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侯爺與景王之約

082 侯爺與景王之約

“啓稟少主,聞人初靜已經成功進入臨家。”

跪在地上的人,赫然是剛纔在定國侯書房外面的那抹人影。

“是嗎?”聞人卿華掀開眼皮,涼涼地問道。

“屬下親眼看見聞人初靜和定國侯一同進了定國侯的書房,二人在裡面相談甚歡。”

“相談甚歡?依照定國侯的性格,沒把那小野種趕出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怎麼會相談甚歡?阿耀,你確定,你不是被人家發現了嗎?”

在聞人卿華看來,定國侯之所以沒把聞人初靜趕出來,估計還是託了他寶貝女兒的福,這麼快就相談甚歡,承認這個孫子了,裡面顯然有貓膩。

“這……”被點到名,阿耀解釋道,“少主,定國侯最開始確實不待見聞人初靜,可是後來在書房,他們倆說着說着,定國侯便招呼聞人初靜過去,對他也和顏悅色了。”

“本少主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繼續監視侯府那邊。”

依照他看,多半是阿耀被臨鼎天那老匹夫發現了,人家做給他看的。

確實也是,臨鼎天是什麼人?他的武功修爲,可以說是在夙鬱王朝沒有幾個人能比的。與紀恕並駕齊驅,是夙鬱王朝的武修兩座大山。而且,二人各有所長,若論比拼內力,估計定國侯還技高一籌。

紀恕呢?戰場上,用鮮血搏殺出來的經驗,自然也不可小覷。

所以,那人剛剛潛伏在書房外面的時候,就被臨鼎天發現了。發現之後,他自然不動聲色。依舊該罵的罵該說的說。

至於,外面到底是誰派來的人,他根本不用動手試探,就能猜測出一二。若不是怕打亂了鏡兒的將計就計,他剛纔就要取那人性命。

“你可以走了。”人影消失後沒多久,臨鼎天才對聞人初靜道。

聞人初靜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臨鼎天,依依不捨地退出書房。

至少,他剛纔得到了一個機會,也算心滿意足。

只是,這個時候,他應該去哪裡?

雖然是夏天,但是,夜晚的風依舊有些涼,聞人初靜本來穿的單薄,這會子風一吹來,冷的他不禁在發抖。

再次回頭看了看燈火通明的書房,他臉上浮起落寞,在原地蹲下來,像個被遺棄的孩子。

“還蹲在這裡作甚?”不知何時,臨晚鏡的身影出現在聞人初靜跟前,站在他面前,低頭看她。她的手上,還拿着一件薄衫外袍。

“小姑姑!”聞人初靜站起來,眼底閃過一抹驚喜。完全沒想到,都這麼晚了,臨晚鏡會出現在這裡。

臨晚鏡將外袍披在他身上,朝他伸出手:“走吧,姑姑帶你去攬月樓休息。”

“好。”乖乖讓臨晚鏡牽着自己,二人一同回了攬月樓。

而臨老爹,一直站在書房的窗戶邊,看着二人遠去的背影,許久纔回過神來。

他長嘆一聲,打開書房的暗格,取出裡面的一卷畫軸。在書桌上攤開畫軸,上面赫然是一個舉世無雙的翩翩公子——臨晚照。

臨老爹手撫着畫卷上兒子的臉,低聲呢喃:照兒,那孩子,與你長得很像呢。第一眼看到他,爲父彷彿看到了十多年前的你。不過,你比他,優秀的太多了。爲父不想承認他的存在,因爲他的生母,是害死你的直接兇手。

可是,鏡兒那丫頭,好像很喜歡他。你這個做哥哥的,那麼疼愛妹妹,若是還在,是不是也不會反對她的意見?鏡兒這丫頭以前被我們寵壞了,現在的她,竟然知道疼人了,也是真的長大了。

……

絮絮叨叨的,不知道臨老爹說了多久。

只是據下人所知,侯爺書房的燈,一直亮到了天明。

當然,臨老爹是不是真的在書房待到了天明呢?

其實不然!

