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事情緊急相爺也不會捨得動這張底牌,如今的西洛於她來說的確是一張很重要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是不會願意她出任何事情的,畢竟他的身家性命就壓在西洛的身上,這個世上怕也只有她能治好他的病了。
西洛進來後就直接去了相爺的房間了,其他人等一律都退了下去,就是錦兒也只能候在外面。
丞相的氣色依然和從前一樣,這病沒有好轉一分也沒有加重一分,可就是這樣半死不活的吊着丞相覺得有點生不如死的味道。
西洛並沒有多言什麼,一進來就先給他把了脈,並檢查了一下他身上的蕁麻疹。
在這期間丞相一直咳嗽不斷,低熱也一直持續着。
西洛瞧那蕁麻疹倒是越來越多了,咳嗽得也有點厲害,就是熱沒有太燒起來,心知這病情一時半會是要不了他的命的,也就安慰他說:“爹,你放心吧,你這病雖然一時半會好不了,但不會有大礙。”
“您只要按時服藥,就不會出差錯。”
丞相聞言有點蒼白又有些滾燙的臉瞧着她問:“這病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好?”
“這病是急不來的,一時半會肯定是好不的。”
“您也別心急,待我回去後再仔細研究,假以時日這病定然會痊癒的。”西洛這也算是給丞相吃了一顆定心丸了,保證了他這病定然會好的。
丞相聞言這才稍微的放心些許,只要這病還有救他就不怕的。
西洛微微沉吟道:“爹,您有沒有想一個萬全之策?”
“這病早晚是要好的,到時要是再繼續裝下去就會被人發現蹊蹺。”
丞相聞言眼神微微一戾,卻也是一閃即逝的事情,丞相很快便說了句:“你放心,爲父自有應對之策。”
“只要爲父活着,就少不了你的榮華富貴。”在丞相看來女兒之所以怕他死更多的原因怕也是捨不得自己眼下所得到的一切吧,如果西家倒臺她這個女兒在王府裡將沒有任何地位可言了。
可是,丞相想到了自己那被打殘的兒子,到現在還在牀上躺着,丞相的心裡若說不怨這個女兒那絕對是假的,可如今是用她之計,這事丞相只能暫且作罷。
西洛其實也就是想試探他一下,看看他究竟有沒有應對的辦法,現在見他神色坦然許多就曉得他已經有了應對的法子。
既然丞相有了應對的法子西洛的心裡多少是有點放心的,在沒有離開之前她是希望西家能夠永不倒下的。
安撫了丞相的心後西洛也就說:“爹你就只管安心養着,你這病不會有大問題。”就是小問題不斷。
“等風聲小一些的時候我自會再來瞧您。”
“只是下一次,爹千萬別在用這種法子了,我倒是不怕什麼,只是怕被旁人盯上了,到時於爹不利。”她這個女兒如此的爲他老人家着想,您老以後千萬別再犯糊塗了。
丞相微微點頭,卻是說道:“你既然回來了,就去瞧瞧青兒吧。”
“青兒的腿,趙大夫說可能會落下毛病,你就這一個弟弟……”丞相的話已經盡在不言中了,西洛自然明白。
丞相果然繼續說:“青兒還小,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看在爲父的面上,也不要與他計較了。”
“爲父知道你有點本領,若是你能把青兒的腿給治好了,爲父答應你,日後不管你要什麼,爲父都給你。”
乍聽丞相竟然有此承諾西洛和善說:“女兒怎麼會與青兒弟弟計較。”
“既然爹開了口女兒定然會盡一切辦法把青兒弟的腿治好。”
“不過,女兒還真的是有一個不情之請。”西洛說到這裡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似乎這事有多難開口一般。
丞相聞言知道事情還有轉機便立刻道:“只要能讓青兒像個正常人一樣行走,你要什麼爲父都答應你。”
果然是疼他這個兒子呀,想她出嫁陪嫁的都是一些虧本的店鋪,現在一個青兒就能讓他傾盡所有了?
