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兒這話一出,屋裡的所有人全都眼含殺氣的看向他。他也感覺到了,卻無畏的繼續盯着楚傾瑤。
楚傾瑤放下筷子,對他道,“你跟我進來。”
“小姐。”七絕喊了聲。
“沒事。”這一路行來,他們一直對外宣稱冰長老是商隊管事的,而楚傾瑤與他則是父女。
楚瑾兒跟着楚傾瑤上了二樓,進了她房裡。
“我知道你就是楚傾瑤,有你在前,炙王的貼身暗衛不會再服另一個女人當他們的女主子。”楚瑾兒自嘲的輕笑。
“楚瑾兒,我答應你的事從來沒忘,你放心,等我尋到解蠱之法,一定會去找你。”楚傾瑤一臉歉意。
“上次我差點死在境主手上,所以纔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楚傾瑤這話讓楚瑾兒打消了疑慮。
“你就那麼缺錢?楚傾瑤,我給你。”楚瑾兒擔心的道。
楚傾瑤心裡一暖,她和楚瑾兒其實並沒有多少交情。
“不只是錢的問題,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辦。”真正的原因,楚傾瑤自然不方便透露。
“楚傾瑤,我有樣東西想交給你保管。”提到東西,楚瑾兒就開始緊張。
“什麼東西?”楚傾瑤問。
楚瑾兒從懷裡拿出一個紅布包,塞到她手裡,“幫我保管着,我怕我自己護不住。”
楚傾瑤一震,快速的將布包打開,露出裡面鐵製的軍符。
“這個我不能幫你保管。”她將軍符推回去。
“楚傾瑤,天地之間,我只信你。”楚瑾兒重新將軍符推回來,“如果連你也不幫我,就真的要被修夜搶了去。就算他不搶,赤羅國也不會任它落在我手上。”
“你不想把它還給赤羅國?”楚傾瑤很意外,赤羅國皇上可是他親舅。
“不還,我這一生就毀在他們手裡,我恨他們。”
見楚傾瑤還猶豫,他又道,“如果你不幫我,我就找間打鐵的鋪子,熔掉它。”
“好,我先收着。若以後你想取回去,可以隨時來找我要。”楚傾瑤將紅布包好,借放到懷裡的功夫,已經扔進了系統。
見她收了,楚瑾兒嬌媚的臉上露出一絲淡笑。楚傾瑤,我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以後你若能替我解掉蠱蟲最好,若是不能,也是我命該如此。
“你有什麼打算?修夜沒跟你來?”楚傾瑤有些愧疚,因爲自己出事,把答應他的事無限期的延後了。
“我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能多活一天是一天。至於修夜那個王八蛋,神出鬼沒的,死了最好。”楚瑾兒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手裡衣襟都擰斷了。
“要不以後你跟着我。”楚傾瑤覺得他確實可憐。
楚瑾兒有些心動,最後又搖頭,“修夜會隨時控制我,我還是離你遠遠的,免得哪天沒了理智傷害到你。”
“你打不過我。”
“那我也不願意留下。”楚瑾兒站起來,“我看你們都在吃飯,我正好餓了。”
楚傾瑤也沒吃飽,便開門叫來小二,讓他重新弄一桌飯菜送到房裡。
吃飯時,楚傾瑤問,“你還會回赤羅國嗎?”
“那裡有什麼好的?都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楚瑾兒夾了口菜送進嘴裡,然後又吐了出來,“呸呸,這什麼菜,這麼難吃。”
“你以爲人人都像你,有條件錦衣玉食的長大?這菜不難吃。”楚傾瑤夾了一筷子放到他面前的碟子裡。
楚瑾兒聽話的吃到嘴裡,發覺也沒那麼難吃了。
“將來,你會去赤羅國嗎?”她問。
“會。”
“那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說來聽聽,看我能不能辦到。”
“幫我殺了赤羅國的國師。”
“如果條件允許,我肯定會殺。”楚傾瑤覺得這個國師害人不淺,他憑什麼就知道人家剛出生的孩子必須要當女孩來養?
誰知道楚瑾兒在長大的過程中,有沒有被他偷着餵過什麼藥物?
“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楚瑾兒眼中露出一絲迷芒,她不知道自己明天要去哪。然後又笑起來,不管去哪,都永遠逃不開修夜那個渾蛋的控制。
他最近幾年都沒見過主子,若是見到了,拼着這條命,都想與他同歸於盡。他越想越惱,自己就是個廢人,一點功夫不會。還談什麼報仇,不過是白白讓人笑話。
他心中千迴百轉,終是淒涼無助。
他將絕望掩藏好,露出嫵媚至極的笑容,如同百花盛放,“如果你去赤羅國,記得帶上我。”
“年前不會去了,來年看看情況再定。”楚傾瑤道。
吃了飯,讓七絕給楚瑾兒騰出一間房子休息。第二日早飯後,楚瑾兒就走了。
“小姐,要派人跟着他不?”
