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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宣怔愣,身子也瞬間僵硬如雕,她就算從未經歷過牀笫之事,卻也明白腿下忽然堅硬如鐵的是何物。1
臉頰轟然染上紅潮,一直紅到如天鵝般美麗的脖根下,那從臉上外散的熱氣,讓林宣坐如針氈,動也不是,靜也不是。
“宣兒…”
君莫言粗啞的聲音含着極致的魅惑,與林宣耳鬢廝磨着,放置在林宣纖腰上的厚實手掌,也愈發緊扣着,燙人的溫度似乎透過衣料傳如林宣的肌膚之上,熱更加肆無忌憚的綿延…
骨節分明的食指輕輕撫上林宣尖尖的下巴,略微用力便讓她與自己平視,君莫言桃花眸動情的璀璨閃爍,濃密纖長的睫毛隨着眨動平添you惑。
“宣兒,我…”
“三爺,屬下有事稟報!”
如此情動暖柔的氣息縈繞之際,忽地含宣閣的門扉卻被人敲響,於此同時傳來了墨風的聲音。
曖昧氣息瞬間凝滯,君莫言眯着眸子,原本充斥在體內四處涌動的情感如潮水般極速退去。而林宣也倏然回神,拉開君莫言緊箍的手,起身去開門。
重新落座與輪椅中的君莫言,臉色黑如潑墨,出了房門之後,輕瞥了一眼摸不清頭腦的墨風,一聲令下脫口而出:“墨電,明ri你帶着墨風回軍營!”
墨風呆若木雞的傻在原地,他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了,讓三爺下了這麼重的懲罰,那軍營可當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三爺,屬下…”
君莫言斜睨一眼不解的墨風,再次說道:“半年之內不準回來!”
聞此,墨風如遭雷擊,徹底傻了!而墨電則笑嘻嘻的走上前拍着他的肩膀,頗有些同情的意味說道:“風哥,未來的日子,多多照顧哈!”
*
一行人走出含宣閣,林宣和君莫言爲首,身後跟着風雨雷電四大暗衛。沒想到剛剛兩日時間,那老婦人就如此快的病痛發作,還是在夜晚如此緊急的時候。
西廂客房的入口處,林宣等人到達的時候,沈天也是揹着藥箱小跑而至,幾個人神色各異的交換視線,隨後走入拱門。
甫一現身,那身着丫鬟服飾的芷若就淚流滿面的衝出來,跪在君莫言的輪椅前痛哭說道:“月王,求求您救孃親,求求你了!”
林宣冷着臉,眉頭一挑繞到君莫言的身後,推着他的輪椅倏地轉開前行,語氣清涼:“能救你孃的是沈公子,你跪錯人了!”
說罷,已經推着輪椅上面浮陰笑的君莫言走向客房,而沈天看着林宣的舉動,詫異的不禁暗忖,這弟妹今天是吃火藥了?!
“你先起來吧,帶我去看看你娘!”
芷若低着頭,臉色十分難看,暗恨的捏緊衣袖下的手。但很快就收斂了一切,轉爲一副焦急又難過的楚楚可憐之態,帶着沈天等人步入客房。
房間內充斥着刺鼻的藥草味,並非是普通常見的藥草香,這房內的藥味雖然濃重,但心思縝密的林宣和君莫言在仔細的辨別還是能夠發覺其中幾不可聞的香味。
君莫言在進房後,直接拉着身後的林宣,讓他站在自己的身側,十指緊扣着林宣的素手,暗自用力。
而沈天緊隨其後,入內就狠狠的皺眉,揮去鼻端竄入的濃烈藥味,大步走向了牀榻,“她什麼時候犯病的?”牀上的老婦人,臉色蠟黃如土,劇烈的咳嗽都讓人擔心她會把肺都咳出來。
芷若哭着跪趴在牀沿,抽泣的答道:“傍晚的時候,娘就開始咳嗽,本以爲給她吃一些藥能夠好一點,誰知…誰知吃過湯藥,反而更加厲害了!”