西洛微微的笑了,可面上依然有些爲難的說:“爹爹有所不知,女兒出嫁時陪的那些個鋪子根本就沒有什麼生意,今個兒出來就是爲了處理這店鋪的事情,不得已女兒只好把這鋪子賣了,好說歹說才賣了五百兩銀子。”
“……”
“女兒想着拿着銀子再盤幾個好點的鋪子,做點珠寶生意,可手裡的銀子哪裡夠用,爹若是真疼女兒,就先借個五萬兩的銀子給女兒有用吧。”若是有個五萬的銀子,她也是個小富婆了,夠她這一輩子樂逍遙了。(註明,1兩白銀=人民幣200元)
丞相的臉色忽然就有些黑了,他剛剛纔說過什麼都會答應她,現在就算她不給青兒治腿只要她開了口丞相也萬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他只是沒有想到她會如此的獅子大開口,更沒有想到那多麼個鋪子只有五百萬兩就賣了。
丞相的心裡一時之間轉了好幾圈,很快他就明白過來了,這麼一個人精似的,怎麼可能五百兩就把那些鋪子盤了出去?
現在她回頭來敲他一筆,丞相又豈敢說不答應啊!
要是她不答應,她一個回頭再不來了丞相你就是守着一堆財寶也無福消受了,孰輕孰重丞相的心裡明鏡似的,恨只恨這丫頭竟然如此的狡猾,要他五萬兩,這不是割他的肉嗎?
丞相半天無語,是被西洛的此舉噎得說不出話來,西洛似乎絲毫沒有瞧出來他的爲難,只是又說起了青兒的事情:“爹說的也對,青兒年紀還小,萬不能壞了腿。”不管丞相有多能耐,可誰會樂意用一個殘廢爲官,就算用了你,你一個殘廢這輩子都會有心理陰影,都會被人嘲笑諷刺。
“女兒倒真的是有一個法子可以幫青兒把腿給治好,就是不知道青兒受不受得住這個疼。”青兒的腿到現在也不過是短短十來天的時間,別的大夫束手無策,可以她的醫術自然是有法子接好的。
這話果然受用,丞相立刻開口道句:“洪管家,去帳房取五萬兩銀票過來。”
西洛聞言笑盈盈的說:“我就知道爹還是最疼女兒的。”直噁心得丞相差點暈過去,他狠不能拍死這個女兒,早知道如此就不請她回來了,她這一開口和搶盜無異啊!
丞相的心疼得滴血,這外嫁的女兒還要帶着他的財富往男家,丞相能不滴血嘛!
西洛又陪着丞相聊了一會,直到親手接了銀票才笑盈盈的告辭說:“爹,我這就去瞧瞧青兒。”這會她也不急着回王府了,王爺神馬的全是浮雲,有錢能使鬼推磨。
*
西洛這個慍神又回來了,西夫人在西洛來的時候才得知這信。
西洛來相府的行蹤是神秘的,除了相府身邊的親信外人是不知道的,所以當李管家引着西洛朝這邊來並說明了來意後西夫人方纔慌忙把她引到屋裡去。
知道西洛這是來給青兒治腿的西夫人方纔壓住了心裡對西洛的憎恨,一切要等青兒好了才能再做打算當下也就很有眼色的支開了一些屋裡的丫頭,瞧西洛這裝扮也曉得她知道是不能被人瞧了去。
青兒當時人還正在坐上躺着,這腿被傷至深一時半會定然是不可能好的,乍見有個陌生的公子走進來青兒擡眼一瞥,近幾日有不少大夫爲他瞧過腿上的傷,一個個都說無法可醫,只能這樣子了,所以青兒現在很排斥這些大夫,一個個都是飯桶,根本就治不好他的腿,長大後他就只能是個柺子。
只要想到自己長大後自己是個柺子青兒就對西洛恨得咬牙切齒了,所以瞧見這走進來的年輕公子也沒有好臉色,只衝西夫人叫:“都滾出去,我不要再看了。”
“這性子倒是越養越爆燥了。”西洛淡淡的開了口,這話一出立刻就驚得青兒懷怔的瞪着她。