他待到半夜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疾步離開書房,朝隔壁王府飛身而去。

那個時候,臨晚鏡已經替夙鬱流景施過針,並且回去睡覺了。

而夙鬱流景,還在溫湯池。

“定國侯來此所謂何事?”夙鬱流景因爲有釋苦大師所贈的內力在,感官也很敏銳。

幾乎是,臨老爹靠近溫湯池,他便發現了。

與此同時,他也戴上了原本摘下來放在一邊的面具。

戴上之後,夙鬱流景才淡淡地問臨老爹。

若不是眼前人是未來岳父,他其實,很想很想,讓乘風破浪把他丟出去。擅闖別人沐浴的地方,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就算不被天打雷劈,也是要長針眼的。但是呢,看眼前這位,根本像沒事兒人一樣,瞪着自己。確切地說,是瞪着他的脖子。

臨老爹沒理會夙鬱流景的話,而是仔細觀察着他脖子上的牙印。

“侯爺?”夙鬱流景有些無奈,再這樣看下去,他會覺得定國侯愛上他了。

當然,他也明白,定國侯來此,多半是因爲鏡兒脖子上的那個牙印。

給鏡兒留下那個牙印,一方面是在懲罰她,另一方面,他自然也有私心。宣告所有權,更重要的是,他料到定國侯那麼疼愛女兒的人,一定會對女兒脖子上的牙印耿耿於懷,追根究底。

這不,人確實來了。

“你脖子上這個,是鏡兒咬的?”臨老爹立於溫湯池邊,指了指夙鬱流景脖子上那紅得發的牙印。

他這個,傷口比起鏡兒那個,可是深了許多。

“是。”夙鬱流景知道他的來意,自然也不會隱瞞,他就是要讓未來岳父知道,他和鏡兒,已經到了彼此傾心,私定終身的地步了。就算定國侯再反對,也阻擋不了,他們要在一起的決心。

“微臣聽說,鏡兒今日到王府,被王府的瘋狗咬了,也咬在脖子上。”臨老爹斜睨着眼前人,冷笑着道。

“鏡兒真是調皮。”夙鬱流景不承認,也不否認。這種時候,未來岳父發現女兒快要被別的男人搶了,不高興也是正常的,他大人有大量,不會與他計較。

“是蠻調皮的,不然也不會狗咬她一口,她就閒得無聊也咬回去。”臨老爹掀了掀眼皮,脣邊的笑意變得戲謔。

“侯爺又怎麼知道,鏡兒不是心甘情願的?”夙鬱流景也不在意他的說辭,而是,直接挑起了那個話題。

是不是心甘情願,他自然能從鏡兒的眼裡看出來。只是,憑什麼是眼前的這位?

放着那麼多好男人不要,偏偏選了個歪瓜裂棗,臨老爹只覺得,想想就心塞。

“哼,微臣的女兒什麼心思,微臣難道還不知道嗎?只希望景王管好自己,別一天到晚去招惹鏡兒!”臨鼎天也不怕得罪夙鬱流景,既然已經提起,就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

就算是兩情相悅又如何?反正,他就是要拆散他們。也不說非要拆散吧,試試總是可以的。不到最後,他絕逼不會同意鏡兒和皇家人在一起。何況,這個人還是腹黑的景王。

“侯爺,本王對鏡兒,是認真的。”夙鬱流景知道定國侯不待見自己,緩緩開口。

他目光堅定,面對定國侯的怒氣沒有絲毫退卻之意。

就如同,在用行動告訴對方,他不會輕易放棄。

聞言,臨老爹不屑地嗤笑:“但是,鏡兒對你就未必了。”

“侯爺這話是何意?”鏡兒對他,怎麼就未必了?如果說之前還不確定,但是,經過上一次,他就確定了,鏡兒對他,也是有情的。不然,依照她的性子,不會允許他那般侵犯於她。他們之間的曖昧,已經不止於言語了。就像今日二人脖子上相同位置的牙印,這是一種對外的宣示,也是二人互相之間的宣示。

“微臣的女兒,難道微臣還不瞭解?她對你,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何況,都說女兒像他,他都看不上夙鬱流景,女兒又怎麼可能看得上?

