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 置氣

299 置氣

“水小姐,偏殿那邊已給你備好早膳,用完後,小高公公會帶你到欽安殿去見攝政王。”回想起清荷、青桐剛說與她的話,顏霏登時心裡又騰起一股子惱火。備好的早膳,她現在看到的只是一個半舊的食盒,打開盒蓋往日能看到三葷兩素一湯根本就沒有,有的只是一小碗糯米粥,及一盤沒什麼油水的素菜。

“你們兩個給我過來,我有話要問。”擰着眉頭在椅上坐下,顏霏一手撐着下巴,一手輕叩着桌面。香芹、香梨沒多會就到她跟前,二人行禮過後,就聽到顏霏不輕不重,但卻明顯含着不悅的聲音揚起,“食盒中的飯菜是給我備着的?”

香芹、香梨朝打開的食盒內望了眼,二人微微皺了皺眉,心裡都滿是不解,顏霏將她們的神色變化都收入眼裡,道:“這食盒是攝政王吩咐宮人送過來的?”她雖是問,語氣卻尤爲肯定。

“回水小姐,在你回到偏殿之前,是御膳房的一位小公公提着食盒到偏殿,說是遵照攝政王的吩咐給水小姐送早膳,還說這早膳水小姐務必要食用,否則,攝政王有所怪罪就不好了!”香芹小聲回道。

“擺好飯菜,你們就退下吧。”知曉果然是某人的主意,顏霏壓下心底騰起的怒火,與香芹、香梨吩咐了句,就坐在桌前等着用膳食。

吃,她吃,不就是一碗粥,一盤沒油水的素菜麼,真以爲她是大小姐吞嚥不下去啊?死妖孽,臭妖孽,你以爲這樣就能整到我了?姐告訴你,妄想!

對死妖孽有好感?

有好感個毛線啊!

勢不兩立,往後她和他勢不兩立,否則,還以爲姐還欺負呢!

接過香芹遞過來的筷子,顏霏捧起粥碗,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水小姐,要不奴婢和香梨去御膳房走一趟,讓御廚再給你做幾道菜。”見主子一個大家小姐在宮裡就吃一碗粥、一盤沒油水的素菜,香芹有些不忍心,開口說了句。“不用,我吃這碗粥和這盤菜就好。”嚥下剛喝進嘴裡的粥,顏霏淡淡說了句,接着夾起一筷子菜很優雅地塞入嘴裡。

即便這會不太餓,她也會將這盤菜和這碗粥食用完,更何況腹中這會正在鬧抗議,她動作不急不緩,慢嚼慢嚥,看似吃着蠻享受。

哼,不是還說要帶她去欽安殿嗎,那就等着吧,慢慢等,等姐用完這頓與衆不同的飯菜,再動身不遲。

一碗粥,一盤沒油水的素菜,就算是自家府中的下人,也沒用過這等飯菜,更別說宮人們平常的吃食,肯定要強過一盤菜,一碗粥。

是拿她當冷宮裡的女人們對待嗎?死妖孽,姐可還要嫁給你呢,你就這麼虐我,心可真夠狠!

散了早朝,煜和瑾瑜正往欽安殿走,突然間他連打噴嚏。

“皇叔,你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着涼了?”瑾瑜頓住腳步,看向自家皇叔,眼裡滿是關心,道:“要着太醫過來給你瞧瞧嗎?”