西洛的聲音很好聽,輕柔得像流水的聲音,可她此時偏又是一身的公子裝扮,風度翩翩,生得也是青秀俊美,青兒乍一瞧去只覺是有些面熟,卻並沒有想到她就是西洛。
倒是西夫人忙在一旁提醒道:“青兒,不得無禮。”
“你大姐姐說能治好你的腿,快讓你大姐姐幫你瞧一瞧吧。”
西青聞言臉色刷的就黑了,他手指着西洛就直接叫:“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我就是當殘了也不讓你瞧。”
“你們都出去吧。”
“錦兒留下來侍候就行。”
“去把趙大夫傳過來。”西洛不慍不怒的道。
西夫人乍見她要把所有的人都撤退就有些不放心的說:“洛兒,我……”
“你也去吧,我看病的時候不喜有人瞧着。”西洛淡淡的話語裡卻有着她不能違背的命令。
西夫人想着這是相爺派她過來的,料她這個時候也不敢再對青兒怎麼樣,雖然還是有一點不放心可還是走了出去了。
洪管家這時也跟着朝外走了出去,並讓人去叫趙大夫過來。
西洛使了個眼色,錦兒丫頭去把門給關上了。
西青這會反倒不懼她了,瞧着這裡就他們三個人了西青惡狠的道:“怎麼?”
“想再繼續打我?”
西洛輕柔的笑了,道:“青兒弟哪裡話。”
“姐姐這是來給你治病的,你一會忍着點,姐姐哪裡真的捨得讓你殘廢了。”一邊說着一邊上前去碰他的腿。
“不要碰我。”西青乍見她走了過來立刻喝住。
西洛笑着說:“青兒弟你別緊張,你難道真的想一輩子當個殘廢?”
“有些事情這輩子是無法改變的,可有些事情還是可以改變的,比如你的腿。”
她說得輕柔,臉上又含着溫柔的笑,青兒狠狠的瞅着,卻發現她竟然笑得如此的美麗,那眸子裡真的沒有一點惡毒,反而和善極了。
青兒一時之間倒是怔了怔,那日是她打得他殘廢了,現在她又一臉輕柔的笑,溫柔的和她說話,一雙眸子也靈動得像會說話的貓眼一般,倒真是讓人真假難辯,不知道她究竟是個好人還是壞人了。
青兒到底只是個十歲的孩子,並不像一個成熟的大人那般可以分辨太多的是非。
其實,就是一個成熟的大人在很多時候也不見得能分辨是非,也往往會被人的外表矇蔽了雙眸。
說話之間西洛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伸手輕柔的解了他腿上包着的布,上面有藥膏護着。
青兒擡眸瞧着她,這可真是一個天使的臉龐,可那天是誰用心惡毒的弄殘了他?
這個時候青兒早就忘記了那天是誰先要傷人的,青兒的忘性是大的,也許是他根本就不願意承認記起的。
趙大夫很快就帶着藥箱來了,西洛讓他準備了藥酒,然後細心的把青兒腿上的藥膏給擦了乾淨,並在一旁吩咐道:“趕緊去找一些老樹根的樹皮。”
既然王妃吩咐了趙大夫自然不敢怠慢,忙就走了出去,和西夫人洪管家一說,西夫人立刻着下人動起了手去弄老樹根的樹皮。
屋子裡西洛又檢查了一遍青兒的腿傷,青兒這會功夫竟然也沒有拒絕了,心裡終究是希望自己的腿能夠好的。
西洛這時拿了一塊手帕給青兒道:“咬在嘴裡吧。”
“爲什麼?”青兒還是在瞪着她,看她的眼神很不友善。
西洛自然不和他計較,拿人銀財替人消災,現在她的任務是把他的腿打斷,再重新接上。
她剛剛有檢查過了,這腿也不是沒有復原的可能,只不過這中間青兒是要受些苦了。
乍乍青兒不願意含着西洛也不勉強,小兔崽子一會疼死你。
外面的西夫人還在徘徊着,青兒畢竟是她的心頭肉啊,天知道她有多心疼,因爲兒子的腿哭了多少回,流了多少眼淚啊!
