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天瀾國神秘咒術
侯府裡,定國侯一大早就出去了。雲破月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最近經常在侯府都看不見他的人影。而臨慕凡,好像多數時間是在照顧老夫人,倒是個孝順的好孫子。
攬月樓裡,在上午永遠是比夜晚還要靜謐的時段,攬月樓中的僕人也都知道自家大小姐的性子,不到日曬三竿,是絕不會起牀的。她不起牀,也不許有人在院子裡活動,發出一點影響她睡覺的聲音。
所以,久而久之,攬月樓的人,不管是主子還是僕人,起牀都相對較晚。一般其他院子裡的主子都已經用過早膳了,你才能看到攬月樓打開大門。
而今兒個,攬月樓的大門,還緊緊關閉的時候,侯府大門卻迎來了嘈雜的聲音。
“臨管家,這是子虛道長,奉太后娘娘懿旨,子虛道長要見臨小姐。”侯府的大門打開,出現的便是常公公那一張欠揍的臉。
他身後還帶了一隊皇家侍衛,就是奉命來給子虛道長鎮場子的。
“見我家小姐?”臨管家一愣,瞧見眼前公公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便知道來者不善。
何況,帶個道長來見自家小姐,到底是幾個意思?
“難道,臨大小姐不在家嗎?”見管家愣住,常公公也開始擰起了眉,千萬不要告訴他,好不容易來找一次大小姐的麻煩,結果這位臨大小姐卻不在家。
“常公公,不知這位道長找我家小姐所謂何事?”臨管家是暗衛出身,自然不怕常公公這麼個狗腿的太監。即便是他們身後的那一隊皇家侍衛,也不是他的對手。只是,礙於這些人出自皇宮,他才客客氣氣地問清楚前因後果。
不然,直接讓人關了侯府的大門也是有可能的。他家小姐,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有資格見的。尤其是宮裡那位太后身邊的走狗。
“你只管帶咱家和道長去見你家小姐便是。見到你家小姐,道長自然會說原因。”對侯府的管家,常公公雖然不會像在其他府上那般擺架子,卻也不會像在王府那樣裝孫子。基本上,是不冷不熱的狀態。
在宮裡待久了的人,別的沒有,眼力見兒是早就磨練出來了的。什麼人可以得罪,什麼人得罪不得。什麼人即便是不喜也不敢輕易得罪,他都知道。
所以,對臨管家,常公公是厭在心,口難開。
“我家小姐,現在還沒起身,若是道長真要見她,還請現在前廳稍等片刻。”臨管家知道這些人是有備而來,所以也並不把人拒之門外。
打開門,放他們進去。
“什麼?臨大小姐到現在……”常公公看了看天色,面色有些不好看,這管家,分明是在忽悠他們。
就算臨家大小姐再離經叛道,也不可能睡到巳時了還沒起身吧?
“我家小姐從來都是睡覺睡到自然醒,中午沒到,侯府中下人都不得在小姐的院子周圍出現,以免打擾大小姐休息。”臨管家一副理所當然地說道。
竟然有這般荒謬的規矩!常公公錯愕地瞪大了眼睛。可見,定國侯對這個女兒究竟是有多寵愛啊?
想到這裡,常公公又覺得有些後怕。這般寵女兒的定國侯,真的會允許別人動他女兒嗎?子虛道長這裡要是不出岔子還好。若是弄出岔子,他完全可以想象定國侯要咬死太后娘娘的模樣。
如果臨鼎天知道常公公所想,只怕會冷笑:老子纔不會咬死太后那老妖婆呢,咬死她,老子都嫌髒!老子只會慢慢地折磨死她!
“道長,您看?”一時之間,常公公拿不定主意,只得看向子虛道長。
反正,他是拿不定主意了。
“管家可否去叫醒臨大小姐?”子虛道長捋了捋鬍子,略微思忖了片刻,才問道。
“這……”臨毅也是個聰明的,做管家有一段時間了,雖然一直是冷着個臉,可腦子卻轉得很快。
這什麼勞什子道長要見小姐,又是來者不善,他這個時候同意去叫醒大小姐,到時候出了事情可沒人能夠付得起責任。
“實不相瞞,侯府除了侯爺一向是大小姐做主。大小姐的脾氣,相信只要是燕都的百姓,人人都知道。臨某隻是個小小的管家,做不了主子們的主。若是道長有急事的話,不若在下現在就派人去請侯爺回府?”
意思就是,就算讓我去請侯爺,也不能打擾我們家大小姐,你們到底是想見大小姐還是見侯爺,自己看着辦吧。
“也罷,你先派人去看看你家小姐到底起身了沒有,把老道拜訪臨大小姐的事情傳達給她。稍後,我們再過去。”
定國侯是什麼樣的人,子虛道長早就在來之前聽太后娘娘說起過了。絕壁不是個好相與的!太后娘娘都千叮嚀萬囑咐,要趁着定國侯不在的時候把一切事情塵埃落定,他又怎麼會提出與定國侯見面?
“好,那請子虛道長與常公公現在前廳喝茶,在下親自去看大小姐是否起身。”臨管家說着,就要擡步往外走。
可惜,這一次常公公叫住了他:“臨管家,隨便讓個下人去看看就好了。子虛道長好下棋,咱家又不會,不知臨管家可否作陪?”
常公公這話的意識已經很明顯了。不需要你去通風報信,你還是就在這裡等着吧。
臨管家怎麼會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只笑了笑,頗爲歉意地說:“實在抱歉,常公公,在下是個粗人,不會下棋。”
“……”常公公無語地看着眼前的管家。
看起來太年輕,三十歲左右,五官剛毅,表情木然。根本不像王府的老管家那樣會說話,又左右逢源。
好像,這樣的人不會下棋還真沒什麼好奇怪的。就是他說自己會,人家纔會覺得奇怪咧!