沈天擰眉,拉開衣袂坐在牀邊,表情嚴肅的搭上老婦人的手腕,靜靜診脈,所有人都屏息的看着,藥味瀰漫的房間內只聽芷若的抽泣聲。
君莫言和林宣視線交匯,隨即皆是將目光看向了面色越來越難看的沈天,而芷若也仰着頭問道:“沈公子,娘她怎麼樣?很嚴重麼,求你救救娘!”
沈天不語,眉頭越發緊皺,甚至期間還刻意換了老婦人的另一隻手腕把脈,足足半盞茶的時間過去,房間內的藥味因敞開的門扉也漸漸淡去,沈天這纔將手收回,明明沒有汗珠的額頭,卻還是用袖口擦拭了一下。
說道:“沒什麼大礙,就是舊疾發作!你娘應該是得了肺癆,加上後來耽誤了醫治,所以纔會一直咳嗽。我給她開一些藥物,先緩和一下吧!”
芷若忙不迭的點頭:“謝謝沈公子!”繼而轉頭看着牀榻上的老婦人,母女情深之態的說道:“娘,沈公子會救你的,你要挺住啊!”
“咳咳咳,老身…咳咳…謝過神醫。”
沈天提筆在桌上寫着方子,待最後一筆落定後,吹乾宣紙交給了芷若,“你拿着這個去給你娘抓藥吧,記得這些藥材一樣都不能少,慢火熬燉二個時辰後給她服用即可!先把這個給她吃了,能緩解疼痛的!”
說着,沈天就從藥箱內的小瓶中倒出了一粒棕色藥丸,交給了芷若,讓她給老婦人服下,最後交代了幾句就率先離開,而那老婦人也在服下藥丸後,咳嗽聲漸漸消失。
芷若在門口處聲聲道謝,目送着林宣幾人離開之後,妖嬈的眸子陰狠一閃而過,事情成敗就看今晚了。
子時,被籠罩在一片黑暗的王府之中,寧靜安詳,所有下人都回房休憩,庭院內偶爾有護衛的巡查腳步聲傳來,其餘皆無。
從西廂回到含宣閣之後,君莫言和林宣簡單的用了晚膳,隨即就房門緊閉,不許任何人打擾,除去門口暗自悲傷的墨風和春風滿面心情不錯的墨雨守護,整個含宣閣門前安靜異常。
忽然,時值深夜之中的含宣閣內,清脆的茶杯落地碎裂聲,夾雜着林宣的驚呼:“莫言!”
門外的墨風和墨雨,面面相覷之後,不作他想直接就推開房門闖入,房間內的高架上燃燒的一盞幽幽的燭燈,而輪椅上的君莫言,胸口暗紅一片,嘴角還掛着鮮血,已然暈厥。
再看林宣,竟也是癱坐在輪椅邊上,虛弱的不成樣子。墨風和墨雨驚懼的上前,誰知沒走幾步的距離,就頭暈目眩的無法直立,下一刻就紛紛倒在地上,十分難受的樣子。
一陣焦急的腳步聲跑過來,沈天捂着胸口,蒼白的臉色在午夜子時看起來十分駭人,剛剛跑到門扉處,筋疲力竭的將身子靠在門上,劇烈喘息的看着房內的景象,呢喃道:“我還是來晚了!”
林宣不停眨動的眼瞼,看起來極爲費力的才能保持清醒,咬牙對着沈天說道:“你快走!”
沈天步履艱難的入內,紅脣逐漸泛白,剛行了兩步,緊接着就雙膝驟彎的跪趴在地上。是以整個含宣閣的廳內,幾個人全數伏在地上,情形不容樂觀。
“哈哈哈!想走?你們今天誰都別想走!”
女子得意的尖銳笑聲從門外傳來,在午夜聽起來如同鬼魅。眨眼間門扉處就站着身着金銀兩色的勁裝,衣襬長及大腿,而兩人下身都穿着長褲,褲腿在腳踝處以束帶緊扎,兩人迎面走入,林宣定睛擡眸,才驚訝的脫口而出:“芷若,是你!”
