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讓臨小姐陪哀家
原本,太子親自迎親,就讓太后不喜。然後再聽人說了太子親迎時還對右相作出了承諾,就更不高興了。
她與皇后不和,當年皇后不同意太子娶她的侄孫女,現在卻娶了草根右相蘇幕遮的妹妹。若非皇上親自來請,她甚至連觀禮都不會來。現在呢?還讓她看到這麼礙眼的一幕。
“喜兒,去把臨家大小姐叫過來。就說,讓她到哀家跟前陪哀家說說話!”上次景兒如此對花家小姐,就是因爲臨家這賤丫頭。對於她,太后除了厭惡就是更厭惡。
喜兒還沒應下,皇后娘娘就朝觴帝看了一眼。等會兒太子與蘇幕簾還要舉行成親儀式,若是太后現在找臨家小姐麻煩,在兒子的好日子上鬧起來,那可如何是好?太后從來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那臨家小姐亦不是容易服軟的主兒。她可不想自家兒子好好的大喜之日被這兩人鬧騰得雞犬不寧。
觴帝被皇后這麼一看,心下一哂,對太后道:“母后,今天是淵兒成親,您就不要爲難鏡兒丫頭了。”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哀家還會在淵兒大婚之日爲難一個小輩不成?”太后娘娘一聲冷笑,“還是說,哀家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還比不上臨家那個丫頭?”
“母后說笑了,鏡兒丫頭只是一個小輩而已。若是您真要尋她說話,等太子與太子妃禮成之後也不遲。”太子成親不僅要拜堂,還要祭天,昭告天下。這要是等會兒鬧起來,可無法收場,也不怪皇后會着急。
“也罷,你們都護着那丫頭,我看到底能護她到幾時!”反正,她是絕不會允許景兒娶那個見丫頭的!
“母后,您不要因爲看不慣定國侯而對鏡兒丫頭有偏見,那丫頭挺好的。”至少,她在自己面前敢說話,敢開玩笑,敢不把他當成一國之君,而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叔。
“好,是哪裡好?文可安邦還是武能定國?她不滿十歲就開始出入賭坊青樓,還與皇子爲爭奪一個小倌兒大打出手,臭名遠揚,連別國都知道。你說說,她到底哪裡好?”太后恨不得把臨家小姐的每一件醜事都公之於衆。
“這……”觴帝被她一句話堵得說不出話來,這樣的姑娘,與皇家兒媳的標準相差甚遠。就算是普通人家,只怕也不會娶這樣的女子爲妻。妻子之前出入賭坊青樓,那名聲,可不是一般的差。他忽然開始佩服起自家皇弟來,喜歡上一個人,也是蠻拼的。
若是換做別人,觴帝少不了也要對那女子多幾分厭惡,並且堅決反對皇弟與之在一起。可那丫頭,偏偏是月彌夫人的女兒。月彌夫人的女兒啊,自然是極好的!
“母后,以臣妾看,那丫頭倒是真性情。她就算出入賭坊青樓,但據說坊間對臨家小姐的評價也是極好的。她到底還小,又是定國侯唯一的嫡女,自幼被寶貝長大,任性是難免的。孩子小,自然貪玩。就連小九,不也愛去那些地方,皇上雖然怒其不爭,卻難免對幼子縱容幾分。若是臨家小姐成了親,就是大人了,相信她也是有分寸的。”
皇后難得在太后面前一口氣說這麼多話,還每句話都是在幫臨家小姐開脫。若說她是好意幫忙,倒不如說她是故意刺激太后娘娘的。
太后討厭的,她偏就要喜歡。何況,臨家小姐每次進宮可都往她那裡送了些小玩意兒。那些東西雖然不值什麼錢,卻貴在難得。在宮裡,除了她,只怕其他的嬪妃連那些小玩意兒的樣子都沒見過。
這丫頭最懂投其所好,看上的又不是她家太子,她樂得做好事。皇后雖然是標準的大家閨秀,卻也和蘇幕簾一樣有顆彪悍的內心。若是她能活得像臨家大小姐那般自由,她未必不會那麼做。可惜,人言可畏,多少女子都沒有臨家大小姐那樣的勇氣,不畏世俗的眼光。
“真性情?那你爲何選蘇幕簾爲太子妃,而不擇臨家那丫頭?”
太后娘娘也是個嘴毒的,一句話把皇后娘娘堵得說不出話來。眼見着兩人如此劍拔弩張,一邊兒是生母,一邊是髮妻,觴帝覺得自己這個皇帝做得太可憐了。夾在中間可真是難做啊!
