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子身體無力,腦袋暈沉沉的,根本沒有力量反抗。真想一死了之,可是她四肢無力,動憚不得,只能任由眼淚嘩嘩地往下淌。
她不是節烈女子,但要把身子給一個殺人如麻,滿嘴粗野的陌生男人,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她想着如果手腳能動彈,第一個殺的就是鎮山虎。
鎮山虎看着她哭泣了,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你知道嗎,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在我搭救你以前,你可是差點被小鬼子糟蹋了,他們在南京城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多少娘們被他們先奸後殺。如果不是遇上我,你也得被他們強暴,然後殺掉,扔到山谷裡喂狼,最後連骨頭渣都找不到。”
靜子忽然止住了眼淚,憤怒地說道:“你在胡說八道,日本人怎麼會殺我?”
這會兒輪到鎮山虎瞪大了眼睛:“爲啥不能殺你,你以爲你是他們的人嗎?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你,你就被他們剝光了衣服,昏迷不醒,如果不是老子動作快,哪有你做我媳婦的份兒,你早就成了那三個日本人的媳婦了。”
靜子一聽十分噁心,但她相信日本人確實幹得出來,她親眼目睹日本人對中國女人的姦淫行爲,若不是小虎子他們營救,她也在被侮辱系列。
那時她正在猶豫,是殺了這幾個日軍士兵,還是向他們公開自己的身份;殺了他們,那是對國家的背叛;任由他們胡來,那不是向禽獸獻身嗎?最後還是難逃一死。沒想到日本人對中國人殘忍,對自己人也殘忍。
哦——靜子忽然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可是她又覺得奇怪,“我身上不是中了毒嗎?怎麼現在一點都感覺不到呢?”因爲這,她恨透了虎子和林菲兒他們。她以爲虎子給她服下的是斷腸散。
鎮山虎哈哈大笑:“哪有啥子毒,你只是被人麻翻了,麼子事都不曉得。我可不曉得你還中過毒。就是你真的中了毒,到了我這裡,麼子毒都能解除。我們這裡的郎中對於解毒那是巧得很哪。你們女人不是講以身相許嗎?我鎮山虎長得又不醜,還是殺鬼子的好漢,你嫁給我不虧。”
靜子知道鎮山虎沒有說假話,她還是覺得奇怪,日本人爲什麼要殺我,我可是他們的特工啊。漸漸地她明白了,自己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在同胞的眼裡就是廢物,帶着是累贅,留下又會被中國人俘獲,因此該死。至於幾個日軍士兵垂涎她的肉體,她並不奇怪,自己國家男人什麼德行,她比誰都清楚。
就在她思考的時候,鎮山虎看她不說話,就在她的身上動作起來,靜子默默地忍受着,既感覺不到快樂,也沒有痛苦,她的精神都麻木了,因爲她是被國家遺棄的人。帝國向來奉行實用主義,利益至上。
靜子不是慰安婦,是特工,對國家的忠誠不代表對官僚的忠誠,既然當官的對她殘忍無情,她又何必對他們效忠。她咬牙暗下決心,要讓自己的同胞爲拋棄自己付出代價。因此被鎮山虎佔了身子後,就決心跟着鎮山虎反日。
鎮山虎雖然是土匪,但對新婚夫人那是百般呵護,百依百順。他對日本人是恨之入骨,這些天殺的小日本險些壞了他老婆的貞操,這應該留給自己的。
因此抓到日本人,只要到過南京,二話不說,就讓手下人把日本人處以宮刑,讓他們變太監。然後放開他,任由日本人慘叫着,痛苦的滿山亂滾,或是墜下懸崖或是血流光了死掉,屍體扔到後山溝喂狼。
日本人得知同胞被土匪殘害的消息,勃然大怒,向山寨發起進攻,鎮山虎武器裝備不行,訓練也不行,搞偷襲或是埋伏還成,讓他們和日本人打陣地戰,日軍排炮轟擊,擲彈筒像雨點般落下,土匪僅有的幾挺機槍也被炸飛了。鎮山虎怎麼也招架不住。
二當家的脫掉上衣,帶着兄弟,揮舞着大刀長矛和日軍拼殺,沒想到這些日軍的拼殺技術十分了得,幾個土匪都不是一個日軍士兵的對手,二當家神勇,但也只是砍倒了兩個鬼子,就被涌上來的日軍亂刀刺死,其他的兄弟只得撤回山寨。
鎮山虎急的眼珠子都快冒出來,嘴脣都咬破了。真想自己親自上去拼殺,是他的壓寨夫人靜子攔住了他,勸他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沒有辦法,損失慘重無力還擊,只得舉寨搬遷,遠走他鄉。
靜子對鎮山虎說:“當家的,我們撤離山寨,日本人肯定趁虛而入,我們走也要給他們留下一些紀念。可不能這麼白白便宜了他們。”女人報復心是很強的,尤其是像靜子這樣受過訓練,心腸狠辣的女人。
鎮山虎他們是從地道溜下山的,鬼子進了山寨,除了遍地的狼藉,哪還有一點鬼影。就連屍體都被鎮山虎他們收拾乾淨了。他們正想着到處尋找鎮山虎的金銀財寶,沒想到山寨的點兵場上遍佈着地雷,將涌進山寨的鬼子炸的人仰馬翻,屍橫遍地。
