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王溺寵,驚世醫妃 番外秦非墨VS許歡顏 許你一世歡顏48(5000+端午節快樂!)
“來人!”他驀然對外高喚一聲,門應聲而開,只是,進來的竟不是宮人,而是端了粥歸來的錦言。
她一眼便看到了殿內的情形,頓時臉色一變,放下粥便走上前來,秦非墨的手尚不肯撤離,錦言急得胡亂敲在他的手背上,可他分明視若無睹,只是雙眸如寒冰一般直射着歡顏,迫得她無處遁性。
錦言頓時就急了,轉過身來便看着秦非墨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好?對一個懷孕的女人下如此狠手,當日百般請我過來,難道爲的,就是讓我看到這樣的局面嗎?”
錦言聲聲質問着他,見他還不撒手,驀然便怒了,一連說了三個“好”,緊隨着道:“既然你對我救下的人如此不珍惜,那我也沒必要顧及你的感受,你不要妻兒,我要總行了吧!”
她說完便再次去拉秦非墨的手,可是秦非墨依舊紋絲不動,雙眸沉入寒潭,面上更是從未見過的陰沉。
而被他制約着的歡顏,只是看着他,目露悲涼,一動不動。
“秦非墨,她懷着孩子,不能受刺激!難道你當真想要一屍兩命?”歡顏怒不可遏,竟直接喚出他的名字,咬牙切齒。
秦非墨似這才反應過來,冰霜般的視線沉了沉,隨即一言不發的收回了手,看到歡顏獲得自己,錦言二話不說便將歡顏拉了出來,直接將她按坐在榻上之後,便去搭她的脈搏。
歡顏的視線卻至始至終落在秦非墨身上,直至,眼睜睜看着他一言不發地大步走了出去。
殿門“啪”的一聲被關上,歡顏有些艱難的閉上眼睛,須臾這才睜開,看向正在爲她查驗頸脖上勒痕而心疼不已的錦言身上,隨即有些艱難的開口喚了她一聲:“姐姐……”
錦言擰着眉擡起頭看她一眼,歡顏隨即伸出手來握住錦言的手指,聲音低得如同墜地的羽毛般:“我沒事,這麼晚了,你就回去歇着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錦言一驚,擡起頭看她,歡顏的眸間分明寫了倦色,她想了想,她探過歡顏的脈搏,暫時沒有什麼危險的地方,而她頸脖間的紅痕,還有剛剛她見過的一幕,無不提醒着她,這裡所發生的一切。
她是過來人,自然是懂。
歡顏點了點頭,從藥香之中拿出了一瓶藥放在桌子上道:“這是化瘀的藥膏,記得塗到紅痕上,好得快。”
見歡顏點了點頭,她這才輕嘆口氣,緩步帶上殿門走了出去。
錦言這一走,歡顏原本坐得筆直的身子,頃刻就滑了下去,她靠在榻上,雙眸看着房頂,終究是抑制不住,落下一滴淚來。
事後,歡顏這才瞭解到自己昏迷之後的事情。
她居然沉睡了五天!
因爲她帶鳳印救李世隕的事情,德妃被責罰關了禁足,廷尉正被革職歇息在家,而李世隕,則被暫且關押在天牢之中,等待案情的進一步明確。
因爲就在秦非墨回來的第二日早朝的時候,尚書爹爹不惜冒着性命危險道出當年李梓季的冤案,引起朝堂譁然,但那些證據被一件件擺在了檯面上,不得不讓人信服,秦非墨震怒之下,便交由刑部徹查案件,給他一個交代。
能得到這樣的結果已經是最好的發展了,歡顏欣慰之餘,也就別無所求,一心一意,安然的留在殿內,養起胎來。
錦言會每日都來看她,每日給她鍼灸,直至一月之後,她的胎位徹底穩定下來,錦言這才離開,回去了楚國。
而今,她的胎位已經穩定,再不用小心翼翼地擔心輕易滑胎的危急,只要她平日稍稍留心一些,不做危險的事情,常日的日常生活根本就沒有問題。
爹爹的案子,在這一月的時間裡,總算是有了進展,得知當年的事,乃是昔日那明言一手策劃,原因只是因爲當時的爹爹不願爲想要謀逆的明言和藩王任全忠提供便利,讓他們軍隊經過南陽,這才使得他們動了殺機,策劃了一場陰謀,等着李梓季去跳,這才導致了那一場冤案。
而當時的秦非墨,因爲證據確鑿,當時並未經過提審,便判了李梓季死刑,誅滅九族。
爲了給李家也爲了給天下一個交代,秦非墨沒有治三番兩次刺殺於他的李世隕死罪,反而將他釋放,只是從今以後,再不得回京。
他們兄妹二人連見一面得機會都來不及,便已經被徹底分開,再無機會見面。
一盞青燈,一件素衣,身懷六甲的歡顏一人獨坐於燈火前,縫着一件看上去雖不華貴,卻隨意精緻的長袍,這已經是她做好的第二十件長袍了,雖然一件都未曾送出去,可她還是樂此不疲,堅持一日復一日。
小孩的衣袍和大人的衣袍分別兩箱,是她這幾個月來的成果,如今的她,已經有六個月的身孕,肚子上挺了個球,行動便諸多不便。
她越來越喜靜,從不出門,具體的說,是無法出門。
自幾月前秦非墨的甩手而去之後,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唯獨她,被禁了足,從此,沁雪宮等同於冷宮,沒有宮女服侍,她一切生活起居都是自己來,閒來無事,她也會練練字,不過每每練起字來,寫得總是重複的四個字:唯願心安。
——
“唯願心安,怎麼樣纔算心安?”
