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荏苒,轉眼一個月就這樣悄然滑過。
慕解語就算再不願意,也已經到了不得不進皇學的時刻。自從進入雍京後,宏安帝沒有提要她入皇學的事兒,她就樂得裝傻充愣。靜親王雖然時不時的提了提,可被她一番軟磨硬泡最後還是由着她。
而就在今日晨間,宏安帝派人傳了口諭,今夜會在德馨園漪瀾小築辦一個家宴,讓她與皇家人正式見個面,也算是認個親。
雖然靜親王沒有明說,可慕解語還是從靜親王言辭間知道,今夜晚宴一過,不出三日她就得乖乖的去上學了,與她如今逍遙愜意的日子暫別,一想到此,慕解語對於晚上的夜宴也表現的興趣缺缺。
“奴婢的好小姐,您怎麼還沒有上妝,還有一個時辰宮宴就開始了。”白苓從八寶金絲梅蘭玉屏風後繞過來,就看到慕解語依舊一襲薄紗素裙懶懶的躺在美人榻上,一手支着腦袋,一手捧着醫術,一瀑的青絲隨之流瀉下來,幾個被靜親王派來的宮婢手足無措的低着頭站在她的面前,頓時心裡一急,上前勸說。
慕解語這才擡眼,淡淡的看了白苓一眼,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起身,扔下手中的書。
白苓立刻貼心的上前攙扶慕解語,慕解語在她的攙扶之下,不發一言的坐到了菱花鏡之前,白苓立刻吩咐幾個宮婢:“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幾個宮婢恭敬的應了一聲,就立刻井然有序的開始忙碌起來,爲慕解語梳髮的梳髮,上妝的上妝,整理飾品的整理飾品……一瞬間寬敞的內殿人影晃動起來。
慕解語完全閉上眼睛,任由她們折騰,沒有絲毫異議,因爲她根本沒有要精心打扮的意圖,原本今日的宮宴就已經夠讓她出風頭,如果再不知收斂,精心打扮,欲圖出彩,那麼就真的是將這個皇家的女人給得罪光了。
等到感覺沒有人再折騰她的臉時,慕解語才緩緩的睜開眼睛,卻爲鏡中淡雅精緻的妝容而微驚。她的肌膚自幼有好的藥材滋養,故而柔嫩如初生的嬰兒,爲她上妝的人並沒有施粉,只是將兩腮微微的撲紅,手法也很高超,看上去就似雪潤的肌膚白裡透紅,眼睛被細心卻沒有痕跡的拉長,與長翹的睫毛呼應,讓那一雙原本華光流轉的眼眸更加的水盈動人,眉心特上了雪花狀的豔紅描金花鈿,花蕊之中點了一顆米粒珍珠。讓那張極美的臉一瞬間美得晃眼逼人。
“郡主原就姿容端麗清雅,無須雕琢自有一番芳華流韻。”給慕解語上妝的宮婢已經難過三十,容顏不見得美,眉宇之間卻有一股平穩剛柔並濟之氣,她看着慕解語目光神色平淡,猜不出心思,於是溫婉的笑着出言。
慕解語出食指輕輕摩挲着眉心的珍珠,語氣淡淡的問:“爲何選擇珍珠?”
“珍珠圓潤內斂,正是符合郡主身上的氣韻。”那宮女不卑不亢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