煜微笑着搖頭,“臣沒事,皇上無需掛心。”蠢女人,一點虧都不遲,吃盤素菜,喝完粥又怎麼了,至於惡狠狠地‘惦記’本王嗎?昨晚沐完浴,他有想過將佔着自己大chuang的女人拎回偏殿,可不知怎地又沒那麼做,委屈自個在榻上睡了一宿,早起看到對方仍睡得香甜,心裡一時鬱悶,就吩咐身邊的小太監到御膳房傳話,給那不知好歹的女人準備頓清湯寡水的膳食,好懲戒其一番。

否則,他總覺得自己昨晚的舉動有些奇怪,眉頭微蹙,也不對,好像近段時間來,他言行舉止都有那麼點奇怪,難道他對蠢女人有意思了?要不然,不會突然間提出要她做貼身侍婢,見她夜裡在涼亭裡睡着,抱她回屋裡安睡,被她誤會甩了一巴掌,又氣惱將她丟回涼亭,更不會在昨晚要她爲他寬衣,還發生後來那根本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憐香惜玉,自己睡矮榻,寬暢舒適的chuang讓給她一人睡。

“皇叔……”皇叔在想什麼呢?雲相與他說話都沒聽見,瑾瑜不解地看着煜,“皇叔……”

“嗯?”思緒被突然間響起的聲音打斷,煜眉宇舒展,神色溫和,目光落在瑾瑜身上,道:“皇上有話與臣說?”

瑾瑜搖搖頭,道:“皇叔,是雲相和……”沒等他到處後話,煜已明白他接下來要說什麼,淺笑着對瑾瑜點點頭,他目光挪轉,注視着雲瀾,及雲瀾身旁其他幾人道:“剛纔想點事一時走神,諸位有什麼要說的直言就可。”

在煜接太皇太后懿旨成爲攝政王當日,他就與瑾瑜提議起復雲瀾爲丞相,對此,瑾瑜自然應允,

而云瀾礙於皇帝聖旨已下,心下即便不想再入朝堂,還是不得不接下聖旨。

今日散朝,之所以沒有出宮,則是因奉旨來爲北夷王阿如汗和任飛雲,鮑南城三人送行。

同他一起的還有向衡宇。

“攝政王身體既然不適,就該聽皇上的着太醫過來瞧瞧。”雲瀾和向衡宇幾人對視了眼,然後看向煜道。

煜俊美的臉上現出一抹尷尬之色,別過頭,握拳掩脣乾咳兩聲,纔回望向雲瀾幾人道:“謝諸位關心,本王身體沒事。”說着,他收回視線,給瑾瑜一個安慰的笑容,接着一行人繼續朝欽安殿走。

約莫一刻鐘過去,煜和瑾瑜,雲瀾幾人邁入欽安殿就坐。

蠢女人還沒來,是故意與他做對嗎?煜在伺候的宮婢中沒看到嚴霏的身影,心頭禁不住冒火。

做他的貼身侍婢,主子走哪她就得跟哪,一時心軟讓她多睡會,竟目無尊卑騎到主子頭上,脣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煜招手對身旁的宮侍道:“去看看人怎麼還沒到。”

“是。”那宮侍應聲,斂目後退兩步,然後轉身快步而去。

昌璟殿門口,宮侍小高邊擡袖抹額上冷汗,邊低聲求慢騰騰走在他前面的嚴霏,“水小姐,算奴才求您了成不,攝政王這會子怕是已經到了欽安殿,若是再磨蹭下去,攝政王勢必會發火。”這姑奶奶到底要整什麼幺蛾子?一碗粥,一盤能數清的幾根青菜,就吃了有小半個時辰,好不容易吃完,卻說什麼要換身衣裙,她難道不知她身上現在穿的衣裙,不對,準確些說是宮人服飾,是攝政王特意交代清荷、清桐準備的嗎?

好吧,不知便不知,要換衣裙就換唄,他只負責將人很快帶到欽安殿就成,誰知這姑奶奶換個衣裙又用去不少時間,這好不容易走出昌璟殿,腳下步子卻似閒庭散步一般,一點都不焦急。

任憑他怎麼相求,這姑奶奶都依然我行我素,好不悠閒地走着。

“怕攝政王發火你先去覆命就是,說我身體不適走得慢些,不過,個把時辰後肯定到。”紅脣微翹,嚴霏淡淡地說了句。

膳食虐待不夠,還用一身宮人服飾折辱她,他是要全皇宮的人都知道他有多討厭她,纔拿她這個未來王妃當宮婢使喚?