西夫人是在外面等了很久的,當忽然聽見裡面傳來一聲慘叫聲的時候西夫人整個人都癱在地上了。
那是西青慘叫聲,好像殺豬一般,直叫得西夫人癱在地上後差點起不來,就連一旁的洪管家也嚇得臉色慘白,這王妃不會這麼狠吧?她又對小少爺下毒手了?
洪大夫感覺到自己開始冒冷汗,癱在地上的西夫人忽然就由地上爬了起來就往裡面撞,一頭就把門給撞開了,門並沒有從裡面拴住。
西夫人跌跌撞撞的跑進去,一邊跑進去一邊叫:“青兒。”
西夫人心裡又哭死了,她的兒怎麼就這麼倒楣啊!落到西洛的手裡就是不會有好事,可相爺還說她能治青兒的腿。
西夫人撕着聲音叫着跑了進去,可很快西夫人就發現青兒正完好無損的坐在牀上,只是臉色有些慘白罷了,西洛正坐在一旁一邊給他貼了塊膏藥。
一時之間西夫人有些狼狽有些尷尬,她勉強撐起一分笑容,道:“王妃這是……”
“剛剛……”西夫人有點不好解釋自己像個瘋子似的衝進來是爲何了。
西洛仿若沒有瞧見她那難堪的神色,還在繼續給青兒上藥,西青瞧了她一眼後搖了搖頭,剛剛腿被她重新敲斷的時候的確是疼死他了,可過了一會就好多了。
不多會功夫樹皮也找來了,西洛拿起剪刀剪了幾個樹片固定在青兒的腿上,之後拿布包紮起來,這樣下來基本上也是完成了。
做好這一切後西洛吩咐一旁的李太夫道:“這藥隔半月換一次,換好後依照這個法子固定好。”
趙大夫自然是立刻記下,瞧着西洛剛剛的包紮法子又新穎又簡便心裡早就佩服得不得了,行醫幾十所竟然還不如人家一個女人。
西洛又對青兒道:“記着,二個月內這隻腿不要吃力,不然前功盡棄還要再重接一回。”
西青自然不希望自己的腿再重截一回,雖然沒有迴應她可心裡也記下了。
這個時候天色早就不早了,忙到現在西洛連飯也沒有吃上,便是和西夫人說了句:“我先回去了。”
“你細心照料着青兒吧。”
“我送送你。”西夫人連忙上前準備送她出去,西洛卻揮手止住了。
她這身行頭是不能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要是讓人知道她是浩瀚王妃的裝扮怕是真的要引起大風波了。
洪管家又把西洛送了出去,這個時候外面已經是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相府之內也撐起了燈。那馬車還在外面候着,那少年車伕還端坐在馬車裡,見她走過來的時候依然由馬車上跳了下來,之後端站在一旁待她上了馬車。
如此這般西洛纔算是由相府裡得以離開,半路的時候還刻意又去存了銀票,反正已晚了,也不在乎再多晚一回,這般之後她方纔打道回府。
自己的這身行頭西洛萬是不敢從正門走出去的,這若是讓人瞧見了成何體統。
依然是由來時的後門,這後門統常也只是爲一些下人所用的,像王妃這等尊貴之軀若不是萬不得已肯定是不會從這裡走出去的。
