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元節前一天,錦言依照慣例,早餐之後,出來走走曬曬太陽。她是大病初癒的身體,身上的傷除開肩頭有一塊疤痕之外,便只有臉上了。她臉上的傷極重,爲了不暴露身份,她暫時不敢自己醫治,但她自己細細檢查過,疤痕是一定在的,想要恢復到從前的容貌幾乎不可能。雖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事情既然已成事實,她也沒必要如此糾結,身處這樣一個男尊女卑的朝代,她倒要感謝溫歌吟賜予她的這張醜顏了,至少,她可不希望入住皇宮,日日守白了頭,挖空了心爭chong,只希望能得到夫君的一眼青睞。
她不是古人,無法共享丈夫,自然也做不到成爲三千嬪妃之一。
“二姐的臉是不是真的好不了了?我聽她房外的巧慧說,二姐的臉燒得嚴重極了,連宮裡的御醫都束手無策,只怕這輩子都要頂着這樣一張醜八怪的臉了!”
“可不是,明天就是下元節,宮宴選皇后的日子了,可惜啊,曾經美妙絕倫的嬌小姐,**之間變成了醜八怪,看來這後位人選,非大姐莫屬了!”
“依我說啊,她就是活該,以前,眼界高着,仗着自己是嫡女,從來不拿我們放在眼裡,現在可好了,**之間淪爲京城笑柄,我聽說啊,爹爹前些日子,已經在爲她秘密張羅婚事,可是啊,昔日踏破了門檻想要娶她的公子爺,現在不是病了,就是另娶他人,真是好笑極了!”
“噓,別說了,二姐來了……”
溫錦言來了有一會兒了,幾人幸災樂禍得開懷,到現在才發現她,看來,這府院之內,看笑話的,可是大有人在。
“二姐好。”幾個人一起上前來行禮,得了錦言免禮之後,便齊刷刷的站到一旁,分明忐忑不已。
錦言的視線,一一從她們身上掠過。將軍府有三名姨太太九個女兒,三個兒子。眼前這裡剛好有七個女孩子,年紀大的,十四五歲,年紀小的只有五六歲的樣子。
她本來想說讓她們散開,可是一看到貼身婢女冰月看她們的臉色,分明是陰沉着臉,鬱鬱不平的樣子,心思忽然一轉。一個婢女都尚且可以生氣至此,她一個小姐,表現得太平靜,反而容易讓人起疑,而且她瞭解過錦言曾經的性子,分明是有十足的小姐架勢,一想起,明天就是宮中晚宴了,她和溫歌吟勢必會見面,心下便有了計較。
她雖身爲二十一世紀的人,心裡始終有着人人平等的原則,不可能隨便拿人開涮,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剛纔說,好笑極了的人是誰?”她閒適的坐在石凳上,接過冰月遞過來的花菜,漫不經心的吩咐道,“冰月,讓幾位小小姐先回去。”
十歲以下的小姐全被冰月放走,剩下的便只有三個人。都是十三到十五的年齡,三個人立在那裡,忐忑不安的看着錦言,最終,有一個年紀稍大點的姑娘站了出來,唯唯諾諾道:“是我……”
錦言看都沒看她,輕飄飄的吩咐一旁的冰月道:“掌嘴,送她一個耳光,讓她記住今天的教訓,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