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瑤冷笑一聲,“賀蘭唏,你怎麼不囂張了?”她快速的起身,大步竄過去撿起地上的火把。將明晃晃的火把舉到賀蘭唏眼前,嚇得她失聲大叫。“楚傾瑤,你要幹什麼?”
“自然是給你毀容,然後再把你丟到炙王府,讓你心上的男人看看你的悽慘模樣。”楚傾瑤故意說得惡狠狠。
“你敢?你要敢那麼對我,我爹不會放過你的。”賀蘭唏緊張的想要後退,可她已經中毒了,根本沒有力氣。
“你看我敢不敢!”楚傾瑤將火把突然移到賀蘭唏的頭頂上,火焰呼啦一下吞噬了她鬢角處的髮絲,狹小的空間裡散發着焦糊的氣味。
賀蘭唏忽然哇一聲大哭起來,“楚傾瑤,我恨你,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踹開,楚傾瑤心裡大驚,沒想到賀蘭唏還帶了人過來,倒是她失策了,她應該一有機會就先逃跑的。
明亮的光線順着大開的房門投射進來,趕跑了一部分黑暗。楚傾瑤將火把移到一旁,就看到坐在輪椅上的軒轅炙,日光將他黑色的錦衣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全身上下散發着凜冽的貴氣,讓人不敢逼視。
突來的光線很刺眼,所以她看了一眼就錯開了目光。如果她細看,就會看到軒轅炙臉上的怒容一閃而逝。
賀蘭唏也看清了門外的人,頓時驚慌失措,可她很快鎮定下來。“炙哥哥,救我,這個惡毒的女人要殺了唏兒。”
惡人先告狀?
楚傾瑤鄙夷的看着腳下努力想要爬起來的賀蘭唏,卻沒說話,她想看看軒轅炙的反應。
“楚傾瑤,出來。”自始至終,軒轅炙的目光一直盯着楚傾瑤。
楚傾瑤把火把放到賀蘭唏旁邊,不緊不慢的走到軒轅炙身前,淡淡的道,“王爺。”
“嗯,楚傾瑤,你耽誤了出發的時間。”雖然沒奢望他會關心自己,可聽到他連問都沒問,楚傾瑤還是覺得很委屈。眼圈一紅,又被她仰頭把淚水憋了回去。
“七殺,我們回去。”軒轅炙話音一落,七殺立刻推着輪椅轉身,楚傾瑤隨後跟上。
賀蘭唏見軒轅炙不打算理自己,立刻大叫,“炙哥哥,你不管唏兒了嗎?炙哥哥,她給唏兒下毒了,炙哥哥……”
七殺擡頭偷看了一眼楚傾瑤,見她神態自若,不管賀蘭唏怎麼說話都不解釋,暗暗佩服她的定力。
來到外面,楚傾瑤才發現她是被賀蘭唏關到了一處民居的暗室內。不遠處停着一輛馬車,跟着軒轅炙上了馬車,七殺一揮鞭子直接出城。今日是軒轅炙動身上戰場的日子,爲了救楚傾瑤,他可是私自離隊了。
車廂四角飾着夜明珠,下面鋪着厚厚的獸皮,兩人中間隔着一張桌子,上面放着糕點茶水,還有一碟時令水果一摞書卷。一上車,軒轅炙就拿起書卷自顧的看起來。
走了有半日,他從書卷中擡頭,“你給賀蘭唏下的什麼藥?”
沒想到他能一直忍到現在才問,看來是賀蘭唏自作多情了。楚傾瑤的心情大好,“只是讓人手腳無力的藥物,二個時辰之後藥效就沒了。”
見軒轅炙閉上眼睛,楚傾瑤也尋了個舒服的角落,靠在車廂上假寐,迷迷糊糊的竟真睡了過去。等她醒來時,天已經黑了,而他們也追上了大部隊。
說是大部隊其實是誇張了,軒轅炙只帶了二百護衛隨行。雖然皇上給了他接管大軍的權利,可這都是後話,不到邊關他手上根本沒兵。
“怎麼就這麼點人?”楚傾瑤有些緊張,萬一遇襲怎麼辦。
“你很怕死?”軒轅炙的聲音帶着不屑,卻一下惹惱了楚傾瑤。
“王爺,如果我說我怕死,你能放我離開嗎?”
“不能。”
不能你管我怕不怕死?楚傾瑤翻了個白眼,不想再和他說話,簡直是對牛彈琴。時間就此沉悶下來,就在楚傾瑤又要進入夢鄉時,傳來軒轅炙的聲音,“我活着,你就不會死。”
軒轅炙,你這是在給我承諾嗎?楚傾瑤一愣,隨即睜開雙眼,卻看到軒轅炙雙目緊閉,似乎剛纔只是她的幻聽。
連續趕了三天的路,已經離京城很遠了。
“楚傾瑤,別驚動外面的人。”就在楚傾瑤想要掀開車簾往外看時,軒轅炙突然開口。
“什麼?”她愣住。就見軒轅炙一頭栽倒在車裡,全身不住的痙攣,嘴角處已經開始冒黑血絲。
該死!一見他這模樣,楚傾瑤便知道他是吃了最後兩種解藥,如今新生成的劇毒開始爆發了。
“王爺,王爺?”她低聲呼喚,軒轅炙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明顯人已經昏迷,全身不住的痙攣。她果斷的抄起桌上的銀箸撬開他的嘴,生怕晚一點他會咬斷自己的舌頭。
確保他不會傷到自己,又快速的在他身上翻出解藥,卻怎麼也灌不進去,因爲他的身體一直在抖,還弄灑了不少藥。
實在沒辦法,她乾脆把心一橫直接騎到軒轅炙身上,用身體的力量勉強壓制住他,趴在他胸前將藥灌了下去。可能是因爲太用力,一腳將桌子蹬翻,發出砰的一聲大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