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王府內,翠環和彩鳶一臉焦急地向門外張望着。
“哎呀,翠環,你快別走了,你不暈,我都暈了!”
彩鳶走到桌旁坐下,眉頭擰成了一團,手指頭不斷地絞着手帕。
“我着急啊,這天都黑了,王妃還沒回來!”
翠環也坐下來握住了彩鳶的手。
二人雙目對視,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擔心。
“太后娘娘把我們送給姑娘的時候,就囑咐我們,要我們好好侍奉姑娘。”
“這可怎麼辦啊?王妃不見了!”彩鳶嗚嗚地哭了起來。
“你說,王妃不會真的被老鴇媽媽抓了去吧?”
“不會的,媽媽哪有那麼大膽子,堂堂殷王府王妃,怎能去當花姑?”彩鳶安慰着翠環。
“怎能是花姑,就算是被老鴇媽媽逼着,那也是頭牌,花魁啊!”
翠環爭辯着,忽而覺得話風不對。
“王妃不會武功,不會被人擄了去吧?”
“你當京城守備治安是吃素的?哪有人會那麼大膽子,當街擄人的!”
“而且,王妃會用毒的,我們就在這裡等着。”
“哎呀,那就再等等。”翠環一臉的擔心。
“王妃走的時候說晚上回來想吃小酥肉,我去廚房讓吉嬸兒準備些晚飯,王妃回來就有熱乎飯吃。”
越南昭下了朝回到王府,徑直走到蓮香閣。
今日下朝,越帝問起尋韶容爲何沒有去太醫院當值,皇太后的身子還需要她經常看看,經常用藥調理。
他準備去蓮香閣,想和尋韶容說說此事。
前些日子她病着,也就讓她在府裡修養了,如今看着身子已經好多了。
郜寧在越南昭的身後推着輪椅,他碎碎念:“王爺,你說王妃的身子還真是硬朗!”
“這攏共才三五日,王妃的身子就恢復的,像是沒病過一樣。”
“還能時常出來走動。”
“這烏頭啊,屬下在軍中的時候,也聽說過。”
“烏頭本是可以入藥的,用於祛風散寒、除痹止痛,烏頭的側根爲附子,有回陽救逆之功。”“但其含有毒性較強的有毒成分,這種毒無色無味,若是用藥過量,可使人頭暈眼花、心悸胸悶、呼吸困難,嚴重時可導致死亡。”
“要是尋常人啊,要麼就是救不回來了,要麼,就是要在牀上躺上一年半載的。”
“沒想到,王妃回府的還挺快,不愧是軍醫,知道怎麼給自己個兒治病!”
越南昭沉默着沒有說話。
到了蓮香閣,越南昭沒有看到尋韶容。
這個時辰應該正在用晚膳纔對。
“王妃呢?”
到了蓮香閣不見人影,越南昭四處張望着,看到了一臉焦急的翠環。
“王妃……”
翠環吞吞吐吐地,她看了看窗外,已經很晚了。
王妃一向愛吃,用膳像來準時。
不會真的出了什麼事吧?
“王爺,王爺您快派人去找找王妃吧!”
“嗚嗚嗚,王妃今日穿上男裝,說是要去花樓和賭坊,到現在還沒有回來……”翠環嗚嗚地哭着。
越南昭聽到她的話心裡緊了一下,花樓、賭坊,她去這些地方做什麼?
“爲何才告訴本王?!”
“本王要是不過來,你們就不打算說了嗎?”
“王爺息怒,王妃這幾日也常常換上男裝出去,都是出去一時半刻的就回來了。”
“今日,奴婢以爲王妃也是出去一會兒就會回來的,可是,這都,天都黑了,嗚嗚嗚……”翠環語無倫次一臉的自責。
尋韶容經常出去?
越南昭回憶起前些日子,她說起她妹妹尋燕燕的事情,還有秦表超,難道?
不好,遭了!
這個膽大妄爲沒心肝的!
“郜寧!”越南昭氣得嘴脣微抖,她是有多蠢?
郜寧聽到越南昭的聲音,連忙跑了過來。
“王妃這幾日都在幹嘛?”
聽說尋韶容多次出府,女扮男裝,越南昭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這是要上天嗎?
秦表超是什麼人物?
多少精於算計、功夫了得的大臣高手們都沒能弄死他,她一個毛頭丫頭,閨閣女子又能拿他怎麼樣?