如此不公平,沒有尊嚴的活法,她寧願死了乾淨。

忽然,宮侍小高似是看到救星一般,急聲道:“齊公公,你總算來了,小的……小的真的已經盡力,可水小姐說她身體不適,行走間不免慢了些。”

被小高稱作齊公公的宮侍,就是煜剛纔差遣的那位宮侍,也是每回到慎國公府接嚴霏進宮的那位宮侍,姓齊名川。

“行了,雜家知道了。”齊川不悅地看了宮侍小高一眼,然後滿臉堆笑朝嚴霏施禮道:“水小姐,皇上和攝政王今個在欽安殿設宴,爲北夷王和北地的另外兩名大人踐行,水小姐若再不快些趕到,後果雜家實在不敢說。”

“他和皇上設宴關我何事?”話一出口,嚴霏頓覺察自己言語犯了忌諱,頂撞死妖孽,亦或是和他作對,有太皇太后的指婚懿旨在,他想治罪於她,多半還會考慮一二,可是冒犯皇帝,雖說皇帝年歲尚小,那罪責也不是她能擔得起的,更別說旭兒和皇帝那麼親近,若是小傢伙知道她對皇帝不敬,並且無視其威嚴,還會認她這個霏姨嗎?

尋思到這,嚴霏對上齊川的目光,眸光猶疑,淺聲問:“皇上也在欽安殿?”齊川本因嚴霏剛纔脫口而出的話心生驚愕,覺得這慎國公府的五小姐真是膽大包天,不把攝政王放在眼裡就已經夠治其死罪,但攝政王不介意,他們做奴才的倒也沒啥好說的,可是這女子竟連皇上都不往眼裡放,就是攝政王恐怕也容不得她如此放肆。

不料,看眼下的情況,這女子應是一時口誤並非存心對皇上不敬。

斂起心緒,齊川躬身道:“回水小姐,皇上和攝政王都在,還有云也在。”

雲相也在,那白衣翩翩,丰神俊秀,宛若謫仙般的俊逸男子也在,真是太好了!

他喜歡曦,曦卻喜歡璟王,明知相愛無望,仍對曦深愛無悔,讓人對他無望的愛戀禁不住心生同情。

嚴霏是從雲瀾看向旭的眼神中,猜出了他對凌曦的感情。

“那咱們快些走吧。”說着,嚴霏已走出數步遠。

瞪宮侍小高一眼,齊川沒好氣地道:“沒長眼睛嗎?還不快些跟上。”

宮侍小高身子一顫,忙躬身道:“齊公公莫惱,小的這就跟上,這就跟上!”齊川沒搭理他,率先追向嚴霏。

欽安殿中,煜與雲瀾等人邊飲酒邊說着政事。

“先皇和夜相雖已不在,而本王的皇弟帶着年幼的孩兒也不知所蹤,但本王相信北夷王定會攜手鮑、任二位大人,及李大人將我北地治理的更爲繁榮昌盛。來,本王代皇上敬各位一杯。”煜言語說得淺淡,但在座幾人都知道他這話中用意,也知這話是說給北夷王一人聽。

阿如汗何等聰明,豈能聽不出這個中含義。

心裡一陣苦笑,他暗道:眼前擁有着藍髮藍眸的男子,別人知不知他先前的身份,自己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魔尊幽冥,就算沒與那奇女子達成協議,就算沒敗在逍遙谷谷主璟王手上,他也不會拿全族人的xing命,以卵擊石與朝國作對。

更何況如今的朝國可不是以前與雲、霧三足鼎立時的朝國,現在的它,是這天下的主宰,他稱霸天下的野心即便沒有全然消失,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哪怕他白髮蒼蒼,歸於塵土之日,那稱霸天下的野心仍是枉然。