芷若慢慢行進,而她身邊伴着的人,正是傍晚時候才發病的老婦人。明明是臉色蠟黃,但此刻看起來雖然面色依舊,但哪裡還有當時病重將死之態。
“月王妃看到芷若很驚訝嗎?”
芷若一步步走進含宣閣,期間路過沈天的身邊,穿着厚底繡花的鞋子還重重的踩在了他的手上,似是對他無還手之力的境地有絕對的信心。1
高傲的站在癱坐在地上的林宣身前,芷若猛地彎身一把扼住她的下巴,狠狠用力的捏着,咬着牙怒瞪而視:“林宣,你不是很能耐嗎?現在我就自稱芷若,你能怎麼樣?仗着王妃的頭銜你以爲你就很厲害了?你繼續說啊,繼續用你的月王妃之位來壓制我啊!”
下巴處傳來的劇痛讓林宣不適的皺眉,虛弱的根本無力對抗,就算是想轉頭都力不從心,而芷若那長長的指甲也紮在林宣凝脂般的肌膚上,下手之狠看林宣那已經泛着青紫的下巴就可得知。
“你是誰!”
林宣無力反抗的樣子,似是極度的取悅了芷若,甩開林宣的下巴,轉身站在暈厥的君莫言身前,在林宣瞠目的視線中,伸手撫摸着君莫言的臉頰,睨着地上的林宣,欣賞着她帶着恨意的目光,開懷的說道:“這月王長的的確俊逸非凡,在西木這地位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嘖嘖嘖,可惜啊,他偏偏是個殘廢,否則我還真忍不住和他共度春宵呢!”
“芷若,把你的髒手拿開!”
林宣狠狠的攥拳,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卻沒有任何力度,而這卻也讓對她心生恨意的芷若素手飛揚,一個狠戾不留情的巴掌就打在了林宣絕美的臉上,頓時紅印突顯,那菱脣的嘴角也慢慢滑下一滴鮮血。
“你算個什麼東西,敢這麼跟我說話,你以爲你很美嗎?跟我相比你豈是差了一點半點,月王對你再寵愛,遇到我不還是移不開眼!”
芷若的自信相當充足,蔑視的睇着林宣,似是要將之前受到的侮辱全數找回來。
“銀煞,別忘了主子交代的事!”
這時候,那一直站在廳內,看着芷若行事的老婦人,突然開口,聲音洪亮,完全無病態。
聞此,被老婦人稱作銀煞的芷若,狠狠瞪了一眼林宣,而後走到君莫言的身側,開始在他的身上翻找,前胸到腹部,一處也不放過。
“怎麼沒有?”
銀煞回頭疑惑的看着老婦人,隨後似是不確定一般再次翻找了一遍,而低頭在君莫言身上上下其手的銀煞,卻沒發覺本該是暈厥的君莫言,眉峰在暗夜中不着痕跡的顫動了一下。17129819
見此,那老婦人手中徒地拿出一柄金色長劍,走至林宣面前,劍尖抵住林宣的脖頸,“說!君莫言把虎符放在哪裡了?”
“你們到底是誰,難道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居然敢下毒,你們膽子好大!”沈天趴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吼叫着,而這也讓銀煞和老婦人對視之後忽地大笑。
老婦人笑聲乍停,側目睨着地上的沈天:“月王府也不過如此!而你這個神醫看來也是沽名釣譽之輩,被下了毒你們的都不知道,如今這王府已經全被我金銀雙煞二人所掌控,你還叫喚什麼!”
“你們是金銀雙煞?”
銀煞扭頭,“知道怕了?!那就快點告訴我們,君莫言掌管兵馬的虎符在哪裡!”
“就算你們拿到虎符又能怎樣,三爺的兵馬可沒有那麼無能,你以爲單憑虎符就能動用他們嗎?!”
墨風側頭嘶吼着,但中了毒的身子除此之外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笑話!我金銀雙煞既然敢拿虎符,那就必然能夠動用的了,你無需操心這個。快說,虎符在哪?再不說的話,小心你們王妃的命!”