她對你,不過是一時興起……

對你,是一時興起……

一時興起……

他忽然想到,臨晚鏡第一次在溫湯池中見到他的時候,那個表情。帶着欣賞,和玩味的笑意。確實很像定國侯所說的,不過是一時興起。

一句話,戳在了夙鬱流景的痛處。

沒錯,他確實可以篤定自己對鏡兒的愛,會一直愛一直對她好。可是她呢?漸漸地,鏡兒是在向他靠近,但是,也不乏是定國侯提到的這個原因。

因爲一時興起,所以喜歡。當她這股子新鮮勁兒過了之後,是不是就可以隨時抽身而出,離他而去?

“怎麼?景王怕被微臣說中了心思?”臨老爹挑眉,自家女兒是多麼優秀啊!就憑景王這樣兒的,給他女兒提鞋都是便宜了他的。

可惜,夙鬱流景只是短暫地失神之後,便恢復了過來:“定國侯說笑了,是不是一時興起,也要鏡兒說了算。定國侯如果真的確定自己的女兒只是一時興起,又怎麼會深夜過來試探本王?只能說明,您也不自信罷了。”

就算是一時興起,他也會改變她,讓她這種興起,永遠保持下去,永遠不會把“結束”二字說出口。

“誰說微臣是來試探王爺的?微臣只是過來看看,咬了微臣女兒的瘋狗可還在王府,若是在,王爺可否把那瘋狗交給微臣。微臣要替自家女兒報仇。”

“此等小事,就不麻煩定國侯了。鏡兒自己,當時就把仇報了。”他伸手撫摸着脖子上的傷口,脣角牽起一抹笑。

而且,下嘴狠,毫不留情。他家鏡兒,那一口白牙尖利着咧。

“微臣不是說笑,王爺應當知道,就算你喜歡鏡兒,也不應該與她在一起。”見激怒不了夙鬱流景,臨老爹又換了一種說法。

“爲何?”

只要他想,只要鏡兒喜歡,他們就可以在一起。誰,都無法阻擋!

還是那句話,誰若要阻止他與鏡兒在一起,他就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王爺,我家鏡兒年紀還小,而你,難道不覺得自己相對於她來說,太老了嗎?”

你太老了!多麼讓人心塞的話題。

夙鬱流景以前就想過,臨晚鏡會不會嫌棄自己老。這會子被定國侯紅果果地挑明瞭說,真是夠了。定國侯若不是鏡兒的父親,他是真的要立馬讓人把他從王府丟出去的。不管他是什麼身份!

“無礙,本王年紀比她大,才能更好地照顧她。她沒有經歷過的,本王都先嚐試了。然後,給她最好的。”夙鬱流景如同打不死的小強,繼續堅挺地與定國侯做鬥爭。

“是啊,你雙腿都不良於行,還能照顧我家寶貝女兒,你當微臣眼瞎嗎?”臨老爹瞥了一眼溫湯池中,景王那盤着的雙腿。

一個無法行走的人,能給他女兒幸福?真當說話不要錢,所以隨便吹嗎?

“……”

這下,是真的再一次戳中了景王的痛處。

比上一次,更狠!

這雙腿,如果真的永遠無法站起來的話,他拿什麼去配得上那率性灑脫的少女?連站起來都無法做到,他怎麼站在她身後,做她一生的依靠?

臨老爹一見景王的臉色,就知道自己踩到了他的痛腳,繼續得瑟道:“您說您不僅不良於行,連皇家唯一的優點,也無法展露出來,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大言不慚?”

老子的女兒,自然配得上這世間最好的男兒。景王算什麼!就是天王老子,只要他看不上眼,那就是配不上!

“定國侯簡直欺人太甚了!”乘風和破浪站在假山背後,破浪抱着劍的手都在收緊。

他擔心,自己一個忍不住,衝出去揍定國侯一頓。

“稍安勿躁。王爺都沒發話,你現在衝出去,不是找死嗎?”乘風一把按住破浪握劍的手,生怕他拔劍的聲音驚動了定國侯。

如果王爺察覺到自家侍衛對他的未來岳父不敬,根本不用人家定國侯動手,王爺就讓他去自掛東南枝了吧?

如今這個世道,重色輕屬下什麼的,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這樣任由侯爺打擊我們家王爺,真的好嗎?”會不會太殘忍了一點?

乘風斜睨他一眼:“你這般惱羞成怒,是承認我們家王爺不良於行,長得很差嗎?”