西洛與錦兒下了馬車之後那少年車伕就已經駕馬揚長而去了,錦兒前去開後門卻發現這門是虛掩着了,明月這丫頭怕是等不及走開了,西洛自然也是沒有往心裡去的,與錦兒匆匆的就走了進去,幸好這個時候了是天黑了,奴才們也都在屋子裡了。
回到院子裡的時候洛神苑似乎有點安靜,不過這裡已經是晚上了安靜也是正常的,所以西洛也沒有放在心上,見四下無人就與錦兒直接朝房間裡跑了進去,錦兒這時還迅速的關上了門,以防被旁人看見了去。
才一跑進房間裡西洛就覺察出這裡的情況不對勁了,按理說晴天丫頭與明月丫頭乍見她們遲遲不歸就應該急得在外面張望了,但此時她們二個人卻端正的站在屋子裡的一角,而就在這堂屋裡還冷冷的坐着一個冰山似的男人,他正冷睨着就這般忽然跑進來的西洛。
錦兒也很快發現了事情的異樣,直嚇得她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顫聲叫句:“王爺……”
西洛也倒吸口氣,她早就想到過這麼晚回來有可能會被他發現,他這個人向來是沒個準的,說不定哪晚就轉悠過來瞧上一眼。
“爺……我……”
西洛訕訕的,一時之間也侷促起來,他出現的太突然,就那麼冰涼的坐在那裡,然後一眼不眨的瞧着她。
“王妃這身打扮是想做甚麼?”他冰涼的聲音淡淡的問,聲音裡卻聽不出是惱還是怒。
西洛知道紙從來都包不住火,何況她今天所見的人是楚公子,只怕人家早就告了自己狀了。
既然被發現她就沒有打算隱瞞此事,西洛明白了這一點人也就淡定了,她很十二萬誠懇的道:“啓稟爺,妾身的那幾個鋪子實在是沒有什麼生意可言,所以就去把那幾個鋪子給賣了。”
“賣個鋪子還能賣一天?”他淡淡的問了句,依然聽不出他的喜怒。
“本來是準備早早的回來,可路上遇着了相府大夫,聽說父親病情一天天加重,心裡實在放心不下就去瞧了一瞧,這才誤了回來的時辰。”人家父親病重要孝順父親,你浩瀚王管得着麼管得着麼,西洛心裡冷然的哼,就不信他還能有什麼話拿捏着她。
浩瀚王果然也沒有再爲這事繼續說她什麼,只是拿眼瞧着她說道:“五夫人的身體最近幾日有些差強人意。”
“王妃隨本王去瞧一瞧吧。”
西洛聞言也只能應下,心裡卻是想着姑奶奶纔剛回來飯也沒吃衣裳還沒有換,若真不適你不會請大夫啊!心裡想歸想西洛也不敢言聲,只是忙福了一福道:“妾身先去換件衣裳。”晴天丫頭這時忙福身跟着進去侍候她了。
錦兒乍見王爺並沒有斥責什麼心裡也鬆了口氣,乍見王妃已經走了錦兒覺得自己應該也不會被斥責的,當下也忙福身準備閃人去換衣裳,卻猛然就聽王妃那冰冷的聲明響起:“哪個準你走了。”
錦兒乍一聽這聲音立即就嚇得雙腿一軟,立刻就又跪了下來一臉楚楚的叫:“王爺,奴婢該死。”
“你的確該死。”王爺冷冰的聲音好似要隨時處死她一般。
錦兒心裡真的是嚇住了,她就說嘛,這事怎麼會這麼順利就過去了,原來王爺不處罰王妃而是要處罰她的啊!嗚嗚嗚,這事怎麼牽怒到她身上來了啊!