老婦人手中拿着的金色長劍,足以告訴衆人她就是金煞,而此刻整個王府都喝了他們下過毒藥的水井內的水,她們只需要知道虎符,就可以交差了。
“你們…你們…”
墨雨憤恨的抖着手指着金銀雙煞,話不成句,又無可奈何。
“嗯?說不說!”
金煞抵着林宣的劍尖微微一挑,眉頭一厲,明顯的威脅着。
“三爺…王妃…屬下來遲!”
外面兩聲凌亂的腳步,拖沓着地面,聲音微弱的若不是在寧靜深夜恐怕都聽不清楚,金銀雙煞心驚的回眸,結果當看到門口處相互攙扶着,身上被血跡浸染的墨雷和墨電時,諷刺一笑:“沒想到你們兩個命還真大!”
墨雷胸口還插着一把匕首,潺潺的血流不止,而墨電的染紅的雙手上,也捂着腹部,顯然受了重傷。
“不准你們傷害三爺和王妃…”
墨電鐵臂平伸,猩紅的手指着金銀雙煞,但那氣若游絲的模樣,早已在她們眼中構不成任何威脅。
“就憑你們這些廢物,還想阻止我們金銀雙煞?真是可笑至極!很好,你們不說,我們也有辦法找到虎符,待我將你們所有人都殺了,整個王府自然是我們的天下,難道還怕找不到一塊小小的虎符兵令嗎?”
金煞說的極爲輕鬆,好似成功就在眼前了一樣。
“你們難道就不怕殺了三爺,會遭來殺身之禍嗎?西木月王可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沈天在金煞口出狂言之後說道,而眼前所有人都已經倒地不起,他的話卻也讓金銀雙煞猛地笑了起來。
“哈哈,死到臨頭,你們還在做無謂的爭鬥,真是讓我們見識了月王府之人的愚不可及!”銀煞姣好的面容,配着身上的銀色短裝,若不是有着江湖上名聲極臭又淫jian下作的銀煞之稱爲她抹了黑,其實她這一身打扮的確很亮麗多姿。
“到底是誰愚不可及呢!”
清亮乾脆的聲音乍然響起,在含宣閣的燭火照映下,金銀雙煞兩人回眸就瞠目欲裂的看到林宣緩緩起身,嘴角掛着的血絲也被她伸手擦去。
而瞬間,那躺在地上的風雨雷電四人,以及臉色倏然恢復紅潤的沈天,紛紛起了身。而墨電還將染紅的大手放在嘴邊舔了一下,煞有介事的點頭對着墨雷,道:“你還別說,王妃做的這個番茄醬,不禁顏色好看,還很甜呢!”
墨雷則伸手拔去一直插在胸口的匕首,給了墨電一個十足的鄙視眼神,變恢復冰塊姿態。
“你…你們…怎麼可能?”
金煞驚嚇過度的看着忽然之間乍亮的含宣閣,以及前一刻還倒地要死要活的幾人,無法相信自己做的事居然毫無作用!
“哦,說來也奇怪,本公子身爲神醫,本來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管閒事的,但是今天突然路過王府的水井,不知怎地一不小心就把一枚解毒丹給掉在了水井裡。哎,是不是因此壞了你們的好事了?江湖上以銀蕩著稱的金銀雙煞大俠!”
沈天語氣閒適的走到一邊的方桌上前落座,說完就端着茶杯猛地喝了幾口,剛纔裝了這麼半天,他都口渴了!
金銀雙煞二人呲目瞪着悠然轉醒坐在輪椅上的君莫言,而門外傳來的鏗鏘有力的腳步聲,以及瞬間就將含宣閣門前照的大亮的無數黑衣侍衛,更加讓她們心急如焚的不知所措。
“不可能!就算你的解毒丹再厲害,根本敵不過我們的幽香草!”銀煞,也就是一直僞裝在王府內的芷若,厲聲一呵,她們的獨門毒藥根本無人可解。
沈天不屑一撇嘴:“切,幽香草那玩意,早在本神醫五歲的時候就當香料薰衣服了。你們當真以爲將幽香草的毒香混合在藥味裡面,就無人察覺了?這太侮辱本神醫的名號了!”
