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疑惑而怪異的神情令左登峰感覺自己問了一個非常愚蠢的問題,尷尬點頭匆忙離去了。
濟南城周圍的鎮子也有日軍駐守,爲防被日軍發現,左登峰買了些食物便回到了山上,從山中尋到一處避風的草窠躺臥休息,下午兩點左登峰醒了,發現十三正趴在旁邊進食,這次它抓到的是隻白色的鷺鳥。
左登峰木然的吃着上午剩下的食物,他此刻的心情並不好,柳田被村民送走了令他感覺吃了個大蒼蠅,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尋找藤崎報仇比他先前想象的要困難的多,首先尋找他就是個問題。
填飽肚子,左登峰開始盤膝練氣,傍晚時分氣歸丹田摘下了手套,轉而嘆氣站起帶着十三往東走去,他之所以嘆氣是因爲陰陽生死訣的修煉進展極爲緩慢,進入三正之境以後需要聚集大量的靈氣才能衝擊至尊之境,他目前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聚氣緩慢,陰陽生死訣是闡教的法術,非常正統也非常沉穩,聚氣必須靠長時間的盤膝打坐,靜心苦修,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令左登峰心情煩悶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隨着修爲的緩慢加深,他體內陰寒之氣越來越少,對寒氣手套的依賴也越來越大,按照這種情況下去,等到進入陰陽生死訣的至尊之境,他即便不使用靈氣也要一直戴着這隻手套,不然就無法壓制體內過盛的陽性靈氣。
晚上八點,左登峰來到了山下的村子,發現先前送柳田進城的那架馬車已經回來了,這就說明柳田並沒有殺這些人,至於他是否兌現了一百大洋的承諾,左登峰不關心,駐足觀望片刻之後,他從村口走過,進入了城郊。
左登峰想象中全城戒嚴大肆搜捕的情況並沒有發生,街道上還是有着大量的災民,鬼子的巡邏隊伍也沒有增加。左登峰在城郊觀察了許久,沒有發現異常,便順着小路回到了窯子街。在窯姐房間住的那段時間左登峰暗中留心了一條從窗戶離開的路線,當時是爲了防止窯姐出賣他,這次他走的就是這條路,從窯子街西側迂迴到了窯姐居住的樓房後面,從一處廢屋的屋頂跳到了樓房的二樓,然後快速的從二樓陽臺爬上了三樓窗戶,窯姐所住的房間有兩扇窗戶,左邊一扇沒有插銷,左登峰推開窗戶快速的進入了房間。
窯姐已經搬走了,房間裡很黑很空蕩,左登峰拉過椅子坐到了窗口,皺眉打量着1875部隊的情況,這裡還有八個鬼子曾經侵入過清水觀,左登峰要殺掉他們。柳田的獲救令他感覺報仇報的不徹底,心中一直憋着火,很是後悔不應該將其交給那些村民,不過仔細想過之後他也就坦然了,柳田如實回答了他的問題,令他對藤崎的情況有了瞭解,這就算他戴罪立功了,況且柳田的四肢都已經被他打斷,手指也被他掰斷,即便手指接的上,四肢的關節肯定不能恢復到以前的狀態,說白了他已經是個廢人了,殺不殺的也沒多大意思,況且罪魁禍首也不是他,藤崎纔是元兇。
左登峰在黑暗之中向外張望,1875部隊沒有什麼異常,樓頂上的機槍手已經換了人,院子裡沒見大狼狗轉悠,十三先前那幾爪子可不是鬧着玩的。
部隊遇襲怎麼會不加強警戒?左登峰疑惑的皺了起眉頭,他知道濟南城很可能有投靠鬼子的道門中人和武林高手,自己昨天晚上表現出的特殊能力鬼子們都看到了,他摸黑跑回來已經非常冒險了,他得提防鬼子找道門中人和武林高手來對付自己。
除了與那個使用大手印的密宗僧人交過手之外,左登峰並沒有與其他道門中人和武林高手交手,所以他並不瞭解這兩類人誰更厲害,不過在他看來道術和武術就像一棵樹上的兩個樹杈,一開始的修行法門都差不多,到了中期纔出現了分叉,道門中人主要修行對外界靈氣的引導和利用,武林中人則更側重將自身靈氣加以淬鍊和提升,武術和法術一開始是一樣的,中期應該也是不分伯仲,但是如果到了巔峰狀態,武術一定不是法術的對手,因爲武術使用的是自身的靈氣,自身靈氣畢竟是有限的。而法術調用的是外界的靈氣,外界靈氣可是無窮的。
靜靜的觀察了許久,左登峰發現鬼子營地附近並沒有任何的異常,看來柳田死裡逃生之後的確萌生了退意,不然不會不採取任何的搜查和抓捕行動。
昨天晚上的事情並沒有影響到窯子街的窯姐站街接客,此時天氣已經轉暖,窯姐們穿的花紅柳綠,身體曲線也隱約可見,發出的鶯聲浪語也令左登峰大爲皺眉,巫心語已經走了好久了,從巫心語死後他就開始了苦行的生活,沒有再碰女人。但是這並不表示他喪失了男人的能力,他在這種地方也不可能一點旖念沒有,但是最終他還是竭力將旖念壓制了下去。
