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崖在風火崖附近找了一天,一直找不到下山崖的路。只好到最近的農戶家裡找來繩索,將一頭拴到崖上的樹幹,自己扯着繩索向下爬,繩子都到頭了,腳下還黑沉沉的望不到底。絕望之下只好上來,棄了馬車,騎馬回門派搬救兵。
三天的路程,在跑死了三匹馬後,他只用了一天半就回到毒門。當門中長老聽說門主出事,瘋了似的往這邊趕。霜崖叫了門中弟子也去給花惜陌送個信,讓他們知道楚傾瑤也失蹤了。
當衆人齊聚風火崖時,許烈也進了京城。
他直奔炙王府,將十公主被救的消息告訴給軒轅炙。軒轅炙聽完,總算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皇姐沒事就好。
然後,他冷着臉,眸中卻帶着一絲喜色,“你說是誰救的皇姐?”
許烈一愣,他的聲音不清楚嗎?在軍營裡呆慣了,他都不會太小聲說話好嘛。還以爲王爺是因爲自己見到王妃了,故意想找麻煩,只好整了整神色,“王爺,是王妃和救的十公主。”
時間好像沉靜下來,軒轅炙半天才道,“她……還好嗎?”
王爺你是在問王妃?
許烈不滿的道,“王爺,王妃出去,你怎麼也不派暗衛跟去保護,這樣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我後來返回去時,王妃剛剛被蒼鷹偷襲完。一地的蒼鷹,看着就嚇人。”
“傷到了沒有?”軒轅炙的聲音有些急。
許烈有些不屑,“王爺都不在乎王妃了,何必還要關心她?”
“許烈,注意你的身份。”軒轅炙憤怒。
許烈冷笑,不再說話。
見他一臉不憤,軒轅炙冷聲道,“當年是誰說不立戰功不回京的?你許烈說過的話,都是放屁不成?本王和王妃的事,你沒資格管。”
如果是其他事,肯定是王爺怎麼說,許烈怎麼執行。可一想到阿攸受傷的樣子,他就控制不住怒火,“蒼鷹都能偷襲王妃,難道境主就不能?王爺倒是心狠,竟然撒手不管!”
軒轅炙心頭一震,慍怒道,“許烈,誰給你的膽子敢頂撞本王,你,馬上起程回軍營,不得滯留,一經發現,革除軍籍。”
許烈無聲苦笑,在走出房門的瞬間不服氣的道,“王爺又何必自欺欺人,王妃有多危險,屬下不信王爺料不到。”
軒轅炙瞪着他的背影,心沒來由的慌起來,阿楚……你一定要和平安到達毒門。一定要……
忽然,他道,“七殺,馬上派人打聽王妃到哪了?”
“王爺,屬下立刻去辦。”
七殺早就想這麼做了,可又不敢違抗王爺,如今聽他下命,激動得就外跑。跑了兩步又道,“要接王妃回來嗎?”
“就你事多,只打聽。”軒轅炙的話,讓七殺心一涼。果然,是自己想多了。他嘆了口氣,趕緊去辦正事。
南王府,軒轅火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外公,激動的站起來,“外公,您怎麼來了?”
“火兒,你回來這麼久,一點消息都沒有,我等不急了。”寒修遠臉上蠢蠢欲動,暗怪軒轅炙將他扔在野外,不管不問。
“外公,都要氣死我了!我回來時,雖然老三就是太子,可論實力,我根本不怕他。但我怎麼也沒料到父皇會突然好了,早知道這樣,我們就該搶先動手把皇位奪過來。”軒轅火一臉憤懣和不甘。
要不是聽說皇上突然站起來走路了,寒修遠也不會冒險進城。聽完惱恨,“就要到手的鴨子又飛了。”
“外公,我們現在怎麼辦?”軒轅火砰一聲砸到桌子上,桌子應聲而碎。
“你這火暴脾氣,如何能成大事,要學會隱忍,爲今之計,是先想法子得到太子之位。有了太子之位加身,何愁他日不成大事。”寒修遠無奈。只差了那麼一步,就錯過了最佳時機。
真是天意!誰能料到,一個癱子還能突然好起來。他很好奇,到底是誰醫好的皇上,“火兒,醫好皇上的大夫是誰?”
“還能有誰?還不是炙王妃。”軒轅火眼中帶着恨意。
寒修遠聽完,捋了捋鬍子,“不對,大夫一定另有其人,炙王妃絕不會救他。”就憑炙王與皇上的關係,炙王妃都不會出手相救。
如果想救,早就救了,還會拖到現在?
