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妄想

161 妄想

是的,他就是恨不得一掌擊斃凌曦!

緣由麼?他不知。

或者準確些說,他不想探知!

凌曦似是沒聽到煜重複她的話,緩了口氣,她繼續道:“你非得逼問雲瀾,問我與楚帝的聶後,還有曦貴妃是不是同一個人,你爲什麼要問他這個?天下之人都知我是男兒,而你,爲什麼要問雲瀾這麼奇怪的問題?難不成聶後的死,聶府一門的變故,以及曦貴妃的死,正如我先前問你的,全是你一人暗中所爲?可即便這樣,又與我有何干系?”

緩了口氣,凌曦繼續道:“你非得逼問雲瀾,問我與楚帝的聶後,還有曦貴妃是不是同一個人,你爲什麼要問他這個?天下之人都知我是男兒,而你,爲什麼要問雲瀾這麼奇怪的問題?難不成聶後的死,聶府一門的變故,以及曦貴妃的死,正如我先前問你的,全是你一人暗中所爲?可即便這樣,又與我有何干系?”

到目前爲止,凌曦仍未完全確認煜就是神秘人,更不知曉煜爲何要揪住她不放。

她在詐煜,但煜並未如她所願,承認他就是操控一切的幕後之人。

他道:“本尊能問,自有本尊的用意,”說着,煜默然片刻,負在身後的手鬆開,隨之朝凌曦一揚,“通”一聲悶響,凌曦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仰起頭,凌曦冷喝道:“你卑鄙!”

煜的眸子漸漸變得冰冷,向她走來:“卑鄙?本尊卑鄙的還在後面呢!”

“你要幹什麼?”凌曦怒視煜,艱難地從地上站起,邊後退邊問。

“沒步入大殿之前,本尊不是告訴過你麼,只要你成爲本尊的人,本尊就不會難爲雲瀾,難不成你一路上並沒把本尊的話聽進耳裡?”煜的聲音比之剛纔又冷了一分。凌曦一怔,道:“你妄想!”煜注視着她,勾脣道:“雲瀾身受重傷,現下自身難保。你麼,無論是體力、精力,亦或是身上的傷勢,你覺得本尊說的話是妄想嗎?”

凌曦盯視着她,明眸中的神色異常憤怒,“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成爲你的人。”

“死?本尊怎麼捨得你死啊,本尊要你活着,不管你是男是女,永遠呆在本尊身邊,與本尊合體雙修……”凌曦嘴角泛起抹譏笑:“雙修?你不覺得對我說這話有些可笑麼?”她現在可是男兒,怎可能與他雙修?凌曦的眼神,這一刻像是看怪物一樣,注視着煜。

再說,就算女兒身被識破,她也不會讓眼前這惡魔玷污到!

煜並未接凌曦的話,他頓住腳,只是輕輕一拂袖,殿中立時出現不少卷軸,那些卷軸在空中盤旋數圈,然後飄至大殿周圍,從上到下鋪展而開。

“你不能這樣對她!你不能……”雙修是什麼?現代,古裝武俠劇裡面有很多的狗血情節,身爲一個現代人,凌曦自然知曉其含義,至於雲瀾,以他的見識,同樣明白煜所謂的雙修是什麼意思,但他沒料到,煜竟會,竟會展示出如此多的畫卷,在個女子面前。

一旦她有事,璟心痛,他亦會心痛,所以,不能,他不能讓她有事,這是他伴她來幽冥島,一直告誡自己的話語!

畫卷中的圖案很逼真,有男男歡合,有男女歡合。

圖案不同,上面書寫的修習心法,也就不同。

他爲何沒有臉紅?難道他真是男子?煜心中生疑,他如此做,目的不過是爲辨明對方的真實性別,真要他碰觸對方,他的心就會一陣煩躁。

“你給我看這些做什麼?”凌曦臉色平靜,問道。

煜沒有看向她,而是將視線投在一幅幅男男歡合的畫卷上,語聲邪肆道:“讓你學習怎樣與本尊雙修啊,看懂了嗎?懂了就過來伺候本尊。”他是男子?他真的是男子,不是楚帝的聶後轉生而來的曦貴妃?可是璟對那個女人癡愛至深,他怎會違背自個的心,與一個男子發生親密關係?

接收到煜打量的眼神,凌曦握緊手中的匕首,道:“妄想!”

“是麼?你馬上會求着和本尊歡好的。”煜決定不管凌曦的性別,反正他知道璟是在乎眼前這抹青衫,那麼被他侵犯後,璟的臉上會是怎樣的表情?趕出王府,不予理睬,他以爲這樣,就說明他不喜歡眼前之人嗎?

璟,記住,只要是你喜歡的,在乎的,我都要摧毀!

