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是父皇的親生兒子,也得讓他變成不是。他目色兇狠,冷冷盯着楚傾瑤。
“東方鐸,你惡狠狠的看着本王妃幹什麼?難道你不高興又多了一個兄弟?”楚傾瑤話落,東方政寧和逸王雙雙向東方鐸看去。特別是東方政寧,眼中的責怪之意相當明顯。
東方鐸趕緊解釋,“炙王妃,本王怎麼會不高興?我只是怕父皇被你騙了,要重新驗證而已。”
空碗很快拿來,東方鐸接過後,二話不說直接劃開自己的手指,往裡面擠出一滴血,又拉過一旁的太監,就要動手放血,嚇得太監尖叫一聲,“王爺,你……你要幹什麼?”
楚傾瑤神色一冷,上前接過東方鐸手裡的碗,輕聲對太監道,“定王的意思是想要你一滴血。”看看你是不是他兒子?
太監知道躲不過去,乾脆伸出手,“我自己不敢。”定王冷哼一聲,抽出侍衛的刀在他手上割了道口子,擠了滴血出來。看着乾淨的碗裡,鮮紅的兩滴血,他得意的道,“本王不信這兩滴血不能合二爲一。”
楚傾瑤嘴角挑起一個小小的弧度,不信嗎?那你就等着看。大家都一瞬不瞬的盯着碗裡看,可那兩滴血就是不相融,有時候明明都碰到一起了,又快速的分開。
半刻鐘後,東方鐸已經臉色鐵青,怒聲道,“本王不信,再來一次,來人,再去取只空碗。”
“夠了!”東方政寧厲喝一聲,“定王,無雙就是朕遺失在外的骨肉,你難道看不出我們長得有多相似嗎?”
東方鐸又不瞎,當然早就看出來了,就是因爲看出來了,他纔不甘心。依父皇當年對雲薇薇的寵愛,還不得把什麼好東西,都留給這個兒子嗎?
那他算什麼?他爲玖月國出生入死,就應該不計報酬,應該應份嗎?他不甘的看着碗裡刺眼的血滴,恨不得搶下來當場砸了,又不敢在父皇面前放肆。
“恭喜皇兄,找回自己失散的骨肉。”逸王向皇上恭喜。皇上點點頭,激動的看着無雙公子,他始終冷着臉,“你什麼時候爲我母妃報仇?”
“明日。”東方政寧見他肯和自己說話,立刻保證。
“我明日等着看她人頭落地。”無雙公子說得冷漠,一點認下這個父皇的意思都沒有。他對幻彩道,“彩姨,我們出宮吧!”
“無雙,你……不能留下來嗎?”東方政寧在這個兒子身上,似乎看到了薇薇的影子。
“我無法原諒你,”無雙公子清冷的眼神裡,分明還有着恨,“我母妃被你一張席子捲了出去,你可知我舅舅找到她時,野狗已經把她啃得面目全非,你說,我要怎麼原諒你?”
東方政寧身子一晃,當年他已經氣得沒了理智,根本沒想到薇薇的屍體被扔出去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他覺得心口悶得難受,只能看着自己和薇薇的兒子扶着幻彩走出他的視線。
楚傾瑤和軒轅炙也告辭出宮,軒轅炙道,“阿楚,你已經幫了無雙公子,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等我問問妍兒,他們走不走,如果走的話大家一起動身。”楚傾瑤還是不放心妍兒。那丫頭心思太單純,太容易被騙。
“她哥都來了,你還跟着操心。”軒轅炙不滿她就想着別人。
七殺從遠處過來,“王爺,賀蘭郡主說她有事,已經先一步迴天瓊了。”
“瑜副將和她一路走的?”軒轅炙問。
“沒有,是和木雲一同離開的。”七殺已經看出賀蘭郡主對那個叫木雲的男子不一般,這可是好事。只要郡主有了心上人,就不會再來打擾王爺和王妃。
“有沒有說是什麼事?”能讓賀蘭唏惦記的只有賀蘭厚德老將軍。七殺搖頭,郡主只交代了這一句就匆匆走了。
楚傾瑤卻知道,賀蘭唏走得這麼急,肯定是怕軒轅炙發現楚雲暮。再說,楚雲暮的身份早晚會暴露,瞞不瞞軒轅炙根本沒有意義。她相信,就算軒轅炙知道木雲就是楚雲暮,也不會爲難他。
從他優待極北的楚雲暮,照顧京城的孫姨娘這兩件事上就能看出來,他根本不像表面上那麼冷血無情。其實楚傾瑤是忘了,這兩個人可是都與她有關。
他們還沒走到古武門分舵,有暗衛出來對軒轅炙耳語,他聽完揮手讓人離開。“怎麼了?”楚傾瑤見他臉色不太好。
“天術老人讓人傳話,說皇姐被醫門盯上了,暫時不方便再管種藥的事,就連醫山也被人監視起來了。”
“我去。”種藥的事比天大,要排在任何事前面。
“你不能去,廢宅那邊還等着你回去傳授醫術,種藥這邊我來管就行,看來我得親自去一趟。”還以爲兩人可以一起回京,看來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
聽說王爺要走,七殺把馬牽過來,楚傾瑤揮手送走他,一個人往古武門分舵走。七絕接到暗衛的消息,說王爺沒急着出城,而是返回宮裡了。斟酌了一會,把消息告訴王妃。楚傾瑤一聽,也直奔皇宮而去。
東方政逸還在御書房陪着皇上,見炙王去而復返,便覺得沒什麼好事,有禮的道,“炙王可是有什麼事?”