“還會想要心安嗎?”
“這樣纔不想。”
“從今日之後,它只會是另外一個意思。”
“照着寫一遍。”
“我纔不要讓你看笑話,不寫。”
“朕從來沒見過一個大家閨秀的字,可以寫得那麼醜,別的,朕就不計較了,但是這四個字,你必須寫好。”
“如果你寫好了呢,作爲獎勵,朕明日會帶你出去玩。”
“金口玉言?”
“金口玉言。”
……
往昔一幕幕衝進腦海,歡顏看着那至今已經寫得端正工整的四個字,微微一笑,另取了一支筆,放到了左手上,然後緩緩再寫下那四字,落筆卻是娟秀端正,落落大方。
又怎麼會真的字有那麼醜?
只是她真正用來寫字的從來是左手,但是那日入宮,寫給那張可兒的字條暴露了自己的字體,所以後來,她才摒棄了左手改成右手寫字,這才歪斜不堪,字不成形,也就成了秦非墨口中的“醜”了。
不過經過了這漫長的歲月,即便是右手,她還是將那四個字寫得端正漂亮,不僅如此,還像極了他的筆跡,幾乎一模一樣,而掌心的另一側,一張被壓得平整還帶着他筆跡的字條安然落在那裡,赫然便是當初,他握着她手寫的那四字,她一直留着,被囚禁的日子,那四個字似乎漸漸的就承載了她所有的念想。
一陣風來,伴隨着電閃雷鳴,燭火明明滅滅,歡顏被晃得有些眼花,擡頭四顧,這才發覺有一扇窗沒有關好,她走到窗前,外面的雨聲特別大,似乎是瓢潑大雨,她心裡驚了下,忍不住便跑去打開大門,果然,院子中的她平日種下的菜蔬居然全被大雨衝到歪到一旁,很多都被打斷了。
歡顏幾乎是立刻便進屋披上了蓑衣,然後,直接便衝進了雨幕中。
這下菜蔬是她種來留着下半年數九寒天裡吃的,因爲她算好了到時候,肚子會越來越大,乃至生產,她那時候一定沒法做重活,而這下菜蔬曬乾存放起來,冬天拿出來用是特別好的,可是此刻,這場暴風雨如果將這菜蔬全部打爛,那冬天,她可就什麼吃的都沒有了!
暴風雨下,她笨拙的身子穿梭於雨水之中,一面釘木樁一面架木板,只爲了讓這些果蔬躲過風雨。
雷神陣陣,她卻不知危險,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身體。
沁雪宮位置並不偏僻,宮門口時常會有人走過,不過平日裡,因爲大家知道,這裡囚禁了一個人,所以,都會繞道走一步,不過今日卻不一樣,因爲暴雨,繞道走的話便意味着要走更遠的路,各人都想快速辦完事回去,故而,在經過沁雪宮前,狂風暴雨之下,那挺着大肚,即使身懷六甲卻因爲營養*依舊纖瘦如紙的身板穿梭在暴雨之下,怎麼看怎麼嚇人,尤其是庭院裡的那顆參天古木,從他們的角度遠遠看去,那巨雷幾次落在了那顆樹上,實在叫人心驚膽戰。
不過因爲有守衛在,也無人剛上去勸說,只是一邊看着一邊驚悚然後又各自匆匆離開。
聞香便是在在這狂風暴雨中經過沁雪宮的宮人之一。
她如今隨侍廣陵宮,伺候秦非墨,此刻半夜路過這裡,只是因了突然的狂風大作,原本已經歇下的她被緊急召回廣陵宮隨侍,卻沒看到竟見着這樣一個心驚膽戰的場面,頓時嚇得說不出話來。
她昔日侍候過歡顏,到底是有些主僕情誼,尤其她歸張禮一手*,有些事情,張禮偶爾會與她說說,而隨侍秦非墨左右,雖然許歡顏這三個字早已成爲禁忌,但爲什麼會成爲禁忌,他們貼身服侍皇上的人,心知肚明。
此刻,眼見了她挺着大肚在這樣的狂風暴雨下,如此危險的勞作,聞香再顧不得許多,對着那兩名侍衛好一番求情,許是因着她現下的身份,又是張禮手底下的人,而眼下院子裡歡顏的確危險,他們也不想擔責任,於是思慮再三,到底是放了聞香進去。
聞香一進去,便將歡顏拉至一旁高喊道:“許嬪,這些奴婢來幫你吧,你去旁邊等着!”
