,根本不像普通的男人,任由她像以往那樣的去指使。
男人卻似乎聽得懂她的意思,走了幾步,就回頭道,“你好好的躺着,沒我的命令不可亂動!”
這種口氣,似乎很兇。可是仔細聽來,卻與當初紅着眼睛要挾她的樣子完全相悖,“齊子皓——”他怎麼突然對自己這麼好?
她一直都知道,自從上次偶然的解除了他的誤會之後,他對自己的態度已經大爲改觀。可是像現在這般,對她不惜屈尊下身份按摩和倒水,實在是太過體貼了。
蘇翹恍惚的看着他峻拔忙碌的樣子,到現在還覺得,她大概是一直受苦太多,纔會出現這種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