“不用管他,他對我們沒惡意。”楚瑾兒只是個可憐人而已。
在客棧裡休息了兩天,七殺他們便把帶來的東西拉到集市上去賣。楚傾瑤想出去轉轉,剛要出客棧,南宮願就追了上來。
“小姐,我要跟你去,我還沒來過這裡。”
“你怎麼不在客棧做面具了?我們這麼多人,最少一人要準備一個。”楚傾瑤見他兩眼直放光,嘴上埋怨着,卻沒趕他回去。
找了條鋪子比較密集的街道,兩人就走了進去。
集市上人特別多,兩人走了一會,楚傾瑤神色一凜。她看到有幾人鬼鬼祟祟的,走得很急,好像在跟蹤什麼人。
“大小姐,怎麼了?”南宮怨瞧出她神色不對。
“沒事,我們走我們的。”她沒打算多管閒事。
又往前行了一段,她竟然在人羣裡看到了玖月國的逸王東方政逸。
“逸王到這種地方來幹什麼?”她自語。
“小姐是說前面那個器宇軒昂的人是王爺?”逸王走在這裡,猶如鶴立雞羣,想不惹人注意都難。
“嗯,是玖月國皇上的親弟。”她解釋。
逸王一身月白色長袍,風光霽月,他擡頭望了眼街角,只要拐出這條街,就到了前面的雅香茶閣。他今日是受人之約,爲了趕時間,特意超了近路。
“這位爺,您要買首飾嗎?”旁邊攤上的小販伸手拉住了他。
他眉心一皺,“我不買,請放手。”
小販拉得更緊,另一隻手拿起一支銀釵,“大爺,你看看這手藝,可是我家祖傳的。”
逸王慍怒,將衣袖抽回來的瞬間,一個側身已經躲開旁邊刺過來的長劍。他目光一凜,身後又傳來一陣風聲。
他再想躲已是不能,一柄泛着寒光的長劍從他的前胸穿了出來。他單手握住染血的劍尖,回身就是一掌,那人慘叫一聲,砰一聲倒地。
楚傾瑤看過去,便見這人已經被擊碎了天靈蓋。
“殺人啦,殺人啦!”
“快報官!”
周圍的人像潮水般快速的散開,生怕濺到身上血。
逸王的長衫已經被鮮血染上刺眼的紅色,他挺身而立,冷眼看着忽然衝過來的另外兩人,“你們是什麼人?”
“要你命的人。”
那兩人對視一眼,分不同的方向就攻了過來。長劍被日光映得雪亮,卻透着無盡的森冷。南宮願將楚傾瑤拉遠,“小姐,我們離遠點。”
楚傾瑤正猶豫着要不要出手,就見逸王府的護衛趕了過來,幾下就解決了這兩人,火速將逸王帶走。
從後背貫穿到前胸,逸王危矣!楚傾瑤搖頭,然後目光就是一亮,逸王不就是最好的人選!
她帶着南宮願走出長街,在逸王府附近找了家酒樓,要了靠窗的二樓位置,邊吃邊留意着逸王府的動靜。
一頓飯的功夫,宮中一共來了兩批太醫,一次兩人。她蹙眉,因爲太醫只來沒走,看來逸王情況非常不好。
她倒是想進去試試,只怕逸王府的人不會信她。
吃飽喝足後,剛要下樓,眼神就是一眯,竟然看到了雲川。楚傾瑤咧了咧嘴,世界還真是小啊。上次就是雲川說她身上的味道沒變,輕易的認出了她。
此時再見到這小子,她心下一緊,又覺得好笑。如果離得這麼遠,他都能聞出來,那不成狗了。
雲川上來時,靠窗的位置已經沒空桌了。所以他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下,點了四個菜,慢慢吃着。
楚傾瑤對南宮願道,“我們回去。”
雲川正好看到他們下樓,眼神在楚傾瑤身上停了片刻,自嘲的笑了下,背影倒是真像表哥看上的女人。
第二日,楚傾瑤早早的就把七絕叫來,讓他去打聽一下逸王府可有什麼動靜。
七絕回來得很快,“小姐,逸王傷得極重,聽說太醫束手無策,今天一早已經張貼了皇榜,要廣招天下名醫。”
“開出了什麼條件?”
“聽說四名以下的官職任選,還可以黃金萬兩。”
“逸王的命倒是值錢!但這兩樣都不是我想要的。”楚傾瑤站起來,“七殺,你們今日照常擺攤,我帶着南宮願走一趟逸王府。”
“請小姐帶上屬下。”七絕可不相信南宮願有保護王妃的實力。
那小子看着清靈剔透,實則白紙一張,好像腦子裡只有一根筋。
“逸王府的人見過你不說,再說我一個民間大夫,身邊怎會有你這樣的高手。”七絕做爲炙的暗衛,那一身冰冷氣息,一看就不是尋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