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王若不信,那就算了。但我今日說的話永遠有效,若是哪日炙王想通了,可以再聯繫我。”帝鳳鳴從懷中拿出一個哨子,放到軒轅澈的御案之上,這個可以聯絡到素醫閣。
“我們會慎重考慮。”軒轅炙道。
“本少主不便多留,告辭。”
帝鳳鳴走後,軒轅炙和軒轅澈望着眼前的哨子,都是久久未說話。最後軒轅澈實在沒忍住,“皇叔,素醫閣的人一直監視着我們的一舉一動?”
“應該說是,這人不容小覷!”軒轅炙一臉冷俊。
“皇叔,如果他一直都知道我們的私下動作,在醫門大會上也沒揭穿我們,是不是說明他可信?”軒轅澈分析着。
“可不可信,本王不知。但本王知道,他定是恨極了境主,纔會這麼做。”軒轅炙開口。畢竟他們所做的事,都是反抗境主的。
軒轅澈將哨子住前推,“那就再觀察觀察,這個哨子還是皇叔收着。”
“也好。”軒轅炙將哨子攥在手裡,觀察了幾眼,是木頭制的,做工精細,似乎還散發着一股極淡的木香。
“皇叔,朕都要煩死了,那些個大臣,天天嚷着讓朕充實後宮,開枝散葉。朕就想不明白,明明皇后已經有了身孕,這還不算開枝散葉嗎?”軒轅澈苦着一張臉,當了皇上之後,好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皇后的胎相穩了嗎?”這可是澈兒的第一個孩子,軒轅炙很緊張。
“孟太醫說需臥牀靜養,過了三個月再下牀走動。”軒轅澈的話裡帶着心疼。
“這是好事,本王就等着我天瓊的皇長子誕生。”軒轅炙笑了下,“皇上若是無事,本王就回去了。”
“皇叔何以如此着急,不如同朕用了午膳再走?”
“本王府上有人在等,臣告退。”軒轅炙的眼神瞬間亮起來,他的阿楚在等他。
“你趕緊去想法子打聽打聽,誰去了炙王府?”軒轅澈對着吳風道。
他可是很瞭解皇叔,如果不是在乎的人,他纔不會着急。
“奴才遵旨!”
不到半個時辰,吳風就垂頭喪氣的回來,“皇上,奴才被七殺攔住了,根本沒靠近炙王府。”
“朕知道了。”軒轅澈笑起來,能讓皇叔如此保密的,八成是個女人。莫非是皇嬸……
軒轅炙回到碧落院時,楚傾瑤還沒醒。他輕手輕腳的上牀,擁她入懷。滿足的嗅着她發間的清香,阿楚,有了你,本王就擁有了全世界。
靜謐的寢房裡,兩個的呼吸均勻的交織在一起。軒轅炙卻看着帳頂,一臉的心事重重。阿楚說她要離開一段時間,她要去哪?
一段時間又是多久?她不是一直呆在毒門嗎?話裡的意思,是毒門也不呆了?他心裡一喜,阿楚,那你回來可好?
輕淺極淡的吻,落到她的髮梢,她皺起了鼻子,“別鬧。”迷迷糊糊的將頭髮移了個地方,繼續睡。
他啞然失笑,真是愛慘了她如此可愛無邪的樣子。
隨即又想到他們目前的處境,愧疚難安的看着懷中的女子。如此恬淡美好的阿楚,跟着他真是委屈了。
就算爲了阿楚,他也要強大起來!
一想到境主,他的心就難以平靜,渾身都被冰冷的氣息籠罩。睡夢中的楚傾瑤忽然被驚醒,懵懂的揉着眼睛,“炙,你怎麼了?”
“沒事,剛做了個惡夢。”他收了心底奔涌的怒火,溫順的將額頭貼到她臉上。
楚傾瑤低喃一聲,似乎無意識的用舌尖掃了下他的薄脣,他像得了命令一般,立刻主動吻了上去。
楚傾瑤忽然驚叫一聲,用力將他推開。
“阿楚,你怎麼了?”
“我們這幾天一直在一起,我會不會懷孕啊?”
他心一沉,很是失落,“阿楚不想要我的孩子?”
“我當然想要,可眼下時機不對,萬一孩子生下來了,然後我們都死在境主手裡,以後誰來照顧他?我不會讓我們的孩子成爲孤兒,與其這樣,不如不要。”見他生氣,楚傾瑤嘆了口氣。
軒轅炙手臂猛地用力,將她緊緊的禁錮在懷裡,勒得她呼吸困難,卻心酸難耐。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他們沒條件生孩子。
不是養不起,而是仇敵太過強大。
“阿楚,給我五年時間,五年之後,我一定要帶着你站到崑崙境的最高處,讓我們的孩子一出生就能俯視整個夜染大陸,在崑崙境隨意玩耍。”軒轅炙的聲音雖輕,卻帶着極強的穿透力。
楚傾瑤心頭一震,知道這個男人被惹急了。
她低語,“不管這個過程多少艱辛,我都要和你一起經歷。炙,我愛你!”