軒轅炙冷笑,“本王早就說過,要替王妃討個公道,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炎月公主欺負了炙王妃,玖月國該給本王一個什麼交待?”
東方政寧聽後,立刻反駁道,“炙王何必強詞奪理,炎月只是想請古武山的千妍姑娘到都城遊玩,怎麼成了欺負炙王妃了?”
軒轅炙眸光一冷,“既然炎月公主只是請花千妍過來遊玩,那本王走時定會帶上公主,也讓她到我天瓊好好玩一玩。若是玩得好了,就在那裡配個如意郎君。”
東方政寧一拍御案,氣憤的道,“炙王,你究竟想怎麼樣?”
“本王要求的也不多,只要你玖月國開出合理的條件,給王妃和妹妹壓壓驚,我們兩國依然是友好邦交之國。”
“這不可能。”東方政寧暴怒,“炎月可以去道歉,但你休想從我玖月國割去一寸土地。”
宮門口的侍衛見到炙王妃來了,還以爲是來找炙王的,也沒通報就直接放行。楚傾瑤走到外面,正好聽到東方政寧的話,嘴角擒出一抹柔和的弧度,割地嗎?好麻煩,還要派人駐守,哪有銀子來得實際。
門外的太監一看到她,趕緊給裡面報信,“見過炙王妃。”
楚傾瑤進來後,對着屋裡人點點頭,直接走到軒轅炙身邊,柔聲道,“王爺來爲妹妹討公道,怎麼也不叫上臣妾?敢欺負我妹妹,分明是沒把王爺你放在眼裡。”
東方政逸一聽頭就大了,趕緊解釋,“炙王妃,炎月還是個孩子,她做事不考慮後果,還請王妃大人有大量,原諒她這一次。”
“本王妃爲什麼要原諒?再說我比她大嗎?明知我視妍兒爲親妹,還敢如此挑釁,不是沒把炙王放在眼裡是什麼?如果玖月國認爲這只是一次小孩子的打鬧,那本王妃還要多謝炎月公主,給了我天瓊開戰的機會。聽說玖月國地肥水美,本王妃很是嚮往呢!”
逸王一愣,不知道這個女人哪來的氣魄,張嘴就敢說開戰?可當他看到旁邊一身冷氣的炙王眼裡的縱容時,便知道這個女人已經被人捧在了心尖上。他壓下心裡淡淡的羨慕,用眼神和皇兄交流。
眼下的玖月國根本無力應戰,因爲李皇后一事,東方瞬的太子之位很可能保不住。而東方鐸一心想要登上太子之位,在這緊要關頭,未必會聽命出戰。
兩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無力,誰能想到因爲東方炎月,會給玖月國帶來這麼大的後患,東方政寧眼中一狠,“來人,將這兩人給朕拿下。”
這個命令早在楚傾瑤兩人的意料之中,如果這皇宮他們只能進不能出,也不會蠢得送上門來了。
看着涌進來的侍衛,她淡然的從懷中掏出兩副手套,兩人戴好後,她又掏出兩把浸過麻醉劑的銀針,給了軒轅炙一把。軒轅炙一喜,“本王還沒試過這玩藝呢!不如現在練練。”
他隨意的甩出去一個,隨着銀光一閃,一名侍衛應聲倒地。他早就聽說上次楚傾瑤用銀針偷襲了兩名崑崙衛,今日一試覺得甚好,一揚手又甩出去好幾根,聽着侍衛倒地時的砰砰聲,愉快的道,“阿楚,還有嗎?”
“有。”楚傾瑤又遞過來一把。
已經有人檢查過,倒地的侍衛身上是中了銀針,說白了就是中了暗器。“皇上,炙王甩出來的只是銀針暗器。”
逸王一愣,他還從未見過如此厲害的暗器。就聽東方政寧道,“炙王,你太天真了,以爲就憑你手上的暗器就能擋住宮內的幾千侍衛?你們給我上,活捉炙王炙王妃者,賞銀千兩,官升三級。”
楚傾瑤臉色一沉,手中忽然多了一包藥粉,喊了聲閉氣,猛的飛身而起,向着四周揚了下去。白色的粉末快速的下落,她人還沒落地,就看到下方侍衛接二連三的倒地。倒下去後,一動也不動,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這藥粉帶着淡淡的香氣,逸王只吸了一口,就覺得頭暈腦脹,狠掐了自己幾把,又閉了氣,才勉強維持清醒。
“大膽炙王妃,你……”東方政寧覺得尊嚴受到了挑釁,想要大喝一聲,話還沒說完,就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