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彼岸森林,竇士疏抄着近路往官道的方向走去,在昨天遇到野豬的林子附近,遇到了雪山族的侍衛。
赫連鳳敏消失了一個晚上,侍衛們足足找了一個晚上,生恐赫連鳳敏有個閃失。昨晚侍衛們在林子迷路了,直到大清早找到路纔派人回京城求救。
看到赫連鳳敏回來,侍衛們激動地圍了過去,七嘴八舌地詢問赫連鳳敏。赫連鳳敏一一回答後,發現站在人羣后的竇士疏又是畏畏縮縮的慫樣,氣不打一處來。侍衛們還道赫連鳳敏想教訓竇士疏,上去欲擒竇士疏過來,“郡主,若不是這傢伙您也不會擔驚受驚了一個晚上,您想
要怎麼教訓他屬下馬上去辦!不如直接引狼過來將他吃了?”
赫連鳳敏正欲說話,這時候,皇城兵馬司的人來了。
兵馬司的人一聽雪山族的小郡主失蹤了,嚇得馬上派出大隊人馬過來搜山。
看到赫連鳳敏安然無恙,兵馬司的人不敢疏忽,要立即送赫連鳳敏回城。
兵馬司的兵丁後面跟來一輛大馬車,馬車跳下兩名少女,是孟圓圓與夏筱萱二人。
孟圓圓衝過來抓着赫連鳳敏上下打量,焦急說道:“小郡主,你昨晚一夜未歸,也不跟我們說一聲,可把我們着急壞了。王妃放心不下,讓我們跟來瞧瞧情況,您沒事吧?”
夏筱萱也急着說:“是啊,我們是負責招待您的,您若是出事了,我怎麼跟我姐姐交待?我姐姐又怎麼跟朝廷交待?”
赫連鳳敏心虛地撓着頭,“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昨天、昨天我聽說這兒有一種娃娃魚,味道好吃,我、我就帶人過來抓,想着要回雪原了,帶回去給我父王吃……”
夏筱萱眼尖,看到了後面的竇士疏,眼珠子懷疑地一轉,“小郡主,竇世子怎麼會在這裡?不會是您抓過來的吧?”
上次赫連鳳敏當街鞭打竇士疏,竇士疏罵赫連鳳敏是肥婆,這些恩怨夏筱萱都是看在眼裡的,見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人在一起,一下子就猜到了真相。
孟圓圓聞言,果然在兵馬司的兵丁後面看到了躲躲閃閃的竇士疏。
見竇士疏一身狼狽,臉上還有一道道血痕,不知道受了多少罪,孟圓圓禁不住生起惱恨,重重地瞪了赫連鳳敏一眼。她爬回馬車,從馬車內找出夏靜月讓她們帶來備用的藥箱,朝竇士疏走去。
赫連鳳敏發現了孟圓圓不高興的神色,再看到孟圓圓過去給竇士疏上藥,絲毫不避嫌,不由一愣。耳邊,赫連鳳敏聽到夏筱萱勸說的話,“小郡主,竇世子是有些不對,不該罵您,可您當街打了他,這恩怨能不能就這樣算了?竇世子是圓圓的未婚夫,您就當看在圓圓的臉面上,不跟世子一般計較。不然
到時候,我姐姐也不好做人……”
“你說什麼?”赫連鳳敏瞪大了眼睛,“竇世子與圓圓訂婚了?”
夏筱萱點頭,說:“他們再過兩個月就要成親了。”夏筱萱的話像一記悶雷敲在赫連鳳敏心口,她轉過頭去,看着人羣外竇士疏背對着她的影子,在太陽下透着熟悉的耀眼。在他高大的身影旁邊,站着一位溫婉的少女,少女正拿着藥瓶,踮着腳尖給他上藥
。
一股熟悉又陌生,迷茫又複雜的情緒爬滿了赫連鳳敏的心頭,她用力搖了搖頭,鑽進了馬車裡。透過車廂,她再次看到他們站在一起的身影,是那樣的登配,心口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撞見夏筱萱看過來擔心的目光,赫連鳳敏乾笑着,“你們怎麼不早告訴我他們的事,看在圓圓的份上,我怎麼會去找他
的麻煩?”
夏筱萱爬上馬車,坐在赫連鳳敏身邊,不好意思地說:“我們本來想說的,只是您對竇世子的誤解太深,再上您過幾天就要回去了,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沒提了。”
待孟圓圓上了來,赫連鳳敏想問竇士疏的情況,又不知道跟孟圓圓怎麼說,加上心虛,又或者其他的原因,終是沒有開口。而孟圓圓剛看到竇士疏臉上與衣服都被割得一道道,衣服下也有不少傷口,只道是赫連鳳敏傷了他的,心中對赫連鳳敏生了幾分怨。即使明知這位是雪山族的郡主,身份尊貴,是貴客,孟圓圓仍然裝不出
笑容來。
馬車內一片寂靜,夏筱萱嘴笨,面前兩個女子都比她身份高,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由着馬車內的氣氛一直尷尬下去。
回到睿王府,赫連鳳敏帶着幾分落荒而逃下了馬車。
夏靜月已得知了消息,也查到了赫連鳳敏抓竇士疏到京外的事。
以竇士疏的身手,夏靜月一點也不用爲他擔心。同樣的,她也相信竇士疏做事有分寸,不會對赫連鳳敏不利。
只不過,夏靜月顧及赫連鳳敏衝動的性格,怕她一次不成,又會再找機會找竇士疏的麻煩。
竇士疏現下夠忙了,夏靜月便把赫連鳳敏叫了過來,希望她能翻過這一篇的事。
赫連鳳敏臉龐涌上赧然之色,“夏靜月,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這倒沒有,只要你沒事,就沒有麻煩。”夏靜月斟酌了下,說:“小郡主,竇世子對你不敬的確不對,但你之前無緣無故地抽了他幾鞭,這事就當打平了行嗎?”
赫連鳳敏掠過一陣尷尬,連忙解釋說:“我不知道他是圓圓的未婚夫,你若是早跟我說,我就不會做那些傻事了。”
“我也沒想到你會去當街抓人。”夏靜月對赫連鳳敏風風火火的性子哭笑不得,“看在圓圓這些天陪你轉了大半個京城的功勞上,你就饒了竇世子這一次吧。”
赫連鳳敏點頭,“你放心吧,我以後再也不會找他的麻煩了。”
她低頭了一會兒,突然問夏靜月:“竇士疏性格那麼孬,圓圓怎麼會瞧上他的?”夏靜月本想替竇士疏辯解幾句,但竇士疏的紈絝形象是他的保護色,也是爲了不讓皇帝猜忌安西侯府,他的真實面目不能告訴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