看開了,他在朝國輕鬆攻下雲、霧兩大國時就已看開。

子民過上安定繁榮的生活比他自己的野心來得重要得多。

端起酒盞,阿如汗仰頭一口飲盡,眸色清明與煜和瑾瑜道:“攝政王和皇上儘管放心,臣定會謹守自己的本分,與任、鮑二位大人,及李大人將我北地治理的更爲繁榮昌盛,也不枉先皇和夜相,還有璟王殿下對我北夷子民施予的恩澤!”發自肺腑的真誠話語,落入煜和瑾瑜耳裡,他們皆滿意地點點頭。

着宮人給幾人又斟滿酒,煜舉起酒盞,又道:“諸位奉旨來京送先皇入帝陵,本王和皇上對此心下甚慰,今日諸位就要離京回北地,本王代皇上以此酒作爲踐行,諸位請!”

“謝皇上,攝政王!”揖手道謝後,阿如汗,任飛雲和鮑南城端起面前的酒杯,朝雲瀾和向衡宇互敬了下,然後與煜同時仰起頭,飲盡杯中酒。

放下酒盞,煜眸色有些悵然道:“夜相已去多日,本王知道諸位與她交情都不淺,但因先皇殯葬一事,都未抽空去她墓冢前看看,今日的餞行宴就到此爲止,雲相和向大人就辛苦些,帶北夷王和任、鮑二位大人到夜相墓冢那走一趟。”

雲瀾和向衡宇自矮几後起身,行禮道:“是。”

阿如汗,任飛雲,鮑南城三人心裡既激動,又痛楚難耐,尤其是阿如汗和鮑南城,他們都對凌曦動了心,在咋一聽到凌曦被刺身亡的消息時,二人皆差點暈厥過去,他們不信,不信那令他們爲之心動的奇女子,會突然間死於刺客手中,他們不信武功高絕,聰慧過人,被天下百姓稱頌的夜相會死在一無名小卒手上。

但,事實就是事實,由不得他們不信。

他們想快馬加鞭趕至京城,親自探個究竟,卻因未得聖上召見不得隨意進京。

因此,他們只能等,等到就是那奇女子下葬當日,凡事她棺木所過之處,百姓們全將路兩邊擠了個嚴實,大家個個眼含熱淚,送他們爲之敬重的夜相最後一程。

她離開了人世,真離開了人世,她的生命那麼短暫,卻在有生之年活得燦爛至極。

璟王承受不住愛人離去的打擊,毅然隱沒於江湖中,從而放逐自己,以此紓解失去愛人之痛。

這些自京城傳至北地的消息,讓他們確認她真的去了!

拜別煜和瑾瑜,雲瀾和向衡宇便與阿如汗三人離開了欽安殿。

“皇上先回御書房處理政事,臣過會就到。”目送雲瀾等人走出欽安殿,煜收回視線,眸光溫和,注視着瑾瑜說了句。

瑾瑜點點小腦袋,有些小委屈道:“皇叔,我有和你說過多次,私下裡別在我面前自稱臣,可你,可你……”

瞧少年一臉的委屈樣,煜mo着他的發頂,微微笑了笑,溫聲道:“既然有規矩,皇叔就要遵守,否則他人看到我不遵規矩和禮法,對皇上不敬,豈不有樣學樣,這樣以來皇上就令皇上難爲了。”

瑾瑜抿了抿脣,低着頭沒有說話。

煜無奈地搖搖頭,“皇上乃一國之君,萬不可將喜怒哀樂掛於臉上,這樣的話,會讓善於鑽營的小人,揣摩出聖意,進而進言左右皇上的想法。”瑾瑜擡起頭看向他,煜輕撫着少年腦後的墨發,接道:“想來這些話先皇和夜相,還有你璟皇叔沒少對你說,對不對?”

瑾瑜嗯了聲,但仍舊沒有說話。

煜拍拍他的小肩膀,笑着道:“好了,以後就咱們自己人在一起時,皇叔儘量不在你面前再自稱臣,這樣總成了吧!”

