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欺騙
說着說着,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再次落了下來。
凌曦從袖中掏出一方白色絲帕,遞到紫鳶面前:“剛不是答應我,要聽我的話麼,怎眨眼間就忘了?”接過帕子,紫鳶邊拭眼角涌出的淚水,邊抽噎道:“我,我之所以想要走上絕路,就是不想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有事。”
“你已經盡力了。”凌曦溫聲勸道:“再者,你以爲你真的死了,就能阻止他們要做的事麼?”起身,幽嘆口氣,凌曦接道:“我還是那句話,眼下你必須要心情舒暢,這樣於你,於腹中的孩子纔不會有壞處。”
紫鳶垂眸低泣,半晌後,緩緩擡起頭,看向凌曦道:“可是,可是他們中任何一個哪天真得出事了,我該怎麼辦?”她的聲音聽起來好悲傷,凌曦與她視線相對,道:“別去想,你別去想他們間的事,未來會怎樣,誰都不可預知。”鴻,她是絕不會讓他出事,但是,此時此刻,有些話,她不能在這女子面前說出,“你累了,躺下再休息會,我吩咐綠意去給你準備飯菜。”
說完,久沒聽見紫鳶應聲,凌曦心下深感無奈,卻沒得法子。
步出內室,沒等她出聲,就見房門被輕輕推開,綠意端着飯菜站在門口,道:“公子,姑娘的飯菜好了。”去向凌曦通稟紫鳶醒來之前,綠意就已吩咐吩咐廚房爲紫鳶準備飯菜。
“嗯,”凌曦朝綠意端着的托盤中看了眼,道:“端進去吧,”說着,她走向房門口,倏地又停下,轉頭吩咐綠意:“給宋媽說一聲,聶夫人有孕在身,讓她平日裡多做些有營養的羹湯,給聶夫人調理調理身體。”
“聶夫人?”綠意喃喃了句,擡眸朝內室看了看,瞬間頓悟,點頭道:“屬下會轉告宋媽的。”
“進去吧,勸聶夫人多吃些。”
“是。”紫鳶應聲,見凌曦出了房門,這才端着飯菜進了內室。
聶夫人?他喚她聶夫人?
凌曦與綠意在外間的對話,紫鳶一字不落全聽在耳裡,“聶夫人”這三字令她先是一怔,接着嘴角泛起抹苦笑,心下暗忖:“寂大哥,不,我以後該稱你爲聶大哥,你姓聶,你姓聶……,我早該知道的,我真能做你的夫人麼?聶大哥……”
“聶夫人,我服侍你用飯菜吧。”進到內室,綠意將托盤放到桌上,面向紫鳶柔聲說了句。
紫鳶回過神,道:“謝謝姑娘,我自己來就好。”說着,她就要下chuang。
“公子有吩咐過我,說夫人身體虛弱,近期還是躺在chuang上好些。”綠意從盤中端起碗羹湯,坐到chuang邊。紫鳶見狀,只好重新靠在軟枕上,然後伸手道:“我自個來吧。”綠意道:“還是我喂夫人喝吧。”
搖了搖頭,紫鳶道:“我能行。”
綠意見紫鳶執意要自己來,便將碗遞到紫鳶手中。
回到自己屋裡,凌曦站在窗前,想着剛纔在綠意麪前對紫鳶的稱呼。
“混小子,不管你娶不娶紫鳶做妻子,她都已是聶夫人!”心中腹誹聶瑾鴻一句,凌曦嘴角慢慢勾起,無聲呢喃:“爹,娘,大哥,鴻有孩子了呢,你們是不是很高興啊?紫鳶是個很好的女孩,她一定會做個好妻子、好母親,你們若是在天有靈的話,就讓鴻別犯渾了。聶府一門遭遇的變故,在我重來這兒後,就着手了結了不少該死之徒,至於那謀後的黑手,只要確定出是哪個,我定不會放過他!”
落日餘暉漸籠,凌曦佇立在窗前,身形一直未動。
“樓主,有消息從邊城傳過來了。”龍玄微有些低沉的聲音自門外傳入,轉過身,凌曦道:“進來說吧。”
“是。”龍玄應聲,推門而入,看到他一臉鄭重,凌曦負在身後的雙手不由一緊:“雲、霧兩國聯姻失敗了?”龍玄點頭,隨手合上房門,這才道:“紫鳶公主死了。”登時,凌曦目光一滯:“紫鳶公主死了?”梅姑,真是你易容成紫鳶,做了她未做的事麼?傻女人,你怎就是個傻女人呢?與紫鳶一樣傻!眼裡劃過抹惋惜,凌曦問龍玄:“是怎麼死的?”
