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嬋娟可是來真的。
老夫老妻了,也不拘謹,南風原本還想主動,卻耐不住諸葛嬋娟更加主動,轉念一想,這樣也好,省卻不少力氣,乾脆四仰八叉的往那兒一躺,由她試去。
諸葛嬋娟來勢洶洶,但半個時辰之後就變成了騎虎難下,眼見打不過了,就想跑。
打不過就想跑,天下哪有那麼便宜的好事兒,抓回來打,打到求饒。
知道天高地厚就成了,總不能真的打死,最後還是饒了。
“可別白忙一場。”諸葛嬋娟說道。
“嗯?”南風歪頭。
“你這都十年的陳芝麻爛穀子了,還能發芽嗎?”諸葛嬋娟壞笑。
南風無奈皺眉,瞅了她一眼,不曾接話。 шшш•тt kдn•c o
“到底能不能發芽?”諸葛嬋娟推他。
“我哪知道。”南風沒好氣兒。
“你不是長大本事了嗎,看看。”諸葛嬋娟催促。
“這事兒哪能看哪。”南風翻了個身。
翻身哪成,扳過來,“快點兒。”
南風被逼無奈,只能看了,他還真能出來,“要命了。”
“咋啦?”諸葛嬋娟追問。
“長大了可千萬別像你,不然沒人敢娶。”南風又翻了個身。
“沒把兒呀?能不能變一個?”諸葛嬋娟又在後面推搡。
“你當這是變騾子變馬呀,滾一邊兒去。”南風受不了她,起身跑了。
諸葛嬋娟不是很高興,南風知道她爲什麼不高興,二人認識這麼多年了,諸葛嬋娟打的什麼鬼主意他一清二楚,這傢伙是在爭主位,自古至今都是母憑子貴,先生兒子的肯定佔便宜。
知道她想什麼也就好哄了,“凡事兒都有個先來後到,人家肯定不會跟你搶。”
找到病根兒,一句話就哄好了。
“怎麼沒見胖子?”諸葛嬋娟問道。
“別提了,他被我連累的很慘。”南風將胖子的境遇簡略的說與她知道。
諸葛嬋娟與胖子很是交好,聽罷南風講說,很是難過,好生同情,“能將他的妻兒尋回來嗎?”
“我也想啊,但那得去陰間尋過才知道,”南風搖頭,“你也知道我的情況,天界我還敢去,若是去了陰間,怕是回不來了。”
“爲什麼呀?”諸葛嬋娟追問。
“天界的靈氣我或許還可以借用,陰間肯定不成,我現在樹敵太多,貿然去了陰間他們還不活剝了我?”南風言罷,擺手催促,“天都亮了,快起來,隨我去趟北齊。”
“什麼北齊?”諸葛嬋娟問道。
“東魏,現在是北齊了。”南風解釋。
諸葛嬋娟起身,“去那兒幹嘛?”
“過兩天他們要跟我約定賭局,我得提前做些準備。”南風說道。
見諸葛嬋娟不甚明白,南風又解釋道,“不能什麼事情都由他們說了算,他們提出的賭約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對我肯定不利,所以我不一定會同意,我得有自己的想法。”
“什麼想法?”諸葛嬋娟追問。
南風說道,“眼下中土有三個國家,西魏現在是北周,西王母一直在背後支持北周。樑國現在是陳國,陳國是漢人的國家,太陰元君傾向他們。眼下只剩下了北齊沒人左右……”
諸葛嬋娟不是元安寧,她可不管南風是不是說完了,中途就打岔兒,“你是想各主一國,逐鹿天下。”
南風點了點頭,“肯定不能直接執掌,不過大致是這個想法,但這條路走不走得通得去北齊見過那裡的皇帝才知道。”
諸葛嬋娟聞言大感有趣,快速起身穿戴,催南風上路。
天書帶來的非人智慧令南風苦惱不已,但天書帶來的強大能力也着實好用,帶人瞬移,來去從容。
此前他不曾去過北齊皇宮,便瞬移到近處,然後騰雲前往。
一路上諸葛嬋娟不停的追問這些年發生的事情,但南風知道的也很有限,因爲在諸葛嬋娟元神離體的這段時間,他一直被困在漠北的黃沙嶺,消息閉塞的很。
諸葛嬋娟什麼都急於知道,追問南風自黃沙嶺的情形,南風一邊騰雲前行,一邊與她講說。
“除了那幾個客商和老僧,就沒個女子前去?”諸葛嬋娟打趣。
“沒有,去了只耗子還是公的。”南風隨口說道。
“那你慾火焚身時如何消解?”諸葛嬋娟笑問。
“我連肉身都沒有,焚個屁呀。”南風罵道。
莫要以爲女人都很羞澀,少女羞澀可能是真,一旦成了女人比男人還放得開,這一路上葷素齊下,給南風吵的頭暈腦脹。
“你好像很不耐煩?”諸葛嬋娟也察覺到了南風的敷衍。
“沒有沒有,我在想別的事情。”南風再度敷衍。
“我是不是很煩?”諸葛嬋娟追問。
南風聞聲轉頭,伸手將她攬住,“不不不,這樣很好,只要你在我身邊,別說天天嘮叨,就是天天打我都成。”
“還是你天天打我吧。”諸葛嬋娟笑道,南風這話她愛聽,之所以愛聽不是因爲南風說的好聽,而是因爲她知道南風說的是真心話,夫妻與戀人最大的區別就是夫妻之間是經歷了風雨之後的深情和安穩,而戀人則是正在經歷風雨的激.情和變數。
“想得倒美。”南風瞥了她一眼。
北齊的都城是鄴城,去到鄴城往皇宮去,去到皇宮,牽着諸葛嬋娟隱藏身形,自皇宮裡尋找皇帝。
北齊皇帝名叫高洋,是當年攻打玉璧受挫被氣死的東魏權臣高歡的兒子。
皇帝是有龍氣的,天眼辨察龍氣不很準確,以九字真言嘗試,竟然還是不成。
見南風疑惑,諸葛嬋娟訊問緣故,“尋他不到?”