“嗯皇叔說話要算數。”瑾瑜眨巴着眸子,靜候煜點頭。

“好。”

煜勾起脣,脣中輕溢出一字,瑾瑜聽了後,高興地去了御書房。

“臣女見過皇上!”顏霏剛走至欽安殿門口,就見瑾瑜在宮人簇擁下步出殿門,忙恭謹侍立一旁行禮。瑾瑜頓住身形看了她一眼,才道:“免禮。”皇叔不和他一起回御書房,原來是與這慎國公府的嫡小姐,也就是他的王妃有關,眼珠子轉了轉,瑾瑜招呼身後宮人跟上,不多會已遠去。

她來得究竟有多晚啊?

顏霏望向瑾瑜走遠的背影,怔怔地站在原地。

“進來!”

煜在聽到殿門外傳入的聲音,壓在心底的怒火倏地騰起。

糟了,死妖孽能如此惱火,說明自己真得來的很晚,也說明那宛若謫仙一般的男子,與其他什麼大人都已離開欽安殿,否則,死妖孽不會衝她一個女子發這麼大的火。

怕什麼?反正在吃下那碗粥和那盤菜時,他倆的樑子已然結下。

做好心理建設,顏霏微不可察地深吸口氣,淡然步入殿內。

“都給本王退下!”

犀利的眸光自殿中諸宮人身上徐徐劃過,煜冷聲命令道。

“是。”

諸宮人領命退至殿外。

齊川和宮侍小高喘着氣到欽安殿門前,便看到一個個宮人低垂着頭,一臉驚慌地行至殿外,然後恭謹侍立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大氣都不敢出。

“齊公公,攝政王發火了,怎麼辦?小的該怎麼辦?”宮侍小高被眼前的情景嚇得周身直打哆嗦,不是他辦差不利,而是那未來的王妃主子真得很難說話好不好?齊川手握拂塵,站裡一旁,看都沒看他一眼,丟出話:“想要腦袋就好好站在這別說話。”

步入殿中,顏霏行至煜三步開外止步,襝衽一禮,垂眸道:“臣女見過攝政王!”她的聲音輕輕淡淡,不帶有絲毫情緒在裡面。可就是這樣的聲音,致煜心裡更是惱火,“本王吩咐小高子帶你到欽安殿來,你就耽擱到這個時候纔到?是覺得本王對你太好之故嗎?”

低沉而清冷的聲音在殿內揚起,“還有,爲何沒穿本王命宮婢給你準備的衣裙?”

“敢問攝政王,臣女爲何要穿宮婢的衣裙?”顏霏擡眸,對上煜的視線,澄澈的眸中淡然無波,“小高公公轉述攝政王的話,臣女知道,且臣女在放下碗筷後,沒多做逗留,就從昌璟殿趕了過來,至於攝政王認爲臣女耽擱到這個時候纔到,臣女就有些不明白了?”沒聽到煜說話,顏霏又道:“攝政王又沒說什麼時辰到,而臣女在來欽安殿的道上,身體突然間很不舒服,就不免走得慢了些,若是攝政王因此要治臣女的罪,臣女無話可說。”

語落,某女直接雙膝跪地。

“你這是什麼意思?”煜目光一怔,跟着氣得指向顏霏怒道:“不把本王說得話當回事也就罷了,這會子你倒給本王整出這一出,要跪是嗎?那你就給本王在這好好地跪着,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得擅自起身!”好得很,倔脾氣又上來了,自打認識,到剛進欽安殿之前,蠢女人幾時給他跪過?就算他冷言呵斥,她照舊站得筆直,根本就沒想過要給他跪着見禮。

今日倒好,不僅一句句地頂撞他,並且一口一個臣女自稱,終了還滿面淡然地跪在自己面前,她這是要做什麼?

是因早起的膳食和那套宮婢衣裙怨恨他嗎?

看來,女人是chong不得!

“請攝政王放心,沒有您的命令,臣女絕不會擅自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