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三夫人被打了個半死後連夜就送回了她的孃家,至於凝香,南宮明也把她一起連夜打發走了。
這個丫頭本來就是三夫人放在他的身邊監視的,他萬不會留在自己的身邊的。
南宮離又休了一房妾室,這在早朝之後皇上就得知了。
當然,這是南宮離親自朝他解釋的。
三夫人與長工通姦,那麼多的證人,任誰也不能爲三夫人洗脫這個罪名。
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相完全敞在了眼前,三夫人還是與人私通了。
御花園亭下,鳥語花香,酒香飄揚。
皇上令宮女擺了個簡單的酒宴,這裡只有他與南宮離兩人而已。
皇上在聽到這個消息後臉色也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陰陰的笑了,之後便意味不明的瞧着南宮離說了句:“朕早就想到,英雄從來都只愛美人。”
南宮離聽言也只是眸子閃了閃,沒接他的話岔,自是自飲一杯酒。
皇上忽然就冷冷斜睨他一眼冷哼句:“你可真是不讓人省心,昨兒個皇嬸來找朕好一番哭訴。”
南宮離淡聲道:“母親沒有見過什麼大世面,難免會胡言亂語,皇上莫要放在心上。”
皇上聽言冷冷一笑,道:“你這一番話朕若是告訴皇嬸,她又該被你氣成什麼樣子?”
“皇上可真是閒得慌,難道是最近朝局太穩了。”意味不明的嘲諷令皇上神色微黑。
朝局太穩!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提到這事皇上的心裡都是有着一肚子氣的,倒杯酒就一飲而盡,似乎也只有如此方纔解氣。
內憂外患一直是現在的局勢,西丞相當初被滅後他的同黨雖然已經四分五裂,但還是有一些爪牙在暗處,說不定還正在與西國秘密聯繫,至於外患,便是那西國。
當初西國雖然退了兵,但這一切完全是因爲南宮離與西國公主的交情。
據說南宮離與那西國公主在兒時便是相識的,這次南宮離又親征西國,當時那西國公主也在戰場之上,西國退兵完全是因爲南宮離的關係,西國雖然不再戰但後來卻開出一個條件,便是讓浩瀚王朝割地。
割地,皇上當然不肯。
割地給西國就明顯的承認了自己不如人,只有不如人家纔會割地討好,他浩瀚王朝也是大國,又豈會懼那西國,所以這事遲遲都還沒有達成一致協議。
兩國議和的使者還一直都在談判中,而皇上自然是不可能太閒的。
朝中這麼忙皇上還有心情去管浩瀚王的家務事,所以南宮離纔會諷刺他是不是閒得慌了。
皇上當然也不怕他的諷刺,他神色上忽然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身子朝南宮離微微傾近,幾乎捱到他的身上,南宮離微微欠身避開,卻見他笑眯的說:“朕倒是忽然想起一個可以議和的法子,爲了兩國的和平,爲了浩瀚王朝的百姓,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再做一些犧牲。”
南宮離直覺也不是什麼好事便沒有接他的話,但這人把理由說得偉大,似乎他若不同意便成了浩瀚王朝的罪人了。
微微挑眉卻也是波瀾不驚的,就聽他又說:“聽說西國公主貌美如仙,但又眼高於頂,已經十八還未出嫁,對這點你應該比朕更瞭解,你們都是老相識了,不如這樣吧,我們來個兩國聯姻,你與西國公主和親,這樣一來西國自然會與我們浩瀚王朝和平相處了,西國公主肯爲你退兵,朕猜她一定是對你情有獨鍾的。”
“不行。”南宮離斷然拒絕,他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主意。
臉上立刻冷得像結了一層霜,心裡氣憤他忽然想到的好主意。
皇上顯然是不管他現在的反應的,他想了想又自顧的說:“這事朕還是讓使臣問問西國公主再做決定吧,就算你同意了西國公主不同意也談不成的。”這話的意思分明是已經決定了這樣做了。
“論身份,還是皇上比較適合。”南宮離聲音冷淡的道,臉上盡是冰霜。
皇上聽言哼笑說:“你這個人就是愛說冷笑話,你又不是不知道,朕的女人基本上都是擺設,要是弄進宮來後反而冷落了人家那就不好了,可你不一樣,你們是舊相識,西國公主一定也是對你有情的,朕現在是剛好爲你們牽個姻緣,也好圓你們數十年來的相思夢。”
“你最好不要再亂點鴛鴦譜。”南宮離忍無可忍,語氣裡全是警告。
皇上聽言冷冷的笑說:“朕已經決定了,若那西國公主對你無意也就罷了,若對你有情,這事就這樣定了,別怪朕沒有提前知會你。”這哪裡是知會,分明就是強人所難!