“前殿有大臣等着上朝,他應該在宮裡,四處找找。”南風說道。
四處找過,最終自後宮找到了這傢伙,此人年紀當有三十多歲,身形高大,樣貌還算英俊,但此人氣色很不好,一看就是嗜酒成性,縱慾過度。
便是過度了,還不知收斂,也不管時辰,更不在乎百官在前殿等着,在後宮跟妃嬪瞎搞。
高洋跟嬪妃在羅紗帳裡忙活,二人自外屋偷吃桌上的果子和點心,諸葛嬋娟偶爾還會側耳聆聽,南風連聽都懶得聽,觀察一個男人什麼時候都可以,唯獨這時候不成,因爲男人在這時候說的話是最不靠譜兒的。
本來還好好的,不知爲何高洋突然翻臉了,翻臉的原因好像是這個妃嬪之前跟高洋的一個堂叔有一腿,高洋可能突然想到什麼,不高興了,起初是追問,後來是罵,再後來是打,最後光着屁股跳下牀,拿了匕首回去給嬪妃捅死了。
夫妻吵架是常有的事兒,二人原本也沒有在意,未曾想高洋竟然把人殺了,由於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待二人察覺,那嬪妃已經死了。
諸葛嬋娟驚詫的看向南風。
南風搖了搖頭。
高洋可能經常殺人,把人殺了面不改色心不跳,穿上衣服,把那嬪妃的屍體夾在腋下,帶着宿醉,晃晃悠悠的出了門。
南風拿了幾塊點心遞給諸葛嬋娟,轉而拉着她自後面跟着高洋。
原本還以爲高洋要尋處拋屍,未曾想這傢伙竟然帶着那嬪妃的屍體往前殿上朝去了。
南風自後面再度唸誦九字真言,依然不見龍氣,心中好生疑惑,按理說就算是竊據王位也應該有龍氣生出,此人怎麼會毫無龍氣。
轉念一想,此事極有可能與之前他堵塞的龍脈貫穿山洞有關,將那些山洞盡數堵住並不是隱藏掉了這些王侯身上的龍氣,而是令其身上的龍氣徹底消失了。
文武百官都在前殿,眼見高洋帶着具女屍過來,嚇的面無人色,不過類似的事情高洋之前可能幹過,衆人雖然害怕,卻沒有炸鍋。
高洋就帶着那具女屍上朝去了,文武百官在下面稟報政事,他就在龍椅上用匕首分割女屍。
起初南風還以爲此人只是在泄憤,未曾想高洋將屍體分解之後將腿骨剝離下來,用它做了個琵琶,自朝堂上自彈自唱。
唱夠了,琵琶一扔,下旨,把昭武王高嶽召回鄴城,這個高嶽就是被殺嬪妃的老相好,不消問,召回來是要殺他。
諸葛嬋娟皺眉看向南風。
南風無奈搖頭,都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實則有些事情並不需要進行太多的觀察,很多時候真相就是表面上擺着,不用看別的,就這一件事情就足夠得出結論了,這傢伙是個瘋子。
不怕聰明不怕傻,就怕瘋,這麼個瘋子,別說他了,就是諸葛亮姜子牙來了也輔佐不了,搞不好還得讓他給殺了。
看到這兒就行了,也不用再看了,南風衝諸葛嬋娟使了個眼色,準備帶她離去。
就在此時,高洋在龍椅上說話了,問的是仙人請到了不曾。
有臣子回稟,仙人今日黃昏之前一定能趕來,勢必能將那霪賊逮個正着。
南風原本已經準備走了,聽到霪賊二字又留了下來,天下有數不清的霪賊,但值得皇帝請神仙來抓的霪賊可不多。
但高洋只是隨口問了一句,也沒有詳細追問,那臣子也沒有多做稟報,就這麼散朝了。
散朝之後高洋下得龍椅,與一個老臣勾肩搭背,說說笑笑的往殿外去了,說說笑笑的只是他,那老臣是心驚肉跳強顏歡笑。
君臣離開,有宮人進來收拾龍椅龍案上的血肉,殿內迷茫着濃重的血腥之氣。
“早些走吧。”諸葛嬋娟急於離去。
“多留一晚。”南風拉着諸葛嬋娟向殿外走去。
“你懷疑此事有隱情?”諸葛嬋娟問道。
南風搖了搖頭,“哪來那麼多隱情,退一步說,就算有隱情,有苦衷,他也不能這麼幹哪。”
“那還不走。”諸葛嬋娟疑惑。
南風有些尷尬,“還記得莫離嗎?”
“當然記得,早些年他經常回離火宮看我,”諸葛嬋娟問道,“莫離與這皇帝有什麼關係?”
“莫離跟皇帝沒關係,跟霪賊有關係。”南風臉上發燒。
諸葛嬋娟不明所以,疑惑歪頭,“他與霪賊有什麼關係?”
“別問了,等到晚上,看看來的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