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皇甫羽然就和點雲一起辭別了衆人,離開十萬大山向着極北冰封魔域而去。冷凌雪執意要跟隨左右,皇甫羽然無奈之下只能將其帶在身邊。
三人一行離開十萬大山便自飛往高空,按照點雲的意思就是速去速回。上次去冰封魔域,是爲了尋藥而匆忙,只是這次皇甫羽然真的不知爲何要匆匆而去。
歷時三個月的奔波才得以來到冰封魔域地界,因途中偶遇戰事,故三人駐足觀望才耽誤了行程。
當時,正值大秦帝國與明孝帝國的國戰,戰場之上一片狼藉。三人凌空站立,以一種悲天憫人的姿態俯視着地面的兵戎相交。皇甫羽然幾次想要衝下去阻止這場戰爭,都被點雲給攔住了。
點雲搖着頭說道:“此等戰事,古來有之,你我皆爲修真之人,不可介入。況且你如此貿貿然衝下去,只會徒增傷亡,徒增無奈啊!”
皇甫羽然皺着眉頭看着腳下的廝殺,幽幽的說道:“戰事一起,百姓何以安居?戰事一起,天下豈能太平!爲政者就不能爲天下蒼生多想想嗎?”
“公子此言差矣,戰爭不就是爲了戰後的和平嗎?不就是爲了黎民的安居樂業嗎?況四方國家各自統領一方,都想要一統天下。要知道,一將功成萬骨枯,欲要成就霸業,必以白骨鋪路方能成事。”點雲一語點破當今時局。
皇甫羽然贊同點雲的說法,只是內心裡還是在爲百姓擔憂,不由說道:“只是這樣戰事一起,豈不是將百姓置於水深火熱之中?又將有多少將士殞命沙場!”
點雲抿起嘴角,深深得看了一眼下面的戰場,長嘆一口氣說道:“公子心繫蒼生,實乃天下之福。只恐公子此番心意也只能在心裡想想,古之慾成大事者必不拘小節,有多少人殞命又能如何!”
皇甫羽然轉頭看着點雲問道:“那又爲何要興兵作戰呢?若是共棄前嫌,相濡以沫,就不會有戰爭的發生,也就不會有人殞命了。更何況……”
點雲沒有再讓皇甫羽然繼續說下去,擺擺手說道:“正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們不會明白當政者的霸業之心。霸業不成,食難安寢吶!天下事,自由天下之人去解決,我們走吧。”說完就待轉身離去。
皇甫羽然低頭沉思良久,點雲說得不無道理,此等戰事自己等修真之人真的就無從插手。這樣想着,皇甫羽然拉起冷凌雪就待破空而去。
乍然間,一聲霹靂響徹天地,將舉步欲走的皇甫羽然三人給阻了下來。三人回頭只看了一眼,眉頭就緊緊地皺在了一起。只見低空處此時正飄飛着一個人,此人正拿着長劍在划動着,每划動一下就有一道驚雷落下,將地面的軍士擊飛一片,被擊中之人無不灰飛煙滅。
皇甫羽然眼睛一眯,盯着低處那人冷冷的說道:“修真者?修真者不可介入這等戰事,這是爲何?”說着伸手指着那個正在施放閃電的傢伙。
點雲一時也不知如何解釋這件事情,於是支支吾吾的說道:“這個……或許他只是修真界的外門弟子,或許……總之呢,萬事都有例外的。”
皇甫羽然臉上佈滿了一層寒氣,冷冷的說道:“此等敗類,吾必殺之。”一言難以言明此時心裡的震怒,皇甫羽然閃身便衝了下去。
點雲想要阻攔卻已是不及,只能俯身跟了下去。皇甫羽然片刻便來到那人身後,怒喝一聲:“住手!”
那人微微愣了一下,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身好奇的看着皇甫羽然。見來人是一個黃毛小子,也就放下心來,不屑的問道:“你是何人,爲何阻攔與我?”
皇甫羽然翻手擎出殘陽淋血劍,劍尖指着那人說道:“你身爲修真之人,卻介入普通人的戰爭,如此傷天害理,你可知罪?”
那人眼睛瞪得大大的,驚訝的看着皇甫羽然,並不曾想皇甫羽然竟然是來興師問罪的。隨後哈哈大笑着說道:“哈哈,黃口孺子,大言不慚。吾自有吾之志向,與你何干?”