“你不要逼我。”南宮離這下子是真的氣了,眼眸裡都噴了火,一隻拳頭握在袖中,青筋都要暴起。
皇上絲毫沒有瞧見他的怒意一般,依然用那種不疾不徐的聲音輕淡的道:“不過是讓你爲浩瀚王朝做出點貢獻,難道你願意讓朕把浩瀚王朝的土地都割給西國?還是說你想浩瀚王朝與西國再繼續打下去?”
“……”明明與他無關的事情,到了他的嘴巴里就全成了他的錯了,南宮離冰霜的臉上幾乎凍結住。
“我還是回邊城吧。”南宮離猛然起身,就要走。
手腕忽然就被握住,是皇上跟着起身抓住了他欲走的手腕,一字一頓的道:“別說這種話,朕需要你,怎麼會捨得讓你離開,當然了,如果你一定要離開的話朕也不會攔着你,不過,朕相信皇嬸一定捨不得離開朕的。”話語微微一頓,又說:“不如,我們來賭一賭,在皇嬸的心裡,究竟是把你看得更重,還是把朕看得更重!”
“無聊。”南宮離斷然甩開被他抓住的手腕就要再走。
“哎,開個玩笑而已,你真是無趣得很,居然也能當真。”皇上立刻又攔到他的面前笑着說,神態自若,仿若他剛剛所說的話真的都只是玩笑而已。
南宮離顯然是不領情的,冷冷的道:“這種玩笑並不好笑。”
“但你生氣的樣子卻很好笑。”皇上淡淡的說,聲音似乎由遠遠的地方飄來,忽又說:“我們好久沒在一起這樣喝酒了,你也好久沒有爲我撫過琴了。”
“臣告退。”南宮離立刻又要走,路又被他伸臂攔住。
“該如何才能夠江山美人一起坐擁?”皇上意味深長的瞧着他問。
“皇上已經在坐擁江山美人了。”南宮離撥腿繼續要奪路去。
“哈哈……”皇上忽然狂笑而起。
已經得到了江山,也得到了美人了麼!
這麼明目張膽的自欺欺人,也只有他可以坦然說得出。
南宮離奪路而去,不曾有絲毫的停留。
他從來都是如此,不給人任何挽回的餘地。
望着那一抹挺撥的修長身影漸漸遠去,眸子陣陣發澀。
猶記當年,那時他還只是皇上衆多皇子中的一位皇子。
那年他二十一歲,第一次出征,說是出征不如說是慕名而來,去見那遠在邊城卻名揚天下的南宮離。
那年南宮離十三歲,小小年紀的他便生得人面桃花,一身淡雅,出塵脫俗,仿若不食人間煙火。
整個浩瀚王朝找不出比他更出塵的少年,美得不可方物,即使是他這等見過各色男女的皇上也都會望着他失神。
小小年紀他向來是八面威風,一呼百應,衆將士無一不聽他號令。
那時,他便是那邊城裡的小英雄!