以此同時,敵人的指揮部也遭到了土匪的襲擊,土匪們從山後偷摸過來,朝着日軍的指揮部就發動襲擊。日軍的主力都在前方,還在山上,想要撤下來營救指揮部卻來不及了。
這種偷襲轉瞬間就在眼前,鎮山虎他們首先儘量開槍打死日軍指揮部的衛兵,然後揮着大刀長矛,衝上去和日軍指揮官玩命。逼得這些軍官不得不拔出戰刀自保。
軍隊是要經常訓練的,士兵每天都要出操,進行嚴格的拼刺訓練。像這些日軍軍官早就停止這種艱苦的訓練,個個膘肥體壯,大腹便便,忽然要他們進行拼殺,一時間哪裡適應的過來。一個土匪對付一個軍官就讓他左支右絀,難以招架,若不是早先那點底子,早就被一槍捅個透明窟窿翹辮子了。
這些軍官是滿身大汗地堅持着,他們不會投降,投降也是死,而且死的更慘。他們希望能堅持到部下趕來救援。
鎮山虎一手揮刀,一手打着二十響,橫衝直撞,所向披靡。他一刀剁下一個鬼子軍官的腦袋,一個鬼子軍官大喊着,揮刀向他的後背劈來,這傢伙頭都沒回,聽着喊聲,反手就是一槍,把這鬼子打得仰面倒栽出去。
幾個鬼子軍官見他如此兇悍,一起向他撲過來,鎮山虎乾脆連劈砍都省了,一撥快慢機,照着這些鬼子的胸膛:“噠噠噠——”就是一梭子,將這些鬼子軍官打得滿身是血,擠擠挨挨地倒下。
一個鬼子軍官臨死前指着他罵道:“你的不是好漢,不是英雄。”一蹬腿嚥氣了。
鎮山虎“呸”了一口,回罵道:“老子是中國人,從來不想當英雄,殺你們這些畜生就是好漢。”那些手下更是羣情激奮,照着這些士氣全無的鬼子軍官如同砍瓜切菜。
鬼子軍官也看出鎮山虎是土匪的頭領,一個鬼子身受重傷,從死人堆裡撐起身子,舉起wbhz,向他的後背瞄準。鎮山虎全然不知,還在勇猛地揮刀殺敵。
一聲槍響,鎮山虎沒有倒下,倒下的倒是那個鬼子。鎮山虎霍地回頭,見到靜子正端着槍,槍口還在冒煙,原來是她搭救了他。鎮山虎大爲驚訝,沒想到自己的媳婦還會開槍,這段日子在土匪窩裡可沒有白呆。
他長笑一聲,朝着靜子豎起大拇指,“我老婆就是好樣的!行啊,兄弟們,你們大嫂都是如此厲害,你們可不要讓女人看不起啊。”那些土匪殺鬼子更起勁了。
靜子放下槍苦笑:“沒想到我會親手殺了自己的同胞。”
在被迫嫁給鎮山虎時,她恨不得將鎮山虎一口吞下,恨不得將他抽筋剝皮,嫁給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土匪讓她痛不欲生。可是漸漸地鎮山虎讓她着迷,這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真男子。
鎮山虎長相不錯,有種威風的氣勢,對她太好了,百依百順,作爲女人,她看得出來,這是真愛。哪個女人不希望得到男人的呵護,得到男人的關愛哪。同胞們對自己趕盡殺絕,廢物利用,鎮山虎卻是她的救命恩人。至於使用了什麼手段得到她,她也一笑而過,土匪就是土匪,還能要求他像讀書人那樣彬彬有禮嗎?
看到有人想要傷害自己的丈夫,那是絕對不能答應的。鎮山虎是沒有看到她開槍的動作,那種撿槍,推彈上膛,瞄準都不用,端起來就是一槍,還打中日軍軍官的後腦勺,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整個動作不超過兩秒鐘,好像她生下來就會開槍。
如果鎮山虎看見了,怎麼都會對她產生懷疑的,可是他沒有看到。
鎮山虎他們消滅了這些日寇,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帶着繳獲的槍支彈藥,一鬨而去。日軍進攻部隊返回來時,只發現遍地的屍體,都是自己人的。最高長官的腦袋都被人剁下,高高地掛在樹上,看得人毛骨悚然。
日軍對鎮山虎恨之入骨,拼命地追蹤他,這讓鎮山虎他們不能生火做飯,不得不夜以繼日地趕路。有時爲了擺脫日軍,還帶着他們爬山,專走那些難走的道。
土匪們常年翻山越嶺,如履平地,風餐露宿也是家常便飯,愣是拖死了好些日軍,逃之夭夭。日軍穿着大皮靴,這種皮靴極不利於爬山,爬一步還得退三步,到了雨天更是像踩着滑板哧溜。到了懸崖峭壁上,退半步都是萬丈生深淵,不少日軍慘叫着從懸崖,從羊腸小道上失足摔死。
爲了擺脫追兵,鎮山虎他們一路血戰,他是硬漢,愣是不肯向日本人屈服。也有當地的維持會派人聯繫他們,說太君既往不咎,只要他們服從皇軍的調遣,過去的恩怨就一筆勾銷。鎮山虎他們回答的是將來人的腦袋砍下,掛在樹上,向日寇表示戰鬥到底的決心。
即使他的身邊由三百多人打剩下二三十人,他還是不肯投降,唯一覺得抱歉的是新娘子跟着他受罪。讓他頗爲震驚的是靜子竟然沒有多少不適應,寸步不離地跟着他。
他想這也許是會武術的原因吧,自己的老婆還是高人哪。哪想到人家會是鬼子特工。
這天他們來到了江邊,正遇上日軍的炮艇擱淺,這種便宜他們是不會放過的,可是靜子卻在這時候阻止他,讓他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