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慕解語半個時辰趕至馮家時,馮家已經深陷一片火海,四處都是逃竄的婢女奴僕,有捲款私逃的,也有躲避追殺的。幾方人馬已經混亂的戰成了一片。
有一方下手極狠,大有非我族類,盡屠之的兇殘。只要看到活人,不管是不是老弱婦孺,皆是手起刀落,熱血飛濺。故而整個馮家已經血流成河。
好在白薇心細,在周圍居民屋內灑落安眠散,纔沒有讓這可怕的一幕弄得五陵郡人心惶惶。
慕解語飄然落進院中,擡腳將一個高舉血刀的黑衣人踢飛,也沒有看一眼刀下被她救的老婦,而是飛快的朝着裡屋而去,一路行來,但凡看到有濫殺無辜之舉,她都會出手除惡。也是情況緊急的纔會出手,剩下的都留給爲她斷後的白蘇與白薇。
“白薇丫頭說,這是薛家的人。”花想容抓住一個黑衣人,反手一劍從黑衣人的脖子上抹過,身影靈巧的閃過飛濺的血液,靠近慕解語。
慕解語腳步一定,一腳將腳下的殘劍提出,劍如飛鏢朝着迎面殺來的黑夜刺去,強大的氣息讓黑衣人無法閃躲,穿胸而過。黑衣人還未倒下,她已經冷漠的從那人身側走過。
落後慕解語一步的花想容,看着死不瞑目的黑衣人倒下,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忍不住嘀咕:“這女人狠起來比誰都狠,誰說醫者都有仁愛之心?”
慕解語穿過長廊,朝着內院而去。血腥味越來越濃,廝殺聲卻越來越低,四處都橫七豎八的躺着屍體,青石臺階上留下來的都是濃稠豔紅的鮮血。
慕解語目不斜視,足不沾塵的飄進了內院。比起外院的慘目忍睹,內院雖有翻動打鬥的痕跡,卻沒有多少死人,偶有幾個躺在地上的也都還有一線生機。
然而慕解語也只是冷冷的掃了一眼,並沒有動手救治的舉動。
馮家的宅子佔地極大,內院中間三進,中間是馮高與繼室薛氏的院落,右邊兩進院子是馮高的胞弟極其妻妾子嗣的院落,左邊馮高成年兒子的院落,後面是馮高成年女兒的院落。
慕解語腳步不停的朝着左邊而去,因爲那邊有着激烈的爭鬥,也有着不弱的對手。
慕解語踏入升祿院,腳還未落下,一道冷光劈下,慕解語身子一旋,半空之中身子不可思議的一擰,翻身白光一閃。一個黑衣人就從她剛剛跨過的月亮門上跌了下來。除了脖子上有一條細如髮絲的血痕,再無他傷。
慕解語卻一身白紗清揚,婷婷立在門口,雲淡風輕,絲毫讓人看不出她方纔殺了人,就好似閒庭散步賞月一般淡然。
就在此時,一隻染血的手伸過來,慕解語自然腳步一轉,輕鬆的躲開。低頭一看,是一個衣衫染血,青絲凌亂的少婦,那少婦氣息微弱,雙腿間不住的流着血,小腹凸起。
慕解語立刻蹲下身,瑩白如玉的手腕從水紗長袖之中伸出,兩指之間已經有了三根細長的銀針,慕解語分別將之紮在少婦的腹部,胸口,臂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