“沒關係,不會的話,貧道可以爲管家指點一二。”子虛道長毫不謙虛地道。
臨毅無奈,只對前廳的某處使了個眼色。
人影一閃而過,去了攬月樓的方向。
然後,他坐下來陪子虛道長,只差了個下人去攬月樓通知大小姐。
而另一邊,景王已經得到了他皇兄特地命人傳來的消息。
“本王知道了,你回宮去回稟皇兄,本王知道該怎麼做。”
夙鬱流景語氣森冷,是真的動怒了。完全沒想到,母后竟然會與紀茯苓聯手對付鏡兒。這一次,比起送女人來王府,更讓他無法忍受了。讓夙鬱惜芸裝病,再找個破道長來裝神弄鬼,陷害鏡兒,他倒是要看看,母后栽贓不成會如何!爲了不讓他娶鏡兒,她竟然威脅到夙鬱王朝國祚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了。
要說威脅到夙鬱王朝國祚,不就是觸怒定國侯?定國侯爲了女兒,一怒之下做出什麼威脅到夙鬱王朝安定和諧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皇兄這一次放任不管,完全由着母后亂來,雖然存了看熱鬧的心思,實際上,也是一種試探吧?
試探鏡兒,到底有幾分本事。還有把機會讓給自己,讓自己來動手,爲鏡兒化解這次危機,也好爲他在鏡兒心中贏得更重要的地位。
不過,如果因爲試探,讓鏡兒損了一根毫毛,他都不願意。他寧願,鏡兒是真的什麼都不會,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有時候,能者多勞這句話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並不好。她會得越多,越是活得辛苦。就像他,身份越尊貴,就越是活得累。
多少的光環背後,都是無盡的荒涼。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把昨晚十七發現的那東西拿出來。”夙鬱流景看向身後的破浪。
昨晚十七發現有人潛入了攬月樓中,在攬月樓的百年老樹下面埋東西。剛好,十七那時候蹲在那顆樹上,就給發現了。
等到那人埋下去之後,十七便把東西給挖了出來。
“王爺,這就是十七帶回來的東西。”破浪從書架上的一個暗盒裡拿出一個木盒,擺放到夙鬱流景面前。
“把它打開。”夙鬱流景冷漠地開口。
“是。”依言,破浪打開了木盒。
裡面的東西,他們還沒有看過。
盒子打開,裡面赫然是一個稻草人,而小人兒上,貼着一張紙條。紙條上,寫着八公主夙鬱惜芸的名字,還有她的生辰八字。在小人兒的頭部,插着一根銀針。
“什麼鬼東西?”夙鬱流景蹙眉,顯然沒見過這種玩意兒。
“屬下也沒見過。不過,看起來好像是詛咒之類的。”破浪確實不是那種見多識廣的孩子,他不知道也說得過去。
“去讓解連環過來。”夙鬱流景也只是隨便問了一句,根本沒指望他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解連環正在研究自己新鮮培植的蠱蟲,被請過來,嘴裡還嘟囔着是不是王爺慾求不滿。
當他看到書桌上木盒子裡的東西時,才瞪大了眼睛。
“這,這是誰做的?”解連環指着稻草人,表情有些震驚。
“你認識這玩意兒?”不用夙鬱流景開口,破浪已經幫他問出了這個問題。
‘“認識。”解連環點了點頭,“其實,在我們天瀾國,不止盛行蠱術,還盛行巫術。所以,一般說起神秘的天瀾國,人家會說巫蠱之術盛行,不可擅入。這扎小人兒詛咒別人的做法,正是天瀾國最爲神秘的巫術。準確地說,是巫術中的咒術。不過,天瀾國會咒術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很多人都沒見識過這玩意兒。”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景王蹙起了眉,還和天瀾國有關,這種陷害手段,到底是母后想出來的,還是紀貴妃?
天瀾國與外界聯繫不多,她們是怎麼找出這種連解連環都說神秘的術法的?
“我祖上與皇族有些淵源。皇室中神秘最爲神秘的咒術,在我們家都有手札記載。只不過,聽聞學會咒術的人,需要有一定的天賦,一般人學這個,只會走火入魔。”
他拿起稻草人兒,仔細觀察了一下,又哈哈大笑道,“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還學人家用咒術,也太扯了吧!”
“你是說,這不是真正的咒術?”夙鬱流景接過他手中的稻草人,不解地問。
解連環止住笑意,忙不迭地點了點頭:“這不算是咒術,就是平常我們天瀾國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兒。真正的咒術,這個生辰八字不是貼在稻草人上面,而是和着被詛咒人的身體髮膚一起燒掉的。然後,把燒掉的灰與稻草人兒一起掩埋。這是最基本的入門,不然根本起不了作用,還別說其他。”
“那這個有什麼用?”破浪快言快語,繼續追問。
既然都無法詛咒別人,還能算是栽贓嫁禍的證據嗎?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
“但是,外面的人,應該沒人知道這一點。就算,起不了作用,也算是用陰毒手段暗害他人了。這紙條上寫着的名字可是皇族之人,暗害皇族,罪加一等的。”解連環笑着接口。
不管是不是真的有效,都說不過去。
有句話說得好,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既然有動機,就可以構成犯罪。
“本王知道了。”
夙鬱流景點了點頭,然後又把驍一叫出來吩咐了幾句。
最後對破浪道:“現在去侯府。”
“是。”
破浪推着夙鬱流景往外走,留下解連環一個人在書房裡發呆。
等他反應過來,那兩人早就走遠了。
“誒誒誒,王爺您倒是等等我呀。剛纔那玩意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要不要這麼用完就丟?搞得他幾廉價似的。一邊追,解連環一邊在心裡唸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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