暗忖過後,煜決定品嚐凌曦的滋味。

雲瀾趴伏在地上,想着法子衝開被煜封住的xue道,以及似冰凍住的靈力,忽然一股淡淡的清香飄入他鼻端,不對,是大殿中都瀰漫起一股子醉人的清香來,這清香吸入鼻中後,讓人身體會漸漸變得無力,且令人禁不住想起心裡的愛人,渴望與其癡纏,有這樣的認知,是雲瀾此刻心下感知到的。他鐘情凌曦,並把對凌曦的愛戀,深埋在心裡,可隨着清香飄入鼻端,他身上不由升騰起一股燥熱,想要與那心心念念着的她,相擁一起。

剋制,雲瀾剋制住自己不去亂想,急忙望向凌曦“屏住呼吸,屏住呼吸!”他接連喊了兩聲,卻還是晚了,只見凌曦無力地蹲在地上,雙手抱臂,強行壓制着什麼。“你想想你自個要怎麼解決吧!”煜掃了雲瀾一眼,嘴角勾勒出抹邪笑。

“憶相歡”是一種香料,顧名思義,它散發出的香氣是醉人的,並能使人感受到歡愉,但它還有個效用,就是可以令人憶起深愛之人,從而慢慢地陷入甜蜜之中,勾動人的情*欲。嗅入鼻中,只能靠堅強的意志力剋制。

與內力修爲高深無甚大關係,但也有例外,那就是武功修爲達到一定境界之人,憑藉調息,憶相歡於他們來說,也就是種普通的香料罷了。然而,雲瀾的內力與靈力皆被煜封了住,而凌曦因受內傷,內力和靈力損耗不少,這麼一來,在這憶相歡的作用下,他們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力,抑制心底涌動起的欲*望。

雲瀾憑藉自我的意志力,忍住不去回想有關遇到凌曦的點滴,不讓自個心律失常,然而,於此刻的他來說,太難了。因爲他看到凌曦一臉痛苦地抱住雙臂,禁不住就想關心她,感情的閥門一旦打開,他的情,他的意,便一發不可收拾地朝心頭襲涌。

“璟,璟……”凌曦體力與精力不濟,加之身上的傷痛時刻折磨着她,在憶相歡的作用下,她想到了璟,想到了他們之間的過往,酸澀的、美好的、幸福的,乃至最近璟帶給她的不解與委屈,她在滿心想念中,好想哭,好想璟能立刻出現在她面前。

安慰她,擁着她訴說情話。

“別亂想,你別亂想,冰柱呼吸,精神注意力集中……”

雲瀾豁出去了,他不顧身上的傷痛,朝凌曦所在的位置慢慢地爬着,他爬的很吃力,移動的距離卻很有限,可他沒有氣餒,邊爬邊抑制自己心底的情*欲,還邊一遍遍地出言提醒凌曦。

“本尊說過,先想想你自個該怎麼辦!至於他人,你還是別白費力氣得好!”雲瀾對凌曦的情,煜從其關心的目光中已看出,他站在凌曦不遠處,用無比譏嘲的語氣,與雲瀾道:“等會,你就看着他怎樣求着與我歡好,到時千萬別激動,知道麼?”

他心裡只有恨,沒有愛人,因此,憶相歡與他來說,一點作用都沒有。

“你想雙修,我來,我來陪你雙修,放過她,放過她,我求你了!”

雲瀾艱難地爬行着,望向煜,哀求道。

“與你雙修?你不過是隻水妖,有什麼資格與本尊雙修?”煜挑眉,嘴角勾起抹邪笑:“本尊就看上他了!”頓了頓,他繼續道:“世人稱頌的夜公子,朝國才華橫溢,風姿卓然,年輕有爲的夜相,他可是喜歡璟王得緊,否則,他也不會冒着生命危險,來我幽冥島爲璟王盜取赤煉果,你呢?一隻愚蠢的水妖,竟因對其生出感情,甘願被利用,很好,你們都很好!

他有情,無疑就有欲,你亦是如此,瞧他現在的樣子,你覺得他能忍得住麼?忍得住被情*欲折磨之苦嗎?”

凌曦蹲在地上動也不動,她好似聽到煜與雲瀾間的對話,又好似一句都沒聽到,處於自個的世界中。

她感到自己此刻心緒紊亂,是的,特別的紊亂,且愈來愈亂,想投入璟懷裡,想尋求安慰,想要更多更多,但她腦中尚有絲清明,她知道璟不在這裡,更知道自個身處在哪裡,雲瀾說得對,不能亂想,屏住呼吸,集中注意力,可是,可是沒用啊,那涌上心頭的繁雜瑣事,宛若巨石一般,壓得她不堪重負。

好想解脫,真得好想!