第一眼便看中了他,也由此結交了他。
再回城之後便向父皇懇求,讚揚他諸多好話,最終打動父皇的心,令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他由邊城接回京城,也讓他從此伴隨左右,陪他一路風雨走過。
二十三歲的時候父皇逝,南宮離那時已經有十五,他陪他殺過兄弟,奪過皇位,他以國號封他爲浩瀚王,給予他任何人也不曾有過近尊榮。
明着他是皇上,他是臣子,私下裡他們是兄弟。
南宮離十七歲那年,爲剷除西將軍,他試先不曾招呼過他一聲便把他帶到了將軍府上的宴會之地,他本生得貌美,身份又尊貴,自然會成爲衆星捧月,西將軍與將軍府的小姐毫無懸念的看中了他,而他則名其名曰爲其賜婚,一道聖旨,定他終身,事後卻告訴他一切不過是個計謀,讓他不要當真,只需配合做套全戲便可!
西家果然如他所願被滅,可自那之後彼此之間便隔了一道無形的大山,任憑他百般努力再也跨不過那山越不過那海。
三年的時間,他曾用了三年的耐心來妥協,他不爲所動,私下裡不會再稱他兄長,他們的關係永遠都只會是君臣。
那時他便知道,他早已經不再是當年十三歲的時候了。
如今的南宮離已經長大成人,勢力也早就如日中天,大得不是他所控制。
他再也不在自己的撐控之內,這種不能撐控的感覺是讓人恐懼又深深不安的。
*
浩瀚王府裡有二大喜事,一個是大房媳婦柳絮懷孕了,大房也因此樂得好幾天都合不擾嘴,什麼好吃的都差人緊着往柳絮那裡去。
浩瀚王府裡的第二個喜事,是西洛懷孕了,這簡直是天降洪運。
早上的時候西洛吃東西的時候就有引起嘔吐的症狀,還是晴天和錦兒在一旁嘀咕也是不是有喜了。
西洛自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雖然自己的大姨媽也有一段時間沒有來了,但這有可能是和自己先前所服的藥物有關,那劣性的藥導致了她自己暫時閉了經也有可能。
可二個丫頭卻非認定了她是有喜了,還一個勁的讓她爲自己把個脈。
結果,結果就是這樣了。
西洛懷孕的消息不徑而飛,這王府裡激起了一番的洶涌浪潮。
因爲西洛懷孕了的關係,浩瀚王那天下朝後立刻賞了她許多的首飾禮品,洛神苑的丫頭婆子們也一個個的喜氣洋洋。先前是誰還在懷疑她們的王妃會不孕來着,然而這才幾天,王妃就懷孕了,那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那廂,西美母女在房間裡低聲誹議起。
“不是說那藥是不孕的麼?她怎麼還能懷上?”西夫人提出質疑。
西美對這事也充滿了疑惑,想了想說:“按理說沒有吃完那藥,但吃過二回後也會傷身體的,萬不可能懷上的。”
“難道她是故意下的套,藉此把她不孕的謠言封住?”西夫人的腦袋大多數時候都是極爲夠用的。
乍聽母親這麼說來西美也不由得贊同道:“有可能,如果三房太太一直認爲她不能生育,一定會想法設法的把她請下堂,她爲了保持住自己的地位不惜假孕。”
“這事,萬不能讓她得逞。”西夫人眸子微狠,道。
西美點頭道:“這事我會找五夫人再商議,問個清楚再決定。”
西洛懷孕了,對於即將要當奶奶的三房安氏來說,可是沒有半點的喜悅的。
就算她不能生,這天底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願意爲他兒生呢!
偏她霸佔着這個當家主母的位置不准他兒寵幸任何的女子,因爲心裡對她的成見已經根深蒂固了,就連帶着對她懷孕一事也變得漠不關心起來。
想着葉月的終身大事一直得不到着落,若是自己的兒不要她,以這丫頭死心眼的性格,怕這一輩子就得一個人過了,一想到這事安氏對西洛的惱意便又多了一層,臉上也是一陣陰一陣晴的。
一旁侍候着的小桃瞧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葉月這時正由外面走了進來,乍見安氏臉色似乎不太好便忙走過去笑說:“姨媽,今天外面天氣很好,月月陪你到外面走一走可好?”
