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靜月聽了老太太的話,擡起頭,溫柔婉約地看往夏筱萱、夏世博,柔和的眼神中還真有幾分慈愛:“二妹妹,三弟弟。”
夏筱萱與夏世博卻毫不給臉地朝夏靜月翻了一個大白眼,非常的不樂意。但在夏哲翰一哼之後,他們悄悄地觀察了梅氏一眼,待見梅氏不情不願地微微一頷首,這才哼哼唧唧地喚了聲大姐姐。
老太太權當沒看見底下的洶涌,反正她也知道,從兒子狠心把劉氏母女扔在鄉下,他對夏靜月就沒有多少父女之情了。父親如此,更別提異母的弟妹了。
感情的事從來勉強不來,劉氏還在時,她也曾拼着這張老臉不要求過哭過讓兒子善待嫡妻,可兒子萬事依她,就偏偏不依這一件事。如今,老太太也想開了,想透了,不再去強求這些,只想給夏靜月謀些實處。
待夏靜月認完親,也確定了長幼,老太太示意夏靜月退回她身邊,說道:“昨兒我睡晚了,不曉得月兒到府,你們這些做長輩的,不派人來跟我說一聲便罷了,竟然連個接風酒席都不辦,是不是太過份了點?哲翰,月兒再怎麼樣,也是你的親生女兒,你身爲人父,如此淡漠親情,爲母對你太失望了。”
連表面功夫都不願意做,實在令老太太齒冷。
夏哲翰連忙站了起來,陪笑道:“母親言重了,您也說靜月是我女兒,這哪有長輩遷就小輩的……”
老太太哼了一聲,冷笑道:“如此說來,今兒我叫你過來,你很委屈了?”
“兒子不敢。”夏哲翰低着頭說。
梅氏也站了起來,笑盈盈地勸解道:“母親說這話也太見外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哪需要講那麼多的客套?兒媳也是見母親這些日子病得不輕,不敢勞動老太太,就想着反正靜月也不是外人,等中秋節時大家吃一頓團圓飯就行了。”
老太太翻了翻眼皮,淡淡地掃了梅氏一眼,沒有再計較這些虛的,而是爲夏靜月謀些實處。“既然你都說了,都是一家人。那麼,身爲一家人就該公平看待,一碗水端平。往後,月兒的月例與筱萱丫頭一樣,一個月五兩銀子,衣裳首飾也得一樣,每季給筱萱丫頭做多少套衣裳、打多少首飾,也得給月兒一樣的數,不能缺了少了短了。梅氏,你可聽清楚了?”
梅氏憋了一肚子的氣:死老太太的心也太偏了,什麼都緊着鄉下丫頭,萱兒是什麼出身?是寧陽伯府的外孫女!鄉下丫頭是什麼出身?是地裡刨食長大的!
想要一模一樣的份例,也不怕折了她的福!
梅氏深呼吸了一口氣:不過就是一年的時間,月例加上四季衣裳和首飾最多花費不過是一百兩銀子,她忍!忍過了一年,一等鄉下丫頭及笄就掃地出去,這一百兩她權當施捨給路邊的乞丐了。
念及此,梅氏換上笑臉,故作大方地說:“老太太說怎麼着,就怎麼着吧,兒媳都聽老爺與老太太的。”
老太太見梅氏同意了,夏哲翰也默認了,正了正身子,說出重頭戲:“既然都沒意見的話,那麼,明年月兒及笄了,出嫁的嫁妝也要與筱萱丫頭一樣,筱萱丫頭多少擡,月兒就得有多少擡;筱萱丫頭有多少間鋪子、莊子,月兒就得有多少。你們也別以爲我老太太好瞞騙,這些年你們從中給筱萱丫頭備了多少嫁妝,我即使不知道個十分,也知道個八成,糊弄不了我。”
老太太嫁妝一說,梅氏再也裝不下去,立即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