唯有璟才能幫她解脫,然,他不在,凌曦嘴角泛出抹笑,那笑苦和傷痛。

之所以笑得發苦,笑得傷痛,則是她想到,就算璟現在在她面前,以他近段時間對她的態度,恐怕也不願接近她!

現代,出任務從未失手過的她,精神凝聚力尤爲強悍的她,在這一刻,卻感到周身涌上的疲憊感,以及那絲絲縷縷的情*欲,原來是如此的強大!

大到她的精神力怎麼也集中不到一起!

摒神凝氣,調整內息,困難,在這一刻,也變得好睏難!

“妄想,妄想我與你雙修,妄想……”抱住雙臂的手,狠掐入臂部的傷口,殷紅的血,汩汩涌出,痛感隨之傳遍全身,凌曦用此讓自己清醒,讓自己別陷入情*欲太深,她慢慢地擡起頭,眸光清冽,望向煜,決然道。

“是麼?”煜走到她身旁,蹲身,挑起她的下顎,語聲邪佞道:“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像一個男子該有的?雙頰紅潤,眸中秋水盪漾,脣瓣誘人,”說着,煜湊近凌曦的脖頸嗅了嗅,接道:“周身散發出的氣息,清新淡雅,你是女子對吧?”

“滾開!”

凌曦頭一轉,擡手欲打落煜的大手,奈何氣力不足,被煜用另一隻給箍住了腕部,而她的聲音,理應憤怒無比,凌厲無比,出口卻沒一點力度。

“你忍受不住了?對不對?來,讓本尊親自檢驗下你的性別,然後,本尊會帶着你登上身心愉悅的高峰!”在凌曦耳畔輕呼出口熱氣,煜言語*道。

“放開她,求你了,放開她,我是隻水妖,可我的人身,沒有不堪到讓你碰都不想碰吧!”雲瀾聲音虛弱,慢慢說出這句話,只覺一顆心絞痛得難受。

他的傲氣,他的尊嚴,一切的一切,爲她,他都可以不要,是的,他都可以不要!

心痛,心真得好痛,不想讓她看到他如此狼狽的模樣,然,她都看到了,甚至會在接下來看到他更爲不堪的一面!

煜揚起手,只聽“啪”一聲,“住手,住手啊!“雲瀾被煜凌空甩了一巴掌,趴伏起的身子,在那突如其來的力道作用下,猛地滾向一旁的圓柱,然後重重地撞了上去,血從雲瀾口中溢出,但他沒有昏厥,使出渾身的力氣,凌曦掙脫開煜的鉗制,或者說,是煜有意放開她。

想看看她如何掙扎,如何備受身心折磨,求他放過雲瀾,求他雙修!

凌曦見煜鬆開她的下顎,並將她的手放開,從地上艱難地站起,想要與眼前的惡魔距離遠些,煜目光邪肆,就那麼看着她,由着她身形移動。

怎麼辦?殿門和窗戶都被對方用靈力封死,她身上沒有太多的力氣,就是想催動內力和使出靈力,再試試看能不能把殿門打開,卻因身體原因使不出。更別說雲瀾現在傷得比先前還要重,如果她僥倖逃出這大殿,難道真要丟下重傷的他不管麼?

深吸口氣,凌曦決定先與雲瀾在一起,然後再想其他的法子,對付煜。

她邁出沉重的腳步,一咬牙,朝雲瀾身邊走去。兩人間僅數丈距離,凌曦卻只覺得好遠,殿內帷幔飄蕩,她腳步虛晃,一步步地走向雲瀾,她走得很慢,亦走得很吃力,煜雙臂環胸,就那麼注視着她。

快到臺階上了,登上臺階,再走出十多步,就可以到雲瀾身邊。然而,就在她的腳邁上第一層臺階時,胸口猛地一熱,忍不住一陣劇烈的咳嗽。

捂住嘴,鮮血順着她的指縫不斷涌出,沒事,她沒事,她能行!在嘴角擦拭了下,凌曦繼續邁向第二層臺階,熟料,體內傳出的劇痛,折磨得她再也沒忍住,跌倒在臺階上,“夜公子,你沒事吧?”雲瀾眼角溼潤,聲音嘶啞喚凌曦,她摔倒了,她從臺階上滾落,肯定很痛!

凌曦趴在地板上,雙手無力的扶住地面,不停地咳血。

傷口因她一個勁的咳嗽,被震了開,殷紅的血,沿着她的衣角,流至潔白如玉的地板上,宛若一道道血色的小溪,悽豔至極,哀絕至極。

“別掙扎了,答應本尊咱們一起雙修,本尊不僅能讓你達到極致的歡愉,並且會爲你療好內傷,怎樣?”