金銀雙煞兩人相覷無言,而就在瞬間,似是心有靈犀一般,忽地兩道身影拔地而起,看樣子是想要衝破含宣閣大廳的房頂而逃出生天。
眼看着就要衝出去,金銀雙煞兩人的臉上也愈發火熱,他們根本還是攔不住她們的!
而反觀突然動作的金銀雙煞,君莫言和林宣,以及那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的沈天,包括四個站姿標準的風雨雷電,每個人都面無表情的看着即將要逃跑的二人。
誰知,金銀雙煞自以爲無人能夠攔截的想法,在忽然從空中墜在地上的時候全數泯滅。兩人一老一少,面面相覷的倒在地上,身體無力,內力盡數消失的狀態,讓她們徹底傻了眼。
“這麼快就想走了?事情還沒說完呢!”
君莫言幽幽的聲音自口中傳出,說話之際雙眸定睛看着銀煞的右手,深邃暗黑的猶如深淵,令人陷入其中就無法自拔。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的內力怎麼會沒有了?!”金煞呢喃着擡手,體內空虛的讓她禁不住顫抖,她多年來辛苦練成的武功,怎麼會沒了!
“你們到底做了什麼?你們不可能會發現的!”
銀煞看着君莫言,當發現他的視線一直凝結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心中不禁產生了一個自救的想法,臉上的表情從害怕逐漸轉爲可憐。
沈天慢慢踱步至倒地不起的兩人面前,憤恨的一腳踩在銀煞的手上,惡狠狠的還碾了兩圈,看到銀煞忍不住哼聲的表情,得意的說道:“敢踩本神醫的手,沒廢了你都是本神醫仁慈了!想知道爲什麼嘛,你們當真以爲傍晚本神醫給你吃的是什麼救命藥丸啊,那不過是本神醫用來對付惡人的吸星丸罷了!”
“但是銀煞並沒有吃,你把她怎麼了?”
金煞咬牙看着沈天,沒想到她們做的這麼隱晦的一切,居然全都被這個沈天給毀了,不甘心,絕對不甘心!
“沒吃不代表沒碰,她從本神醫手中接過吸星丸的時候,就註定跟你是一樣的下場!”
沈天聳肩說道,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態度讓金銀雙煞二人有多麼窩囊。
銀煞眸中流光微閃,忽然滿目含淚的睨着目不轉睛盯着自己的君莫言,“王爺,芷若知道錯了,是芷若被錢財矇蔽了雙眼,王爺,你放過芷若吧。今後芷若一定以王爺馬首是瞻!”
直到此時此刻,銀煞還天真的以爲,君莫言凝着她的目光是因爲受了她的蠱惑,曾經江湖上有多少豪傑都入了她的暖帳,對於自己妖嬈的臉蛋,她是很有信心的。
君莫言微微闔下眼瞼,這一舉動看在銀煞的眼裡,理所當然的認爲他是在考慮,立刻再次開口:“王爺,芷若真的不是故意的,芷若只是被人要挾,王爺…”
林宣一言不發的看着惺惺作態的銀煞,周身四散的冷氣讓風雨雷電四人都不禁瑟縮了一下,王妃生氣了,後果好像很嚴重。
輪椅自動,君莫言緩緩的離開林宣身側,而前行的方向正是伏地的銀煞身前。這下好了,風雨雷電四人看着林宣泛着鐵青的臉色,同時低下了頭,心中默默祈禱:三爺,您自求多福吧!
銀煞眼底徒生希望,看着即將近身的君莫言,含着期望的開口:“王爺…芷若…啊--”
血光飛灑,銀煞說着話的同時,忽然尖銳刺耳的叫聲直衝雲霄,而那明亮的含宣閣大廳內,空中飛浮的是一隻齊腕斷裂右手!
君莫言收回甩出內力的手,嘴角邪翹:“骯髒的東西,也敢對宣兒動手!墨風,明日啓程去軍營,拔舌斷腿後將她們一同帶去!
拔舌斷腿?!
