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苦力
常青道人本就不是一個在意繁瑣禮節的人,在他的眼裡,有那時間還不如修煉來得實在。所以,康楠的拜師儀式很簡單,但卻不失鄭重。
“你先與念陽一起做砌石工,等日後你修爲有所變強,爲師再教你法決。此前,你便修行門中基礎心決。若不如此,修身之路也不會走得太遠。”常青道人看着座下跪着的人兒,心中無比愧疚,此子本不該如此,“與你十二師兄去罷。”
“是,師父,弟子告退。”康楠看着身旁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同樣稚嫩的臉上顯現着剛毅,體魄也比他要壯碩不少,想來陶念陽這幾年也是因做砌石工才使得如此吧?心下更加堅定了修真的慾望。
“走吧,小師弟”陶念陽也高興,自己做了一年了,還剩一年便能真正修真。想到還能有人陪伴,自己也能被人喊一聲師兄,再加上他二人年輕相仿,總有很多相通之處。今後一年,便不寂寞了。
康楠跟在陶念陽的身後,想到今晚休息後,明天自己就要做了。
“老三,你覺得十三如何?”看着十個徒弟遠去,常青道人把沈才留下。老大、老二不在,就老三跟隨自己最久,自己下山歷練,這***上的一切還是沈纔在打理。
沈才轉身看了看世人離去的方向,尊敬對常青道:“師尊,弟子見此子天賦雖不高,卻也是堅毅之人。勤能補拙,他日想必也會有所成。怕就怕。。。”
看着欲言又止的三弟子,常青道人微微皺起眉頭道:“無妨,你說便是。”
“是,”沈才道,“小師弟初醒那日,靈兒提起大師兄和二師兄,我等沉默時,弟子見小師弟的嚴重滿是傷痛,以及。。。以及那時眼中閃出的絲絲紅光,着實嚇弟子們了一跳。”
“‘血眼’?難不成這十三是魔體不成?”常青道人低頭沉思,口中低聲道,“當日我檢驗他經脈時,不見絲毫魔道氣息。老三,你可曾看花了眼?”
沈纔想想,師父何許人也,他都替小師弟檢查過了,難道還會出錯?當下便不妨在心上,對常青道人道:“或許是弟子太多慮了,以致出現了幻覺。小師弟自小孤苦伶仃,流落世間,何來的魔障之說?”
“希望不是,否則。。。”
“咚咚咚“
第二日一早,康楠便被敲門聲驚醒,這萬法門不愧是仙門,流雲山上的空氣似乎都充滿了靈氣,自己睡了一覺,起牀時卻是無比的舒暢。當下便起牀,洗漱一番,與陶念陽一起向砌石場而去。
說來這砌石場,就是把一塊塊石頭從山腳搬到山頂,做什麼用呢?修真之中,也有囊括身體修煉這一法門,天賦稍下者,可以選擇此法門修煉體術。時常這些練體術修士需要自己評測,或拳擊巨石,或腳踹巨石,爲何都是用石頭呢?山上除了石頭就是建築,難不成讓他們天天對着牆壁、柱子發威麼?正好山脈中最不缺的就是堅硬的石頭,如此做法,也順帶的把修煉功法者也能加強身體的結實度。
拳腳之能修到大成時,也不輸給修功法者。只是功法靠領悟,練體術卻完全靠毅力。倘若二者相結合一起,那時,法、體相應,對手時,便能強上不少。只是練體與修真不通,或者說截然不同,體術在於經常性的鍛鍊,而修真卻時常需要打坐,冥想。可想而知,同時修行二者談何容易?
康楠看着前頭活蹦亂跳的十二師兄——陶念陽,想來他已經習慣了每日如此,下了半座山,這下又要爬上一座,才半山腰,自己便累得氣喘吁吁,可師兄卻仍像是剛開始登山似得,還不時得回過頭嘲笑下自己。
“嘿,小子,快點啊!要不是爲了等你,師兄我早都登頂啦!”陶念陽不知幾次這般說道了。也不怪他,十五六歲的孩子總是會向他人炫耀些許。只是苦了康楠,千百階的石梯消耗了他大部分的體力。能跟上就已經不錯了。
“哎,來啦。”康楠用袖口擦了把汗,甩了甩,看了眼前面不遠的師兄,咬咬牙,“我這就來!”
小半天的時間過去了,這師兄弟兩人才到這山腰。山腰上是個大廣場,廣場上對方着一堆一堆的巨石。還有幾個健壯的弟子將這些石頭或背於身後,或扛在肩頭,一塊一塊地運往山頂。看得康楠直嚥唾沫,這麼大的石塊,起碼千八百斤吧?只見這些大漢往手心吐口口水,雙手搓一搓,隨着一聲低哼,說抗就扛了起來。
陶念陽似是早就料到康楠有這番反應:“這不算什麼,咱三師兄舞劍時起的勁風,也能颳得動這些石頭。練體術只是輔助修真而已,真正修真時,早就不用如此了。”
康楠聽着,心下更加堅定,兩位兄長被魔人所害,自己若不加緊修煉,今後如何爲他們二人報仇?
“師兄,我們該做些什麼呢?”康楠問道。
陶念陽也不說話,走向廣場邊上的一排小屋,不一會兒,從屋子裡提着兩袋東西出來,將其中一袋遞給康楠,然後從自己口袋中取出把錘子和錐子,向着一堆不怎麼大的石堆走去。康楠從口袋中取出同樣二物,跟隨着陶念陽。
到達石堆旁邊,找到一塊一人高的石塊,對着就鑿了上去。“砰砰砰”石碎片被彈開來。陶念陽鑿了幾下,對康楠說道:“小師弟,就學者師兄這樣吧。鑿得光滑些,你先下手,然後我再幫你糾正糾正。”
“哎。”康楠答應一聲,只是鑿石嘛,還是簡單了些。自己與兩位兄長在城裡也幹過幾次,因爲是體力活,鑿石坊給的午飯比較多。可是等自己下手鑿時卻發現,原本不用多大力氣便可以鑿下不少石碎片,如今在這裡就不實用了。這山上的石塊比城中鑿石坊的石塊硬得多,得錘好幾下,才能鑿下些許。
畢竟是十多歲的少年,心總歸是軟。見得小師弟鑿得辛苦,陶念陽收起手中的工具,道:“小師弟,咱們山門中的石塊是比山下的石塊堅硬不少,我等修行之輩,乃需的是毅力與堅韌。這些堅石便是修行路上第一個考驗,怎能在此止步!”
“嗯,”康楠應了聲,堅強道:“師兄所言極是,師弟受教了。”
“知道就好”陶念陽雙手背後,一副師兄的樣。彷彿康楠這般,領自己的內心得到大大的滿足。
“念陽師弟,正教訓新人呢?”
“誰呀你,管那麼多做。。”陶念陽正舒爽這呢,一聽有人嘲笑自己,剛剛膨脹起來的虛榮心像被扎破的氣球般泄露,頓時怒髮衝冠,可轉頭一看身後之人,瞬間便泄了氣,“三師兄好。”
這身後之人不是三師兄沈才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