她送上自己的櫻脣,主動向他索吻。
一吻畢,她嬌紅的小臉上帶着羞赧的神色,用力抱了他一下,才坐起來,“炙,你有事情就去處理,不用陪我。”
“阿楚,你要到哪裡去?”軒轅炙的心一直提着。一想到阿楚要再次離開,他就變得魂不守舍,無所適從。
“我想到各國去走走,想法子將醫館開到各處。”楚傾瑤揚起一個自信的笑臉。
“本王跟你去。”軒轅炙將她攬過來,執起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那可不行,天瓊沒了你,根本支撐不下去。”雖然軒轅澈上位後,勤政愛民,是個好皇帝。可她卻相信,這裡面離不開他的輔佐和支持。
“炙,是不是中午了,我餓,吃完了我還有事情要辦。”楚傾瑤跳到地上去洗漱。
既然她不用再隱瞞身份,正好可以多給他留點藥。
下午,楚傾瑤把軒轅炙趕去書房後,獨自去了以前存放藥品的密室。忙了三天,終於把密室裝滿。
“阿楚,我可以不攔你走,但你必須帶上暗衛。”晚飯後,軒轅炙將她抱在懷裡,眼裡是滿滿的不捨。
昨天晚上,他就聽說毒門的人已經到了。那麼多的不捨哽在喉間,卻什麼都不能說。
“七絕嗎?”楚傾瑤擡頭看他,“他不是一直跟着我?”
他臉一紅,“我還不是想確定漫天攸到底是不是你?”
“阿楚,要不我們拋開所有的一切,不去管天瓊也不去管境主,只有我們兩個人,隱姓埋名的過一生。”他痛苦的看着她,
楚傾瑤眼眶一熱,軒轅炙,你真的能扔下你用生命來守護的國家和子民嗎?
你一走,就會沒人主持大局,醫門絕對會變本加厲的控制天瓊的藥材,到時候,萬千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你會後悔會自責,會生不如死,我那麼在乎你,怎麼會親手毀了你?
她露出一縷淺笑,“我的醫術那麼高明,和你去住深山老林,不是太埋沒我了,我纔不要!”
“放心吧!不管我會不會成功,有那麼多人保護着,安全肯定沒問題。”
“那萬一再遇上境主呢?”軒轅炙臉上一冷,連雙目都變得森寒無比。境主就是他心頭的一根刺,絕不可與他共存。
“你忘了嗎?在風火崖我都能活着回來,我有醫療系統啊!危機時刻我可以躲過任何傷害。”
“醫療系統是什麼?”軒轅炙皺眉,“是你存放藥品的地方嗎?”
“對,就是那裡,雖然我平時進不去,但是生死關頭,它會允許我進去避難。所以軒轅炙,我會安好的回來找你。”
“風火崖那次,你傷得多重?”軒轅炙斷定必是極重,要不然她不會銷聲匿跡了那麼久。
“在牀上養了將近一年。”她知道不說實話,他也猜得到。與其這樣,不如坦誠相對。
“阿楚,是我沒……”他一開口,楚傾瑤就用紅潤的櫻脣將他的話堵了回去。
不是軒轅炙沒用,而是境主的功夫高得出奇。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把他修煉的功法弄到手研究研究,莫非是什麼絕世秘籍不成!
許久,脣分。楚傾瑤羞赧的低下頭,不敢看他。
軒轅炙牽住她的手,“我讓七殺也跟你去,然後再多帶點人,等我有時間就去看你。”
“用不着七殺,讓七絕帶上人跟着就行。”他的兩名貼身暗衛,她已經搶走了一個,另一個不可能再要。
“行。”軒轅炙沒再堅持,心裡卻打定主意,到時候多派點暗衛。
“炙,我是偷偷的潛入各國,所以不能引人注意。”楚傾瑤道。
“我可以讓他們假扮成商隊,阿楚,如果你不答應,我就不讓你走。”
“好,從今以後,我就是商隊的首領。”楚傾瑤釋然一笑,如同夜空裡忽然劃過一道流星,璀璨耀眼。
她伸出手指擺弄着他滿頭的銀髮,心都跟着打顫。當初,他到底經歷了怎樣的傷心絕望,纔會一夜白頭?“炙,我幫你染髮吧?”
“不要。”
對上她詫異的目光,他孩子氣的道,“如果你走得太久,顏色掉了怎麼辦?”
“我告訴你方法,你讓七殺幫你染啊!”楚傾瑤拉着他來到自己房裡,將他推到銅鏡前,拿了梳子替他梳頭。
他在鏡子裡看到她的手一寸寸撫過他銀白的髮絲,臉上似要哭了一般,難過的紅了眼睛。他忽然一驚,他怎可如此自私,讓她每日看着這一頭的銀髮,去一遍遍回憶風火涯之後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