難道……這不是事實嗎?破浪在心裡默默地迴應了一句。

“就算你自己也這般認爲,好歹不要表現出來啊!”

我這不是沒吼出來嗎?再次只能在心裡反駁。

“何況,你覺得,你這樣衝出去,死的會是你,還是定國侯?”定國侯的內力深厚,只怕已經到了宗師頂峰,離跨入大宗師境界,也只是一步之遙。難道,還不能拍死你一朵小浪花?

……

破浪再也不想說話了。這現實,太他媽殘了。

的確,在夙鬱王朝,能與定國侯交手的人本就寥寥無幾。紀家大將軍紀恕算一個,普渡寺高僧釋苦大師也算一個。還有誰?只怕只有隱藏在江湖上的幾位老前輩了。

而破浪,不過一個小先天,在人家面前,根本就不夠看。

夙鬱流景呢?他雙手捏成拳,又緩緩放開,說道:“本王的雙腿,可以治好。臉上的黑色經脈,也可以慢慢淡化。”

就算不會,那又如何?鏡兒,他是要定了!

“多久?”

“嗯?”

“微臣說,王爺的腿,要多久才能治好,臉上的黑色經脈,要多久才能淡化?您要多久才能堂堂正正地站在我女兒身邊?我們今兒個就拋開別的,談談這個問題。”臨老爹看到了夙鬱流景眼底的堅定,確實不像騙人。

可那又如何?

他還是不放心把女兒交給眼前人。

“……”他應該回答要多久?根本就是個未知數,讓他如何回答?

“一年?”

“兩年?”

“三年?”

“還是十年八年?或者,等個二三十年?沒有一個明確的數字,微臣如何放心,把女兒交給王爺?”

“鏡兒不會在意。”他漠然反駁,心底,卻升起了莫名的惆悵之感。

定國侯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就算換做是他,他也不會願意把自家如花似玉的女兒,交給一個面如惡鬼,不良於行的人。即便,這個人有着尊貴的身份,用之不竭的財富,與一顆赤誠的心。

這些,都不能成爲女兒幸福的保障。

“她確實不在意,除非她今後都不需要出門了。”臨老爹笑看景王,繼續道,“嫁給你,她出門就不再是被人指指點點說是風流紈絝千金了,而是,景王妃,一個面如惡鬼,不良於行的男人的妻子。說她爲了貪慕榮華,連這樣的男人都嫁。你說,她以後如何在天下人眼中擡起頭來?”

定國侯字字珠璣,夙鬱流景節節敗退。

沒錯,這也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誰敢非議鏡兒,本王就殺誰!”他就不信,這天下人都不怕死。

“你能堵住百姓的悠悠之口?還是,你有這個能力殺光全天下的人?”

定國侯,您就不能不這麼犀利嗎?

您這樣,讓我們家王爺還怎麼愉快地和你好好談?

見夙鬱流景答不出來了,臨老爹才笑眯眯地道:“所以,微臣勸王爺還是放棄吧,就當我臨家的女兒配不上您。”

夙鬱流景沉默許久,纔開口問了一句:“要怎樣,纔可以?”

要怎樣,纔可以不反對他們在一起?作爲一個未來女婿,遇到一個無比能刁難人,又能說會道的岳父,他也是醉了。

你還賊心不死?臨老爹怒目圓瞪,這小子,怎麼就這般油鹽不進?

不是誰,景王壓根兒就不喜歡女子嗎?對他家鏡兒這麼死纏爛打,死心塌地是爲哪般?

若是換做別人,被人家爹爹如此數落瞧不起,早就放棄了吧?說不定,心裡還把人家女兒連帶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便。大丈夫何患無妻?何況,他是夙鬱王朝最尊貴的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王爺要怎樣,纔可以放過我家鏡兒?”

“只求定國侯給本王一個機會。”放不過了,早就放不過了。

“一年!”臨老爹比出一個手指頭。

“一年?”夙鬱流景眼睛一亮,這是給他的期限嗎?

“一年之內,你若是可以站起來,微臣便不再幹涉你與鏡兒。相反,如果一年之內你無法站起來,那就心甘情願地放棄鏡兒。微臣會爲鏡兒找一個更好的歸宿。”

“侯爺所指的最好的歸宿是什麼?”除了他,誰都不可以是鏡兒的歸宿!