安氏哪有心情到處走,擡眼瞧了一眼似乎還仿若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的葉月一眼,嘆息一聲道:“月月,你要是有什麼想法就和姨媽說,姨媽就你這麼一個外甥女,真心疼你,希望你以後能真的有個好歸宿啊!”想上次讓她和兒子圓房的事情,都那般了兒子也不同意,心裡也覺得這事是沒有指望了,而且那日月月被傷得很深,對這事怕也是不抱希望了。
月月微微垂眸道:“姨媽,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既然表哥對我已無心,這輩子月月也不想再作它想,只願陪在姨媽的身邊侍候着。”
安氏聽言只是搖搖頭,她以爲她真的捨得一輩子留着她在身邊侍候麼,女孩子長大了總是要有個好歸宿,生一雙兒女好防老,不然這輩子還有什麼指望可言。
本來挺簡單的事情現在到了她們這裡竟然是如此的困難,安氏心裡來氣,卻又無處可泄。
葉月見她嘆氣便又笑着說:“姨媽,我剛由廚房過來,聽廚房裡的丫頭在私下說王妃懷孕了,廚房裡正忙着給王妃煲湯呢,姨媽,王妃懷的可是您的孫子,您快去看看王妃吧,再請個大夫好好爲王妃把個脈,我聽人說流過產的孩子很難保胎的。”
安氏聽言卻是有點不情願的微微皺眉,心裡又心疼這丫頭事到如今還在爲人着想。
小桃這時卻不由說:“夫人,有句話奴婢也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有什麼話你就說吧,別和我吞吞吐吐。”安氏示意她講。
小桃這時也就開口說說:“奴婢以爲,夫人的確應該請個大夫親自爲王妃請個脈,前段日子夫人才以爲她不育,連宮裡都請來了太醫,當時太醫也斷定了王妃的確有疾症,現在忽然懷上了……”小桃下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可也顯得意味深長了。
經小桃這麼一提醒安氏也恍然醒悟,道:“原來如此啊!”
“這個女人爲了保住自己的王妃之位可是什麼手段都能使得出來,竟然敢謊稱自己懷孕了,小桃,你立刻捎個信到宮裡,請皇后出現,讓宮裡來御醫來爲她請個脈。”把宮裡的御醫請過來,她就算想欺瞞也瞞不住的。倘若這事被證實了,她這王妃之位任誰也別想再爲她保得住。
退一萬步說,就算這懷孕之事是真的也沒有關係,她這個當婆婆的關心她給從宮裡請來御醫,只能說明她這個當婆婆的真心疼愛她。
打定了主意後小桃也立刻應下,轉身就去辦這差事了。
洛神苑。
懷孕後的西洛整個人越加的神氣了,當然,她顯得從未有過的小心謹慎,就是走個路似乎怕跌着了摔着般,嬌貴得令人咬牙切齒。
早上的時候五夫人和二夫人一起來請了安,當初這王府裡有五位夫人一位側妃,現在才短短一年的光景,這王府裡就剩下一個五夫人一個二夫人還安然無恙的活着了。
昨兒個就聽說王妃懷孕了,今兒個一早來請安時二個人就帶了禮品前來道賀了。
由於有了幾前位夫人的前車之鑑,這二夫人現在也是相當的乖巧了,平時決不會去冒犯這王府裡的當家主母。雖然以前對她有諸多鄙視,可日子長了大家都明白,就算她沒有孃家人支持,又是叛臣之女,但只要有王爺一個人爲她撐腰,她依然可以在王府裡如魚得水。
二夫人來的時候帶了不少的物品,還有小孩子的小玩意之類的。
