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年關將近,沒有敢去觸宏安帝的眉頭,故而個個都安安分分,紅安十六年的年關便平平靜靜的到來。
容親王府主院寢殿,飄逸的牀帳從屋頂垂下,撲在圓形的錦榻上,清落在地面。
三個月大的孩子靈智已開,正是對所有能看見的東西新奇的時候。慕解語透過菱花鏡,看着榻上的兩個兒子對着淺藍色的印花水簾雪紗帳好奇的揮着小手,嘴裡還吐着泡泡。
“主子許久都不曾笑得這般開懷。”正在爲慕解語梳妝的白蘞從鏡中看到慕解語如櫻花綻放一般既美且軟的笑顏,不由好奇的轉過頭看着十步之外的大牀上兩個小傢伙,也不禁莞爾,“還是小主子有辦法。”
“什麼辦法,小主子怎麼了?”守門的丫鬟撩起了簾子,白薇低頭先走進來,而後轉身去將外面的人拉進來,把不情不願的花想容推到慕解語的面前,“主子,花小姐奴婢幸不辱命帶來了。”
白薇退後一步,花想容卻彆扭着一張絕色的俏臉,伸手扯住慕解語挽在雙臂間垂下來的金銀粉印桃花薄紗羅披薄,“小語兒……”
那拖得極長的尾音,綿軟的語氣,嬌嗔的神態,直叫爲慕解語綰髮的白蘞身子一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慕解語卻不爲所動,扯了被花想容抓住的披帛,目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必須得去,白薇喚幾個手巧的,進來爲姑娘梳妝。”
“小語兒,外面下着大雪,街道上也積了厚厚的雪,馬車根本無法前行,指不定今兒的除夕宴就不辦了。那層層疊疊的衣裳我看着就頭暈,你就不要折磨我了可好?”花想容將腦袋擱在慕解語的肩膀上,苦大仇深的看着鏡中的慕解語。
慕解語伸出帶着嵌粉鑽的護甲的纖纖玉指一把將花想容的頭推開:“今兒我會向父皇請旨爲你和小七賜婚,今年可是小七第二個本命年,這些年小七拖拖拉拉,父皇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是因爲有阿容在前面爲他遮掩,如今……左不過明年開春父皇定會爲小七賜婚,故而我們必須要先下手爲強,你若不願,我爲小七尋一個……”
“不許!”慕解語的話還沒有說完,花想容便怒目橫視,見到她急切的反應引來白薇與白蘞的取笑,她也沒有計較,而是有些遲疑的看着慕解語,“小語兒,我的身份……”
“你什麼身份?堂堂容親王妃的妹妹,安親王和逸親王的親姨娘,怎麼還不夠做個親王正妃?”慕解語轉過身,目光定定的看着花想容,“你記住,從今日起你是本宮的親妹妹,拿出親王妃親妹的氣勢,本宮倒要看看誰敢小瞧你!”
“可是皇上……”
“花小姐,不,二小姐,您就放心吧,主子已經都安排好了,只要皇上認爲您夠資格,誰還敢說個不字?”白薇見花想容依然顧慮着,於是上前將花想容推到慕解語身側的凳子上,開始爲她梳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