“榮軒!”
聽到蓮香閣的動靜,在偏殿的榮軒、松原和辰逸三人也連忙跑了過來。
“爲何不跟在王妃身邊?!”越南昭怒氣衝衝地問道。
“讓你們來,有何用?”
“王爺恕罪,王妃,不讓小的們跟着,說是我們礙眼。”
“我們也覺得王妃會用毒,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就隨了王妃的心意。”
“你們!”越南昭猩紅着眼睛。
“若是王妃的毒藥用光了呢?若是毒藥丟了或是她不經意間被人打暈了,被人擄了去,怎麼辦?!”
松原、榮軒、辰逸齊齊地跪在地上,眼眶通紅。
“還愣着做什麼,快去找啊!”
三人隨即反應過來,各帶一隊人馬去找尋韶容。
“郜寧,你清點一隊人馬,隨本王去赤南候府。”
“赤南候府,爲何要去赤南候府?”
郜寧愣愣地問。
隨即他反應過來。
天哪,王妃不會這麼大膽子吧?孤身一身就敢去赤南候府?
赤南候可是個吃人的主啊,那府邸是出了名的只進不出!
進去的人休想完整的出來!
王妃這次可慘了!
想到這兒,郜寧的臉變得慘白。
“快去,哪那麼多廢話!”越南昭一腳踹在郜寧的身上。
郜寧轉身準備清點府兵。
“等等!”
“你去調一隊鎮北軍。”
“去清點鎮北軍,要快。”
郜寧一時沒明白,爲何要清點鎮北軍?又是要去打仗?
“赤南候雖然貪財好色,但是他手底下的赤南軍一直有將領訓練,個個能攻能守,膽大不怕死,若是用赤南軍,我們的府兵毫無招架之力。”
“更別說進府搜人了。”
郜寧猶豫了一下,“王爺,使不得啊,赤南候畢竟是朝中重臣,沒有陛下的旨意……”
用府兵那就是殷王府和赤南候府的私人恩怨,不違反朝廷的規定,陛下也不會管。
若是用軍隊的人,那就是打仗辦案了,性質完全變了。
不說會被治一個私自調用軍隊,佔用朝廷資源的罪名,若是雙方真的打起來了,那可就是鎮北軍和赤南軍打,朝廷內亂啊!
沒等郜寧說完,越南昭一巴掌打在他身上,“趕緊去,不然那你就等着給尋韶容收屍吧!”
先把人找到,其他的再說。
越南昭神色緊張,這女人真不讓人省心!
……
赤南候府內,一間屋子裡面燭光閃爍。
“公子生得好生俊俏啊!”秦表超站起來,走到尋韶容的面前,猥瑣地笑着,露出一口大黃牙。
“不如和爺爺我一塊兒快活快活!”
這嘴真臭!
尋韶容厭惡地皺起了眉頭,胃裡一陣反酸水。
“你幹嘛,快放開我!”
秦表超用他那髒兮兮的手捏着尋韶容的下巴,尋韶容大力地反抗着。
掙扎之中,束髮冠掉落在地,一頭秀髮傾斜而下。
尋韶容忙低下頭,目光閃爍。
“呦,原來是位可人的小娘子!”
秦表超色眯眯的看着她。
她的手被綁住了,只好暗暗在袖中摸索着毒藥毒粉。
“是在找這些嗎?”
秦表超注意到了她的動作,指了指旁邊桌子上放的瓶瓶罐罐。
那不是她隨身攜帶的毒藥嗎?怎麼都被搜了去?
她看着桌上的毒藥,目光漸漸四處轉着打量着這間屋子。
她看到了燒得通紅的炭火、鉗子、匕首、鞭子、長針、長板……
牆上都是飛濺的黑紅色的血跡。
這是一間刑具房,十分陰森、充滿了邪氣的刑具房……
暗處竟然還供奉着一個表情猙獰,面部可怖的怪巫女雕像……
尋韶容不禁打了個寒顫,真是瘮得慌……
她似乎聞到了房間裡面的腐臭味道和濃濃的血腥味兒。
以往只在電視劇或者電影裡面,看到過變態們的作案工具。
原來這種人在古代也有。
有多少花季的少女無辜的女子在這裡斷送了性命,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她憤憤地想着,就該下十八層地獄!她要親手送他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