二夫人一臉的真誠,把禮品送了過來,西洛自然也是要收下的。
五夫人向來不如別人有財有勢,但也不會空手而來,來的時候她送了一匹布過來,說是可以給小世子栽幾件衣裳來穿。
甭管這些人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西洛都逐個收下了,還笑盈着道了謝,之後人有幾分懶慵的朝椅背上一靠,忽然哎喲一聲就伸手摁住肚子笑道:“這小傢伙真調皮,現在就開始踢我了。”當然是刻意調笑,引人嫉妒,就是懷孕了也不可能現在就能踢她一腳。
五夫人和二夫人都不自然的笑笑,西洛又略帶神往的說:“真希望一舉得兩,生個龍鳳胎就好了。”
“一會得好好問問婆婆,家族裡有龍鳳胎的遺傳。”
你能懷孕就已經夠引人嫉妒了,現在還想一舉得二弄個龍鳳胎,二夫人五夫人微微抿脣,都各自笑了,實際上也把自己心裡頭的恨意都掩藏在了笑容裡了。
二夫人還在刻意陪襯着說:“王妃說得極是,若一次得二個倒是省事了也少受一份罪。”
“呵呵,二夫人真會說話……”西洛意味不明的爽聲嬌笑了二聲,隨之又作了一副疲憊的樣子,打了個呵欠說:“懷孕的女人就特容易犯困,本王妃要去休息一下。”
二夫人五夫人見狀自然是要告辭的,西洛揮揮手也就示意她們退下了。
晴天和錦兒丫頭在她們離開後立刻前去檢查她們送來的禮品,西洛笑看着她們問:“你們這是作甚麼?”
晴天聽言有點不好意思的笑笑,但又真心的說:“王妃,樹大招風,王妃現在被王妃寵愛,夫人們難免會嫉妒的,現在王妃又懷了小世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錦兒丫頭也忙道:“對啊王妃,以後王妃所有的用品都要好好的把關一下,免得有些人生了害人的心思放了什麼髒東西下來。”西洛自然是明白她們的意思,笑笑點頭。
本來,女人懷孕若是沒有三個月這消息是不好對外面講的,可爲了找出那個背後之人,她只能走這一招了。
那個想要害自己從此不能生育之人如果知道自己懷孕了,一定會想法設法的再讓自己流產的。
走這一招雖然險,但如果能就此把這個人由背後揪出來,也不失爲了一個好的計謀。
再說,她是一個醫者,經過上一次事件後以後她都會萬分小心的,絕不會再給旁人陷害自己的第二次機會。本來也以爲要麼等幾年受孕,要麼就此找出調解身體的好藥方後受孕,萬沒想到這就懷孕了。
總的來說這個小生命的出現是令她沒有準備的,但這絲毫不影響她愉快的心情。
這個小生命就像從天而將,解決了她眼前的所有難堪。
只要懷孕了,一切難題也就都解決了,誰也別再想質疑她的生育能力。
女人的生育能力不管是在哪個時代,都是女人的驕傲,如果沒有了這一項,就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
晴天錦兒二個丫頭檢查過物品後方才把東西收了起來,外面卻忽然就傳來一聲:皇后娘娘駕到!
皇后娘娘竟然又來了,現在只要一聽到她的出現西洛就本能的覺得反感。
這些人出現總是沒有好事情的,心裡嘆息,晴天與錦兒也忙走了過來扶她。
果然,皇后娘娘很快就進來了,只不過,隨着她一起出現的還有安氏、葉月、小桃,還有那天的那個御醫。
一看這架式西洛就明白了,敢情這皇后又是被安氏請來的?
心裡嘆氣,不知道這安氏又想作何!
