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的功夫過去了,越白亦在賬內等的不耐煩。
還沒有人這般冷落過他!
“怎麼回事,你們軍醫還沒起牀?”越白亦皺着眉頭吼道。
“還有沒有點兒軍規軍紀了?!”
說着,越白亦將茶杯摔在桌上,拂袖站起來,準備出去。
“王爺稍安勿躁,還請在賬內稍作休息。”帳前的士兵攔住了越白亦的去路。
“什麼意思?你們要攔着本王不成?!”
“真是反了天了!幾個腌臢的潑皮士兵竟然敢在本王面前耀武揚威!”
越白亦氣得臉成了豬肝色。
不遠處,尋韶容正拖着步子,大汗淋漓地往這邊走。
說好跑兩圈鬆鬆筋骨的,結果被老雀拽着,硬是綁着沙袋跑了五圈。
她現在只想回到帳篷裡,躺在木牀上,再喝上一大碗涼水!
“尋韶容,你站住!”
越白亦看着迎面走過來的尋韶容,她竟然忽視了他,從他面前徑直走過?!
尋韶容聽到喊聲,被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回頭,卻是看到了一張醜陋無比滿臉橫肉的臉。
“晉王?”
她看着越白亦十分生氣地樣子,以爲是自己沒有行禮他才如此生氣。
“參見晉王殿下。”她兩腿發軟,微微行了一禮。
她一個踉蹌,竟是有些沒站穩。
越白亦伸手扶住了她。
“本王有話要同你講。”越白亦說着,邁出步子拉着尋韶容往角落走。
門口的士兵要上前阻攔,尋韶容衝他們搖了搖頭。
看這樣子,既然越白亦是衝着她來的,就不要連累其他無關的人了。
到了角落,越白亦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尋韶容。
“晉王殿下,怎的?有話同我這卑賤的棄婦講?”尋韶容勾起一抹淺笑,語氣嘲諷。
“韶容。”越白亦嘆了一口氣,做出爲難的表情。
這男人怎麼變臉這麼快,剛剛不是還朝他大吼大叫的?
“當年若不是沒有發生那件事,本王也不是不能娶你。”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看她有利用價值了,想拉攏她?
“只是,你與他人苟且,名聲已經壞了,連累着本王也被人嘲笑。”
“你是知道本王的,本王是真心喜歡你,也憐憫你這五年過得並不容易。”
憐憫?!
但凡有一點憐憫,五年前他不會做出豬狗不如的事情。
“你要是求求本王,做個侍妾,本王也可以考慮考慮。”
我勒個去,做個侍妾?!
他孃的,那麼普通卻又那麼自信……
不,他普通都算不上,五年前,就是他一腳踹在了尋韶容的肚子上,肚子裡面還有孩子啊?!
人畜不如的狗東西!
真是個不要臉的!
“晉王殿下說笑了,您這滿臉橫肉的發福的身體,臣女怕是伺候不好。”
“你……”
“都過去五年了,若是在大街上碰到了,臣女未必認得出您,還真當自己是碟子菜啊!”
“你……”越白亦指着她的手指顫抖着。
“啊,對了,軍營後面有水池子,您抽空去洗洗吧,真是臭死了!”
說完,尋韶容捏着鼻子,白了他一眼走開了。
“本王給你面子,你……我呸,這個腌臢貨!”
“賤人!”
越白亦看着她的背影恨恨地罵着。
……
帳篷的角落裡,站着尋小穆,他穿着灰米色的長袍,和帳篷融爲了一體。
極度疲累地尋韶容沒注意到站在邊角的尋小穆。
極度憤怒地越白亦也沒注意到一直在偷聽的尋小穆。
聽完了二人的對話,尋小穆氣得鼓起了腮幫子。
神馬?竟然敢說他孃親是腌臢貨?是賤人?!
這該死的老男人,如此辱罵孃親!
尋小穆攥緊了小拳頭,那閃亮烏黑的眼眸中閃着寒光。
哼,尋小穆勾了勾脣角。
狂人自有天收,就讓他去收了這傢伙!
不給他點兒教訓,還真以爲孃親是任人欺辱的?!
這幾天練的萬紫千紅升級版和花紅柳綠,啊,還有五光十色,終於有活人能給他試藥啦!
……
越南昭處理完事情後回到了主帳,見到準備離開的越白亦。
“皇兄,不再多歇息一會兒了嗎?”
“在軍營裡,用了午膳再走吧。”越南昭微笑建議着。
“誰要吃你這破軍營裡的東西!”說完帶着手下揚長而去。
越南昭好笑地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是誰把本王的這位尊貴無比的皇兄,氣成這個樣子?”
“晉王好像和軍醫聊了幾句,之後就這樣了。”
“哦,是嗎?”
越南昭勾了勾脣角,露出了滿意又玩味的表情。
越白亦坐着馬車離開了軍營,尋小穆輕手輕腳,悄咪咪地藏在了馬車下方的底板上。
馬車晃動這離開了軍營。
“王爺,去怡紅樓嗎?”越白亦身旁的侍衛問道。
侍衛看出來自己主子不開心,以爲要去怡紅樓尋樂子。
“今日,聽說怡紅樓的頭牌,蕭姑娘,出閣迎客了。”
“不去了,直接回府!”
他是想見蕭紅袖的,但是他今日被氣得不輕,實在是沒有心情了。
每回去鎮北軍營,沒有一回是舒心的。
馬車顛顛簸簸,拐過小巷,穿過街道,緩緩停下。
到了晉王府,尋小穆趁着衆丫鬟奴婢出來迎接晉王的時候,從側門溜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