龍玄道:“邊城那邊送來的消息上說,說是服了化骨散。”
她竟選如此慘烈的方式死去,哦,不對,這慘烈的死法,是紫鳶選的,梅姑只不過是順應了那死法而已。
接着,龍玄將雲、霧兩國邊界處發生的事,與凌曦詳細說了遍,聽到心蕊公主也已身死,凌曦的目光,再次一滯,片刻後,她轉身望向窗外淡淡的月色,道:“雲國公主身死一事,你覺得有可能作假麼?”
“這種事,楚帝絕對不會拿來在鳴帝面前亂說。”龍玄肯定道。
“你說的也是,”凌曦語聲輕緩道:“可她爲什麼要尋死?”
龍玄想了想,道:“這個倒是沒有消息傳來,”頓了頓,他補充道:“消息上說,雲國公主身死,應該是在徐太后壽誕結束沒幾日後發生的。”經龍玄這麼一說,凌曦腦中立時敞亮,“我知道了。”
原來是得知自個皇妹出事的消息,他纔會在當日率祝壽隊伍,匆忙離開了驛館。
“樓主,若是沒身份吩咐的話,屬下就此告退。”久聽不見凌曦繼續說話,龍玄拱手道。
“我今晚就動身返回朝國,聶夫人就留在這裡,記住,一定不能讓她知道外界發生的事!”說着,凌曦轉向龍玄,“今個一看到我,你的眼神有些奇怪,想問什麼便問吧。”從聶瑾鴻嘴裡知曉凌曦的身份,但龍玄還是想由自個樓主嘴裡確認下,不是他好奇,而是他,他在當年聽雪樓建立時,就發誓用生命守護眼前這風姿卓然的女子。
是的,在聽雪樓建立時,他就知道他們的樓主是女子,那會,整個樓裡也就他一人知道這件秘事。
直覺,憑的是天生獨有的一種直覺,斷定那才華橫溢,武功高絕的樓主,是女兒身。
沒想到的是,他的直覺竟完全準確。
凌曦在決定動用聽雪樓的力量,從寂府救出聶瑾鴻那晚,才以女裝現於龍玄面前。
纖細的身量,清冷的女子聲音,若不是龍玄熟悉自個樓主身上的氣息,以及埋藏在心底,於他來說的秘密,絕對會對女裝的凌曦生出驚愕之色。
事實上,他當時的神色很淡然,在聽完凌曦的吩咐後,拱手領命。
嘴角噏動,龍玄道:“聶公子將一切都告訴了屬下。”
“他都告訴你了?”凌曦聲音淺淡,見龍玄點頭,她道:“我和他之間的關係,他也告訴你了?”龍玄又點頭,凌曦神色平淡,道:“怕嗎?”龍玄不解:“樓主爲何要這麼問?”
凌曦凝視着他,有些戲虐道:“我可是死了多年之人,卻離奇的重生於世,你難道不覺得有些驚異?”
“在屬下心裡,樓主就是樓主。”
龍玄答道。
輕淺一笑,凌曦道:“鴻是我的幼弟,我是他的嫡姐,但又不完全是。”龍玄靜靜地聽着,沒有插話,凌曦又道:“爲救他,樓裡犧牲了不少兄弟,想起這個,我心裡就頓感過意不去。”
龍玄眸色認真,道:“能爲樓主效命,是樓裡兄弟的福氣。”說着,他沉默片刻,接道:“在樓主沒有組建聽雪樓之前,我們大傢伙都是別人的殺人機器,根本沒尊嚴可言,是樓主將我們解救出,有了聽雪樓,有了我們自己的家;再者,樓主不僅才華蓋世、武功高絕,且有一顆爲民之心,跟着這樣的主人,兄弟們都倍感自豪……”龍玄說了好多,每一句皆發自肺腑,凌曦
聽完他說的話,嘆道:“我沒你們說的那麼好,未來,我不會再讓樓裡的弟兄們枉送性命。”
龍玄定定地看向凌曦,道:“出任務有所死傷在所難免,樓主是做大事的,真不必在意這些。”眼前男子說出的話,箇中道理,凌曦明白,現代,她和同伴們每次出任務,也是用自我生命在那博弈,死傷什麼的,根本就無法預知,但,到這視人命如草芥的異世後,也不知怎麼的,她就是不想看到和自己有關的人,出現什麼差池。
“好了,不說那些了,我現在就離開,聽雪樓中的一切,得繼續有勞你了。”走到龍玄身旁,凌曦笑着說了句。
龍玄拱手:“打理聽雪樓是屬下的職責,樓主不必與屬下這般客氣。”
“你呀,總是這麼一板一眼的。”凌曦笑了笑,拉開門,走到院裡,龍玄跟在她身後,運起輕功,欲騰空而起之際,凌曦道:“她要是問起我,你如實相告就是。”龍玄點頭,道:“樓主一路保重!”