上前迎去,行了一禮:“參見皇后娘娘。”
皇后依然是笑得溫柔,沒有絲毫的敵意,虛扶她一把道:“起來吧。”
“你現在是有身子的人,可不能累着了。”
安氏這時也笑着說:“皇后娘娘一聽說你懷了身子就立刻把宮裡的太醫也請來了。”
“王妃,你坐下來讓太醫爲你請個脈吧。”
乍聽這話西洛就立刻明白了,敢情她們以爲自己是在假懷孕,所以才故意把宮裡的太醫請了過來。
西洛忍下心裡的不快,淡淡的笑說:“母親,我不是說過了麼,我自己也是個大夫,母親怎麼可以一次又一次麻煩宮裡的太醫來爲我請脈。”雖然是這樣說着但人也是坐了下來。
如果不如她們的意只怕這一關是過不了,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們認個清楚好了。
西洛坐下來伸出手腕,太醫爲她請脈時便繫了個紅繩,畢竟,她是王妃,尊貴之軀,也不好當着衆人的面讓一個男人撫上自己的脈。
太醫爲西洛認真的請了個脈,在場的人都盯着她瞧,似乎想由她的表情上看出半點端睨來。
西洛倒是從容不迫,鎮定極了。
好不容易太醫給請完脈,那安氏就急着問:“可有懷孕?”一句話也道出了她心裡的真正想法。
“恭喜王妃,的確是有喜了。”太醫的話令安氏的表情上有着一閃即逝的失望,就是皇后聽了也微微一怔,但隨之也立刻說:“還真是恭喜王妃,希望頭胎能生個小世子。”
西洛笑顏說:“也預祝皇后娘娘早日生下龍子。”
皇后面色一白,以往在她的面前她還小心着,現在卻是絲毫不客氣了,言詞間總是不忘記嘲笑她幾句。
皇后微微忍下惱意道:“不過,還沒有生出來的東西,誰也不敢保證什麼。”這意思也是在說這孩子還沒有生出來,誰敢保證她能不能生得出來。
西洛也不惱,笑而不語,單單是瞧着她,直氣得皇后胸口發悶,愣是發作不得。
真是走了狗屎的好運了,明明這輩子她也不可能懷孕的,現在倒好了,竟然是有喜了,讓人怎能不嫉怎能不恨!
皇后自己懷不上孩子,自然是把西洛嫉妒得緊。
證實了西洛有喜的事實便再無心情逗留,找了個藉口也就離開了。
至於安氏,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倒是葉月忙上前道一聲恭喜。
西洛懶得與她們計較,只裝着說自己累了,所以一併打發了去。
對於這些心懷鬼胎之人,還是眼不見爲淨的好。
安氏的這一行爲已經徹底證實了她現在的心態,她在懷疑自己呢,而且從她的臉色上也不難看出,對於這個孩子她是沒有任何期待的,也許,她心裡還正巴不得她是假懷孕了。
婆母對她存着這般的心思,這真是讓人好氣,卻又氣不出來。
打發了這些人離開後西洛便又興致高昂的吃起了水果,她是個醫者,當然知道懷孕的女人喜歡吃酸的,雖然她現在完全沒有吃酸的慾望,不過,還是象徵性的吃起了草黴葡萄,帶點酸帶點甜。
前波人剛離開明月也就跑了過來了,來的時候也帶了一些酸性的水果。
那柳絮懷孕後就喜歡吃這些的,所以明月想着她一定也會愛吃的,就刻意挑了她平日愛各的水果帶來了,果然和西洛現在正吃着的是一模一樣的。
明月每次來她這裡依然把自己當成她的奴婢一般侍候着她,給她親自撥起了葡萄。
西洛笑着讓她坐下來,錦兒與晴天見她過來也一起圍着和她聊天,錦兒就好奇的問她:“明月,你什麼時候也害喜啊?”