”是!“
金銀雙煞倒吸冷氣的聽着君莫言的話,頓時銀煞抱着右臂劇烈喘息的罵道:”君莫言,你敢--啊!!!“
又是一聲尖叫飄過,這銀煞的嗓子已然快喑啞,到最後依然沒有聲音發出來,還依舊張着嘴痛苦難忍。
林宣不知何時已飄然站在君莫言的身邊,睥睨的看着地上苟延殘喘的銀煞,手中慢慢放下的是帶着血珠的匕首。
親手將銀煞的左手腕也齊根砍下,林宣冷眸雷霆一閃,菱脣風華而啓:”不該你碰的東西,這就是代價!“
君莫言眉頭輕挑,擡眸睨了一眼林宣,這件事稍後需要探討探討了!他何時成了東西了?
沈天目瞪口呆的看着林宣,又看了看君莫言,他到底娶了個什麼女子,話都不說上前就砍了手,一般女子見了血都要驚呼出聲呢,她怎麼還能若無其事的拿着君莫言遞過去的手帕擦拭匕首?!
”有些時候,不屬於你的東西,就不要覬覦!若真的有本事,就明槍而戰,這種暗地裡腌臢的勾當,實在有辱國風!“
林宣涼薄的聲音在含宣閣內兜兜轉轉,傳入房頂之上隱藏多時的兩人耳中,黑夜秋風瑟瑟,註定是個不眠夜。
”三爺,他們走了!“
片刻後,墨風凝神靜聽,隨後擡眸看着君莫言彙報。
金銀雙煞忽地一驚,隨後金煞立刻開口:”南…呃…“聲音消弭,任憑金煞和銀煞兩人如何張口卻是無言而出。
沈天搖頭嘆息,”哎,真不知道你們兩個憑藉什麼在江湖中作惡多端的,他們既然都已經離開,又怎麼會救你們呢!事關國體,你們也不過就是人家手中的棋子罷了!金銀雙煞,今後恐怕要在江湖中銷聲匿跡了!“
一場風波漸漸平息,天色青灰的等待着驕陽破空,含宣閣內,恢復了往日的寧靜。所有人悉數退場。
此刻林宣眉宇間帶着一抹厲色,看着君莫言說道:”南風涯和宋青書不會罷手的!“
”嗯,這一次他們急功近利的想用金銀雙煞來成事,太草率了!“
”希望剛剛他們有聽到我的話,以後最好少暗算於人!這樣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做法,真是有辱南楚太子和宋元王爺的名聲!“
林宣回想着剛剛的一幕,那房頂之上早在他們兩人到來的時候,她就有所察覺,自然和君莫言之間無需所說,便都瞭解對方心中的想法。
這南風涯和宋青書本是以賀喜的名義而來,但着實沒想到,他們做了這麼多事的最終目的居然是想拿到君莫言手中的西木兵馬虎符。
虎符的重要性無需多說,一國軍隊總需要某種信物才能調動利用,而西木國調動兵馬的正是虎符!