“君子不奪人所好,臣妾雖然不是君子,卻也斷不會生生剝奪了流景的幸福。”皇后娘娘冷冷一笑,臨晚鏡爲景王妃,無傷大雅,但是爲太子妃,就不可了。太后竟然說出這樣的話,想來也是被氣昏頭了。
言下之意,就是哀家剝奪了景兒的幸福了?太后娘娘臉色更不好看了。小兒子本來身體有疾,日子過得艱難,皇后說的這話就更顯得她這個做母后的多麼不近人情。但只要一想到小兒子在安寧宮裡那般不給自己面子,臨家父女也是那種油鹽不進的,她心裡就很不爽。
臨晚鏡自是不知道,她推着夙鬱流景的輪椅,在東宮招搖過市。秀恩愛,無處不在。朝臣家眷的目光全部都不放在眼裡,臉上笑靨如花。明明只有三分顏色,卻因爲她的笑而變成了七分。
景王也一路配合,許是今天是侄兒的大喜之日,他身上那常年凍人的寒氣似乎沒有釋放出來。目不斜視,除了觀禮,幾乎都落在了臨家大小姐身上。
“皇姐,你看那不要臉的女人,與咱們小皇叔在太子哥哥大婚的時候如膠似漆的,生怕別人看不見似的!”說話的是淡出衆人視線多日的八公主夙鬱惜芸。
若非此次北域王提出和親,觴帝還不準備解了她的禁足。不過,也不枉她母妃紀貴嬪的一番教導,她現在是對臨家大小姐恨之入骨。原本對那位小皇叔是懼怕之中又帶着敬意的。而現在卻也只剩下一片唾棄。
喜歡上那麼不堪的一個女人,又能好到哪裡去?燕都城裡那麼多貴女他不多看一眼,偏偏看上個賤人!真不知道眼睛長到哪裡去了!
“芸兒,慎言。”夙鬱惜香是排行第六,卻是觴帝的第一位公主,又是養在皇后身邊的,耳濡目染,皇后的寵辱不驚她也學會了幾分。小皇叔與皇室其他子孫素來不親近,他不喜,她也不往跟前湊。但是以前聽母后說過,皇叔孤苦。他年少失意,面如惡鬼,不良於行,宮人避之如蛇蠍。現在人家好不容易有個看得上眼的女子,臨家大小姐身份哪裡低賤了?
她父親是定國侯,位高權重,她母親雖然身份不明,卻貌若天仙,她的哥哥,更是少年成名,天下第一公子,何等才情驚世。
這樣的身份,配天子都綽綽有餘,況身體有疾的小皇叔?其實她倒是蠻看好小皇叔與臨家大小姐在一起的。只是皇祖母那裡,罷了,反正她也說不上話。
太后與皇后鬧翻之後,連帶着養在皇后身邊六公主也不被她厭惡,所以,夙鬱惜香雖然贊成景王和臨晚鏡,卻也說不上話。
“六姐姐,就你小心!人盡皆知的事情,有什麼好慎言的?”夙鬱惜芸噘着嘴,一臉不屑。她是皇室公主,臨晚鏡不過是一介臣女。
“人盡皆知小皇叔愛慕臨家小姐,爲了她不惜與皇祖母作對。”
八妹妹,小皇叔可以爲了臨家小姐與他的生母爲敵,又何況是你?不要自尋死路,否則,你那飛揚跋扈,慣寵後宮的母妃也幫不了你!這纔是六公主想說的話。
“那又如何?我是君,她是臣,我說她幾句就不行了?小皇叔到底是姓夙鬱的,又不是姓臨。”雖然在臨晚鏡手上吃過虧,夙鬱惜芸還是沒有吃一塹長一智。反而,變本加厲了。
“說不定哪一天,小皇叔還真願意姓臨呢。”一直沉默不語的七公主夙鬱惜雅淡淡地開口,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景王和臨家大小姐旁邊的雲家兄妹身上。確切的說,是雙眼一眨不眨地放在雲破月身上。
她心儀雲破月很久了,可是對方眼裡只看得到自己的妹妹和臨家那位。雲破曉也就罷了,這年頭的兄長都疼妹妹,那臨晚鏡呢?她與雲家不過是世家之交,別人家的女兒,有什麼好照顧的?
她估計是第一個巴不得臨家小姐與小皇叔成親的人。可惜,他們還沒有成親,卻傳來了北域王求公主和親的消息。昨日父皇把她們姐妹三人都叫進羲和殿,問她們姐妹有沒有自願去北域和親的。雖然父皇並沒有強迫誰,她卻發現父皇看自己的目光裡帶着滿意。不難猜測,父皇想讓她去和親。因爲,她比六姐會變通,比八妹聰明機警。
若是觴帝知道這個女兒的想法,絕壁會喊冤的。他雖然覺得七公主最適合和親,卻並沒有要逼她去和親的意思。因爲,夙鬱完全可以選擇宗室之女冊封公主去和親。觴帝只有四個女兒,十公主尚幼,這三個也才十五六歲,最大的十七,讓她們和親,還真有點兒捨不得。
“別逗了,小皇叔若是姓臨,我就主動去北域和親!”夙鬱惜芸譏諷道,“怕就怕,他不僅不會姓臨,連臨晚鏡都不一定能嫁入我們皇家!”
母妃說,如果無法阻止,不如讓人消失,她深以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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