他之所以能將旖念壓下去靠的並不是陰陽生死訣,因爲陰陽生死訣沒有煉精化氣的法門,他靠的是自己的意志,這是自己和自己的戰鬥,是心理和生理的較量,他不敢讓自己放縱,因爲他知道一旦放縱就無法回頭,所以每當他有了旖念之後他就會去回憶巫心語抱着他灑血疾奔的情景和窯姐門口垃圾桶裡的穢物,這兩者相比,左登峰立刻慾念全消。旖念發自本性,每個男人都會有,他管住了自己,所以他配得上巫心語。那些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只能配得上窯姐垃圾桶裡的污穢。
一直到天亮,左登峰也沒發現1875部隊有什麼異常情況,清晨時分左登峰眯了一會兒,臨近中午,他發現鬼子將軍車開到了小樓門口,又是抱被子又是拿箱子的往車上裝東西,隨後使用擔架從樓裡擡出了一個人,雖然那人被包紮的猶如木乃伊,但左登峰猜測那個人應該就是柳田,這一幕令左登峰大感意外,因爲1875部隊裡面有醫療設備,柳田爲什麼這麼着急走?一開始左登峰以爲柳田是爲了兌現對他的承諾,後來左登峰纔想明白了,軍營裡雖然有醫療設備,但是那些身穿白大褂的醫生都被他給打死了。
如果是將柳田送醫,那就不會拿行李,看架勢是真要送他回國治療。
軍車開走之後左登峰再次坐了下來,隨後幾天他一直躲在這個已經空了的房間裡,這幾天他都沒有吃東西,他很餓,但是他不想隨便出入暴露自己,他非常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實力根本不足以正面對抗槍支。
第三天晚上,從軍營裡出來四個鬼子向窯子街走來,走近以後左登峰發現這四個人全部是當日闖進清水觀的人,鬼子是不碰站街的窯姐的,因爲這些女人歲數大了,他們去了有年輕女人的八卦樓。
見此情景左登峰快速的扭開了房門從正門走了出去,此時左右的窯姐都在外面攬客,不會注意到他,此外這個地方以後也不能再用了。
走到二樓的時候左登峰發現了外面平房屋頂上的十三,這幾天十三一直在暗處徘徊從未走遠,左登峰衝其招了招手,十三會意,跳上了南側的屋頂從房頂跟隨着左登峰。
左登峰離開樓房之後一直向南走去,在八卦樓和街口之間找了一處廢棄的房子躲了起來,他之前見過鬼子出來糟蹋女人,其實用糟蹋不合適,因爲那些女人都挺樂意,不管是怎麼回事兒,總之鬼子在八卦樓裡待的時間不會超過半個小時,也不知道是上級對他們外出的時間有規定還是他們本身就是那麼快。
沒過多久,幾個鬼子便從八卦樓走了出來,不過這次他們沒有像以往那麼大聲說笑,而是快速的向軍營走去。臨近牆角的時候左登峰從裡面衝了出來,四拳過後直接將鬼子全部放倒,由於擔心鬼子發出叫聲,他這幾拳用了全力,飛濺而出的鮮血沾到了他的袍子上,他懶得再更換衣服了,以血還血。
左登峰將四個鬼子打死之後,猛然發現對面不遠處有一個窯姐驚恐的看着他。
“不要叫,快離開這裡。”左登峰快速衝上前去衝窯姐說道。
那窯姐聞言瞪圓了眼珠子盯着左登峰,明顯是嚇傻了。左登峰見狀也不再搭理她,快速的回到對面將四具鬼子的屍體扔進了廢屋。
就在此時,街道對面傳來了歇斯底里的叫喊聲,左登峰轉頭回望,發現那濃妝豔抹的窯姐正扯着嗓子張着大嘴在嚎叫,左登峰從未發現女人的嘴巴可以張的這麼大。
女人的嚎叫激怒了左登峰,猛然上前揮拳將窯姐砸倒,與此同時高喊了一句“別叫了,我給錢還不行嗎?”
遠處的那些窯姐和嫖客聽到左登峰的話後立刻自以爲是的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收回視線各忙各的去了。
左登峰成功的誤導了周圍的人,轉而拖着窯姐回到了街道對面將其扔進了廢屋,窯姐是死是活他不關心,不死幸運,死了活該。
隨後左登峰再度回到廢屋躲了起來,這四個鬼子應該是一個班的,不然不可能四個人同時外出,他們出來之後沒有及時回去,肯定會有鬼子來找他們,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也會是他們一個班的。左登峰不想從這裡磨蹭了,他想盡快殺掉剩餘的那四個鬼子,然後趕去東北尋找藤崎。
左登峰剛剛回到廢屋藏好,遠處就扭來了一個叼着香菸的窯姐,一開始左登峰並沒有在意,但是當那窯姐從街道對面衝廢屋走來的時候左登峰看清了她的樣子,這時他才知道這個窯姐是假裝的,而且她明顯是發現了他藏在廢屋裡。
這一刻左登峰有了跑出去踹她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