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自己的臉和耳朵很熱,他的胸膛很結實也很溫暖,手掌寬大而有力,就這樣坐着,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
這是什麼感覺?
雖然有些不自在,但是……她好像還挺喜歡被他懷抱着!
尋韶容猛地搖了搖頭,現在可不是小鹿亂撞,胡思亂想的時候。
“坐穩了。”越南昭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人兒,“別動!坐好,總比摔下馬好。”
尋韶容點頭不敢再動。
越南昭策馬飛馳在管道上,郜寧和侍衛們跟在後面。
這這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王爺可從來不帶女人上馬啊?!
郜寧看着前面戰馬上的王爺和軍醫,露出了笑容。
清白的月光下,平坦無際的管道上,一隊人馬正急速駛向京城。
到了西城門,城門緊閉。
“速開城門!”
“殷王奉旨進宮!”郜寧高聲喊着,馬不停蹄。
看守城門的人一看是殷王騎着戰馬,帶了一小隊人馬,連忙打開城門,放人進去。
到了宮牆外,越南昭翻身下馬,扶着尋韶容的腰將她抱了下來。
尋韶容感受着他有力的大手扶在自己的腰間,一股暖流涌上心間。
她來不及說一個謝字,只見禁軍推着輪椅小跑過來,推着越南昭三步並兩步地往宮裡面走去。
看來宮裡是真的出了大事,連一向冷靜鎮定的越南昭,今夜都顯得心慌焦躁。
打扮成侍衛模樣的尋韶容,和郜寧一起快步跟在越南昭的身後。
“郜寧,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尋韶容一邊快步往前走,一邊低聲問郜寧。
“皇太后病重。”郜寧低聲回答。
聽到這幾個字,尋韶容便是明白了。
坊間傳聞,皇太后極喜歡二皇子越南昭,從小就對他百般呵護。
越南昭自然會對這位皇祖母有很深的感情。
越南昭坐在輪椅上,穿過一個又一個紅色的宮門,繞過迴廊,彎彎曲曲地走過幾條道。
他皺着眉頭,面色焦急而又憤怒,皇祖母身子一向硬朗,怎麼說病就病了?
這病來的太突然。
到了壽昌宮門前,尋韶容看到衆多皇子皇孫們正侯在殿外。
這些皇家子弟們的頭髮和衣着都不是十分的規整,想來也是臨時接到旨意,連夜爬起來,慌亂之中往壽昌宮趕。
“皇祖母……”年紀較輕的皇子哽咽着。
尋韶容看到一個又一個御醫從壽昌宮裡面走出來,他們搖着頭,神情悲痛肅穆。
三皇子順王越辰墨、四皇子瑞王越見澤、五公主越允熙和六皇子越天舒也都在殿前站着。
身穿棕褐色宮裝,一臉哀痛之色的晉王越白亦正站在門前一言不發,他的身旁站着晉王妃尋韶雪。
尋韶容看到二人連忙低下了頭。
還好二人都看着壽昌宮的宮門,沒有注意到她。
沒有人交談,大家似乎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氣氛十分沉悶。
“你們進去看看吧。”
“進去跪下,送你們的皇祖母。”
越帝眼窩下限,神情悲痛地從皇太后的寢殿中步伐沉重地走了出來,他的身子晃了晃,似乎是有些站不穩,昭元皇后連忙扶住了他。
越帝身穿黃色龍袍,雖有些胖但身姿挺拔,氣質威嚴,臉色蠟黃,嘴脣上面的鬍鬚微微翹起。
昭元皇后,身穿素色山茶花繡花宮裝,外披金絲薄煙素紗,高高挽起的髮髻斜插金枝珍珠玉釵,面色疲憊而又沉痛。
越帝的身後跟着眼圈通紅、不停抽泣的長公主越雲鈺和紀王越良澤。
“父皇,長公主,皇叔。”皇子皇孫們行禮走進寢殿。
“你在這偏房等着,需要的話我會叫你。”越南昭俯身低頭,在尋韶容耳邊低聲說道
“是。”尋韶容微微點頭。
“郜寧,你在這附近守着,和軍醫一起去偏房。”
“若是發現有人偷聽,或者有可疑的人就抓起來。”
“是,王爺。”郜寧點頭,和尋韶容低着頭悄悄地往偏殿走。
越南昭和其他幾位皇子走進壽昌宮,在皇太后的病榻前齊齊地跪下。
平日裡面若寒霜,身上不見一絲人情味兒的皇子們開始哭哭啼啼地嚎叫。
大家都知道,當今越帝十分孝順,對於皇太后的話是言聽計從,若是能得到皇太后的臨終囑託,那就離儲君之位更進一步了。
皇太后躺在牀上,垂下的棕黃色紗簾將她和衆人隔開。
“皇祖母,您身子這麼硬朗,怎麼就要去了?”
“孫兒不孝啊,未能在您老人家面前盡孝,嗚……”
越南昭厭惡的看着幾人,平日裡不見他們對皇太后有多關心,如今這幅模樣到底是裝給誰看?
皇太后艱難地擡起手,擺了擺手,衆人一時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身旁的容嬤嬤說道,“幾位王爺先回吧,皇太后想單獨和殷王說幾句話。”
容嬤嬤是伺候了皇太后三十年的老人了,在宮裡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容嬤嬤個子不高,身材微胖,身着淡灰色衣裙,綰青絲,插釵環,她輕輕地向地上跪着的人擺了擺手。
其他的王爺狐疑地對視了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身離開了皇太后的壽昌宮。
見其他人都離開了壽昌宮,容嬤嬤對越南昭說:“殷王殿下,偏殿已經收拾出來了,還請您在偏殿住下。”
“太后清醒的時候,特意囑咐老奴,臨終前,要您在身邊伺候。”
“有勞容嬤嬤了,只是,嬤嬤,皇祖母身子一向硬朗,怎麼突然就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