皇甫羽然眼睛一眯,冷冷的說道:“你之事情與我無關,但這些軍士卻與我有關,你亂用修真法術濫造殺孽,今日吾便爲修真界清理門戶,汝必死!”身上的氣勢逐漸在升高。
那人眼見皇甫羽然身上的氣勢越來越高漲,知道這樣下去會對自己很不利,先下手爲強!這樣想着,那人揮手就是一劍划向了皇甫羽然,只見天空一道水桶粗細的閃電直接就劈在了皇甫羽然頭上。
冷凌雪眼看着那道閃電劈在了皇甫羽然頭頂,嚇得閉上了眼睛。半晌之後,待得硝煙散去,猶自在猖狂大笑的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只見皇甫羽然此時安然無恙的站在原處,身體周圍一圈金黃色的護盾猶自在放着毫光。
那人一見之下,知道自己跟這看似平凡的年輕人沒得打,轉身就要逃離。皇甫羽然手中長劍猛然出手,呼嘯一聲直衝那人後心而去。那人感覺到背後襲來的氣勁,以爲吾命休矣。不想靈機一動,計上心頭,猛然轉身凌空跪倒了下來大聲說道:“前輩饒命啊,前輩,晚輩這麼做實屬無奈啊。”
皇甫羽然猛地一愣,忙收回已經衝到那人面前的長劍,冷冷的喝道:“吾且聽你如何辯解,如若不能讓吾滿意,吾必殺汝!”
那人顫抖着說道:“是,前輩容小的細細說來。晚輩家有高堂,下有妻小需要養活。晚輩也是無奈才答應要幫他們打仗,因此犯下此等錯事。若是今日前輩將晚輩殺了,晚輩一家老小恐怕……”說着竟然真的就哭了起來。
皇甫羽然想到自己殺了他之後,他那一家老小豈不是要痛不欲生,看其哭得淒厲,心中一陣煩亂揮揮手說道;“你走吧!回去好生孝敬高堂,若再做此傷天害理之事必不饒恕!”
那人眼睛一睜,喜出望外的轉身飛奔出去。可是事情並不會像他想象般如意,身後一道黑影閃過,直覺脖子一痛便即失去了知覺。
皇甫羽然自然是看到了點雲出手,奈何點雲速度之快就連自己想開口阻止都是不能。點雲直接閃身過去將那人脖子扭斷了,回來拍拍手問道:“你想殺他,爲何又有婦人之仁,放他離開?”
皇甫羽然眉頭輕輕一皺,猶豫着說道:“他說他尚有高堂在世需要奉養,我若殺了他……”
“哼!有家室之人還敢如此大逆不道!他如何說你就如何信不成?試問修真界有幾個修真者尚有家室的?一如你皇甫羽然……呃……爲兄多言了。”點雲看到皇甫羽然在自己提到他皇甫家族的時候臉色變了,於是馬上改口。
皇甫羽然臉上寫滿了憂慮,淡淡的搖搖頭,轉身走了。點雲跟隨其後一邊走一邊說道:“當世之事,當斷即斷,遇事猶豫不決,其必爲大患。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強食,你若懷有婦人之仁,只會給你的修真之路帶來阻礙。該殺便殺,當救則救,此纔是真英雄、真仁義所在!”
皇甫羽然低頭仔細品味着點雲所說之話,句句在理,字字珠璣,每一言都震撼着自己的心靈。良久之後,皇甫羽然對着點雲深深一禮到地說道:“多謝提點,這些……羽然記下了。吾之所欲,吾之所在,隨性而爲,逍遙自在!哈哈!好一個明哲保身!”
“非也!此非明哲保身,而是順其自然,想修真之人皆是追尋自然之道,殊不知卻是一直在違背自然之道。”點雲點着頭解釋道。
皇甫羽然擡頭看着高遠的天空,長吸一口氣說道:“今,羽然得兄點明,可少經歷許多磨難。此後,羽然自會隨性而爲,再無任何拘束。”
點雲哈哈一笑拍着羽然肩膀說道:“好,你現在知道爲何我會被稱之爲煞神了吧?功法是一方面,行事纔是最主要的。小姑娘,你可曾懂得我們所說?”後面半句卻是問的站在皇甫羽然旁邊的冷凌雪。
冷凌雪眼珠一轉,託着下巴說道:“我雖不太明白你們所說,大致意思還是能懂的,你們所說無非就是隨心所欲。只是世事難料,還是有很多事情不能隨心所欲的……”冷凌雪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看向了皇甫羽然。
點雲輕輕點點頭又搖搖頭,隨後哈哈一笑道:“隨性而爲就是,有那種事情自然有其解決方法,何必爲此煩憂呢?我們走吧,此地就交給他們自己解決吧。天下事自有天下人去解決,吾等不必多言。”
三人再次飛向高空一路向北飛去,到達冰封魔域外圍的時候,皇甫羽然看着腳下的一片雪白,猶自在感慨萬千。想當初自己出來冰封魔域之時,在此地經歷一場生死相搏,也是那時進階到了元嬰期。
試想一下,皇甫羽然感覺自己或許還應該感謝朱厭,若不是朱厭恐怕自己現在還在靈寂期徘徊。若不是朱厭的攻擊自己突破不了,若不是冰蓮花,進階未必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