風雨大作,聲音也就模模糊糊,歡顏看到她來,狂風暴雨下竟然還笑了起來,她搖了搖頭,當日秦非墨賞賜沁雪宮給她的時候,那時她正得*,不論是裡殿還是外面的院子,面積都很大,而這種植的面積靠聞香一個人也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尤其,她並不熟練做這些事:“我們一起來吧!”
聞香勸了幾次無果,只好放棄,她加快動作,生生忙活了半個時辰,纔將所有的菜蔬都蓋上,歡顏心滿意足,一再向她道謝,聞香這才放心的走了。
從身上到腳下全溼了。
歡顏無奈笑了笑,自己準備了熱水,好生洗了個澡,奈何許是因爲太累的原因,她竟就那樣靠在浴桶裡睡着了,再次醒來的時候,水溫冰冷,她一驚,生怕傷着孩子,匆匆忙忙從桶裡起來,這一動才發覺,自己竟然有些頭暈眼花,想來,應是感染上風寒了。
她頓時顧不得其他,自己又起身去給自己熬了生薑驅寒,這纔敢上榻睡覺,只是,這樣一耽擱,她睡覺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
到底是不舒服,歡顏昏昏沉沉便睡了過去,只是這一覺睡過去,再醒來,她便發覺自己口乾舌燥,渾身時熱時冷,痠軟無力,太陽穴突突的痛,幾乎不用多想便知道自己定然是感冒了。
頂着身體的不適,她勉強走到門口去開門,外頭的雨早已經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高高懸起的太陽。
歡顏走到門口已經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她頭暈眼花不說,身子更是沒有一點力氣,又怕自己走路不穩摔倒傷着孩子,她便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等到了院子門口,早已是到達身體極限。
“……兩位……大哥……”她的嗓音沙啞極了,說話的時候,都感覺聲音好像不是自己的,只是本能的闔動雙脣,可是,也才發出這四個字,她便眼前一黑,徹底不省人事。
兩名守衛頓時慌了神,到底是懷有龍嗣的人,他們不敢耽擱,直接便分出其中一人來,去稟報張禮。
因爲禁足歡顏這件事是秦非墨親自下令,張禮執行,所以出事的第一時間,他們通知的人自然是張禮。
彼時,秦非墨正在御書房批閱奏摺,張禮候在一旁隨侍研磨。
有小太監神色慌張的進來,張禮聽到動靜,擡起頭,見是外殿掌管通傳事宜的公公鬼鬼祟祟縮在那裡,召喚自己過去。
張禮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生怕打擾到了秦非墨,便靜悄悄的研好墨,悄然走了過去。
“什麼事?”他的聲音明顯透着不悅,那小太監知道這件事是秦非墨的禁忌,不敢大聲,便附耳在張禮耳畔道出了始末,張禮聞言,臉色頓變。
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了一眼正在伏案批閱奏摺的人,張禮想了想,吩咐道:“讓聞香前來隨侍左右,雜家親自去一趟。”
那小太監聞言,如釋重負。
不一會兒,聞香便頂替了張禮的事情,安然在一旁研磨,秦非墨批閱奏摺期間,不經意覺出異樣,一擡頭見着是她,微微一頓,這才道:“張禮呢?”
聞香急忙道:“張公公突然有點急事,出去了。”
秦非墨沒說什麼,他本只是隨口一問,可是剛伏案下去,身側的聞香忽而就撇過頭去,掩住口鼻,重重打了個噴嚏。
因爲太響亮,尤其是此刻大殿內如此安靜,她的噴嚏便來得太過突兀,以至於秦非墨擰眉擡頭的時候,聞香嚇得急忙便跪了下去:“奴婢該死,驚擾了皇上。”
秦非墨擺了擺手,指了指墨汁道:“研磨吧。”
聞香如釋重負,急忙便起身,研起磨來,只是才安靜下去沒有片刻功夫,那噴嚏打了第一個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接連打了兩三個,秦非墨終於是不耐煩擡起頭來道:“受風寒了?自己去問宋醫女領些藥,這裡找別人來伺候就好了,你退下。”
聞香捂着口鼻驚魂不已,聞言,自是不敢說什麼,急忙便走了下去,找了別的宮人服侍。
剛走到門口,她又是一個大大的噴嚏,因爲怕打擾到裡面的人,急忙跑開。
她原本是打算如秦非墨所吩咐,找宋醫女去抓藥的,但是一想到歡顏高燒不退的事,到底是有些擔心,便忍不住去了一趟。
卻沒有想到,情況比想象中更加糟糕。
孕婦高燒本來就是危險的事情,更何況歡顏是高燒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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