“比如,穿雲城城主雲破月,當朝右相蘇幕遮,紀府少將軍紀醒空,都是不錯的人選。”這三個,是他最看好的。

應該這樣說,只要不是夙鬱流景,他都可以看好。

“如果本王沒記錯的話,穿雲城少主的年紀,比本王還大。而右相,是侯爺最不喜的文人之首。紀府少將軍,邊關多戰事,難道,王爺希望女兒與日後的丈夫長期分隔兩地,日日爲丈夫擔驚受怕,不得安眠?”

“如果是嫁給其中一個,那當然如同王爺所說,不夠完美。可若是,我家鏡兒不是嫁,而是娶呢?”

若是,本侯讓鏡兒把他們三個都娶進門,還能擔心什麼?即便破月小子年紀大一點,還有最小的紀醒空可以陪鏡兒終老。即便右相是文人,但還可教導鏡兒的子女。即便紀醒空會駐守邊關,也會有回來的一天。而且,他不在的時候,還有另外兩個人陪着鏡兒。

最重要的是,這三個都是青年才俊,長得都比夙鬱流景好,且,四肢健全!

“侯爺這般驚世駭俗的想法,鏡兒知道嗎?”此刻,夙鬱流景對定國侯的智商,深深地表示懷疑。

到底是誰替他出的主意?又或者,他是怎麼想到這個辦法的?

讓女兒娶夫,還一娶就是三個,比起讓鏡兒嫁給他,只怕更會遭到天下人的恥笑吧。而且,他確定這樣不會讓鏡兒成爲衆矢之的嗎?

那三個男人,確實都很優秀,可以鏡兒現在的名聲,就算嫁給其中一個都會被人說是高攀,還別說是三個都娶進門了!

“自然是……不知道!”當然,他會很善意地和女兒表達自己這個提議的。

相信,他善良可愛,聰明漂亮的女兒,一定會同意的。

“侯爺不妨回去與鏡兒商量一下,看她是願意嫁給本王,還是娶三個夫君?”

女子娶夫,本就被人看不起。何況,定國侯還想鏡兒娶三個,一女多夫,絕對不容於世。相比之下,分明是嫁給他更好吧?

至少,在外人看來,他與鏡兒是最般配的。

一個面如惡鬼,不良於行;一個風流紈絝,貪財好色。

“不必多說。王爺若是不同意一年之約,微臣也不勉強。等鏡兒及笄之後,微臣便讓她先與穿雲城城主完婚。穿雲城城主無父無母,唯一的妹妹也是我臨家的媳婦。鏡兒與雲破月成親,也不用擔心被別人欺負。不像有些人,母親囂張跋扈,自以爲是,整個一個惡婆婆的代表。”

瞧瞧後宮裡的那些女人,有幾個能討得太后喜歡的?

長得太豔麗的不行,身材太豐滿的不行,在皇上面前太得寵的也不行,脾氣不好的不行,唯唯諾諾的不行,六宮之主更不行!

太后娘娘,整個一個老妖婆。

“既然如此,本王也有一個條件。”夙鬱流景點頭,一年之約可以有。

大不了,就是拖延一年的時間,等到一年之後,若是他的雙腿還不能治好,再另外想辦法。最好,在這一年之內,三個人最好能陸續娶妻。

反正,就算一年之內他的雙腿沒好,這三人也休想娶了鏡兒。

“什麼條件?”臨老爹不以爲意,他還敢提條件?

“這一年之內,侯爺不得干涉本王與鏡兒的正常來往,也不可中途變卦,讓鏡兒嫁人。”

“成交!”臨老爹一臉爽快地應了下來。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銀貨兩訖了咧。

不嫁人,還是可以娶夫嘛。就算不能娶夫,不還可以找男寵?

什麼叫做“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就是這樣!

達成協議的二人,也沒再針鋒相對。定國侯回侯府,景王出浴。

這一晃眼,又是幾日過去了。侯府與王府,相安無事,又恢復了以前的平靜。

臨家專門請了先生來教導聞人初靜功課,而云破月出去視察雲家在燕都的產業去了,今日臨晚鏡一人無聊,正好悠閒一天,躺在院子裡的竹椅上納涼。

快到中午的時候,臨老爹下朝回來,直奔女兒的攬月樓。

“鏡兒,明日是花燈節,作爲臨家大小姐,你必須參加。”一箇中年美男看着一臉愜意地躺在竹椅上享受丫鬟餵食的少女,笑眯眯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算計。

“爹爹,您想幹嘛?”少女睜開眼,言語間皆是無奈。在您眼裡明天哪裡是花燈節,分明是採草節!