凌曦頷首,瞬間人便沒了蹤影。
站在原地,龍玄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久久沒有收回目光。
北堂鳴是在翌日一早,才從邊城趕回都城。
一晚上時間過去,他的心情恢復不少,可一入宮門,他整個人又變得傷痛落寞起來,他不知該怎樣對徐太后解釋“紫鳶”的死。
想瞞是瞞不過去的,這會子,紫鳶身死的消息,怕是早已傳入宮中。
“去太后宮裡。”本想到御書房處理政事,可想了想,北堂鳴還是決定先到太后宮裡去一趟,因爲他看到宮人們臉上的神色都不怎麼好,身後的宮侍聽到他的吩咐,緊跟在他身後朝太后寢宮行去。
“奴才(奴婢)見過皇上!”太后宮中,宮人們看到北堂鳴步入殿中,齊跪地行禮。
北堂鳴隨意一擺手,就大步走近內殿。
“奴婢見過皇上。”侍立在徐太后chuang前的兩名近身宮婢,朝北堂鳴屈膝一禮,便垂首退至一旁。“母后,母后你怎麼了?”徐太后在chuang上平躺着,一聽到北堂鳴的聲音,眼裡的淚水登時汩汩涌出,她臉色蒼白,吃力地想要坐起,那倆宮婢見狀,忙上前扶她靠在軟枕上,“說,給哀家說,紫鳶是不是,是不是已經去了?”一大早,見貼身宮婢靜秋紅着雙眼,匆忙走近內殿,心生疑惑之下,不由出口問了句。
卻不料聽到紫鳶出事的消息。
她不信,不信她的紫鳶會想不開,會用那般慘烈的法子死去。可是心底傳出的痛感,告訴她,她的紫鳶凶多吉少。
“說啊,你給哀家說啊,紫鳶是不是已經去了?”北堂鳴一坐在徐太后chuang邊,就被她抓住胳膊,悽聲連連相問。“母后,你別激動,聽我,聽我慢慢給你說。”北堂鳴眸中漸顯溼潤,語聲沙啞,與徐太后道。
“看你的樣子,是真的了!”鬆開手,徐太后像是頃刻間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她喃喃道:“紫鳶爲什麼要那樣做?她爲什麼要那樣做?若不願嫁給楚帝,可以對哀家說啊,她怎就,怎就選擇走上絕路呢?”痛楚的淚水,順着徐太后的臉頰滴滴滑落,“她都說了什麼?她都對你說了什麼?”
北堂鳴從衣襟內掏出那方包裹着梅姑髮絲的絹帕,緩緩打開,顫聲道:“紫鳶,紫鳶什麼都沒說,除過這幾縷髮絲,也什麼都沒留下。”
“你撒謊!”徐太后一把抓過北堂鳴手中的絹帕,將那幾縷髮絲緊貼在心口處,“她什麼都沒說,怎會好端端的去尋死,並且,並且用那般慘烈的法子死去?”北堂鳴眼瞼微垂,默不出聲,徐太后語聲悲慼,接道:“她恨你處死了寂無名,才選擇在嫁給楚帝的道上了結xing命,對不對?”北堂鳴稱霸天下的野心,徐太后並不知道,雲、霧兩國聯姻,她心裡想的,與兩國百姓昨日之前想的一樣,是爲了更好地促進兩國友好相處下去,因此,紫鳶的死,她能想到的除過聶瑾鴻的“死”導致,再無別的。
“母后,我沒想到紫鳶對無名的感情那麼深,更沒想到她隱忍到昨天,會突然間選擇以死來,來懲罰我!”北堂鳴順着徐太后的話,悲聲道:“母后,我處死無名也是逼不得已啊,你知道的,無名並不是我國之人,當初視他爲知己,我才攬他如我國朝堂效力,沒成想,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竟對我北堂家的江山打起了主意,若是其他事,我可以放他一馬,可這件事,我相信
,就是母后也會支持我處死他。紫鳶身爲一國公主,卻因兒女私情,恨我下令將他處死,”說着,北堂鳴眼裡的淚水滴落,“看到她死在我眼前不遠處,我卻無能爲力,那會我真得很恨自己,恨自己救不了她!”
從邊城傳入都城的消息,並不全面,更別說那些消息再傳至深宮之中,還能有幾分,因此,徐太后於北堂鳴說的話,未生出絲毫質疑。
“她一直是個懂事的孩子,爲何就在男女之事上犯糊塗?”徐太后嘴裡的話雖是這麼說,可一想到紫鳶的死,她的心還是痛得緊,畢竟那孩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是她疼chong長大的女兒,“選個日子,好好安葬她吧!”說着徐太后將那幾縷髮絲包裹好,遞到北堂鳴手裡,道:“哀家累了,想歇息一會。”
北堂鳴抹去臉上的淚,攥緊手裡的絹帕,起身朝徐太后一禮,轉身就走向內殿門口,不料,徐太后的聲音又在他背後響起,“梅姑呢?她當時沒在紫鳶身邊嗎?”
