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嬤嬤,最近皇祖母可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或是有什麼症狀?”尋韶容坐在皇太后的牀前,手搭在皇太后的手腕上問道。
“或是皇祖母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這毒來的突然且蹊蹺,是她給皇太后的補藥和日常的飲食範衝,還是有人要下毒害皇太后?
“可是有吃海鮮、蟹之類的東西?”
如今是秋天,正是螃蟹下來的季節,這種稀奇的食物只有皇宮裡纔有,每年的秋天會從沿海城市運過來一些新鮮的活海鮮送到皇宮,給宮裡的貴人食用。
可是像皇太后這樣年紀比較大的、脾胃不好的是不能吃這些東西的,再加上現在吃的補藥只能清淡飲食。
“沒有啊,老奴一直在太后身邊服侍着,沒有什麼異常。”容嬤嬤回憶着,搖了搖頭。
“怎麼樣?”越帝擔憂地問尋韶容。
“回父皇的話,目前還不能確定皇祖母是吃壞了東西還是中了毒,待臣妾給皇太后把脈,施針查看。”
越帝點了點頭,因爲要把脈,一時間寢殿內安靜了下來,尋韶容聚精會神地感受着皇太后跳動着的微弱脈搏。
宮外傳來幾聲竊竊私語的聲音,越帝皺起了眉頭,原本蠟黃的臉此刻是怒意十足,他不滿意地問道,“怎麼這麼吵?!”
“誰在外面喧譁?!”高忌公公見皇上生氣,看向窗外尖聲說道。
越帝豎起耳朵,隱隱約約聽見外面的人再說什麼皇太后和藥,心中有些懷疑,“把人叫進來!”
“小石子!把外面鬼鬼祟祟的幾個宮女兒太監叫進來!”高忌高聲傳話,守在外面的小石子是高忌身邊的奴才,他聽到高忌公公的吩咐後,提溜着幾個小太監的衣領子把人推了進來。
“參見皇上!”幾個奴才跪在地上低着頭行禮。
“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在說些什麼?”越帝沉聲問道。
跪在地上的小太監哆哆嗦嗦的不敢說話。
“皇上問你話呢?怎麼不答話?!”高忌公公在一旁怒斥道。
“回,回皇上的話,奴才,奴才聽說,外面的人在傳太后娘娘的病許是和每日用的丹藥,和身體範衝纔會這樣。”
“奴才,奴才還聽說,可能是用了不該用的藥。”
“太后娘娘吃的藥好像不是太醫署送來的。”地上的小太監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說的語無倫次。
“每日用的丹藥?”越帝總算是聽明白了,他眉頭一皺,轉過身看着容嬤嬤,“什麼丹藥?”
“回皇上的話,是殷王妃拜月節拿來,給太后補身子的藥。”容嬤嬤微微欠身回答越帝的話。
“不過,許是下人們傳錯了,這藥每個月只給太后娘娘用一顆。”
“而且,是前些天用的,今日並未服用。”容嬤嬤心裡清楚,皇太后突然的抽搐發病,和這丹藥是沒什麼關係的。
“把藥拿過來。”
容嬤嬤守在皇太后的榻前,靜曦姑姑從櫃子裡拿出那個烏木八仙盒,盒子被打開後,只見裡面整整齊齊地排排放了十一顆棕紅色的藥丸。
見到原本有十二顆藥丸的洞,有一個卻是空着的,越帝指着那空位,“這裡還有一顆呢?”
“回皇上的話,這一顆便是給太后娘娘服下的那顆。”
“殷王妃,這是什麼藥啊?”越帝狐疑地看着尋韶容。
尋韶容內心有些不安,她總覺得那幾個太監說的話,話裡話外的有些其他的意思,似乎是衝着她來的,可是又回味不出來是哪裡不對勁。
可能是用了不該用的藥……
尋韶容的腦袋翁的一聲,那下毒之人是要把這屎盆子扣在她的頭上啊?!
她摳着自己的手掌,指甲快嵌到了肉裡,這殺千刀的,宮裡的人竟然開始對她下手了!保不齊之前在宮外刺殺她的人也是這夥人派出去的!
“殷王妃?”見尋韶容愣愣的沒有反應,高忌公公在一旁輕聲提醒道。
“啊?!”
尋韶容回過神兒了,暗罵自己糊塗,越帝在跟前,怎麼還走神兒了呢?
“啊,回父皇的話,這裡面是長壽丸,用的藥材有人蔘、木蓮、金銀花、車前草、地龍半夏、百合、當歸、蘆薈等,都是補身子的藥,不會產生毒性。”
這一連串的藥物名字,越帝也不知道都是些什麼。
“這藥在給太后用之前,可給太醫瞧過了?”越帝問容嬤嬤,容嬤嬤搖了搖頭。
“之前太后娘娘的身子都是殷王妃在調理着,所以就沒給太醫瞧。”
越帝沒有說話,而是使了個眼色,讓高忌拿出一顆遞給御醫去瞧。
“皇上,這藥丸裡面具體有些什麼,容老臣回去好好查看一番。”幾個御醫看着那枚藥丸,放在鼻子前面聞了聞,又放在嘴邊舔了舔,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是在琢磨裡面的成分。
“行了,你們先下去吧,這裡也用不上你們了。”
“是,臣等告退。”幾位御醫行禮後離開了壽昌宮。
尋韶容注意到,自從那幾個太監來寢殿說了丹藥的事情之後,越帝對她的態度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開始還慈祥親切的稱呼她爲老二媳婦,後面就生冷麪無表情地叫她殷王妃。
“殷王妃,好好給太后調理身子,若是太后醒不過來,你就跟着一起陪葬!”越帝說完甩着袖子離開了壽昌宮,沒有理會越南昭。
“是,父皇。”
衆人都離開後,壽昌宮終於安靜了下來,尋韶容看着牀上躺着的老人,心中不免難過,宮裡這幫殺千刀的,謀權就謀權,奪嫡就奪嫡,偏要跟一個老人過不去?!
縱使是再結實的身子骨,這麼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的被折騰,終究會有熬不住的時候。
她聚精會神地給皇太后把脈,用銀針扎指尖,排出裡面的黑血,又給皇太后服下一顆解毒丹。
“容嬤嬤,能否幫我倒一杯熱水來?”尋韶容擦了擦額頭的汗,將銀針擦了擦重新放回藥箱。
“靜曦姑姑,幫我拿一條熱毛巾可以嗎?”
容嬤嬤和靜曦姑姑去拿東西,寢殿裡只剩下越南昭和她兩人。
“你把幾人支開,可是有話要與本王說?”一直坐在角落裡的越南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