“沒什麼,爲父只是在想,今年花燈節你能泡多少個漢紙。”

少女“噌”地一聲坐起來,朝着中年美男吼道,“老孃不泡漢紙了,老孃要把妹紙!”

樹上“咚”地一聲,不知名東西滾落在地,顯然是被嚇到了。

好一個霸氣側漏的女紙!

“出來!”定國侯何等耳尖?那不知名滾落在地的東西,一下子就被他發現了。

“咻!”等了片刻,不見人影,定國侯用內力吸起一片樹葉,以氣御之,樹葉飛射出去,釘在那不知名東西的頭頂,與他的額頭,正好一寸的距離。

差一點點……他連那片樹葉都逃不過了。

來人在驚嚇之餘,又慶幸。

“紀福見過侯爺。”茂密的樹叢裡,走出一個身材高大的漢紙。

赫然,是紀府少將軍的副將,紀福。

“見過臨小姐。”先給定國侯行了個禮,再朝臨晚鏡躬身。

比起之前的初遇,如今的紀福對臨晚鏡是發自內心的恭順。不僅是她救了自家少爺,而且,還能替少爺把前前後後的事情安排得妥妥當當,協助他們查出軍中的敵方細作。

“紀福,怎麼是你?你小子跑來偷窺老子女兒的院子,居心何在?”

而臨晚鏡,她知道有人在偷窺嗎?

早在半個時辰前,這位副將剛剛到攬月樓前的時候,就被發現了。不過,首先發現他的不是臨晚鏡,而是黑妞。

早就說過,黑妞是居家旅行必備。有它在,根本就不用臨晚鏡擔心自己的安危。黑妞的耳朵,比人類靈敏太多了。

一見有人爬上那顆大樹,它便與臨晚鏡傳送了特殊暗號。

而臨晚鏡,也是在黑妞後一步發現有人跑到這裡來了。

不過,來人並無惡意,所以她根本沒去管。

自從她回到燕都之後,各種窺探不計其數,還是她故意和臨老爹說要放鬆王府的守衛,讓那些人來探查的。

不然,有的人不會善罷甘休。不過,也只是白天而已。白天,王府的防守很鬆懈,到了晚上,就會變得很嚴密起來。因爲,夜晚往往可以遮掩很多東西,讓人防不勝防。

不要以爲,侯府白天防衛鬆懈,就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只要是身上有殺氣的,就會被擎天衛阻擋在外。

還有另一種,就是武功極高,連暗衛都沒法發覺的,那就不說了。

而紀福呢?功夫是不錯,但是比起守在臨晚鏡院子周圍的暗衛來說,還是相去甚遠。

所以,他能進來,純粹是有人放水。

“咳咳……侯爺,小的不是故意要來偷窺臨小姐的。”他能怎麼說?他家少爺親自釀製了幾罈好酒,想邀請臨家大小姐去品嚐,又害羞不敢來請人,也不好意思登門,他看不過去了,只得自作主張跑來,給臨小姐通個信兒。

看她能不能看在自家少爺一片赤誠的份兒上,去賞個臉。

爲什麼紀醒空不好意思親自登門請人?

因爲最近一次見臨晚鏡,他也是在紅袖招咩!雖然,他是被大皇子硬拉着去的,但是,在那種地方碰上,難免有些尷尬。

實際上,人家還是個純情的少年郎。

“那你是奉命來偷窺的?”臨老爹最是會歪曲別人話裡的意思。

這不,言下之意,難道是你們家少爺讓你來偷窺的?

“不,不是。”紀福也是被定國侯的話給雷到了。不過,好在他與定國侯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一般不會太當真,繼續解釋道:“我家少爺前些日子釀製了幾罈好酒,想請侯爺和臨小姐嚐嚐,他不好意思突然登門造訪,所以小的就擅自做主。先來問問臨小姐的意思,如果小姐喜歡,再讓我家少爺登門送酒。”

送東西的,還有不好意思的?臨老爹玩味地看着紀福。他家少爺不好意思了,又是什麼情況?大膽地猜測一下,紀家小子,不會也喜歡上他家女兒了吧?

