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夕按照自己的意願留在了之前的清王府。拓拔軒將原來的侍衛還有明和院的丫鬟基本留下來照顧保護她。
柳青涵其實很想留在清王府,但是現在拓拔軒和林雲夕的關係比較敏感,自己留下可能會讓拓拔軒不痛快,所以最後權衡,他選擇了去和拓跋瑞呆着,然後每日回去看望林雲夕。
拓拔軒的事務很多,但是每隔一兩天他還是要抽空回王府去看林雲夕,頂着她的冷臉陪她用膳,或者看着她休息,時不時的,他也會在明和院後院過夜。
總之,他會時常出現在林雲夕的眼前雖然他對經營感情沒有什麼經驗,但是直覺告訴他,越是這個時候,越要保持出現的頻率,不然事情可能會更棘手。她對他的感情會慢慢變淡,而這個結果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近一個月,林雲夕在醫正們的精心治療下,身子又開始有了一些起色。
可以出去稍微走走,曬曬太陽,臉色也有了些許的粉色。
這剛剛吃過藥,正在廊下美人榻上曬太陽的時候,嫣兒進來稟告說拓跋羽來拜訪。
拓跋羽?林雲夕想了想,道:“請他到前廳稍等,我換下衣衫就過去。”
林雲夕起身梳了一個簡單的髮髻,換了家常衣衫,有嫣兒扶着到了前廳。
跨進門檻,繞過四季如意的玉石屏風,林雲夕看見拓跋宇獨自坐在那裡品茶沉思。
看見她進來,拓跋羽緩緩起身一面打量着她一面微笑道:“好久不見了,太子妃。”
“是有段時間不見了……”林雲夕淡淡笑笑,請對方坐下,然後自己也坐到了他的對面,“今日皇兄前來,不知有何見教?”
林雲夕感覺拓跋羽前來一定有事,只是不知道具體內容,自從皇上宣佈拓拔軒做太子後,他就感覺有些灰頭土臉的,儘管拓拔軒曾說皇后不會善罷甘休,不過目前來說好像沒有什麼動作。
拓跋羽看出林雲夕的戒備,苦笑一下,看着她道:“談不上見教,前段時間我離開了京城,回來後聽說你生病了,似乎還很嚴重,原本想立刻來看看你,可是擔心唐突,所以纔等到現在,耳聞你好轉了,便過來看看,這裡有三根千年參,滋養身體有奇效的,你留着涵養身體吧……”
他指了指旁邊桌子上放的三個精緻的匣子。
林雲夕倒沒有想到拓跋羽會來給自己送如此珍貴的人蔘,所以很自然地婉拒道:“這千年參一棵都已很珍貴,何況三棵?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我其實知道你的病的原因,甚至在你嫁進清王府就有預感,現在還是變成了現實,你臉上的胎記現在已經看不到了,也算是否極泰來吧?你還要原諒他,繼續和他生活?……”
拓跋羽忽然轉了話題,他的目光逐漸深沉起來,帶着試探看着林雲夕。
“原來你們都知道啊,”林雲夕淡淡笑了笑,輕嘆一聲,“我原本以爲我也是個聰明的人,結果現在看來,就我是最傻的呢現在的我什麼也不想,只想着早日恢復健康,這纔是最重要的……”
她自然知道拓跋羽的立場,儘管自己和拓拔軒現在關係到了冰點,但只要一日只太子妃,自己就不能不站在太子妃的立場說話。
“雲夕,你的胸懷真是太寬了,這樣的傷害都可以容忍。”拓跋羽笑了笑,低頭輕啜了一口茶。
林雲夕沉默了,也喝了一口茶,然後輕舒了一口氣。未來的事情,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多考慮,等身體再好一些了再說。
“爲了劉麗華,你的命都差點丟了爲何你不拒絕呢?我以爲以你的性子一定會鬧個天翻地覆,不然她這樣佔了自己的大便宜,誰知……”
“誰知道我竟然是這樣悄無聲息的受了對不對?”林雲夕緩緩起身,來到窗前。
雖說現在空氣涼了不少,但是魏國一年四季溫度都相對穩定,所以廳外的綠色依然沒有減了多少。
“劉麗華是因爲太子受了傷,落下這頭疼。我是太子妃,既然我的血可以解救她,何樂不爲?這樣也替太子還了一個人情,最起碼現在我們不欠她的,不是麼?……”
面對拓跋羽,即使自己對拓拔軒再不滿意再痛恨,也不能在他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緒。
廳裡安靜了,拓跋羽打量着林雲夕俏麗的背影,清瘦,孤單,卻充滿了氣度。
“既然你都這樣的寬宏大度,別人又能說什麼呢?你好好保養身體,就像你說的,身體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可以改變的。過幾再來看你,若是你身體好了,我還想邀你去騎馬呢現在我可是很閒的……”
拓跋羽最後一句話充滿了酸澀,現在他不過是一個王爺,不少權力都已經被限制了。
林雲夕當然也聽出了其中的玄義,回身緩緩道:“其實這也並不是壞事,無官一身輕,樂得逍遙自在什麼事情都要多方面的,只要你多往好的那面去想,心情自然就豁然開朗了,騎馬什麼的,估計再有一個多月應該可以吧?”
“要不下次來,我們一起去看看流民吧?也不知道現在他們生活的如何。”拓跋羽又將話題轉變了,他感覺這個問題林雲夕會趕興趣。
果然,林雲夕馬上點點頭:“嗯,等我身體再好些了,就去走走。”
拓跋羽知道林雲夕大病初癒,不敢多呆,又說了幾句安慰的話便起身離開了。
林雲夕送對方出了前院才折回來,從前廳後門往明和院走。
誰知她剛一出前廳,竟然看見拓拔軒立在門口。
“他走了?”拓拔軒語氣很溫和,眼眸裡滿滿的都是深情,看着林雲夕身形似乎不穩,很自然的上來想要扶住。
“你不在上陽宮呆着來這裡做什麼?”林雲夕一抽衣袖,拒絕對方的好意,然後由嫣兒扶着繼續往前走。
“這裡有我的太子妃,我當然要來。”拓拔軒被拒絕後也不氣餒,緊跟在林雲夕身邊不緊不慢地走着,他的語調不高卻很鄭重、很正式、很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