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們只是江湖好漢,不是正規軍,搞偷襲和伏擊還行,打不過日軍的野戰部隊。和日軍火拼,你們就會全軍覆沒。”羅小虎連連搖頭。
“那咋辦?我瞧着日軍糟蹋我老婆?”鎮山虎腦門上都蹦起來青筋,眼睛充血。
“我帶着一隻小部隊和你們一起去救人。只要靜子夫人還活着,就想盡辦法把她救出來。春雷、春妮,你們兄妹保護我大舅一起回到後方吧。”
“你也去,姐,後方更適合你。山虎兄,我們現在啓程吧,我想日軍帶着靜子和遲田兩個傷號,也跑不快。至於爲什麼要抓靜子,他們恐怕不僅是爲了報復,而是爲了情報。”小虎看着林菲兒。
“虎哥,我不懂日語,但我想留下,和你並肩作戰,我死你也不能死。”春妮含淚說。
這時候說出這種慷慨激昂的話,讓周圍人都聳然動容。
林菲兒搖着頭對小虎說:“小虎,我也要和你一起深入敵後,把靜子救出來。我會日語。”
羅小虎還未回答,老鍾則插話說:“羅小虎同志,你可不能心急出錯,把這些與你浴血奮戰的戰友連同你自己一塊搭進去,救人也要有部署,忙中出錯。”
他接着說出一個大家都在懷疑,卻沒有人說出來的話:“那場猛烈的爆炸,當事人會毫髮未損嗎?萬一呢,萬一靜子已經犧牲了,這只是個誘餌呢?
老鍾考慮和羅小虎不謀而合,大家都認爲小鬼子肯定是有陰謀,但無論靜子是死是活,都需要進行探查一番。討論之後決定還是羅小虎和林菲兒出動偵查。
羅小虎漁家子弟出身,林菲兒則是貴小姐的裝扮,羅小虎就當仁不讓做了林菲兒的貼身保鏢,春妮裝扮成林菲兒的丫鬟,春雷則是趕車的小夥兒。爲了以防安全,老鍾還安排了一隻地下武工隊配合他們行動。
馬車很快到了城門口,城門前站着十幾個鬼子和僞軍,挨個檢查出入百姓的良民證。
“喂,你們幾個下來,接受皇軍的檢查。”僞軍湊進來一瞧,乖乖,連小姐帶丫鬟都長得花容月貌,兵荒馬亂的,這對主僕怎麼還想着進城呢?
“老總辛苦辛苦。我們都是良民,大大的良民。”春雷一邊說着,一邊往僞軍的手裡塞着香菸,其中暗藏了幾十塊鈔票。僞軍頭目一見,眉開眼笑。
“你們進城有何貴幹哪,這是誰家的小姐?喲,這小模樣長得可是俊俏啊。”說着說着,他的口涎都快滴下來了,兩眼色眯眯的盯着林菲兒主僕。
“我們是城裡大布商號李橋老爺家的,這是他的外甥女孫巧巧。”陸星點頭哈腰,向僞軍介紹林菲兒,林菲兒良民證上就是這麼寫的“孫巧巧”,那是李橋外甥女逃難時,留下的證件。孫巧巧已經被新四軍保護起來,現在在淮海軍分區後勤部做護士。
“啊,沒想到李橋老爺家還有這麼漂亮的外甥女。嘻嘻”僞軍接過了鈔票,自然向日軍美言幾句。日軍值班的軍曹也瞧上了林菲兒美麗的容顏,垂涎三尺。
“喲西,花姑娘的,漂亮大大的。”礙於軍紀,他不敢公然對中國婦女動手動腳,尤其是光天化日之下的城門口。只是瞧着林菲兒的眼睛都快滴下血來了。