“既然如此,你直接進來稟報就是,何必跑到樹上去偷窺?”臨晚鏡瞥了一眼自家老爹愈發邪惡的目光,感覺到了深深的惡意,趕緊轉移話題。

剛纔還說要讓她去泡漢子,這會子,一提起阿醒,難免不會讓他亂想。

“我這不是怕少爺知道我來過這邊,會不高興嘛。”更何況,他家少爺臉皮薄啊臉皮薄。看上了人家姑娘,卻又不好意思開口。

只能讓他這個老媽子似的副將來打頭陣了。

不過,剛纔聽到定國侯和臨小姐的那番對話,他已經在心裡打退堂鼓了。若是娶了這麼不靠譜的媳婦兒,再加上一個更荒唐的岳父大人,少爺以後真的還會有好日子過嗎?他真的表示懷疑。

“行了,你回去和你家少爺說,明日是花燈節,正好和鏡兒一同出去賞花燈。賞完花燈,再一起喝酒。”

您不是說,花燈節要讓您的寶貝女兒去泡漢紙的嗎?難道,我家少爺就是被泡的那其中之一?

待到明日,臨晚鏡身邊一羣人跟着一起賞花燈的時候,紀副將才真是醉了。

得到這個答案,紀副將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得拱手與定國侯父女倆告辭,然後回紀府。

而臨晚鏡呢,這個時候,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爹爹,李家的黃金,都送到侯府了嗎?”這都過去好些日子了,她都忘了問。

“送過來了。”臨老爹點頭,早就送來了,只是,他沒空搭理,只讓臨毅清點了數目。

“最近我看冀州林縣好像遭受了特大旱災,不如爹爹分出一部分黃金給陛下送去,說是我們侯府捐獻出來賑災的。最好是,明日早朝的時候當着朝臣的面提出來。”

“鏡兒的意思是,帶動朝臣爲災區捐款?”臨老爹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家女兒的想法。

拿出一部分,別人的錢,以自己的名義做好事,順便,帶動朝臣一起做好事,既博得了名聲,又博得了上位者的好感。

最重要的是,還避免了觴帝盯着他們手中的黃金不放。畢竟,五萬兩黃金也不是小數目啊。

“爹爹意下如何?”

“好主意!”女兒這麼聰明,要他這個爹爹何用啊。

突然,臨老爹心底升起一股極度的失落感。有一種,女兒長大了,不需要爹了的趕腳,瞬間好憂桑。

“一提起這個黃金,女兒還想起一件事,那臨夢琪還被爹爹關在暗室裡嗎?”這麼些天,李氏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太不科學了。

哦,不對,也不是沒有一點動靜。在得知女兒被關暗室的第一時間,她不就給自家兒子去了信兒,要兒子快馬加鞭從驪山書院趕回來嗎?那消息被她半路攔截知道了,然後還原消息,又給她送了出去。

這會子,臨慕凡只怕也快要回侯府了吧。

就是不知道,這個還沒見過面的弟弟,究竟是個什麼貨色。

“是還關着。”他也沒刻意下命令,如今,那丫頭是死是活,他都沒關心過。

“爹爹,你確定,要把人家一直關着?”好歹,那也是他影子衛的孩子,如果被折磨死了,真的好嗎?

會不會造成影子衛的反叛之心?

“不關着,放出來讓她亂咬人嗎?”臨老爹現在對李氏母女,是徹底失去信心了。完全不想搭理,他最近收到太多的江湖消息,要辦的事情太多。而且,鳳離國在邊境蠢蠢欲動,鳳離與夙鬱王朝歷來不和,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打起來了。

在國家大事面前,臨夢琪什麼的,根本不在定國侯眼裡。

這,也是他忠誠於國的地方。所以,不管定國侯再怎麼囂張,觴帝都會縱容他。他,至少不會背叛於國,忠於夙鬱王朝。

“咳咳,爹爹,您這話說的,她除了咬女兒,貌似也沒咬別人呀。”臨老爹對她的緊張程度,讓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心下想,若是有一天,臨老爹突然發現,這個女兒不是自己原本那個,該如何自處?又讓她情何以堪?