明月聽言臉上一燥,嗔道:“你一個未出閣的丫頭休要胡言亂語。”
錦兒撇嘴,不服氣的道:“未出閣怎麼了?未出閣的丫頭連害喜二字也不能說了麼。”
“你呀……”明月被她理直氣壯的模樣逗笑,伸手點她腦袋。
西洛這時便說:“晴天,把剛剛二夫人送來的東西都拿出來,讓明月帶過去。”
晴天領命,這就去拿,拿出來後明月瞧着是一些小孩子的玩意兒,不由笑說:“王妃,現在害喜的是你,應該你留着纔是。”她又沒有任何動靜。
西洛笑說:“不是給你的,你拿去送給你那柳絮姐。”柳絮現在懷孕了,她若想和柳絮交好就得多費點心思才行。
明月的心裡自然是立刻了然的,當下便感動得眼眸一紅,王妃連這麼點小事都爲她細心的想到了,倒是她想得不周全了,立馬施禮謝了恩,西洛笑着擺手。
都是她跟前的人,雖然明着說是主僕關係,可心裡又豈會真的拿她們當奴才。
說到底她的接受的思想觀念和她們是不同的,腦子裡沒有那種根深蒂固的尊卑之別,平日裡在旁人面前拿威風也不過是因爲情況所需。
幾個丫頭圍着她聊了好一會,送來的水果幾乎都被她吃了個乾淨。
南宮離在這個時候也就回來了,一回來就見她正精神的和幾個丫頭有說有笑,整個人也心情大好起來。
回來的時候就得知皇后又來府上了,就是怕皇后又要生事纔會快馬夾鞭的立刻趕回來了,幸虧她還好好的。
奴婢們一見王爺這個時候回來了便立刻行禮,識趣的退下。
西洛也笑眯着站起來叫他:“你怎麼現在回來了。”
“洛兒。”南宮離忙迎她走來,伸手就攬她在懷中。
洛兒懷孕了,最高興的當然就是她了。
伸手摸摸她的臉又摸摸她的肚子,一臉的疼愛,問她:“皇后來幹什麼?爲難你沒?”
“知道我懷孕了,就帶了個宮裡的御醫給我請脈,現在已經走了。”西洛笑盈着說。
其實,瞧着皇后那又嫉妒又拿她無可奈何的臉色,心裡也是很爽的。
這個識好歹的女人,就讓她一輩子不能生育好了,若是有一天那沈冰再懷上了,看她還能安穩多久,她這皇后之位,她倒是要瞧她還能坐多久!
南宮離也沒有把皇后來請脈的事情往復雜裡去想,西洛也沒有說這事是他母親的意思。
知道懷孕的女人是不能累着的,南宮離攬着她又說:“沒事就多歇着,需要什麼都要喊奴婢幫忙,千萬別自己動手。”
“是。”西洛一本正經的應下。
上次流過一次產,這次懷上西洛自然是會萬分小心的,不然很容易就會造成習慣性流產。
若是真的再流產一次,以後就真的很難再懷上了。
剛剛也玩了半天了,這會功夫西洛也就又回到美人榻上靠着,南宮離則坐在一旁陪着她說會話。
中午的時候南宮離陪着她一起吃飯,關於她所愛吃的辣南宮離已經自動排除在她的所食之外,雖然西洛一再解釋可以吃一點沒有關係的,但南宮離卻固執得很,就是不肯讓她再吃辣。
下午的時候南宮離也不再出去,直接窩在她這裡又陪了一下午。
西洛忽然有喜對於她們來說都是一個意外的驚喜,二個人從來也沒有抱任何希望的。
現在喜從天降,二個人心裡都高興得不知所謂。
有喜自然是不能再行房事的,二個人一起趴在牀上玩了會,什麼也不做,只是單純的聊個天,說着話,之後但一起沉沉的睡着了。
南宮離每天上朝都是要早起的,所以躺在牀上也能很快睡去。
至於西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懷孕的原因,據說懷孕的女人都喜歡貪睡,這一睡二個人都睡到了晚飯時纔算醒過來。
一天的時間就是在二個人不知所謂的開心中睡了過來,晚飯依然是二個人一起吃飯,飯後西洛要去沐浴,至於南宮離,雖然她百般不願,但南宮離以她懷孕爲藉口,怕她在裡面滑着了摔着了,非要陪她沐浴。
沐浴後的慢慢長夜西洛就靠在牀上,至於南宮離,她就逼着他給她撫琴解悶。
這個時候沒有卡拉ok這玩意,那隻好聽曲了,聽得高興了她還會忍不住哼上二句。