軍曹接過了良民證瞅瞅,沒有問題,可是他心裡的那股邪火卻想着發泄出來,對着僞軍大喝一聲:“你的怎麼知道他們的說的是不是真話,嗯,你們要跟我們去憲兵隊覈查,這個男人還帶着槍,問題大大的,我們的要好好地檢查。”
陸星作爲保鏢,腰間插着一把老式的七子連手槍被日軍沒收了。
不由分說,軍曹指揮幾個日軍端着槍,押着馬車往城裡趕。
陸星這個懊悔,怎麼就讓林菲兒她們化妝的那麼漂亮呢,城外的婦女們都知道往臉上抹鍋底灰,將美麗的容顏全都遮起來,自己卻是反其道而行之,這下送羊入虎口了。
不過懊悔歸懊悔,他們卻不害怕,遇鬼殺鬼啊。
“你們的下來,走路的幹活。快快的。”軍曹拄着軍刀對着林菲兒和春妮吆喝着。
兩個女子假裝害怕,相依相偎,緊緊靠在一起,兩雙小腳邁着碎步往前趕。軍曹寸步不離地跟着,“你的到後邊去。”他一指春妮,一個日軍上來攔住了想要掙扎的春妮,刺刀頂住了她的胸口。
陸星和春雷假裝無可奈何,也被兩個小鬼子用刺刀頂着後背往前趕。
走着走着,拐進了一條人跡罕至的衚衕,軍曹瞧瞧前面林菲兒扭動的肉感的臀部,實在是慾火難耐。他緊趕幾步,猛地伸手摸向林菲兒的臀部。
陸星早就盯着軍曹的舉動,一見他無禮想要侵犯林菲兒,猛地伸手拽住兩把刺刀一轉,刺刀到了他的手裡,兩個日軍大驚失色,剛想舉槍射擊。
只見陸星上身不動,腳尖迅速退後半尺,兩手一揮,日軍只覺得眼前寒光一閃。兩個傢伙緊捂着流血不止的脖子,像兩根木棒一樣頹然倒下。人未倒下,槍就到了一旁的春雷的手中。
春雷也是滿眼冒火,小鬼子真不是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強暴中國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掄起兩隻步槍的槍身,像掄動兩口大砍刀,想要劈死兩個日軍。
“啊——你們的什麼的幹活!”押着春妮的日軍聽到了後面的動靜,剛回頭,就魂飛魄散。現在想要問起別人的身份,晚了。
不等他調轉槍口,春妮死死抓住他的槍身,一腳踢在小鬼子的胯下。
“嘔——”那小鬼子像軟腳蝦一樣彎下了腰,嘴巴里鼻子裡都沁出血來。春妮的那一腳真夠狠的,一腳就踢中小鬼子的命根子。
“納尼——”軍曹的髒手還沒有摸到林菲兒的臀部,就聽到後面的慘叫,猛回頭,他也傻了,沒想到這幾個人到了城裡還敢殺皇軍。
“嗖嗖——”又是兩道寒光閃過,那拿着步槍的小鬼子喉嚨裡中了一把刺刀倒下。
軍曹幸運點,他的右手中了一把刺刀,扎穿了他的手腕。想要拔刀也沒機會了。
陸星衝上來,替他將軍刀拔出來,架在他的脖子上。
春雷和春妮迅速將幾具屍體拖進了旁邊無人的小屋,接着手忙腳亂往下扒衣服,瞧得跪着的軍曹面無人色,這些中國人殺了皇軍,還要扒衣服究竟是爲啥。
“你說,你們是不是抓住了一箇中國女英雄?”