“咬別人老子還可以不管,關鍵就在於,她咬的人是你!”

所以,老子恨不得拔掉她滿口牙。

“爹爹,臨慕凡要回來了,好歹您也別在他面前做得太絕。去過驪山書院的人,畢竟還是有點真才實學的。那個地方又不在夙鬱王朝的掌控之內。萬一,他背後有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勢力,回來爲他妹妹報仇,那咱們就麻煩了。”

“老子還怕他一個小兔崽子不成?”

“螞蟻雖小,也能食象。若是平時,您自然不怕。可是,如今是聞人家族回燕都的關鍵時期,相信爹爹的精力,應該都在聞人家族身上吧。”

就連她手上的一部分人,也是放在聞人家族了。

“鏡兒你想如何?”女兒長大了,有了主意,他也順着。

“不如,讓女兒去見見臨夢琪吧。若是她沒死,就把她放出來。”

“也好。”臨老爹點頭,卻又加上一句,“不過這一次她若是再做壞事,老子絕不姑息!”

“嗯嗯。”

臨晚鏡點頭,然後拿着自家老爹的印象,興沖沖地跑去暗室。

而暗室,那一晚,到底發生過什麼呢?。

261 迫不及待的景王066 一個也別想離開082 惡整宗祠長輩們020 我們是一見如故020 本王真的吃醋了034 找到第二隻木盒125 錦袋裡裝的是啥031 女兒昨晚去哪了074 大結局中217 小童未必肯幫她番外14歲月靜好之美人160 情之所至幾多年075 大結局下091 王爺咱們宮裡見063 簡直是豈有此理029 半夢半醒扒衣服020 我們是一見如故035 眼熟的女皇陛下093 你的腰帶扯掉了232 別打岔我想靜靜246 小師弟好久不見035 眼熟的女皇陛下096 連心子母蠱監聽157 花姑娘的美人計016 臨小姐信譽爲零038 讓你一次賤個夠056 鏡兒會繼承侯府054 直接叫岳父好了085 不必爲流言所累038 孃親這是我夫君160 情之所至幾多年073 大結局上065 自作孽不可活也005 互相嫌棄的父女080 要抓住主子的心含元旦活動129 妖嬈藤蔓漸褪色069 她說能就一定能番外20自薦枕蓆之賜婚161 你嫡親嫡親的爹番外8歲月靜好之將離016 臨小姐信譽爲零059 劍譜孤本換請柬118 打擾你們的好事039 罵完報姓名住址044 說得你很大似的194 你孃親重要多了251 送太后回安寧宮027 天瀾國神秘咒術022 天涯海角隨你去050 虎毒食子的太后064 像是要交代遺言112 未來岳父與母后番外22雲破月vs明月笙四017 黑妞撲倒十公主009 紅袖招掛牌如何052 不愛的人不留情173 公主好像偏題了241 她已等了我十年085 皇家公主又如何058 溫熱濡溼的觸感213 紅顏未老恩先斷080 要抓住主子的心含元旦活動029 終到達海天一色065 自作孽不可活也173 公主好像偏題了025 我本是異世之魂057 倫家的小蠻腰呢番外19雙月吟含新年搶樓活動069 她說能就一定能051 一張請柬多人爭254 如人飲水自己知185 聖旨賜婚親王妃056 夜闖深閨被發現051 她終於趕回來了124 半路殺出陳咬金031 自己動手去刨土240 終於等到機會了003 月家姐妹的恩怨043 身懷有孕不能留048 都是臨晚鏡的錯178 中了七日斷情散260 婦唱夫隨叫哥哥214 初初體內的蠱毒237 養蠱人再次出現064 把師父逐出師門番外16歲月靜好之獨處036 神鳥天意的精血235 聞人家分崩離析011 軟萌妹紙莊小小226 我要去隨軍出征110 本公子要跟你打023 爲了吃弄丟夫君046 用嘴喂藥好不好245 她的選擇我尊重132 和親公主爲誰來010 路見不平繞道走201 有爹生沒娘教的089 絕無影是我師兄248 君臣同樂喜迎新072 臣弟只想要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