煜笑着道,他從不喜歡逼人,因爲那樣太過於沒趣,他要對方求他,求他成全,求他給予一切!

靜寂的殿中,密封嚴實的殿中,本沒有風的,但那從殿頂垂落而下的帷幔與畫卷,卻飄蕩不已。

凌曦伏在冰涼的地板上,周身卻明顯感到燥熱起來。

呵呵!她苦笑,笑的眼裡都涌出了晶瑩。

璟,原來從聞到那股淡淡的清香,她再怎麼剋制,心裡還是想着璟,憶着他們之間曾發生的點滴往事。

她臉上的痛苦,雲瀾怎會看不到,他看到了,且痛在心頭!

無能爲力,現在的他,無能爲力啊!

“我要殺了你!”凌曦擡起頭,怒視着煜,她不能因滿身的倦意,以及對璟的思念,致情*欲高漲,從而背叛璟,她要殺了那一襲紫袍的惡魔,即便殺不死他,反被其出手殺死,也是好的!

凝神靜氣,她鼓動身上所有的力氣,催動起真氣,到手中的匕首上,跟着身子倏地自地上騰起,對準煜的胸口刺去。

“想殺本尊?看來是本尊對你太過客氣了!”

煜衣袖一拂,凌曦“通”一聲當空墜*下,手中的匕首在她落到地面上時,飛出去老遠!

“夜公子!”雲瀾高呼一聲,只覺周身充滿無窮的力氣。

xue道開了,在他剛纔突然的爆發中,那被封住的xue道,以及靈力,全然衝開了!

他催動真氣,凌空飄向煜,朝其猛烈地發起攻擊。

煜站着未動,好似並未將他當回事。

“說,你爲什麼要如此傷害她?我說過她不是,她不是聶後,她不是曦貴妃,你爲何就是不信,想着法子傷害她!”雲瀾雙掌邊發力攻擊煜,邊厲聲質問。煜僅用一隻手跟他搏殺,他看着雲瀾銳利森寒的目光,笑了,他的笑容有着刻骨的譏嘲:“你爲什麼如此激動?他不喜歡你,他喜歡的是璟王,你爲什麼要處處護着他,並鍾情於他?本尊認識的你,可是無情無慾的,要不然,數百年裡都沒見你身邊出現一個伴侶。告訴本尊,他怎麼……”

他話還未說完,雲瀾的身法倏地一變,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袖袍,將他從地上拎起,拋向空中。

凌曦很累,體內的熱浪刺激的她好難受,她慢慢擡起手,拔下束髮的“月華劍”,用其鋒利的頂端,狠狠地在腕部劃出一道血口子,讓劇痛充盈她的每根神經系統,不至於昏睡過去,不至於醜態百出!

在空中翻轉了兩下,煜重新落回地面,神色間多了絲讚賞:“沒想到你能衝開本尊封住的穴道和靈力,可你是否知道,你這一強行衝開,後果會是什麼?”

雲瀾冷然的雙眸變得血紅,怒道:“後果?後果有什麼可怕的?”煜邪佞的眸中,寫滿了嘲諷:“何必呢?何必爲個不喜歡你的人,做到如此地步?”

“你不懂,你根本什都就不懂,就像夜公子說得,你就是隻可憐蟲!”雲瀾繼續攻向煜,而煜還是用一隻手迎向他的殺招。

忽然,“轟轟轟”的巨響傳入煜耳裡,他臉色登時驟變。

來了,璟,你忍不住,終於來了!

就是不知,你是來救新歡,還是來救舊愛啊?亦或是,姓夜那小子就是你心愛的女人轉生而來,她就是曦貴妃,對不對?

若果等會讓你看場好戲,你會怎樣?

還能裝作不喜歡姓夜的小子,還能裝作只把他當做玩物,玩過後,丟棄至一旁,不管不顧麼?

趕出王府,你以爲你這樣做,本尊真就會信你不喜歡他麼?

煜腦中的思緒,在聽到那不時響起的轟鳴聲,漸顯雜亂,他不知道自個的猜測準不準,他想親自檢驗凌曦的性別,但時間上已不允許!雲瀾也聽到了傳入耳中的轟鳴聲,他不由望向凌曦,道:“璟來了,他來了,堅持住,等他,他馬上就來了!”

“璟王來了,你就這麼高興啊?”煜邊接雲瀾的攻擊,便挑脣道:“等會,他要是看到他喜歡過的兩個男chong教纏在一起,你說他會怎樣?”說着,煜的身體宛若一道流水,以極其不可思議的速度,從雲瀾身旁纏繞而過。

登時,雲瀾的真氣與靈力凝滯在一起,沒法再出招。

他呆愣在原地,接着身形一軟,朝地上倒去,煜“好心”地拉他一把,這纔沒讓他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