“下去領五板子。”
“若有下次,定不輕饒。”浩瀚王冷冷的發了話,錦兒立刻謝了恩,眼淚汪汪的去領了五板子。
像個木人立在一旁的明月大氣不敢出,王爺沒有處罰王妃卻要打錦兒板子,這也是明顯的在朝王妃發出警告了,當西洛換過一身衣裳走出來後就得知這事了。
不過,幸好打錦兒板子的是自己人,平日裡錦兒與人交情都不懶,再加上她是王妃身邊的人,哪個敢真的下黑手,也就是意思一下,倒還沒有打得錦兒走不了路,當西洛走出來的時候就瞧見錦兒已經由地上爬了起來,外面執債的王婆子走進來啓稟:“王爺,已經打過五板子了。”
這話西洛剛好聽見,瞧了一眼還冷然坐在那裡的浩瀚王,再瞧委屈得帶淚的錦兒她信步走了過去輕柔的伸手擦一下她小臉還掛着的淚痕道:“你代本王妃受罰,這份情本王妃記下了。”也記下這浩瀚這個仇了,打她身邊的得力丫頭不就是爲了警告她,這和伸手打她嘴巴有什麼區別。
“明月,帶錦兒下去好生照顧着。”
“爺,可以走了吧。”西洛面上沒有絲毫的不悅之處,依然恭敬如初,又似乎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的問。
浩瀚王猛然就站了起來,一聲不響的就走了出去,西洛跟在後頭,晴天丫頭也立馬跟在她的身後一道去了。
一路上沒有人說話,浩瀚王的腿長走得快,路上雖然有孔明燈撐着可畢竟是大疼天的,天黑路滑啊!古代的女人又都小腳,西洛與晴天丫頭就走得有點跟不上了。
跟不上西洛也索性不再去跟,一會功夫浩瀚王就把她們二個人甩出了一大截。
看浩瀚走得有點遠了晴天這纔敢跟上小聲的說:“王妃,王爺已經派人來傳過好幾次話了,結果王妃一直沒有回來,後來王爺就親自過來瞧了,已經等王妃一個時辰了。”王爺來後自然是要以對她們進行審問的,架不住她們只能實話實說王妃的確是出去辦事了。
西洛微微點頭,只是心裡想着這五夫人的病,究竟嚴重到什麼程度非得她去瞧?府裡又不缺大夫。
這事晴天丫頭自然也是不曉得的,她今天一天都待在這洛神苑裡,哪有機會去打探旁人的事情,心裡只巴着別被王爺發現了。
西洛與晴天丫頭走進五夫人的院子裡時就發覺這裡的確有幾分的不對勁,就是那楚公子也在一旁,倒是府裡的大夫並不曾在此出現。
乍見楚公子人在這裡的時候西洛心裡難免要猜想這楚公子已經把自己與他談生意敲詐他銀子的事情說給浩瀚王聽了。
西洛一進來楚公子那一雙眸子就直直的盯着她,她假裝沒有瞧着,只朝那冷冰的王爺作了一福,一旁的丫頭也忙朝她行了禮。
“去給秀秀瞧一瞧吧。”浩瀚王開了尊口,西洛擡步走向內閣,五夫人正躺在牀上。
浩瀚王與楚公子相視了一眼後也一起跟着走了進來,不過是站在一旁瞧着。
西洛原本以爲這些日子五夫人會養得會好一些,倒是沒想到她又病了。
瞧她這神色看起來又虛弱了不少,氣色也不是很好。
瞧見西洛過來五夫人的臉上微微出現些許的驚色,但很快她便憶欲坐起準備行禮。
西洛虛扶了她一把道:“躺着吧,讓本王妃爲你把下脈。”
五夫人瞧她神色依然輕柔如初,也就忙伸了手腕給她,西洛這廂也就爲她把了一會脈。
算起來西洛也有二十來天沒有爲她把脈了,畢竟她這些日子也沒有朝她來請安,西洛心裡只是想着她是在自己的院子裡安心靜養,哪曾想這脈一把竟然讓她心跳快了好幾拍。
五夫人的手明顯的沒有以往冰涼,可這脈像薄弱倒是可疑極了。
西洛不由細細觀她,詢問她:“可覺得身體有何不適之處?”
“這幾日腹中偶爾有絞痛,今天這種絞痛忽然加重。”五夫人低聲回話,聲音顯得有些無力。
wωw ★ttκan ★CΟ 西洛聞言微微皺眉道:“本王妃再爲你耗一隻脈。”
五夫人依然乖巧的任由她把脈,西洛把了會脈後心裡更是疑惑不已,便是問道:“可有照本王妃開的方子服藥?”