沒想到當初君莫言爲了她而動輒兵馬的事情,居然被有心人利用。而看起來平靜的各國,恐怕也要因此而亂上一番。
西木三爺在外人眼裡雖然是君莫宇最疼愛的弟弟,但不知真相的人皆認爲他不過是個殘疾王爺,有名無實。而這一次君莫言當中承認自己手握重兵,恐怕未來的日子裡,他的安全堪憂。19sfp。
對於這種國與國之間微妙的關係,林宣心中頗有感觸,曾經她就是在戰亂的國度中販賣着軍火,而君莫言爲了她而暴露了自己的實力,想必現在其他五國之中,定然有不少人都將視線集中在他的身上。
毋庸置疑,若是誰能與君莫言聯手,或者誰能奪得君莫言手中的重兵,無疑是如虎添翼。這六國之中,恐怕也就只有君莫言一人膽敢冒着天下大不韙,將國之根本的部隊力量公佈於世。
”宣兒?“
君莫言眸中染上憂色,睇着忽然間變得沉默的林宣,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嗯?“回神之際,那意外放大在自己眼前的俊臉,讓林宣懵得眨着眼,”怎麼了?“
見林宣這副難得一見的憨態,君莫言抿脣,桃花眸裡閃過瀲灩微光:”夜深了,該就寢了!“
”哦!你睡吧,我不困!“
林宣毫無異色的直接開口回絕,作勢要起身的動作還不待完成,君莫言卻早已先人一步的起身,直接抱着他以堪比光速的勢態直奔柔軟寬大的牀榻。
身下是軟被,而林宣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君莫言,鳳眸中突然狡黠一閃,笑靨如花的綻放,隨即在君莫言灼灼目光之中,主動的攬住他的脖子,微微前傾着天鵝頸,覆脣而上,輾轉反側。
君莫言品嚐着林宣的美好,心裡觸動的琴絃撩撥不停,她的主動刺激下讓他想要的更多,手掌在林宣凸凹有致的纖體上油走不停,下腹內傳來的火熱以燎原之勢迅速蔓延。
林宣輕闔的鳳眸微顫,這樣的君莫言讓她險些把控不住,而他的手也如同火把一樣,快要將自己燃燒殆盡。而腿上再次被抵住的硬物幾乎燙傷她的肌膚。
手掌隔衣覆在林宣的胸前,隨後慢慢下移,修長的手指輕輕拉開衣帶,兩具糾纏攀附着彼此的身體,靈魂雙雙顫抖着對方帶來的衝擊。
‘吧嗒’一聲,就在君莫言情動深處解開了林宣長裙外面的束帶時候,手卻忽然被抓住,慵懶的睜開眼瞼,看着身下媚眼如絲性感惑人的林宣,沙啞問道:”怎麼了?“
林宣無奈的撇撇嘴,”抱歉,月事來了!“
此話一出,君莫言頓時感覺自己滾燙的心被人兜頭罩下一盆拔涼拔涼的冰水,瞬間透心涼。
眯着眼氣結的看着滿目含笑的林宣:”宣兒,你故意的!“
林宣無辜揚眉,”我有嗎?“
表情一凜,君莫言順勢就躺在林宣的身側,粗噶的喘息着平靜體內生疼的浴火,這焚燒的感覺,真是差勁透了。
看到君莫言的動作,林宣心口一暖,她承認自己還沒有做好準備迎接即將要到來的事情,所以纔會出此下策。
當然還有另一個因素就是,誰讓他之前以無傷的身份騙了自己,一些小懲罰是必不可少的。
”莫言,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腿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宣側身躺着,看着眼前平躺閉目的君莫言,微微皺眉的暗忖,難道他生氣了?
外面淺灰的光線透窗而入,林宣凝視着君莫言完美無瑕的側臉,俊逸的眉峰,高聳的鼻樑,凌厲的薄脣,當初她怎麼會那麼笨,就沒有看出無傷和他一模一樣的脣線弧度呢。
不知不覺素手一寸寸撫上如玉的面頰,自從知道他就是無傷之後,林宣的心裡豁然開朗般,只覺得世間無限美好,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
她沒有經歷過情愛,所以不懂那些彎彎繞繞的曲折,她的性子直接決定了她的爲人,她喜歡君莫言,毋庸隱藏。她也不會像大家閨秀那般,含羞帶怯的喜歡着,卻不敢說出口。
”宣兒,你再這樣,我不能保證是否會發生什麼…“
林宣心中盤旋着情感,而君莫言突然開口說話,才讓她驚覺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時居然在他的喉結處打轉。
收回手指,暗黑的牀榻上,林宣有些發燒的輕咳一聲:”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君莫言倏然睜開晶亮的雙眸,霸道的將林宣拉入自己的懷裡,話語飄然而出:”宣兒,沒遇見你之前,我一直都聽天由命,不論身子如何,我都將其視爲老天對我的考驗!“
林宣仔細的聽着君莫言的每一字每一句,當這些話說出口之後,她的心還是慢慢沉入了冰湖之中,冷的透骨。
她已然猜到…
”七星海棠之毒…呵,早已經深入我的骨血,想要解毒何其困難!就算二哥如何安慰我,我也自知這根本是無法完成的事情。
當年父皇將他畢生的內力全部傳授與我,並將我體內的毒素逼入雙腿。這的確導致我多年無法行走,可後來我不甘心就這麼死去,我不想皇兄和二哥兩個人因爲我中毒之事,苦苦爭鬥,所以後來我開始自行學習,想試着將體內蘊藏的渾厚內力爲己所用。
六年前,我成功了!二十年的輪椅生涯,讓我對行走極爲奢望,整整一年的時間,我沒日沒夜的按摩已經萎縮的肌肉,終於我讓自己能夠在內力的支撐下重新站起來。
如今七星海棠之毒帶來的一切,對我來說幾乎形同如呼吸一樣自然,因爲那是從出生就一直陪伴我的至今二十六個年頭的折磨,早已滲入靈魂,習以爲常。
而太極宮,是我在十五歲就創立的,那時候我只想在有限的生命裡,能做一些事情,來牽制六國,至少讓皇兄能夠安心處理朝政,無需擔憂六國戰亂。
宣兒,我自知也許這就是我的命,也許…當某一日清晨醒來,你會發現我已渾身冰冷的躺在牀上永久沉睡,那個時候,你…該怎麼辦呢?