不知所謂!聽着聽着就合上了眼睛睡着了。
南宮離瞧着她睡着了也就走了過來,爲她蓋好了薄被,之後熄了燭火,脫了衣裳,摟着她一起躺下。
黑暗中瞧着她睡熟的樣子,忍不住咧嘴笑笑。
都二十一歲的人了,這才迎來一個讓他覺得叫着幸福的孩子,一個人的時候心裡都會莫名的笑起。
愛一個,就是愛烏及烏。
然而,這簡單的快樂,並沒有持續太久。
這一夜,南宮離摟着心愛的女人做了一夜的好夢。
夢中看見自己的孩子活蹦亂跳的會跑了,還會迎着他叫父王了。
然而這一夜,與西洛來說,卻是一夜惡夢,夢中她發現自己又流產了,而且出了好多的血。
感覺不到疼,只是有無盡的恐懼,嚇得她尖叫一聲就醒了過來。
一聲尖叫是真實的發出的,南宮離立刻就被她驚醒了,慌忙抓着她叫:“怎麼了洛兒?”
醒來的洛兒也發覺自己是做了個夢,是夢!
心裡一陣慶幸,可忽又覺得自己的身下有點不對勁,忙掀開被子挪開身子瞧了瞧。
果然,就在她睡過的身下竟然印着一灘的血!
血!我流產了?這是西洛腦子裡所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本來就做了這樣的夢,現在忽然發現血,她難免要這樣想的。
南宮離也怔了怔,忙道:“怎麼回事了?”
西洛眸子瞪大,隨之搖頭。
這哪裡是流產的跡像,她的身上沒有顯示任何的不舒服。
這分明,是經血!
所有的希望在瞬間破滅,淚水都溢在了眼眸裡,心底有說不出來的悲傷。
“洛兒,怎麼了?你沒事吧?”南宮離不知舊裡,乍見她眼裡噙滿了淚,一臉的悲傷,這樣的西洛是他從未見過的,一時之間又是心疼又是疑惑,忙就摟過她在懷中安慰。
“我們的孩子……沒了……”洛兒把臉埋在他的懷裡,幾乎是嗚咽着說了出來。
南宮離一聽這話就又怔了怔,慌忙問她:“怎麼會沒有了?”明明昨個還有,怎麼睡一覺就沒有了?
西洛也傷心不已,但也不敢在這事上騙他,只好告訴他:“這牀上的血是葵水,我的懷孕應該是暫時的假孕。”
南宮離有些不相信的說:“明明宮裡的御醫都說你是有喜的。”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西洛吸了吸鼻子,難過的想哭。
既然不是懷孕,又何必讓人空歡喜一場,現在好了,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懷孕了,現在又沒了,別人指不定要怎麼想她怎麼笑話她呢!沒準還真以爲她是故意搞個假懷孕好穩固也當家主母的位置呢。
再看小離離這失望的樣子,心裡又是一窒,幾近嗚咽着和他道歉:“對不起啊!”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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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作品《軍閥的少妻》淺水的魚。
內容介紹:她,雖有傾世容顏,卻生於亂世,
只因一句算命先生的戲言而被兄嫂賣入帥府,成爲大少奶奶,。
獨守空帷三年,
換來的是伊人如玉,依偎在丈夫身邊。
他,帥府大少,風流之名人人皆知,獨對家中那如花嬌妻無情。
到底是無情,還是多情?這亂世中,誰能猜透他的心?
他,亂世軍火商,一怒爲紅顏,終傾了天下。
人道是多情不如無情,千古終餘恨。
他,126軍軍長,隻身入城,滿身浴血,只爲長駐心中那回眸一笑,
刀兵鐵馬,血染白紗,這污濁的身子,怎配得上他癡情無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