“都是按照王妃的方子服的藥。”五夫人輕聲問道,有似有些無力。
一直沉默的楚公子這時忽然就開了口,他聲音裡帶着幾分的冷嘲道:“王妃有所不知。”
“五夫人正是吃了王妃所開的藥纔會腹痛不止的。”
“也幸虧在下及時趕到,王妃可知道在下在藥裡發現了什麼?”
聽他這話西洛已經感覺到有幾分的不妙了,她微微轉身道:“楚公子有話直言。”
都到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鎮定自若,這的確是一個臨危不亂的女子,心機夠深手段夠毒。
“把五夫人的用的藥拿來。”楚公子吩咐了一句,倒是浩瀚王一直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但也由着楚公子在此說話。
含紗這時立刻把藥呈了上來,楚公子接過藥遞到西洛的面前道:“王妃你瞧仔細了。”
“這當真是你開給五夫人的藥材嗎?”
西洛並沒有去接,只是冷然的瞧着他。
晴天丫頭忙把藥捧了過來,西洛瞧了瞧這藥,輕嗅一下之時立刻就覺察出這藥不對勁了。
西洛伸手拿起了其中的一撮藥材瞧了瞧,冷然的道:“本王妃可不記得所開的藥方裡有這種藥材。”本來她還在疑惑五夫人爲何會忽然出現腹痛等症狀,畢竟她的藥在調理着,按理說她的身體只會越來越好,但現在瞧見這藥材裡多了一種藥的時候西洛就瞭然。
怕是有人在陷害她,她本好心爲五夫人治病,結果就有人藉着這個機會毀她名聲。
如果這藥材真的是她所開的藥方子裡的,浩瀚王定然會有不悅,這也就難怪浩瀚王今天打她面子了,原來他心裡已經疑惑這事是她乾的了。
西洛不肯承認這藥材是她所開的楚公子便以爲她到了這個時候還想抵賴,她以爲旁人瞧不出來她的技倆。的確,一開始他也沒有發現這藥有何不妥之處,再說了她還真敢光明正大的害五夫人不成?
這些日子五夫人說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楚公子就有細細的觀察王妃所開的藥方子,仔細研究了好幾日後方纔發現這藥看似在治五夫人的病,其實裡面有種藥卻歹毒得很,也許是由於這藥潛伏的時間較長,剛開始看不出來任何異樣,但現在五夫人的身體已經有了明顯的反應了,這藥已經導致五夫人的身體嚴重的虛弱起來。
發現了這藥的歹毒處楚公子並沒有驚動浩瀚王,只是告訴五夫人暫時先停了這藥。
這些天剛好王妃有鋪子要賣,楚公子就尋思着找王妃做個交易,這事不能明說,但暗示一下以王妃的聰明定然也就知道了,哪曾想到他纔剛一開始就被王妃給堵了回來,人家跟本不聽他的說辭。
楚公子當時就心知這事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如果這事不被揭發五夫人的命怕真的就不保了,所以楚公子就匆匆的趕了回來,一回來五夫人的小腹就雙痛得厲害,大夫都不知道該開什麼藥才能止住她的腹痛,還是楚公子開了個藥勉強爲她止了腹痛。
現在這事既然是驚動了由早朝上回來的浩瀚王,楚公子也覺得沒有必要在隱瞞他了,這事非得浩瀚王好好處理不可,如果不懲罰這位王妃,只怕她日後會更猖狂,到時還指不定要害哪位夫人了。
事情的始末就是如此,但西洛不承認啊!