我曾經深思過自己的行爲,我一直覺得或許這樣將你捆在我的身邊,是對你的不公平,我甚至想過,利用無傷的身份,讓你對我心生恨意,可…世事難料!“
林宣貝齒緊緊咬着下脣,她並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前世今生流淚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此刻,她枕在君莫言的臂彎中,鼻端竄入着他淡雅的桂花香氣,他靜靜敘述的口吻,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可她的心好疼好疼。
宣僵根算卻。想着他一個人爲了行走忍耐極致的痛苦,想着他自己在黑暗中按壓雙腿,以及爲了讓自己皇兄無後顧之憂,他寧願揹負殺戮罪名,也要創建太極宮,變成六國之中驚變天下的強者無傷。
這一切的一切,要用多麼超人的意志力才能完成,那每每毒素蝕骨的痛楚,又要有多麼大的勇氣才能在二十六年之中,將其視爲生命的一部分。
林宣隱忍的顫抖讓君莫言翻身面對,當灼灼的目光中看到林宣淚溼方枕的時候,他拉近兩人距離,額頭抵着林宣:”宣兒別哭,這是命!在我有限的時間內,我會陪着你上天入地,至死不渝!“
”君莫言…你不會死的,我一定會找出爲你解毒的辦法的!一定!“
林宣嗓音沙啞,淚珠不停的滾落墜入方枕之上,曾幾何時,她的少女情懷裡,會幻想着有一個人願意陪着她上天入地,寵愛入骨。如今她兩世爲人,終於相見,她絕不容許他悲慼的離開。
君莫言雙手捧着林宣精巧的臉蛋,閉目而上,一點一點吻着她眼角愈發洶涌而出的晶瑩,每一滴都是苦澀無比,薄脣上苦的令他心口發顫。
動作愈發輕柔,帶着無比的眷戀和無奈,他的生命能夠走到今天,已經是個奇蹟,可是爲何偏偏老天如此不公,如果他終將離去,他的宣兒卻要如何面對凡世紛雜…
林宣內心掙扎痛楚的感受着臉上傳來的溫熱,君莫言…不論你是無傷還是君莫言,我的一生註定與你羈絆到底!
天邊紅日出頭,房間內悲傷的氣氛並未被這一絲的溫暖沖淡,林宣臉上還掛着淚漸漸沉睡,而君莫言繾綣迷戀的眸子漾着沉寂和癡迷看着林宣的睡顏。
他好想時間就在這一刻停止,他寧願用更多的代價去換取今生的相依相偎。緊緊摟着她嬌小玲瓏的身子,溫柔的拭去她臉上的淚漬,貼在她耳邊,薄脣輕啓:”宣兒,我愛你…“
牀榻上,兩人緊緊相依入眠,埋於君莫言胸口的林宣,在他閉目的瞬間,熱淚再次蔓延而出,空氣中還飄蕩着那一句千古絕戀般的梵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