“什麼的幹活?女英雄?”軍曹莫名其妙地轉動着眼珠。
“就是開車炸死了你們很多的官兵,還被你們擡進了城來的女英雄靜子。”
這是日軍的駐屯軍,不是野戰部隊,但是他的身份不一樣,他是監守城門的軍曹。
“我叫你不說,我叫你還想侮辱中國婦女。”林菲兒已經知道了日軍的獸性,勃然大怒。
“刷——”她一刀就將日軍軍曹的左耳朵削下來了,“你再不說,我就把你的右耳朵還有你的髒心都割下來,挖出來。你信不信?”林菲兒暴怒起來也是很可怕的。
“啊——”日軍軍曹只喊出一句,就被陸星一拳打在小肚子上,後面的慘叫嚥了回去。
瞧着溫柔的林菲兒忽然變成女煞神,不僅軍曹嚇得渾身哆嗦,就連陸星他們也是毛骨悚然,美女和女殺手之間的變化竟然會這麼快。林菲兒是護士,見血見得多了,這段時期,和陸星並肩作戰,早就不是當年的嬌小姐了。
“我,我,我的說,別殺我。”
日軍很殘暴,那是他們掌握別人生死的時候,可以任意殺戮,但是到了任由別人殺剮的時候,也會草雞。軍曹看着自己的部下紛紛死於非命,那還記得武士道,早嚇得魂不附體。
他乖乖的將日軍佈下天羅地網,想要捕殺營救的抗日戰士的陰謀一五一十交代了。
不出老鍾和陸星的猜測,靜子早在那場大爆炸中七竅流血,死於非命,那場爆炸死的還有日軍重要的長官,日軍爲了誘殺抗日軍民,假裝將靜子屍體送到醫院搶救,城裡的“仁愛醫院”早已埋下了伏兵。
陸星一聽大怒,小鬼子真是沒人性,靜子死了,還用她的屍體做誘餌。
“想得美,如果我們不去呢,你們是不是準備乾等?”小虎對軍曹喝道。
“大太君說了,如果中國人不來,正好可以做宣傳,看那些無知的被愚弄的大和民族的子女,爲中國人死是多麼的愚蠢,不值得,那些中國人通通的不夠義氣。我們的,我們的大太君就會在公園當衆砍下靜子的人頭,懸掛在旗杆上示衆。”軍曹說的衆人胸中騰起一股怒火。
可是林菲兒聽得覺得有些奇怪,日軍設下的計謀怎麼會如此輕易地獲得,守城門的軍曹都能知道這陰謀,好像正等着羅小虎他們自投羅網呢,那還算什麼誘敵深入,這不是欲蓋彌彰嗎?
“虎子,你別莽撞,我們在這裡算是孤軍深入,任何一招錯誤,誤判了形勢,我們可能就會萬劫不復,我們人數少,經不起消耗。”林菲兒緊皺眉頭。
“就是屍體也不能讓小鬼子糟蹋,我們要去搶回來。”春雷揮着拳頭大吼着。
“住口!你嚷什麼,怕小鬼子聽不見咋的,聽我命令。”羅小虎冷靜下來。
前往“仁愛醫院”的路上快步行進着兩個日軍官兵,正是羅小虎和林菲兒假扮的。他們要去偵查一下虛實。兩個人都會說日語,可以瞞過很多的日軍巡邏哨。
“喲西,長官,這裡需要戒嚴,你們的請出示通行證。”到了醫院門口,卻被守門的日軍擋住了去路。羅小虎他們哪裡去弄通行證,好說歹說,守門的就是不讓進。
“對不起,這裡是軍事要地,閒雜人等請回避。”守門的日軍面無表情。
“哎,這是皇軍啊,太君,我媽她中風了,需要立即進醫院搶救,請太君行個方便。”一輛人力車的旁邊站定一個戴着禮帽,灰布長衫的中年人,對着守門的日軍鞠躬行禮。
“不行,中國人的不能在這裡看病,滾開點!”那日軍人高馬大,揮手打掉了送上來的香菸和光洋,還挺起來刺刀威嚇着,看來對羅小虎他們還算客氣了。
“孃的,老子爲皇軍鞍前馬後,忠心服侍,到頭來老孃快死了,想看病卻不讓進,你們還有良心沒有?”中年漢子捂着臉抗議道。