西洛非但不承認還冷言譏誚道:“五夫人真是好手段。”一句話驚得五夫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萬沒想到這事竟然又被王妃反咬一口。
浩瀚王眸子微閃,不動聲色的瞧着這一切,卻並不開口。
她是當家主母,這事又牽扯到她自己,她總是要爲自己辯解個是非黑白的。
楚公子冷嘲的瞧着西洛,這個女人當真是有黑白顛倒的本事,事到如今她不但沒有一絲慌亂還想反咬一口。
果然,西洛冷然而道:“本王妃好意爲你看病,你居然想要陷害本王妃。”
“你自己與楚公子交情深本王妃管不着,本王妃也一再表態希望大家都能夠和睦相處,爲王爺早點開枝散葉,五夫人你居然還能生出這種歹毒心腸,本王妃當真是看錯了你。”西洛一番話說得又是狠又是失望。
五夫人急得慌忙搖頭:“王妃,賤妾沒有……”她怎麼也沒想到這矛頭竟然倒指了回來了。
西洛卻冷眼瞧向楚公子道:“五夫人你沒有不代表楚公子沒有。”
“楚公子爲你五夫人你,今天特意花下一萬兩的銀子買下本王妃那十個虧本的鋪子,並拿話威逼利誘本王妃,讓本王妃好好的照顧五夫人你。”
“現在你們自導自唱了一齣戲,竟然是爲了陷害本王妃,真是好得很呢。”西洛向來是一個能言善辯的女子,這一番話說得是擲地有聲,立刻就炸得楚公子差點跳起來。
浩瀚王不由擡眸瞧向了楚公子,神色上倒是沒有什麼異樣。
這事楚公子根本還沒有來得及和浩瀚王講,如今忽然被西洛這般說出來,在場的哪個人會不懷疑他與五夫人有染?
西洛也不去瞧這二個人眼神之間的交流,她只是冷然的道:“本王妃還有一個法子可以證明本王妃的清白。”
“五夫人現在就把本王妃所開的藥方子拿出來,讓大家好好的瞧一瞧,這藥方子上可以這道百腸草。”別小看了這百腸草,雖然剛開始腸用的時候沒有什麼起色,但服用個十日後就會慢慢見了效。
西洛忽然提起要拿藥方子五夫人不由得瞧向含紗道:“把藥方子拿來。”
含紗這時也便忙去把藥方子拿了過來,她沒有交到西洛的手裡,而是交到了楚公子的手中了。
楚公子接過藥方子瞅了一眼,果然在最後一道藥方處瞧見了百腸草這幾個字,當下楚公子的面上就有幾分的冷意道:“王妃瞧個仔細了。”物證在此,看她還如何的賴帳。
西洛由晴天丫頭的手裡接過藥方子瞧了一眼,果然是有百腸草這幾個字,臉色不由得微微變了變。
但是……
乍一瞧這幾個字的確像她的字跡無疑,可細瞧之下這幾個分明就不是她所寫的,她不可能連自己的字跡也認不出來,旁人再怎麼模仿她也知道這不是自己的字跡的。
西洛見到這般情況不怒反笑,道:“妾身請爺好好的辯一辯,這字跡當真是妾身的嗎?”也的字這位爺是瞧過的,眼下她只希望他能辯得出來,若是他也辯不出來,也一口咬定是自己的字跡的話……
西洛心裡一時之間又是百轉千回,也許從一開始自己就跳進了人家爲她設好的陷阱裡,這位爺一開始定然也就參與其中了。
他們這是在合着計讓她跳下他們的陷阱裡,如果她因此而被定罪,輕者……
不可能會輕的,如果一旦被定了罪,她這個王妃之位也就休想保得住了。
以浩瀚王這護短的性子,他如此的護着五夫人,勢必要把自己除之而後快。
西洛藏在袖子裡的拳頭猛然就握得緊緊的,不管她有多麼聰明,她最終都要敗在五夫人的手裡,因爲五夫人由始至終都有一個護身符,那便是浩瀚王對她的疼愛。
而她,從一開始就是他們之間的絆腳石。
心裡的涼意漸漸的升起,浩瀚王瞧着那藥方子瞧得很仔細,他的面上依然無一絲的波瀾,只有一雙薄紅的脣微微抿在了一起,誰也瞧不出來他此時究竟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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