“梅姑?”北堂鳴轉過身,看向太后,道:“母后不提,我倒把她給忘了,昨個出城時,我沒留意她有無隨在鳳輦旁,可紫鳶出事那會,我確定她沒在。”
“她是個行事謹慎的,怎會不在紫鳶身邊?”徐太后靠在軟枕上,低喃了句,片刻後,她接道:“她能去哪裡?是紫鳶提前打發她離開了嗎?”
北堂鳴思量片刻,道:“從紫鳶昨日的舉動來看,絕不是突然間想出的。”徐太后剛剛還有些哀痛的眼裡,瞬時涌出抹狠色:“照這樣說,她該是對紫鳶昨日的舉動有所察覺,卻不加以制止,反被紫鳶打發離開了皇宮。”
“紫鳶怕是想到自個的死會牽連到他人,纔打發梅姑提前離開了皇宮。”北堂鳴說出了他心裡的看法,徐太后冷着臉道:“找到她,給哀家找到她,當初看她是個可靠的,哀家纔派她到紫鳶身邊伺候,而她,卻辜負了哀家的信任,必須給哀家找到她!”
“孩兒知道了。”北堂鳴應了句,見徐太后闔上雙眼不再說話,這纔出了內殿。
太后找到了梅姑這個發泄口,而北堂鳴此刻,心裡還是不甚好受。
聶瑾鴻還活着,他還活着,唯一的胞妹爲了他,竟在兩國邊界的民衆面前,以死來忤逆他,想起這個,想起紫鳶昨個當着那麼多人面說出的話語,北堂鳴心裡的怒火,就如潮水般往上涌。發*泄,他現在急需要發*泄,發*泄心中的怒與痛!
自聶瑾鴻那晚被救出寂府,已過去近一個月,百里醉斷手處的傷已大好,可他身上卻出現不少的鞭傷。
這會子,準確些說,他這段時日內,被北堂鳴關在寢宮中的一間密室,全身上下僅着一件白色紗制長袍,再無其他衣物,薄薄的紗袍下,是他赤果的身軀。
條條鞭痕,在燈火下,透過紗袍,看起來甚是猙獰。
“咯吱吱”一聲悶響,密室門向兩邊打開,瞬間過後,又是一陣悶響,密室門關閉了上。
他又來了,又來了!百里醉躺在chuang上,閉闔着雙眼,心中充滿了恨意。
折磨,那口口聲聲說愛他的男人,這段日子以來,只要一有空,就來這密室中折磨他。
奈何他心有恨,恨不得殺死對方,卻沒法子從這裡逃脫掉。那*至極之人,每次折磨完他,就用鎖鏈將他捆綁在chuang上。有必要麼?內力被他封了住,他有能力從這四面都是石壁的密室中逃離麼?
死,爲什麼他就是死不了?好奢侈,死對現在的他來說,真得好奢侈!
“醉,你有想我麼?”
北堂鳴一步步走進chuang邊,俯身在百里醉耳邊,輕聲問了句。
回答他的是百里醉的沉默。
“醉,紫鳶死了,她死了!”解開百里醉身上的鎖鏈,北堂鳴躺在他身側,抱住其腰身,喃喃道:“她恨我,恨我處死了聶瑾鴻。可你知道嗎?聶瑾鴻並沒有死,這是她自個說的,你說那該死的聶瑾鴻既然沒有死,她爲何還要用那麼慘烈的方式,死在我這個皇兄面前?”
公主死了。
聶瑾鴻沒死。
那她死了麼?
錯了,他錯了,他不該在那晚,刺她那麼多劍,不該在唐婉對她施蠱時不加以阻止,他錯了,這麼些天過去,他心裡想的人還是她,無論她是男子,還是女子,他心裡想的終究還是她。慢慢的,百里醉眼角有淚水滑出。
“醉,你是不是感受到我的心痛了?”輕輕地在百里醉臉上吻了下,北堂鳴繼續低喃道:“稱霸天下是我年少時就有的夢想,怎會因她的死就收手,醉,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她當着兩國邊界民衆的面,當着楚帝的面,說了好多忤逆我的話,但即便這樣,我也沒想過要她死。她呢?心好狠,一句一句說着她會離開,說着她會到楚帝身邊去,結果卻服下毒性劇烈的化骨散,在我面前化作一灘血水,看到那一幕,你知道我有多震驚,有多心痛,她猝然間的舉動,我根本就來不及阻止啊!”
百里醉是可以說話的,但他就是不想回應北堂鳴一句,這一刻,他很高興,高興北堂鳴終於體會到了心痛的滋味。
“醉,你來幫幫我好麼,幫幫我,讓我別再這麼痛苦了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