軒轅炙一驚,“外公是說……”
“你被騙了,不信你打聽打聽,絕不會是炙王妃。”他活了大半輩子,這點分析能力還是有的。
軒轅火點點頭,表示自己會去查清。
“你母妃在宮裡可好?”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他這次進京真想看看煙兒。自從她入宮後,他們父女這些年相見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母妃一切安好,外公儘管放心。”
“讓你母妃一定要得到皇上的歡心,成爲你的一大助力。”寒修遠老謀深算的目中,露出勢在必得。
他一直帶兵守衛滇南,早就不甘心呆在那塊彈丸之地。
三天之後,當大家一同下到風火崖底,立刻分頭去找,卻怎麼也找不到人。
有毒門弟子看到頭頂三丈以內的石壁上爬滿了藤蔓,特別是某處好像有折斷的痕跡。立刻飛上去探個究竟,驚叫道,“這上面有山洞。”
說完就揮動長劍,將阻礙視線的藤蔓砍掉。這一清理,才發現石壁上竟然還有三個山洞。“長老,山洞裡長着好多珍貴的藥材。”進去的弟子一臉驚喜。
毒門風長老一聽,就氣得直跳腳,“小兔崽子,有藥材有什麼用,找門主,找不到就不準出來。”
弟子一宿頭,火速的往山洞深處竄。其他人一聽,也紛紛躍了上去。
沒過多久,就聽到弟子在裡面大喊,“長老,找到門主了,門主在這!”
風長老當先躍上山洞,急急的往前衝,其他三位長老聽完,也是渾身一震,搶着跟了進去。花惜陌一聽說找到了,心內一喜,覺得楚傾瑤肯定也在。
可到了裡面,他的心就是一沉,竟然只有。那傾妖呢?她哪去了?
這裡已經是山洞的盡頭,他瘋的似的往外跑,一個山洞一個山洞的搜過去。當幾個山洞全部找完,他才驚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傾瑤不見了……
出來後,不甘的對弟子道,“你們進去,再把這四個山洞找一遍,一個角落也不能放過。”
弟子們一愣,還是聽話的去找,天黑下來時,毒門的人已經將擡到山洞邊緣。
花惜陌走過來,對着長老們道,“今日天太晚了,明早你們再帶他上崖頂,我去遠處再找找傾瑤。”
毒門四位長老,只有雪長老是女人,她道,“其實遠處我們都搜過了,你還是歇一歇吧!”
“我不累。”花惜陌擡腳就走。
崖底很大,他們白天只搜了五里以內的地方,他想趁着今晚,再往遠處找找。
明明兩人是一起失蹤的,都找到了,傾瑤怎麼可能會找不到?遠處忽然傳來一聲狼嚎,他心下一凜,不敢再往下想。
也不知道哪來的一股力氣,他發足向遠處狂奔。古武門弟子見他走了,也紛紛追了過去。在他們心裡,楚傾瑤就是古武門的一份子,她出事,牽動着所有人的心。
要不是門主在出發之後才告訴他們,怕是整個古武門都會一個不落的跟過來。上次古武門出事,要不是楚傾瑤來得及時,哪還有他們活路。楚傾瑤的好,他們各個銘記。
所以,哪怕累死,他們也要找到人。
深夜,崖底的冷風吹得呼嘯,臉上很快就凍了一層冰。可他們依然默默無聲的向前尋找,火摺子被風一吹,明明滅滅,如同每個人的心情,越走越沉,沉得誰都不敢說一句話。
雜草在腳下被踩得刷刷作響,一直到天亮,終於有一個弟子支持不住,頹廢的坐了下去。忽然,他捂住臉低聲哭了起來。
他的情緒帶動了所有人,每個人的眼睛都紅起來。花惜陌忍着心頭的難過,怒吼道,“傾瑤一定還活着,誰都不準哭。找不到人,我們不回古武門。”
望了眼蒼茫得沒有邊際的的遠處,花惜陌道,“我們先去與毒門匯合。”剛說完,就見遠處有毒門的人走過來,帶頭的是雪長老,只聽她道,“花門主,我們在那邊找到了條河,但是沒找到人。”
原來花惜陌一走,毒門留下兩位長老守着,其他人就向另一個方向搜了過去。
別人或許不知道門主有多在意楚傾瑤,但幾位長老又怎會不知。要是找不到人,門主醒了,怎麼跟他交代。
花惜陌感激的道,“多謝雪長老,多謝毒門的衆位兄弟。”
雪長老道,“花門主客氣。“我們先回去看看門主醒了沒有,他或許知道楚傾瑤的下落。”
花惜陌點了點頭,衆人又開始往回走。
在路上時,雪長老道,“花門主,我們門主也是從上面掉下來的,可你看他傷得多重!如果楚傾瑤也從上面掉下來,她絕不會走出這麼遠。”
花惜陌一懵,“那傾瑤哪去了?霜崖明明說,他們是一起失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